永遠的梔子花香

安徽省馬鞍山市星光學校初三  項婷婷

 

五月的晨風輕輕拂在臉上，微微有些涼意，我披了件襯衫，走在醫院後花園的小徑上。小徑的兩旁栽著幾棵梔子樹，花香彌漫了整個花園，空氣中充滿了溫馨的味道。

“梔子花開了嗎？”我抬頭望一棵梔子樹，只見一朵朵白色的梔子花藏在樹枝和葉叢見、露珠被托在花瓣上，隨風顫動。我伸手摘下一朵，想拿回病房。

“姐姐，你也喜歡梔子花？”我身後傳來一個童稚的聲音。

我轉身，看見不遠處的一棵梔子樹旁，站著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女孩兒，。她白色的連衣裙隨風擺動，和這白色的梔子花配起來，美極了。

我點頭說︰“是”。

她把手中的一朵梔子花遞給我，微笑著說︰“這一朵也送給你，和你那朵正好配成對呢！”

“謝謝。”我欣然接受了。和她擺擺手，示意再見後，我又踏上小徑，向病房走去。走了幾步，我又回頭，看見小女孩兒伸著手，正努力地向上蹦，試圖想摘下那離她最近的一朵梔子花。

我趕緊跑過去，把手里的兩朵梔子花都給了她，說︰“你那麼像得到它，是為什麼啊？”

“因為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想在她醒來時，給她一個驚喜。”

“梔子花就是你送給她的禮物？”

“嗯。”她高興地回答道，眼神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那我們趕快回去，好祝你媽媽生日快樂啊！”我拉起她的手，向病房跑去。

她悄悄推開201號病房的門，帶我進去。“月兒，你去哪兒了？”躺在床上的她媽媽睜開雙眼，眼神是那樣的無力。

“媽媽，生日快樂！”女孩向媽媽病床前奔去，將兩朵還帶著露水的梔子花放在媽媽的枕邊。

“謝謝。”媽媽很努力地向我們微笑。

“媽媽，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吧。”女孩說著，趴在床邊，在媽媽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媽媽微笑著點頭，把臉朝窗戶那邊側過去，閉上了眼。

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射到她媽媽蒼白的臉上。我看見她眼角涌出的淚花，順著她的臉頰滑下，滑到枕邊的梔子花瓣上。過了一會兒，她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嘴角也微微上揚，我猜不出她的夢里有什麼，但我相信她的夢里也一定充滿了梔子花香。

在我出院的那一天，我又想起那個小女孩，所以我去了201病房。在去之前，我先摘了一朵梔子花，準備送給女孩的媽媽。在二樓的走廊上，我就听到了一陣哭聲，那哭聲里滿是悲涼，我不禁加快了腳步。在210病房前，我停下來，此刻，我終于確定這哭聲是從房間里面傳出來的。我踮起腳尖，從門上的窗戶向里面探望。護士拉過一條白色的布，把女孩的媽媽慢慢蒙上，女孩的爸爸一個人蹲在牆角，早已泣不成聲，而女孩兒卻僅僅拉住媽媽的手，一邊哭，一邊呼喚著她的媽媽。我不禁潸然淚下，女孩的每一聲呼喚都像一根針扎在我的心底。

我再次踮起腳尖，向里張望。我發現病床的四周滿是梔子花，那一定是女孩兒這幾天摘的，我忍不住流淚。我相信在通往天堂的路上一定滿是梔子花瓣，滿是梔子花的芳香，她的媽媽走在路上一定不孤單，因為梔子花承載了她女兒滿滿的祝福；多少夢幻，印下了無數她在人間和女兒在一起的時光的片段。我默默地把手中的梔子花放在門口，悄悄對女孩說了一句︰“記得要堅強。”……

 

後記︰今天清晨，我起得特別早，推開窗，撲鼻而來的是陣陣的梔子花香。電腦里開始放《祈禱》，我突然記起了她搖曳在風里的白裙，一切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那樣幸福，被那麼多的愛包圍著，以前竟從沒珍惜過。我合起手掌，為女孩兒祈禱，為女孩的媽媽祈禱，也為我身邊的所有人祈禱，也許愛就是這個樣子。

                                               ( 指導老師︰項熾 )

 

 

