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感性与理性博弈  现实与梦想轇轕
作者:纷雨潇潇      更新:2016-04-15 08:04      字数:4257
    有人说,感情与理性从来都是背道而驰的。我个人认为,这句话应该改成,欲望与理性从来都是背道而驰的。它们相互纠缠亦彼此博弈,相互轇轕亦彼此对峙,有时此起彼伏、此消彼长,也有时东西轇轕、南北峥嵘,从来都不会两全其美、花好月圆。

    我和臧莹就这样又走到了一起,虽然这次没有酒精麻木我的感知,催化我的情绪。但是身处黑暗之中的我,在这一时刻,自己对于欲望与理智的对抗和挣扎,依旧是这般的冥眴亡见、隐介藏形。

    这个酷热的夏天与以往的夏天相比更加的使人难耐,我和臧莹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在工作室里尽量多的完成出版社所交给我的任务。如今,我不仅要尽量往老家给父母多寄些生活费,以尽我一个做儿子的孝道。还要负责我那在情感上与我相当冷漠的女儿的抚养费。另外,我还要负责我们工作室的办公支出,和我跟臧莹的房租水电及一切生活开销。

    正在我为了事业的踟蹰不前和经济的捉襟见肘一筹莫展之时,接到了春节在川哥那里认识的,我们这个圈中的领袖人物樊老的电话。樊老在电话里说那天在川哥家里匆匆一见也没顾上与我深谈,最近天气太热他也不太参加社会活动,所以时间相对宽裕,约我有时间到他的住处相见,以画会友我们相互切磋一下。受到樊老的邀请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那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那样一位书画届的大家,居然亲自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到他家中一叙,这对我简直是莫大的荣幸。我甚至有些怀疑这是否是真实的,在极度的忐忑不安和兴奋无比中,我和臧莹开始讨论着那天应该给樊老带些什么礼物和我们应该穿什么衣服。

    穿梭于北京的大型商场,此时我才发现想要买一身像样的衣服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奢望。每当我拉着臧莹离开那价格不菲的高档时装时,她眼中流落出的失落和沮丧,无一不给我,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上留下深深地刺痛。最后,囊中羞涩的我在臧莹的强烈要求下给她买一条价格昂贵的裙子。她说这样才符合她画家女友的身份,别人也才不至于小看了我。还说如果她穿以前那些早已过时的衣服出门,一定会被人看不起的。虽然觉得臧莹如此行为不仅爱慕虚荣还强词夺理,而且在我们如此经济紧张的时候还如此奢侈,实在不识大体。但觉得她一个女孩又比我小很多,况且她跟我在一起以后也没向我要过什么,也就不跟她计较了。至于我,也只得回到住处从以前的衣物当中找出一身相对较新较好的穿在身上。最后我面对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我的眼光四处搜索着,恨不得将我们的工作室掘地三尺,翻腾出些钱或物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还真的让我找出还是冯时在这儿时,别人送的一盒咖啡和两瓶红酒。当时收下这礼物的时候冯时就说这东西留着,什么时候我们送礼就不用花钱买了。我早已将这些东西忘到了九霄云外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我在庆幸自己好运之余,也暗自重新审视了冯时这小子一番,所谓狡兔三窟,他就是一只狡猾的兔子,随时给自己留有余地,从不会让他人给自己逼上绝境。不知他与臧莹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他又是怎样全身而退的。想到这些,不禁让我的心头略上一层阴霾,顿时觉得有些许的失落。

    我看了一下那咖啡和红酒上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红酒没问题,可是咖啡已经快到保质期了。想了一下应该也没关系,毕竟还在保质期内,再说谁还会去检查别人送的礼物是否在保质期内呢。

    臧莹如今也以一个正牌女友的身份陪伴在我的身边,我们如约来到樊老位于北京西三环旁的一个小区的家里。这是个新小区,鲜花朵朵、绿树成荫,环境非常好。自己在心中暗暗羡慕着居住在这里的樊老,不愧是知名人士。也梦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到那时每天醒来必将都是心旷神怡,艺术创作也必将是得心应手、一帆风顺。

