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建国再读少年强(二)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9-09 11:00      字数:2178
    梁启超认为,“吾中国者,前此尚未出现于世界,而今乃始萌芽云尔。”建国惊出一身冷汗,上下五千年,非中国之中国?《少年中国说》发表之时,中国“乃始萌芽”。之前的中国,有史以来,只不过是一朝廷而已。“朝也者,一家之私产也。国也者,人民之公产也。”近代以来“十八省之土地财产,已为人怀中之肉;四百兆之父兄子弟,已为人注籍之奴,岂所谓‘老大嫁作商人妇’者耶?”“国为待死之国,一国之民为待死之民。”所谓中国,不可“朝廷”,而须“人民之公产”,方为“美哉我少年中国”!

    又一天,建国试着与一芃讨论《少年中国说》。大凡涉及政治问题,他不愿意拉进史静,而进军则是根本没有兴趣。他问一芃:“中国,何时曰‘中国’?”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夏商周。”一芃不加思索地回答,话才出口了,她又感到建国不应该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一定是他有了新的想法。她问建国,“看来你有逆天之问了?”

    “一芃就是一芃,而非延生。”建国手捧《少年中国说》说,“梁启超先生1900年的时候说,中国‘乃始萌芽’,那么中国何时为‘中国’?我从十岁开始背诵这篇文章,怎么到了今天才有新的感悟了?”

    史静说:“你就是喜欢咬文嚼字!”

    “批评得对,我看也是!”一芃唯恐天下不乱,但她又表示赞同建国的说法,“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我也还不知道‘中国’作为一个国家称谓的起始时间。你说说看。”

    “据有关资料表明,辛亥革命以后,才把‘中国’作为‘中华民国’的简称,以前的‘中国’没有专门指向。梁先生说的‘乃始萌芽’十分准确。”

    进军嫌他们啰唆,说:“你们是吃饱了,撑得慌。话给你们说了,人家历史学家还吃饭不?”

    “这你就不懂了,建国不是在写小说吗,他肯定是有的放矢。建国你说,你是为了解决什么问题?”一芃认为,只有她是可以帮助建国探讨问题的,史静不行,进军更是扯淡。

    “也不是有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读到这里有了新的想法。”建国也知道这个问题我等说不清楚。

    “你说的这篇文章我读过,但我只记得一句话,‘少年强则国强’。对不对?”进军也不甘落后,说了一句很上谱子的话。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一芃背了一段,她望望进军,故作得意状,心想你背得出来么?

    进军知道她的想法,于是就说:“看你嘚瑟的样子,好像你就是那少年似的?唉,可惜啊,已经是老太婆了哦!”

    “老太婆又怎么啦?谁还没有一个老的时候。只要我们曾经‘少年’,就行。”一芃总归不服进军的奚落,她针锋相对,“廖进军,你哪天能把我刚才背诵的几句话,一字不落地背出来,我就真佩服你了。”

    “那还不容易,不过那样一来,江州人民住房的问题谁来解决?史静同志,您说句公道话,我要不要背?”进军在这种场合是不愿意冷落史静的。

    “我看是没有必要了。您就‘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吧。一芃,让他盖房子,我们读书。赶明儿还让建国给他打小工去。”史静早已习惯了四人之间的调侃。

    “那不行,建国的小说不写出来,什么也不能干。我还等着一睹为快呢!”一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建国,写到什么时间段了?延生有没有改名呢?”

    “快了快了。为了你的延生和一芃,让我煞费苦心。一会儿是延生,一会儿是一芃;该延生时是延生,该一芃时是一芃。既要是你,又不是你;既要能反映大气候大环境,又要刻画你这么个典型人物;既要反映你的真实世界,又要让世界接受你。”建国显然是在她身上动了不少心思,下了不少笔墨了。

    “嗯,不错,我们的建国同志已经进入角色了。”一芃表示满意。她接过建国手上的小册子,问,“那你现在重读《少年中国说》是为了什么?”

    一芃就是一芃,建国感觉到她的敏感,他说:“原来也不为什么,只是重读以后有了新的感悟。”

    “说来听听,也让我们坐享其成。一定和小说有关。”一芃说。

    建国看了看进军和史静,表示征求意见。

    “我看可以,只是我进局子的事,不要把我写得太丑陋,给我留一点面子噢。我听说过《丑陋的中国人》一书,听听这书名,我就一身鸡皮疙瘩。‘丑陋的中国人’?别的国家就没有丑陋之人?人都有丑陋的一面。偏偏用‘丑陋’二字给中国人冠名,何其毒也?何其毒也!歹怪还有人为其吹捧,说什么出发点是好的,再好也不行。如同骂人,可以‘TMD’‘NMD’,但绝不可以‘WMD’!”

    “伟大的爱国主义者!”一芃不知道是赞美,是讽刺,是调侃?

    进军不屑一顾,“我,‘进军’,你,‘延生’,不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那个作者数典忘祖,妄自菲薄。不知道自己的祖籍在哪了。”

    “好!进军,我真的很爱你!我要考虑是否将一芃改回延生?”

    “No!”进军刚开口——延生又说:“那是不可能的!”——“不能改,不可改。反正我叫你延生。建国,你说过了,我们喝酒。”

    “因为感觉老了,就经常想到儿时的事情,因为要写小说,又不得不回忆儿时的事情,自然就重新拾起《少年中国说》。这一读,就读出味道了。

    追溯‘少年(或曰青年)说’,早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意大利爱国者玛志尼就有‘少年意大利’一说,且‘少年’流行于西欧。如此说来,是梁启超后来引进的。

    ‘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中国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中国是否发展进步,关键是看‘少年’能否真的是‘少年’。也就是进军的那一句话,一芃背诵的那一段。最后方能‘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