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鬼怪作祟
作者:雪原      更新:2023-07-30 11:37      字数:2203
    自从王芳女扮男装,易名改姓,随祥松戏班和蔡京特使北上辽国之后,她就处处打听宋使的下落,急着见到朝思暮想的上官均。

    “小姐别急呀!待奴婢与辽廷左相父女相认之后,再见上官也不算迟。”

    见小姐食不甘味、坐立不安,丫鬟木英连忙近前,百般抚慰。“别呀!日后木英是相府闺秀,乃金枝玉叶,怎能留宿戏班与我落魄王芳一起?”

    “小姐,奴婢是否做错什么,你非要赶走木英?辽左相是我木英的父亲一点不假,可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他在奴婢还不满周岁的时候,就一路北上逃到了辽国。要不是小姐的祖父心地善良,让小姐的母亲收留了奴婢,奴婢早就不在人世。小姐的母亲把木英看成是自己的骨肉,哪怕是亲生的女儿饿得嗷嗷直叫,也要把自己剩余不多的奶水留给木英。”李木英突然跪地,痛哭流涕。

    王芳连忙扶起木英,轻声叹曰:“什么小姐?什么奴婢?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况且目前的处境也不允许你我主仆相称。现今的王芳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杂剧、散曲的写手赵惟一,日后别张口小姐闭口奴婢,免得暴露身份,害人害己。”

    “小姐还好意思怪我木英?您的言谈举止没有半点男人的阳刚,只有女人的阴柔。”

    王芳一听,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即抬高左手摁住喉咙,伸出右手指着木英,用地地道道的临川土话,凛若冰霜似的重声斥责:“大胆木英,何方人士?从实招来。”

    小姐的矫揉造作,惹得李木英开怀大笑,王芳跟着木英笑了一阵之后,便闷闷不乐、愁眉不展。

    “姐姐别伤心哪!妹妹不是刻意嘲笑。”李木英后悔不迭,拿出右手,朝着自己的左脸使劲掴去。见木英的嘴角不断淌血,王芳一把抱住木英,内心万分苦楚地哀声叹曰:“我的好妹妹,姐又哪会责怪你呢?是姐姐自己哀哀欲绝。”

    木英深知小姐缘何难过。为了上官均,她书信父亲,诓骗回乡,北上辽国。如今,上官均的身边不仅有个才貌双全的苏家小妹,而且辽宫还传出道宗皇帝有意招他为驸马的消息。

    “惟一、木英,你们躲在房间做什么,还不快点出来呀?辽后来看大家了。”

    蔡京火急火燎地扯着嗓子大声喊叫。

    皇后萧观音在辽帝耶律洪基的幕僚藤原单竹的陪同下,来到辽宫戏院,慰问祥松戏班的演职人员。 蔡京向辽后逐一介绍了戏班子的主要成员。

    萧观音柔声笑道:“李祥松是左相李若思的弟弟,他不但拥有声情并茂的唱功演技,而且具备自编自导的奇才异能,本宫殷切期待,以饱眼福;李木英是左相李若思的女儿,骨肉相连,血浓于水,本宫深切期盼李氏父女早早相认。” 当蔡京向皇后介绍到赵惟一时,萧观音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内心暗自发问:这大凡世界哪有如此风流倜傥的美貌男子?然而,理智的萧观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忘形失态,瞬间变换了愕然神情,关切地询问:“赵先生乃何方人氏?从事杂剧、散曲创作有多少个年头?”

    王芳看了看仪态不凡的辽皇后,不紧不慢地徐徐答曰:“惟一乃浙江山阴人氏,先祖是被宋真宗追赠的太傅赵德昭。草民从小便喜欢杂剧、散曲,为先祖鸣冤抱屈是惟一创作的主要原因。”

    “先生就是被后人誉为有皇帝之数,没有皇帝之命的赵德昭后代?”

    王芳点了点头。

    辽后萧观音面对着蔡京,哀声叹言:“不瞒特使大人,本宫既佩服赵德昭的襟怀坦白和光明磊落,也很同情赵德昭的命运多舛和悲惨终局,望蔡特使带来的戏班子能将宋人的感人故事在辽人的舞台尽早呈现,为增进辽、宋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促进辽、宋两国人民的和睦相处,竭尽全力,多做贡献。”

    蔡京咿呀了半天也没敢答应。这也难怪,皇族之事,岂能胡乱刍议?若是肯定了太傅赵德昭,那太宗赵光义不就是……

    “皇后,您为难人家蔡大人了。依小的看,蔡特使带来的戏班子,既然是帮助辽人普及汉人文化,不如将我们辽国发生的感人故事写成杂剧,用汉人的戏文和曲目进行演绎,如此辽人也更容易听懂。”

    “对,对,对!用汉人的腔调唱辽人的大戏。”蔡京连忙表态,举双手赞成。

    王芳站在一旁忍不住发问:“单竹大人的肚里,可有辽国的动人故事?”

    “当然,若是先生感兴趣,单竹不妨告诉。” 接着,单竹就向大家讲述了近来发生在上京燕春楼里的“妙趣盎然”的“精彩”故事。

    返宫后,萧观音责备单竹:“雪莲是个苦命的姑娘,你单竹不但不反省当年向耶律洪基荐举雪莲姑娘的行为,还想让赵惟一将她悲惨的命运写成杂剧,呈现在舞台,难道死者为大的道理你也不懂? ”

    “死者为大的道理,傻瓜都懂,单竹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皇后娘娘。”

    “怎么个为法?说来听听。”

    单竹摇头晃脑地哀声泣曰:“纵观整个后宫,就数娘娘心地善良,不愧观音这个雅号,可娘娘又得到什么?除了皇后这个虚衔之外,小的实难找到好处。”

    “大胆单竹,你竟敢挑拨皇室矛盾,该当何罪?”

    “何罪?是死罪!我单竹的贱命不值几个铜钱,可皇后娘娘就大不相同。原先的娘娘与皇上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可是,自从王府里有了张雪莲和萧唤彩,娘娘的地位在王爷的心里便是一落千丈,虽说张雪莲、萧唤彩相继离开皇上,然而,娘娘和他的感情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你在作怪,本宫有此结果,你难辞其咎。”

    单竹扑通跪地,号啕大哭:“皇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过错,当初不该向王爷引荐雪莲姑娘,不该让妹妹单登服侍王爷。小的为了一己私利,害了心善的娘娘,可小的不这样做,皇上就会把单竹赶去日本,让后三条天皇砍了小的人头。”

    萧观音疑惑地问道:“若是赵惟一所编杂剧牵扯到皇上怎么办? ”

    “娘娘,赵惟一的脑袋就是再笨也不会写上皇帝的名字,倘若娘娘放心不下,大可亲 自监督,将所有当事人用化名代替。此剧隐晦曲折、旁敲侧击,其目的是让皇上幡然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