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猫之国】如梦令
作者:沐辰如许
番外
番外 番外一
    番外一交谈

    深夜,阿兰星落医院高级病房。

    门轻轻被带上。

    龙小邪深吸了一口气,此刻病房内只剩下他和雷萨德警官,为了活命,他必须冷静。

    他深知以他们薄弱的力量根本逃脱不了这要命的「甄选」,所以,龙小邪需要借助这以外的力量。

    这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不过,首先……

    “雷萨德警官,没想到您人这么好,居然还给我带了把轮椅,真是太太太感谢了。”龙小邪扯起嘴角,试图展示个明媚笑容。

    “我姓龙,是龙秀丞和伊苏的儿子,而我也知道你们来这的目的。”

    龙小邪摆摆手接着说:“比如……解决世界性孩童失踪案还有找到我。”

    雷萨德瞪大了眼睛,并且手不着痕迹地伸进口袋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肯定是那两个逃犯跟你说的。自从他们畏罪潜逃,我就知道他们不可信任。”

    “等等,雷萨德警官。”龙小邪举起手,“不要这么急躁嘛,我呢,还没想体会你的银手铐的滋味。”

    “而且……”龙小邪的语速缓了缓,“我的爸爸妈妈才没有不信守承诺,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被那只木乃伊猫选中。”

    “再说,我也知道一些真相,和我合作吧,警官。”

    龙小邪的眸子闪着亮光,他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这样,我才好没有心理负罪地跟你们走啊。”

    “哼……”雷萨德冷哼一声,“单凭我们也可以救出那些孩子,而你还是进解剖室吧。”

    “诶,再等等,你不想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把剩下的「世界宝藏」放哪里了吗?”

    空气凝固了刹那,雷萨德瞪了龙小邪一眼。

    “这个嘛,我觉得,由于本人记忆不太好,可能我们逃脱之后我才会想起哦。”

    “不过,首要的是,我,现在拥有两枚九星级「世界宝藏」。这个砝码够不够?”

    龙小邪伸出手,覆上左眼:“这是猫神贝斯特之眼,可以看清未来,可以被夺走,也可以被毁灭。”

    覆在眼上的手指微微弯曲,从宽大的袖口掏出一把水果刀,龙小邪将它抵在左眼:“这是埃米莉追杀我的原因,不过,对比这个眼睛,我更惜命,所以军方可能会白白损失一枚九星级「世界宝藏」。”

    “所以,怎么样?合作吗,警官”龙小邪露出一口灿烂白牙,说罢朝雷萨德伸出右手。

    犹豫了片刻,雷萨德伸出手,握住龙小邪的手。

    雷萨德的手上全是疤痕,摸起来很粗糙:“如果你在这一切结束后逃跑,我会亲手将你捉拿归案。”

    龙小邪拾起一段不论怎么摆放都流着细沙的沙漏:“看来时间不早了,再整合补充一下信息。”

    如果……

    如果,龙小邪再强一点,他都不会与雷萨德合作,可是他太弱了,空有一身宝藏,却无守护它的力量。

    守护不了,他所重视的人。

    他宁愿不要这些宝藏,他只想和爸爸妈妈,亚瑟和其他伙伴好好活下去。

    但他,没有选择。

    无论是进入这学校,还是获得猫神贝斯特之眼。

    他都……没有选择。
番外 番外二
    番外二

    月光倒映在红海上,龙小邪透过窗户,向远处眺望,隐隐约约可以看

    见岸边点点灯火。

    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

    “龙小邪。”

    模糊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唤他,便转过身来。

    其实可能也没有人叫他,毕竟龙小邪同志耳朵不大好。

    只是他看到了个少年。

    那少年比他高个半头,拉了把椅子往椅子上一跨,趴在椅背,一副没了骨头的样子,嘴里还叼着红酒味的巧克力棒。一根根白化发丝荡在红发上,和龙小邪一模一样的脸上透着与他截然不同的如沐春风。

    很难想象这样的姿势和这样的神情在同一张脸上。

    少年也盯着窗外,撑着脑袋,看着天上的蛾眉月,看着蛾眉月之上的星空。

    他嘴里叼着的红酒味的巧克力棒在空中上下晃动。

    然后,这个少年左手捏了捏下巴,眯起眼睛,笑得一脸荡漾。温和断然无存。

    少年笑道:“就等梅利校长来了。对吧,奥丁?”

