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殺人滅口

    暮色西沉，天際暈染出一片暗青，飯早的人家都已經點了燈火到院中乘涼聊天了。

    陸二娘有些焦灼的站在房內，滿目都是憂慮，雖然晚間唐安回來的時候已經將緹縈晚歸的原因說明，但她還是放心不下。

    其余眾人見師娘如此，都自覺在一邊默不作聲，就連歲數最小的杜信都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不多時候，虛掩的大門被輕輕推開，緹縈牽著馬進門，老遠瞧見娘親在房門口站著，不禁笑了，忙不迭把韁繩交給過來伺候的小廝，快步朝著花廳小跑過去。

    “娘，我回來了。”緹縈喚了一句，快步跑到陸二娘身邊，一邊拉著她的手進屋一邊說︰，“娘，你猜我今天見到誰啦？我今天見到季公子了，他原來就是之前在咱家店中坐著的那位黑衣公子。”

    陸二娘想了下，還是沒能將此人記起，但听緹縈神采飛揚的說起晚上的情況，面上的神色才開始漸漸好轉。

    “這麼說，你爹是有救了？”

    “季公子說他會竭盡全力，爹爹現在雖然屈打成招，但不用擔心性命，他說晚上會派人過去，讓咱們盡量搜集證據，在家等消息。”緹縈說完喝了口水潤嗓子，“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是有了些眉目。”

    陸二娘听罷，卻因著緹盈那句“在家等消息”臉色又沉了下去，最近，她已經听了太多遍這句話，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不過，緹縈帶回來的終歸算得上是好消息，花廳中死氣沉沉的氣氛也有了些許緩解。

    緹縈起身給陸二娘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坐下來，“娘，我看現在的關鍵問題就在那個梅氏身上，她肯定什麼都知道，要不然，那天也不會嚇成那樣。”

    “咱們沒有證據，根本沒辦法讓她說實話。”唐安皺眉。

    陸二娘嘆了口氣，“總不能也把人擄出來刑訊逼供吧？”

    緹縈抿唇沉吟一下，“這或許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咱們總得先見到這個人才行。”

    *

    葛家。

    梅氏這兩天被葛老爺的事兒弄得心煩意亂，坐臥不安，吃飯沒胃口，睡覺做噩夢，今晚，她只喝了幾口湯， 就再吃不下，無精打采的爬到榻上去歪著。

    隨身伺候的丫鬟春妮見她如此模樣十分擔憂，開口勸慰斗道︰“三夫人，您不吃不喝一點沒用，這萬一要是生了病，更讓別人看了笑話，還不如起來吃點東西，把身體保養好，然後再做打算。”

    梅氏嘆口氣，不禁紅了眼圈，“我嫁進葛家，本是想讓自己跳出火坑將來的日子好過一些，不想，我進門之後，老爺的身體就開始變壞，他們背地里都叫我掃把星狐狸精，只是平日里有老爺給撐腰，才一直沒人敢造次，現在老爺走了，我在葛家是早晚待不下去了。”

    經過這些天的事兒，梅氏也看明白了，葛秋飛的三房媳婦里她是最小的一個，本就沒有什麼地位可言，再說了，她進門後沒有為葛家生下一男半女，這就讓陳氏和崔氏更加瞧不起，現如今葛秋飛已死，她在葛家的靠山倒塌，如果繼續留在葛家只能等著被人嫌棄，還不如自己主動早走為好。

    梅氏想到這起身下榻，拉著春妮的手進里屋，從梳妝台的抽屜里拿出一個上了鎖的八寶錦盒。

    這盒子里，除了她這些年攢下的積蓄之外，在最下面還有一張春妮的賣身契，這是她離開園子的時候，從**手里贖出來的。

    梅氏將那張發了黃的紙放在桌子上，唏噓一聲，語重心長的說︰“妮兒啊，你在園子里的時候就跟著我，這麼一算也有十來年了，現在我打算離開葛家，這賣身契你拿回去，你若願意跟我走，以後咱們姐妹相稱，日後找個合適的人家嫁了，你若不願意，我也不會怪你，只是你要多加小心，這葛家的兄弟倆心狠手辣，見色忘義，說不定哪天就會對你下手。”

    “只要三夫人不嫌棄，春妮願意跟在夫人左右，一輩子侍候夫人。”春妮說著撲倒在梅氏跟前，想到過往的種種，禁不住濕了眼眶，哭了出來。

    梅氏本就在極力控制，一听春妮落了淚，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正在這主僕二人在屋中啼哭之時，忽然听見外面吵吵嚷嚷，罵罵咧咧，好似有人要破門而入。

