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江尺君的“陰謀”

    石谷大佐的電話幾乎沒有停頓。

    喂，發現了沒有？什麼？沒有？不走那里？他的要走哪里？……失望。

    發現了？……啊？沒有攔住？調頭跑了？他路的很熟？……先喜後憂。

    沿途都有中國軍隊的保護？還是逃脫了？……

    直到第三天上午，電話里終于傳出好消息，說江尺君的車隊在武漢一帶遭到皇軍兵車的追擊，只是不知那江尺君坐在哪輛車上。石谷立即回答，中國軍隊我的明白，江尺君的是軍官，坐的一定是領頭的那輛，領頭的那輛！啊？你們的炸了他四輛……什麼？江尺君什麼模樣？……吆西，等等，等等。就大喊安部！

    安部急忙搖擺扁闊的身體進來。

    “你的快說，江尺君什麼的模樣？”

    安部轉動一下眼珠，哈依！江尺君的中等身材，英俊，沉穩……對，一定有槍，短槍！

    很快，對方傳過話來，說死了的新四軍中確有個英俊的人，但沒有短槍，只找到一張地圖和一副望遠鏡！

    安部立即高興得拍掌，閣下，閣下，江尺君死啦死啦的！

    石谷“嗯”了一聲，臉色冰冷，你的怎麼知道？

    安部說，那個車隊，除了他江尺君，誰的還有地圖、望遠鏡？就大加吹捧，大佐閣下，你的借刀殺人實在厲害！你的簡直就是當代的豐臣秀吉、豐臣秀吉呀！

    石谷並未得意，只是嘴角微微咧動，現在雖然不敢斷定江尺君確實的死了，但至少江尺君要為富昌鐵礦保駕護航的美夢已被大日本皇軍的給徹底擊破，徹底擊破！

    安部再次翹起大拇指，閣下英明！英明！

    石谷皺了皺眉，安部君，江尺君曾是你的朋友，他的死，你的怎麼如此高興？

    安部咬了咬牙，閣下，想當年剛來富昌鐵礦的時候，我和江尺君的確是很好的朋友，他的敬重我，我也敬重他，只是後來在控股一事上，他耍了陰謀，使我失掉了控制富昌鐵礦的機會！就憑這一點，我的永遠不能原諒他！決不原諒他！

    來中國之前，石谷查過安部的檔案，知道他是最早來盤龍山勘探礦藏的日本地質家，也知道他是最早來富昌鐵礦投資的日本礦業人，更知道他在富昌鐵礦控股失敗而一直蹲在日本坐收紅利……但從沒听說他控股失敗是因為江尺君耍了陰謀……石谷很想了解江尺君究竟耍了個怎樣的陰謀，更想知道江尺君究竟是個怎樣的對手！于是起身，親自將一把坐椅拖到桌前，安部君，你的說說，江尺君耍了怎樣的陰謀？

    見石谷想听這個，安部急將坐椅向桌前挪近一步，憤憤不平，閣下，在來富昌鐵礦之前，我就知道，江尺君和那個柯千里是把富昌鐵礦視為他們自己的生命，輕易決不會讓別人控股，尤其是對我這樣一個日本人，他們更是心存戒意！但為了大日本帝國能牢牢掌控這個中國的第二大鐵礦，在此之前，我就同他們立下規矩，控股只能以個人名義，不得以團體或多人聯合出資來控股！那次我的一下拿出120萬日元， 那可是中國的80多萬兩銀元呀！這筆巨資，對當時的富昌鐵礦來說，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柯千里的拿不出，葛非的拿不出，江尺君一個教書人，更是拿不出，至于那些小股東就更不說了。當時，我的真以為富昌鐵礦控股一定是非我安部莫屬！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即將開會研究控股一事的關鍵時刻，海棠花要結婚了！

    鷹眼閃動，一個女人的結婚與你控股有什麼的關系？

    “石谷君，這個你的不明白，海棠花不僅性格潑辣，更是個漂亮的女人，那時她一心愛著江尺君，經常到礦上來找江尺君……但我知道，江尺君是個極有抱負的年輕人，對那麼漂亮的女人，他總是不冷不熱，不即不離。可就在我準備控股的那些日子，江尺君突然來了個極度的轉變……”

    “轉變？”

    “哈依。他不僅不再遠離海棠花，更是整天和海棠花泡在一起，散步，聊天，連吃飯喝水都在一起。那時我就想，江尺君莫非見自己控股無望，才想起要個家了，要和海棠花結婚了？當然我也想過，他江尺君同海棠花結婚，莫非是想把海棠花家的錢拿出來，讓他江尺君控股？”

    石谷听出頭緒，那凸起的兩頰不住地抽搐，身體坐得更加板直。

    繼續，但我的清楚，即使海棠花把家里全部資產拿出來，和江尺君的拼湊到一塊，也無法超過我的120萬！120萬啦，閣下！那時，我仍然鎮定，覺得這富昌鐵礦控股一事，還是非我安部莫屬！

    鷹眼不再轉動，只是睜得更大，你的後來怎麼還是沒有控股？

    安部已咬牙切齒，這就是江尺君的狡猾！

    “嗯？”

    “就在礦上要召開全體股東大會，決定控股一事的前一天，全廠披紅掛彩，鑼鼓鞭炮，我原以為江尺君要同海棠花結婚了，誰知，一個準確的消息傳出，竟是海棠花同柯千里結婚！”

    “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來？怎麼回事？”

    安部又將座椅向前挪了挪，語速加快，後來我的才知道，那些天江尺君整天和海棠花在一起，並不是追求海棠花，而是在做海棠花的工作，勸海棠花嫁給柯千里，要花、柯兩家聯合起來，同我競爭。就這樣，在決定控股的那天，柯千里一下拿出100萬兩白銀，大大地超過了我的股份！于是，我控股的希望就徹底破滅！徹底破滅了！

    那、那為了控股，你的為什麼不出更多的錢？更多的錢？石谷顯然不甘心。

    “不、不行。中國有句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的多出資，江尺君他們還會想出更多對付的辦法！”

    橄欖腦袋終于沉重地點了點，吆西，江尺君確實是個有心計的支那人！有心計的支那人啦！

    安部一反常態，不再沮喪，前傾身體，用指頭敲打桌面，閣下，這次你的勝了，一定是你的勝了！

    石谷不明白。

    “閣下，江尺君的這次即使不死，他一時半會也不會再來同您較量了，這不為您進攻富昌鐵礦搬去了一塊絆腳石？這還不是你的勝利？”

    石谷沒有高興，只是緩緩搖動橄欖腦袋，安部君，這個你的不懂，支那人是個奇怪的民族，他的死了一個江尺君，還會冒出十個、百個、千個、千千萬萬個大大小小的江尺君，這些絆腳石，你是永遠搬不完的！搬不完的！

    安部被重新推入絕望，閣、閣下，那、那我、我們大日本帝國要想佔領富昌鐵礦，不是永遠沒、沒希望了？

    長久不語；突然，就見石谷眉弓一揚，嘴角咧動，一聲嚎叫，鋼炮！鋼炮！我的鋼炮！

    青木中佐應聲進來，哈依，鋼炮的在！

    眉弓已擰成兩坨堅硬的疙瘩，我的是說那門丟失的鋼炮！丟失的鋼炮！

    青木這才明白，只得緊張回答，大、大佐閣下，鋼炮還、還在、在中國軍隊手上！

    桌面被敲得“　　”響，鋼炮要是落到江尺君這樣的支那人手上，後果不堪設想！不堪設想！明天就得追回鋼炮，追回鋼炮！

    10、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