    歪着头,似乎想到什么似的,那个少年嘴角上扬。

    “这次,我保证梅利校长,他肯定输得一条小鱼干都不剩下。”

    “不过,在此前,我们得感谢他的慷慨,呵呵哒。”

    那个被称作奥丁的少年坐在另一张床上。

    那是个连月色也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

    但是龙小邪看到在黑夜中的一双蓝眸,安静地凝视龙曜。

    他不说话,就这样坐在那里,除了眼睛不时眨一眨,不做一点动作。

    像个木偶。

    像个精致的木偶。

    龙小邪整个人如喝了几瓶子的酒的醉鬼。

    一个不知道自己醒还是醉的醉鬼。

    他安静地蹲坐在墙角。

    “砰——”

    有什么撞击的声音。

    龙小邪有些迟缓地扭头一看。

    得,问题还是出自窗户那。

    一只身材有些肥肿的猫悬在窗户那儿。

    这只猫一身暗金色皮毛,油光水滑却粘着些许绿叶和草根,肥嘟嘟的爪子黏着泥土,碧绿的双眸狠狠地盯着少年。

    那猫咬着抓着布袋,被他的尖牙和锋利的爪子吊在上面,仅剩的一只爪子在半空中悬啊悬啊,四处乱蹬。布袋蛮大的,也足够结实,鼓鼓囊囊,所以卡在窗户。

    这只猫张不开嘴,但喉咙里发出像是卡痰的声音。

    但是房间里的两个人不为所动。

    一个望星星望月亮就是不望眼前的猫,一个在黑夜里发着呆。

    等到这只猫被奥丁拎下时,整个猫已经化作一滩猫水,赖在地上不肯动弹。

    少年轻轻地揉着猫的肚子,那猫便眯着眼睛,发出呼噜噜打的声响。

    猫皮毛上的草根和绿叶被少年除去,少年咬了一口巧克力棒:“梅利校长这么遵守诚信的好校长,刚刚肯定是为了赴约而搞得这么狼狈,作为您的学生我真的好感动呀。”

    “但是学生我,还是比较感兴趣校长大人的袋子,辣么威武强壮的您加上您攒的如此之多的小鱼干居然都没坏耶,呵呵哒。”

    梅利亮出了利爪,在看到奥丁手中的布袋时又默默收了回去,并舔了一舔。

    “本校长是被你们逼迫的!”

    梅利翘着尾巴,耳朵竖起,看着半蹲下来的少年,鼻子偶尔耸一耸,

    “喵呵呵,要不是你的牌,本猫根本不会签那份不平等协约!”

    少年又塞了根红酒味的巧克力棒。

    “赢了的话,三倍奉还。”

    梅利抖了抖耳朵,没有答话。

    “十倍,而且就算没赢,也可以拿回原来的一半。”

    “成交。”

    少年别头看奥丁:“你瞧人这不就齐了,那么游戏也不要耽误了。”

    奥丁……

    奥丁没有表情,就这样看着那少年。

    ……

    当龙小邪再次回神之时,梅利毫不设防地露出白花花的肚皮,默默叨着他的小鱼干,时不时抬起猫爪子擦擦嘴角,尾巴小幅度的左右摇晃。

    奥丁在他一旁,默默看着梅利,那目光有形般,使得被盯着的那片猫毛炸着。

    然而猫校长仍然睡的,嘴角起了可疑的液体。

    龙小邪顿了一下,转头看见了少年。

    少年清秀的有些偏女化的面庞隐没在月辉之下。

    少年趴在窗上看风景,看风景龙小邪在窗旁旁看他。(注一)

    半响,龙小邪站了起来。

    他健朗地站起来,腿不酸不麻。

    他伸出手,指尖颤颤巍巍地就要触碰到少年。

    他顿了一下,像是鼓起了两生积

    攒着的勇气,复向前伸去。

    然而隔着虚空,他什么都没碰到。

    龙小邪又蹲下去,他攥着手又捂着胸,张大口呼吸着。

    冷汗从他额头滴落,但是没有发出砸向地面的声音。

    少年转了转头,嘴里没有任何口味的巧克力棒。他鼓着腮帮子,淡淡地看向近在咫尺的虚空。

    少年背影消瘦,透着点点孤寂,好像有家不可归的游子。

    他看着虚空,许久许久。

    夜里,龙小邪猛地睁开了双眼,隔着黑夜他仅能感受遮住口鼻的一团毛茸茸。

    他赶紧揪住,一侧身接着月色,看见是他之前捡的预备做食物的花栗鼠。

    此时这只花栗鼠没有危机意识,正抱着肥硕的尾巴,吧唧着嘴睡的正香。

    龙小邪盯着花栗鼠,这暗暗思索,该把这只花栗鼠做成什么。

    但是在暗淡的月光下,他只是顺手将这只超出平均体重的花栗鼠放在一旁的床前柜。

    龙小邪瞪着天花板。

    他其实因着浓郁的夜色分辨不清哪里是天花板。

    他只是莫名有些神伤。

    在黑夜中,他看着竖在空中的手,他看不清,也懒得看清。

    在久到无声的黑夜中,龙小邪充满困倦,可是无论他怎么闭着眼,也沉沦不下去。

    很久,又或是不久后。

    龙小邪盯着窗外明月。

    一弯蛾眉月远在天边,却也似在眼前。

    更远更远的远方,好像有阑珊灯火。

    ( ps :

    注一:改编自卞之琳《断章》)

    ————

    很久以前写的。
番外 剧透
    番外三 剧透

    1.

