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血战宣德门

    请愿师生见了，顿时掀起一片狂潮般的惊讶与疑问声：

    “啊？那不是刚复相的王丞相吗？是他来了？”

    “不是说王丞相也参与了叛乱吗？他这次来，会对我们说些什么？”

    “皇上这次派他来，是考验，还是让他来解决我们的诉求？”

    “……”

    逐渐从惊讶疑问中达成了共识，相互鼓动、咆哮：

    “不管他们谁来，如不解决我们的诉求，我们就永远坐在这里！”

    “静坐不行，非得冲进宣德门，冲进皇宫，让那皇帝坐不住龙庭！”

    “对，不放我们的师生，我们就撵他皇帝滚蛋！”

    “……”

    接着再次高呼 ：

    “还我桑教授！”

    “还我桑副山长！”

    “还我被拘的生徒！”

    “……”

    荆公此次出面与静坐师生对话，神宗本要让皇城司安排二百名侍卫跟随保护，但荆公执意说侍卫过多，易让师生误以为是以武力威胁，反而不美，因此执意轻装简从，让师生感到朝廷的诚意。

    荆公与参政王圭、大理寺卿许遵、知谏院李定一道，在金台、石子和十数位侍从的护卫下，出城来见请愿师生。

    快到宣德楼门前，为防不测，王圭、许遵、李定再三建议荆公上城楼与请愿师生对话。

    荆公道：“既是诚意与他们对话，何必要居高临下？”

    李定见丞相执意与请愿师生近距离交谈，只得找到金台、石子，再三叮嘱丞相的安全，见二位点头答应，心中还是捉摸不定。

    请愿的师生见荆公一行直接来到面前，领头者自是要先声夺人，首先振臂高呼一番口号，接着就以排山倒海地反复呼喊着他们的诉求……

    荆公不为所动，领着同僚来到请愿队伍前面不足三丈处站定，先不说话，只用平和的目光向盘坐在地面的五千请愿师生扫视了一圈。

    这一扫，恰似劲风扫过草滩，不待目光收回，刚刚还盘坐在地面的五千师生“呼啦”一下，一个个站立起来，再次挥臂高喊道：

    “还我桑教授！”

    “还我桑副山长！”

    “还我生徒！”

    “太祖立有规矩，不杀士大夫，现今朝廷为何要拘我师生？”

    “丞相立即给我们解释清楚！解释清楚！”

    “不杀士大夫！不杀士大夫！”

    “……”

    立在荆公身后的金台、石子及十多位侍卫早已手握腰刀，百倍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荆公重新用那双平和中含着威严的目光再次将请愿的师生扫视一遍。

    队伍中的领头者已看出荆公的用意，随即用手向师生反复按压，一边大声喊道：“教授生徒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现在听听丞相是怎样回答我们诉求的。”

    场地顿时鸦雀无声。

    荆公又扫视了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各位教授、生徒们：你们的请求，圣上已经知道了，本官就是受圣上的委托，前来听听诸位的声音，诸位有何想法，请一一说出来。”

    荆公话音刚落，请愿队伍中就有人高声问道：“立国之初，太祖就在太庙里立有誓碑，上面镌刻‘永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此次抓了白水潭书院生徒和桑教授，难道当今皇上真想成为杀士人的第一位皇帝吗？”

    荆公看去，见是一位头戴软角幞头，身着青灰长袍，于是说道：“此位教授，当今圣上，数以雄略治天下，以仁厚待士子，怎会开杀士人之先例？此定是教授生徒们听信了谣传。”

    又一头戴交角平式幞头的青年大声责问道：“朝廷明明已拘捕了白水潭书院生徒二十多人，还拘捕了那里的桑教授，这如何是谣传？请丞相转告皇帝，必须立即放人！”

    荆公问道：“这位儒生莫非也是白水潭书院的生徒？”

    青年回道：“鄙人是太学的生徒，只是路见不平，才来请求朝廷即刻放了白水潭书院的师生。”

    荆公问道：“朝廷所拘捕的师生，都是那晚参与谋叛的为首者，朝廷暂把他们拘起来，只是为了查清案情。现在案情尚未清楚，如何能将他们放了？”

    请愿的人群更是挥舞着拳头，怒吼道：

    “这些师生只是受人指使，他们也是受害者，朝廷如何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

    “放了白水潭书院的师生！放了白水潭院的师生！”

    “……”

    大理寺卿许遵见状，急忙上前说道：“教授、生徒们，丞相说得对，按照本朝的律法规定，凡参与谋反叛乱者，都得要接受鞫审。请大家放心，朝廷决不会妄拘无辜，待案情鞫查清楚后，一定还大家一个明白。”

    不等说完，排山倒海的怒吼声不仅将大理寺卿的声音淹没，五千请愿者的队伍更如潮水般向荆公这边涌来……

    就在离荆公不足十丈时，冲在请愿队伍最前面的二百余名生徒“嚯”地拔出短刀，“嗬嗬”叫喊着如一股黑浪向荆公这边席卷过来……

    就在这时，队伍中有人大声喊道：“生徒们，拿下丞相的头颅，重重有赏！”

    金台一看，认出来者正是多次行凶未逞的杀手夏侯无刃。

    金台情知不妙，立马拔出腰刀，对石子及十多位侍卫喊道：“快保护丞相进城！”

    石子等动作敏捷，迅速将荆公等护送进城，关了城门。

    金台见几次逃脱的夏侯无刃，今日终于相见，早已拔出柳叶刀，与使用七星剑的夏侯无刃杀在一处。就见两把刀剑杀得“乒乒乓乓”寒光四射，冷风飕飕，你来我往，斗了百余回合，仍不分高下。

    这时斜刺中冲出一人，大声喊道：“师兄一旁休息，让俺来收拾此贼！”

    金台见师弟周侗带着一班弟子赶到，急忙喊道：“师弟，快去阻拦冲撞城门的生徒！”

    周侗急忙吩咐卢俊义、史文恭、鲁达、林冲四位弟子过去，自己挥动大刀，直取夏侯无刃颈项。

    金台早就恨不能一刀结果眼前这个作恶多端的辽贼，哪肯休息，更是刀拳并用，配合师弟，直取辽贼性命。

    夏侯无刃毫无惧色，就见他那把七星剑舞得如风中抽丝，缠绕得密不透风，只见刀光，不见人形……

    就在这时，城门大开，大队人马从宫中杀奔过来，夏侯无刃知道这是宫廷侍卫亲军到了，再见两位敌手确实厉害，若再不走，定是必死无疑，于是虚晃一刀，跳出重围，正要逃走，遇着卢俊义、鲁达两员小将拦住去路，不等夏侯调头，卢俊义、鲁达一个挥棒扫腰，一个抡铲戳颈，夏候无刃就这样被活活扎死。

    这时，殿前司数千名侍卫亲军赶到，他们人人使用强弓硬弩，见那生徒与石子、侍卫及武校一批小将杀得惨烈，一阵放箭，可怜二百生徒顿如狂风吹秋草，纷纷倒伏，已无一人生还。

    宣德门前一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