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毁炮

    第二天一早，石谷兵分两路，一路从凤凰山出发，拦截盘龙山西边驻扎的新四军侦察连，一路由他亲自率领青木中队，沿铁路直奔盘龙山北。

    太阳刚刚升起，杜昭秋营长得到消息，立即让川兵进入阵地，严阵以待，看着山下鬼子一溜摆着好几门钢炮，自然想起自己的钢炮，也让郝靠山和尤希望给拖了出来，也把威风凛凛地摆放在战壕前，自己靠近钢炮侧，左脚搭在钢炮胶轮上，右手提着短枪，果真添了几分威风，郝靠山、尤希望，你俩今日可要给老子用钢炮好好教训教训狗日的小鬼子哟！

    尤希望瘦小，有些胆怯，营长，小鬼子那么多钢炮，用啥法子教训他哟？

    杜营长就踢他屁股，骂道，入你妈哟，尽说丧气话？格老子上次单兵作战，都打赢了小鬼子，这次有新四军配合，还能不赢？又对身边一位连长说，告诉弟兄们，这次要是再夺了小鬼子的钢炮，我杜昭秋重重有赏！

    话音未落，鬼子的炮弹已接二连三在阵地上炸开，掀起一柱柱土浪，川兵一个个将头埋在壕堑里，准备躲过这一浪再作还击。

    杜营长就喊，郝排长，给老子用钢炮打！狠狠打！就平握手枪向山下扫去一梭子弹。

    郝靠山终究是临阵磨枪，刚学的“炮手”，先是慌乱一阵，这才想起该目测距离，就跑到炮后，竖在左拇指，稍偏炮管，眯起右眼，对着山下敌群做着目测，经过几次校正，再放心里一番计算，喊尤希望，给老子装弹！

    尤希望战战兢兢去地面箱内托起一颗炮弹，壮着胆，紧闭双眼，将炮弹塞进炮膛，不等双耳塞紧，就听“轰”地一声巨响，炮弹出膛，飞到了山下。

    这时，山头上的“汉阳造”也一起砰嘎着向山下鬼子射击……

    一时间，山上山下，枪炮声鼎沸，整个大山都在颤抖……

    再差的射手，也有瞎猫捉住死老鼠的时候。尽管郝靠山是第一次向敌人打炮，还真有一发落到石谷面前爆炸，气浪掀起的尘土，正好紧紧粘在眼镜片上，吓得石谷一身冷汗，就急忙摘下眼镜，用白手套将镜片上尘土抹去，再看山头上川军，咬牙切齿挥舞战刀，吼道，八格，钢炮的摧毁！钢炮的摧毁！

    （关于这场战斗，小查剧本中是这样叙述：）

    实选镜头4：

    川军阵地。日。

    【鬼子的炮弹一发发落在阵地上，炸得川军死伤一片。

    【站在炮侧面的郝靠山正做目测，一发炮弹在近前炸响，气浪将他冲滚到杜昭秋面前。

    【杜昭秋正打得红眼，以为滚来了炮弹，吓得正要趴下，见是郝靠山。

    杜昭秋：（恼怒地踢对方）人你妈哟，干啥子唦？

    郝靠山：营长，狗日的炮弹打老子哟！（抱头跑回炮前）

    【鬼子的炮弹在钢炮周围炸得更加激烈。

    杜昭秋：（看了看西山那边）狗日的小鬼子，怎么不打新四军，专打老子哟？

    侦察兵：（跑来）报告营长，新四军已被石谷的部队堵住，不能过来接应！

    【炮弹连续在钢炮周围爆炸，郝靠山和尤希望吓得趴下。

    郝靠山：（摇去身上的坭土，想了想，惊恐地爬到营长面前）营长，狗日的小鬼子是专门冲格老子钢炮来的哟！

    杜昭秋：（醒悟）冲格老子钢炮来的？

    【炮弹在周围爆炸，川兵又死伤一片。

    尤希望：（抱着炮弹爬过来，哭诉）营长，再打下去，我的小命都没得喽！

    众川兵：（齐爬过来哭叫）营长，为这钢炮，我们的小命都没得喽！

    杜昭秋：（思考片刻）郝排长！

    郝靠山：（站起）到！

    杜昭秋：给老子把这狗日的钢炮给毁掉！

    众川兵：对，把钢炮毁掉！

    郝靠山：尤希望，给老子把这钢炮给毁掉！

    尤希望：（胆怯地站起）要得！

    【郝靠山和尤希望推钢炮刚要下山，鬼子一发炮弹在近前炸开，川兵吓得纷纷趴下。

    【炮弹的气浪将杜昭秋掀到空中旋转……

    实选镜头5：

    盘龙山鬼子阵地。日。

    【石谷用望远镜向川军阵地了望，发现一个物体在空中旋转着飞来。

    安部：（吓得趴倒在地，捂头大叫）阁下，炮弹的来了！炮弹的来了！

    【安部雄治急将石谷按趴下。

    【半晌不见动静，石谷想看，发觉自己的眼镜丢失，急伸长脑袋摸找。安部帮着摸找，二人爬到一处，拍着掐着对方的脸，摸摸对方的脑袋，再自我扭动脖颈，感觉一切正常。

    石谷：（反复抚摸安部的脑袋，笑）方方的，扁扁的，南瓜，南瓜，磨盘大的南瓜！

    安部：（抚摸石谷的脑袋）长长的，弯弯的，橄榄，橄榄，好大个烂熟的橄榄！（将摸着的眼镜递给石谷）

    【石谷戴眼镜。二人大笑。

    【杜昭秋从半空中跌落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石谷和安部吓得弹起。

    石谷：（扶正眼镜，连连退缩）炮弹！炮弹！

    安部：（伸头仔细看，见瘫地不动，用脚踢，仍不动）阁下，不是炮弹，是支那人！

    石谷：（拔出战刀）支那人？什么的干活？

    杜昭秋：（苏醒，艰难地爬起，胆怯地）太、太君，我、我是川军营长，营、营长！

    石谷：川军营长的怎么从天上掉下来？

    杜昭秋：（揉着摔疼的臀）是、是、是太、太君的钢炮把我打上去的！

    石谷：吆西！皇军的钢炮把你打上了天？（一阵阴笑）

    杜昭秋：是！是！太君。那狗日的蒋委员长专门排挤我们四川的队伍，只有皇军最疼爱我们！

    石谷：（狂笑）哼哼哼！皇军最疼爱你们？皇军最疼爱你们！（突然沉下脸，上前抓住杜营长衣领）我的钢炮的哪里去了？统统的交出来！

    杜昭秋：（求饶）太君，太君，你的钢、钢炮被、被、被我砸、砸了！

    石谷：砸了？

    杜昭秋：砸了！

    十分钟后，石谷大佐和他的队伍登上了盘龙山北山顶，就看到了盘龙山南面山凹处那片死寂的矿区。

    “安部君，那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富昌铁矿？”

    安部雄治那眼球早被富昌铁矿拉扯过去，当石谷问到第二遍时，他才如梦初醒，连喊哈依！

    石谷摘下手套，指那矿区，安部君，你的当年拿金钱没能控制到的富昌铁矿，现在我大日本帝国分文不花，就要轻松拿到手了！

    安部激动，竖起拇指，大日本帝国大大的！大日本帝国大大的！就急不可待，大佐阁下，下一步——

    石谷不语，镜片后的两坨三角眉又紧紧蹙起……

    11、奖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