    我那时大概在看那些顺带栽院子里的真花木,但阿尔伯特.艾萨克,或者简洁点,我也跟着旁人识大体喊他老王算了。

    老王一个劲儿撺掇我多瞧瞧他院子里别样的花。

    “一样漂亮,不是吗?”

    他像个搞推销的,十分真诚且用心地卖弄着他别具匠心搞得一院子假花木。

    但如果他能把他屁股从石凳子挪下来,我会更相信他的诚恳一点。

    我对那些细看就糊成一坨数据的玩意儿没什么兴趣,随口回怼了句“假的就是假的”,就顺势一股脑倒在石凳子上。

    其实他那院子基本都是假的,但他故意把花设置成我一看就看透本像的样子,好膈应我。

    他端起那副可怜巴巴好像我对他误会颇深而的委屈表情,皱着眉头缩着脸,那双褐色的眼里沾染了点要滴不滴的泪,唯唯诺诺地说道:

    “可花的组成本就是这些元素啊,既然是花原本所拥有的东西重新构建成它,它会生长、会开花、会凋落……那这些怎么不算花呢?”

    说到最后,他抛弃那些虚伪的委屈,冲我勾起一个笑容。

    连带他脸上那些皱纹也充斥着嘲讽。

    他故意的。

    2.

    连同那装模作样的由水、少量无机盐…构成的液体。

    我认为我应该愤怒。

    3.

    “别来无恙。”

    老王懒洋洋地缩在他那件深色毛呢大衣里,胳膊肘托在石桌上。

    我回了他一个笑容,出于礼貌。

    “呵呵…别来有恙啊,个子还是没长啊。”

    他细细打量了下我,皱纹顺间就垂下来。

    “又来剧透?”

    我随意点了点头,然而我知道他垂下那些皱纹不止这个原因。

    “这都第几代了……”

    他嘟囔着。

    见我认真回望了他,老王立即正襟危坐,不过懒洋洋又换了个口吻。

    “这都第几幕了,才来找我对接下来的剧情。”

    我微微一笑回他,报以一种稳操胜券。

    “呵呵…当然是对你很放心,对我也是。”

    老王坚持个正形没几分钟,又塌下去,懒散地靠在石桌上,口型一张一合。

    “接下来大概怎么发展?”

    我报之以轻佻地挑了挑眉,松散地不带任何把握,不带丝毫不好意思地回他:

    “呵呵…抱歉呢,我又没有著作权。”

    他像是想到什么,眉头骤然蹙起。

    半晌,那因震惊而抬起的头才逐步放缓,慢慢瘫回石桌面。

    石桌面泛着些凉意,而老王毫不在意。

    毕竟凭他那早死了身子骨,估摸着比那金刚石还硬还冷。

    “随波逐流——随波逐流——”

    他拉着嗓子鬼喊。

    他在笑,脸上是皱纹,皱纹里是须臾的放纵。

    4.

    如果我是他,那我大概就得感慨命运可真是个圈。

    他之前和我做交易,之后逃离甄选失败,互换了身体和命运。

    而那之后,他又与应玲与佘杳做交易,帮她们二人互换了身体和命运。

    可惜如此折腾下来两波,他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尔伯特.艾萨克可是个天生的薄情种,我估测他这一生都没有办法体验像样的情感了,呵呵……

    爱也罢,恨也罢。那些人们弃之以鼻的,他趋之若鹜。反观人们苦苦哀求的,他不屑一顾。

    好笑。

    他之前问我是不是故意为之,因为我们两个有着类似又不同的命运,看来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5.

    在这个剧本里,他像我而已。

    6.

    那我又像谁呢?

    7.

    我仿佛不忍心再去看他,转头去看我来时一直关注的东西。

    那株桂花树和两株梅花树。

    选择这些,缘由其实很简单,没有带一点多余的含义,很俗气。

    比如桂花树,只不过一句遇贵人而已。

    那两株梅花纯粹只是用来记事玩的,恰好又是在冬天,两件事,所以就随手栽了两株。

    至于那五瓣梅花的含义:

    幸福、爱、快乐、长寿、顺遂……

    又如那桂花的美好寓意。

    呵呵……听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