    樊老和当初陪伴他去川哥那里的那位张老师,一起在家中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那位张老师明明不是樊老的老伴却和他住在一起,二人的关系可想而知。张老师今日还是一如既往的妆容精致衣着精良,连发型好像都是新做的。樊老的工作室位于这个小区其中一栋塔楼的十八层,是一套大概一百二十平方米左右的三居室。其中一间是樊老的画室,另一间是樊老的卧室,还有一件是张老师的卧室,另外还有卫生间、厨房、客厅及餐厅。没想到在樊老工作室的阳台上还供奉着佛龛,据樊老说张老师是一位非常虔诚的佛教徒,每日都要打坐和诵经的。而张老师本人,也经常会在言谈举止中,把人生的哲理和佛家的智慧渲染一番。像什么大爱啊,感恩啊,这类的词语更是张老师最日常的修饰词。张老师及与樊老一起以长者的姿态极其谦和地跟我们聊生活、聊事业、聊艺术,和艺术本身的艺术价值和经济价值。并语重心长的告诫我们生活的艰辛,成就事业的辛苦,还告诫我们要想得到艺术升华就要具备承受面残酷现实的心态。她说人要时刻怀有感恩之心回馈曾经给过自己帮助的人,更要怀有谦卑和大爱面对成功后的辉煌,切不可在取得了一点成绩后就心里膨胀不知感恩和不思进取。

    在我们相谈甚欢之时,樊老邀请我到隔壁房间,他的画室来临摹一幅他的画作。我心有余悸的挥毫泼墨,尽可能的可以将樊老的画风展现得形象逼真,也尽可能的达到他画风的意境。樊老和张老师在一旁目不转睛的注视这我,当我画完以后,他们以温和的笑容面对着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因樊老和张老师还另外有约,就谢绝了我一同外出就餐的邀请。我虽然一脸的遗憾,口中也连声说着可惜,而心里却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如果他们接受了我的邀请我还真不知到哪里去找钱结账呢。可是已到晚餐时间,如果不发出邀请我又觉得实在有损于自己的颜面。如今的我很多时候相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船到桥头自然直。瞒天过海也好,兵不厌诈也罢,从古至今向来都不缺少绝处逢生、化险为夷的范例。我相信老天饿不死瞎家雀,人生很多时候必须面对荆棘丛生的险恶江湖放手一搏。

    此次见面愉快而轻松,樊老和张老师和蔼的态度让我和臧莹在精神上十分享受。如此名人能如此平易近人的接见我们,仿佛我们的自身价值和社会地位也得到了提升一般。臧莹在回来的路上,一直以极为崇拜的口吻赞扬着张老师衣着的精良和妆容的精致,说她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能有如此风韵简直就是上天的青睐,当然还要有财力的支撑。她还说漂亮的女人都是用金钱滋养出来的,服装、化妆、美容都是极其烧钱的。穷困潦倒的女人如果到了这个年纪一定是人老色衰、惨不忍睹,绝不可能是仪态万千、风情万种的。而与那张老师相比,我所花重金为她购置的衣服,简直就过于寒酸过于落魄了。

    听此言论,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暗自思量着,虽然没有去过臧莹家里一睹她家的经济状况,可是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她和老姚是老乡,老家都在东北的农村,家中一共四口人,父母都是农民,她还有一个哥哥在老家也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臧莹到北京也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可是农村女孩的勤劳质朴在她身上已经荡然无存了。如此虚荣真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在这大城市灯红酒绿的浸染下早已眩晕迷茫,找不到了自己的方向了。

