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望東北方
作者︰
藏星 更新︰2021-05-07 00:36 字數︰2291
在東北金印畫村,陳師傅是村子里金銀花藥廠的傳承人。雲如羽還未熟悉旅谷鎮,就到了東北金印畫村。自從藥廠副廠長余辰車禍去世後,她的母親雲可幽一夜白頭,不到一周就奄奄一息。雲如羽驚詫莫名,母親深諳醫道,身體倍棒,為何在余叔叔過世後也隨之而去?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盡管余叔叔和她們親如一家,但也不至于如此傷心吧。
看著雲如羽痛失至親,整天閉門不出,茶不思飯不想的,陳師傅來到她的門前︰
“小羽,開開門。”
雲如羽盯著牆上那張和母親的合照,心里的思念又融化了痛苦的冰雪,眼框又紅了。
陳師傅知道她心里痛苦,就想給她一個奮發圖強的激勵︰“余夏也失去了父親,可他仍每天堅持在藥廠工作,你應該好好學學。”
“陳爺爺,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陳師傅看到她開口說話,便趁勢說︰“你的中專也畢業了,眼下正需要實習,我已幫你聯系好了醫院。在南方的旅谷鎮。”
雲如羽不想離開這,就回應道︰“什麼要舍近求遠呢,在藥廠實習不正好嗎,再離開爺爺,我就一個親人也沒有了。”說著聲音已經嗚嗚的了。
“你先不要傷心,南方可能還有你的親人,這就是我讓你去那邊的原因。我給你寫了一封介紹信,你帶去,下周就到那報到。”陳師傅說完就把一個黃皮信封從門下遞了進去。
“你看看吧。”
傍晚的夕陽覆蓋了村子,雲朵被眼淚染紅了似的,走得很慢很慢。到了深夜,雲如羽才醒來。她打開燈,發現了那個信封,就著燈光看起來。
“茲介紹雲如羽一人到貴醫院實習,望支持為盼。”
落款不是她就讀的學校,是藥廠。雲如羽想起媽媽雲可幽臨終前要她好好照顧自己,听陳師傅和余夏哥哥的的話,就強打精神喝了一碗粥,又睡死過去。
第二天余夏就听說了,急忙拍小羽的門︰“我知道你在里面,為什麼要離開,再討厭我,也沒必要走。要走,也是我走。”
“你不要置氣,是陳師傅讓我去旅谷衛生院實習的。再說了,不就是一年的時間嗎。藥廠需要你,你走了,陳師傅更沒有幫手了。”
她邊說邊抽泣著。
余夏想,睹物思人,讓小羽出去散散心也好。
這種失去親人的體會,只有余夏自己知道。這些天,他都是以加班來排遣對父親余辰的思念的。
陳師傅和余夏親自送小羽到長途車站。
汽車發動的時候,小羽一再地回望他們,回望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城市。對于這個車站,雲如羽是陌生的,雖然不是生于斯,卻是長于斯。雲如羽正打算打一盹,突然發現陳師傅給她的行李里還有一個白色信封。她好奇地打開,讀了起來︰
“小羽,雖然你母親一直不讓你知道,但是有些事,長大了就得面對。你的母親並不是金印畫村的,而是旅谷鎮人。你的余辰叔叔也是。這你小的時候應該有記憶。當年,他們一個雨村,一個雲村。一個盛產橘子,一個盛產金銀花。余家和雲家是村子里最權威的家族,為保護各自的技術,就阻止了你母親和余辰相愛。後來,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是因為一場雨中相遇,他們跨越了底線,有了親密的接觸……這事當然是瞞不住了,兩個家庭都破碎了。余辰就帶著小兒子余夏和你們母女到了東北,把大兒子余盛留在了雨村。讓你回旅谷鎮衛生院,是你母親的願望,就算她沒離開,也遲早會讓你回去。他們當初來到東北,其實也是為到藥廠學技術。至于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雲如羽想起來了,她小時候就在旅谷鎮讀的小學,直到有一年突然被母親雲可幽帶到了東北。那時,她多麼留戀家鄉啊。
果然,雲如羽到了旅谷鎮,就有說不出的親切。這里的山,有著東北的氤氳氣息,也只有這個三面島的小鎮才有這樣的氣候。雲村山高,適合金銀花的生長。
雲如羽還沒有探探這里的秘密,就被樓萬風攪亂了心思,童年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被初到旅谷的陌生環境放大了,兩個人根本不需要回憶和磨合,心意就直接連在一起。才幾個月兩個人就發展到這種關系了……
為什麼她這麼快回來?因為她發現自己身體有了異樣。她是讀醫的,哪里會像那些懵懂少女不明就里。怎麼辦,打掉嗎?這個孩子給了她一種失去至親之後的親情維系,給了她一種精神的寄托。她思考再三,還是不想告訴樓萬風。以現在他的成就,她已經配不上他了。她只有默默地注視。她明白,如果公開了,對他的傷害是巨大的。他的名譽將掃地。最好的結果是離開,回到東北。當年母親也是從這里回到東北的。這是不是命?如果是,那就是了吧。她不想掙扎,這個現狀或許是最好的安排。上天給她一個貴重的禮物,當然要接受啊。
對于小羽的回來,陳師傅已經提前知道了。陳以比小羽早幾年到高城醫院,那時候還只是一個醫生。他也是听從陳師傅的話,作為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直接引進到高城市醫院的。陳以自幼家里貧困,是陳師傅長年贊助才完成的學業,又利用寒暑假,學了多年藥廠技術。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幫助小羽,包括安排到旅谷衛生院,也是他聯系的。
雲如羽知道這種事瞞不了陳師傅的,就主動說了。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呢,陳師傅只有一個要求,跟余夏結婚。這個也是余夏和她母親雲可幽的願望。那時候還小,想等到兩人長大了再提。余辰和雲可幽始終沒有結婚,因為彼此心里的愧疚都沒有遣散,互相能看到對方,也就夠了。他們把未結婚的遺憾,放到了孩子們身上,只是從小雲如羽就對余夏沒特別的感覺。余夏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余夏一喜一憂。喜的是小羽這麼快就回來了。憂的是才幾個月不見,她就有了孩子。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陳師傅找了他說,這不是你要不要的問題,道理很簡單,小羽不可能成單親媽媽。要麼你,要麼藥廠里的其它人——很多人還求之不得。
余夏一想到小羽馬上要嫁人,立馬答應娶她。
後來生下的女兒,就是雲依。雲如羽堅持讓女兒跟自己姓,她覺得跟余夏姓不公平。後來的雲霓,也沒姓余,索性也姓雲,總不能一個姓雲一個姓余吧。
余夏也樂意,只要小羽喜歡。都好。
好在雲依和雲霓好得像是親生姐妹,她們也一直認為是親生姐妹,沒有人告訴她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