    梅氏一急，慌慌張張將盒子塞回抽屜，起身出去。

    但見是葛洪閩帶著家丁在外面踢了門，氣勢洶洶不知要做何事。

    梅氏心中一沉，面上故作淡定的質問︰“洪閩，這麼晚了，你帶這麼多人來這里是要作甚？”

    葛洪閩冷哼一聲，挑眉看著梅氏，十分不屑，“梅氏，你這個狐狸精，紅顏禍水害死我爹，我來干嘛？當然是要給我爹報仇，我不能讓你這小賤人繼續去坑害別人，今天我要你給我爹去陪葬！”

    他說完給周圍的家丁使個眼色，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丁們馬上將梅氏和春妮團團圍住。

    這葛洪閩本來就因著母親崔氏看這女人不順眼，現如今葛洪忠將這個抓人的活計交給他，他當然樂得效勞，見梅氏雙眼閃爍著驚恐，心中更是暢快，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梅氏，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困獸之斗，老老實實的跟我們走，還能去的痛快點，若是反抗，只能多吃些皮肉之苦。”

    梅氏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只好張臂護住春妮，“春妮她什麼都不知道，我跟你們走，要殺要剮隨你們便，你們放過她。”

    “哈哈，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看這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身的騷氣，一雙的媚眼，平日里總是對我不理不睬，今天，我要讓她嘗嘗二爺的厲害！”葛洪閩說著伸出一只手就往春妮身上亂摸。

    “我呸，三夫人，咱們不求他，像他們這樣的人平日里狗仗人勢，欺男霸女，現如今老爺已故，他們更是有恃無恐，他們不讓咱們好活，咱們也一定不讓他們好死！”春妮本就是個性情爆裂的凡塵女子，耍起蠻來什麼都不怕了，看著現在這情況左右都是一個死，驀地躲過葛洪閩伸過來的手，抓起桌子上的茶壺，朝著葛洪閩砸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 葛洪閩沒想到這個丫頭會有這樣的膽量，怔愣之間頭已經被那茶壺敲中，疼痛之余，揚腳就將春妮踹飛出去。

    茶壺落地，摔了個粉碎。

    春妮一下撞翻了桌子，趴在地上，淬出一口血水。

    “妮兒！”梅氏尖叫著撲過去，抱住了她。

    只是不等春妮說出什麼氣急敗壞的話，葛洪閩一腳踹在梅氏的肩膀，將她踢翻在地，順手抽出佩劍，一下挑開了春妮的衣衫，接著又挑開了她的褲子，然後一連數劍刺在了春妮的**上、肚子上，“你個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竟然敢傷了本小爺，那我就讓你死都死不痛快！”

    葛洪閩的額上被砸出一個大大的紅印子，從腦門流下來的血柱，頓時污了滿臉花，他隨手一抹，殷紅的顏色在臉上暈染開，使得一張臉更是猙獰可怖。

    他像是瘋了一樣在春妮的身上來回來去的刺著，黑紅的血液汩汩而出，頓時在地上攤開來一片。

    而委頓在地上的春妮蜷縮著身子直勾勾的瞪著眼楮，大張的嘴巴似有話要說，但只是空張著，沒有聲音，顯然已經沒了氣息，在她的腹下，一堆腸子冒著熱氣從腹腔流了出來，連同血水污了一片。

    但葛洪閩並不打算罷休，好像要將她千瘡百孔才能讓自己泄憤。

    “小賤人，小賤人，讓你撒野，讓你撒野，老子今天要把你碎尸萬段！”葛洪閩一邊罵著一邊刺。

    梅氏看不下去了，顧不上身上的劇痛，撲過去抱住葛洪閩的腿，哭嚎道︰“行了，夠了，你這個畜生，畜生！ 她已經死了， 不要再刺了！”

    葛洪閩顯然已經殺紅了眼，想到這個女人左右都是一個死，使勁兒揚腳又將她踢了出去，然後揚起長劍一點一點剝開了梅氏的胸衣，致使她一對碩大的**暴露在眾人面前，葛洪閩獰笑著，把劍逼在梅氏的脖子上，“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平日里**無方才讓這個丫頭如此張狂，我現在就讓你們主僕二人一起上路！”

    他說著便揚起寶劍，狠狠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