    臧莹还说,樊老和张老师自欺欺人的分别布置了两个卧室,如此这般不过是对付樊老老伴的道具而已。其实不管他们布置几个卧室,恐怕都无法阻止别人的想象,而且别人也不可能相信,他们除工作以外没有其他关系。还有那张老师,居然是什么佛教徒,一边参禅礼佛一边插足他人家庭,真不知道在佛门的清誉和红尘的欲望之间她是怎样平衡的。

    自从到樊老家里拜访以后,臧莹就极力要求我搬离地下室,在楼上租一套房子。她说在那地下室再住下去她都快崩溃了,到楼上租房我们不仅可以生活的舒服一点,她也方便照顾我的生活,而且住在地下室也实在是有失我一个画家的身份。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我们不仅应该尽可能的享受生活,而且在这个社会中必要的包装也是必须要有的。像樊老那样的名人,要知道我住在地下室一定会小看我的。

    我们开始找房子,多日下来竟然苦寻无果、徒劳一场。整套的房子实在是贵得吓人,我根本无力承受。正在我们灰心丧气之时,了解到楼上有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正在找人合租。一间大的房间已经先行被一对恋人租下,而剩下这间稍小一点也相对便宜一点。刚开始臧莹虽然觉得与人合租不是很方便,不过与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相比,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臧莹也深知我如今的经济压力,为了我能全心的投入工作,她积极主动的操持着我们两人的生活事宜,也尽可能的给我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

    我和臧莹就这样同居在了一起,同居的生活像清晨的那一缕阳光,清新而温暖。虽然我们早已有过鱼水之欢,行过周公之礼,但看着臧莹更衣、化妆,内心还是充满了新鲜和刺激。更有一次我不仅一时冲动,非要为她画眉不可,自古以来便不知有多少风流人物皆有如此雅兴,我如今也要当仁不让、一试身手。身为画家的我自认为对于如此小事必定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谁承想而结果却是我眼高手低、事与愿违。有时,我呆呆的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也曾经有过瞬间的恍惚,仿佛我们如今居住的这套房子就是我们自己的家,她便是这家里的女主人,我们二人互敬互爱、举案齐眉过着幸福温馨的生活

    凡事都有两面性,所谓距离产生美,自从跟臧莹同居以来我也在她身上发现一些我并不认同的特质。作为一个女孩子,很多时候她及其的不拘小节。有一次,她晚上上洗手间,由于是夏天她穿着极其暴露的睡衣,也不披一件外套就走出了我们的房间,正好被隔壁房间的男人撞上,她不但不吸取教训还抱怨我应该独立租一套房子。还有一次,我发现钱包里准备寄回老家的钱少了,就问她有没有拿,她不以为然的说她拿去买衣服了。为了此事我们大吵一架,她却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拿老公的钱没有什么不对的。虽然觉得臧莹不打招呼就从我钱包里拿钱不对,但她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更不愿意面对她的哭天抹泪和喋喋不休的指责我小气,我也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也曾对我和臧莹的未来产生疑问,我和臧莹真的可能在一起吗?她真的是我要寻找的另一半吗?虽然我一直都没有问过她和老姚、冯时之间的关系,我也一直回避着这一现实,甚至每每与她亲热的时候我都要关上灯,尽量回避臧莹胸口的那一颗朱砂痣。我只要看到臧莹胸口的那一颗朱砂痣,就会想到冯时那幅“花事”中的女子,那姿态、那神韵是那么的使人勾魂摄魄、心神摇曳。将来我与冯时与老姚及其他战友们见面时,又该如何自处,又如何应对那尴尬的局面。

    而臧莹好似可以洞察我的内心世界一般,她也从不提及以前,从不提起老姚和冯时。每当洞悉到我恰似心郁难解之时,她都会对我百般温柔,而她那温柔的表情和醉人声音,恰似伊甸园中蛊惑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蛇一样使人迷惑。而我也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引领着,如痴如醉的一步步迈向她那忘我的理想天堂。每当这时,我也一次又一次的看到,在她脸上绽放出的笑颜中,隐藏着隐约可见的胜利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