 

     又是一年梔子花開時

         江甦省鹽城市初級中學初三（17）班  沈越

梔子花香，淡雅清新，沁人心脾。每一個梔子花開的日子，我都銘記。

                                                         ———題記

老家的屋後有一棵梔子樹，每當夏姑娘將炎熱灑向大地的時候，梔子樹所散發出來的芬香總是能讓人感到一陣清涼悅心。那棵樹的枝葉濃濃密密，在綠色的葉子之間，探出幾朵潔白無暇的梔子花，總能讓奶奶感到一陣欣喜。

奶奶珍愛每一朵梔子花，時不時呆呆地佇立在樹下良久。在我的記憶中，經常看到這樣的場景︰午後，空氣中夾雜著牛奶般香甜的氣息，一位年逾花甲滿頭銀發的老人，小心翼翼，一絲不苟地修理著梔子樹，陽光以最美好的角度灑在老人的背上……

梔子花的香氣也浸滿了我的童年。梔子樹前，上弦月下，我和鄰家的伙伴們一起，在樹下盡情地奔跑，玩耍，風兒從耳邊飄過，掀起了衣角，梔子花的香氣在鼻邊縈繞，螢火蟲在樹枝間穿梭，好像滿天的星星調皮地溜到了梔子樹上，給小樹增添了幾份靈動；時不時飄落下幾片花瓣，在天地間回旋，起舞，好似白色的蝶兒，又如純粹的夢兒。我們這些孩童有的追著螢火蟲跑，有的用手去接梔子花的花瓣，還有的依偎在大人的懷抱中， 嗅著這芬芳的香氣，甜蜜地進入夢鄉。

一年又一年，隨著梔子樹的成長，我也在一點點懂事……

黃昏時分，暮色蒼茫，奶奶和我坐在梔子樹下，為我講述一個個動听的故事，輕搖蒲扇，拂去了夏日的熾熱，送來了陣陣馨香，這時，我總愛歪著腦袋問︰“奶奶，為什麼我總被綠綠的樹蔭覆蓋，你總在紅紅的太陽下呢？”奶奶笑了，撫摸著我的頭，輕聲地說︰“我的寶貝長大了，知事了。” 在夕陽的映襯下，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皺紋……

從花開到花落，奶奶漸漸老去，

從花落到花開，我悄悄地長大。

後來，我隨父母進城上學，隨著年齡的增長，功課的繁雜，我回老家的機會也越來越少，見到奶奶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常听回去看奶奶的父母說，奶奶每次都反復問起我的情況，當媽媽告訴她我又一次在學習中取得了進步或是又一次在什麼比賽中獲獎，她總是舒展眉頭，連連說，我們娃兒長大了、長大了……

又是一年梔子花開時，我暗下決心︰等今年考試後，我一定要回老家，一定要去看奶奶。

 

 

評析︰

同樣都是借梔子花寫親情，選取的角度不同，帶來的效果自然有分別。《永遠的梔子花香》故事性極強，一個母親的死亡與孩子善良的願望，讓人看到了血濃于水的親情的可貴。梔子花是一種象征也是一種祝願，代表著女兒對母親的無限期盼和無盡的祝福，更是女兒一顆善良的美好的心願，可病魔並不因人的主觀意志而轉移，梔子花簡直就是女兒的化身。在現實面前，“我”用理性理直氣壯地告訴她︰必須選擇堅強。這果斷的話語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這也是文章的特別之處，必須理性看到蕪雜生活背後“硬”的一面，作為初中學生能夠看到這些，而不僅僅停留在抒情的層面，其認知程度大大超出了一般同齡人。

《又到一年梔子花開時》則是借梔子花寫回憶自己小時候和奶奶在一起時的歡樂時光。中學生寫回憶性的散文，難度還是不小的，因為可選的材料比較窄，還不容易開掘，弄得不好會使文章了無新意，還有可能受已有題材的影響，難以寫出個性。本文語言清新別致，通過兩個場景的拼圖式回憶，將奶奶的和善形象刻畫出來，同時也寫出了兩代人之間的親密無間。梔子花見證了我的成長，也是我成長的精神象征。這個點抓得非常好，也非常準，符合中學生的心理特性，所以文章寫得自然、貼切，親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