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暗生嫉恨
作者:嫣然一笑      更新:2016-10-06 17:54      字数:3626
    第五十九章:暗生嫉恨

    夜深,书房的灯还亮着。

    饭后,季风去了书房,如是两个时辰都未出来。

    江疏影站在门口,望着窗户上淡淡的身影扬起手来,僵持了半晌,始终都不能落下去。

    “夫人……”旁边的翠儿看着心急。

    “算了,还是回去吧。”江疏影轻轻叹口气。

    也许他真的很忙,真的……太忙了,可是,他不管多忙都挂记着那个丫头,挂记着她的温饱冷暖,也挂记着她的喜怒愁怨,每天看着她的脸色行事,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的身影,他就莫名的欢喜,而对于自己,他却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这般想着,他看她时的样子和神情就冒了出来,凝成了她心上的一根刺!

    江疏影的眸子陡然沉了下去,晚风寒,直冷进了心里,“翠儿,走吧。”

    “疏影?”季风听见有人说话,便开门出来,转头见到江疏影和翠儿的背影,就叫了一句。

    江疏影心中一惊,急急转身,绽出笑颜,“相公。”

    江疏影进门把鸡汤放下,“你趁热喝了,暖暖身子,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

    “嗯。”季风应了一句,“你也早点休息。”

    “好。”江疏影说完,转身就要走。

    翠儿在旁边看着着急,忍不住插话,“二少爷,您已经好久不回房里睡觉了,最近夫人睡得不好,您不在,她总是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半夜做恶梦惊醒。”

    江疏影一僵,定定的看着季风的脸,心里满是委屈。

    季风听罢沉默了一会儿,道:“要不然……让缇萦给你开个安眠的方子吧。”

    江疏影突然冷笑,“缇萦,缇萦,每天就是缇萦,除了缇萦你还想起过谁?我这病,要不了命,死不了人,就不麻烦她了,翠儿,走!”

    那一刻,江疏影听见自己的丈夫再次提到缇萦的名字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怒火中烧,自从这个缇萦来到府上,他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倒是对那个丫头满怀着深情。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他喊她的名字是那么的亲热,她身体不适,他焦灼的如火烧眉,她稍有烦恼,他便百般殷勤、、、、、、这一切的一切,她江疏影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别看她不言不语,可她心里明镜一般,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对这个年轻貌美的缇萦心怀情意,她也清楚这个丫头对自己的丈夫满含深情,她仿佛亲眼看着自己精心建筑的城堡正一点点崩塌,而她站在废墟中,却无能为力,无比狼狈。

    季风皱眉,面对妻子的突然暴怒和幽怨,他不想多做解释。

    既然是她早晚都要知道的事儿,早和晚,都没什么区别,再多的解释也是画蛇添足。

    他向来做事坦荡,唯唯对缇萦心有亏欠,她救过自己的命,她对自己暗许芳心,若以前自己不知她的心意,尚能隐忍,如今,这一切早已明了,老天将她再次送到自己身边,他不愿也不能再让她离开了,这世间的情缘,有时候错过,便是一生。

    季风回到寝室,房间的灯还亮着。

    翠儿跟他道了声安,便退下了。

    江疏影在床上定定的坐着,似乎一直在等他。

    季风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怎么还不睡?”

    “你这些天一直都在躲着我吧?”江疏影声音清冷,像是刚喝饱了西北风。

    季风听她这般直白,倒也坦然,“是的,你说的对。”

    “你想娶她进门,也可以。”江疏影把所有的委屈暂时咽到肚子里,“先给我个孩子,否则,你和她洞房花烛之时,便是我的祭日。”

    江疏影的声音依旧清冷平淡,听不出半点威胁的口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冰冷尖锐,令人不寒而栗。

    “你永远是我的妻子,但除了这个称为,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抱歉。”季风说完转身摘了披风,“从今天起,我去书房睡。”

    江疏影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才让自己的眼泪奔涌出来。她的脊背依旧挺直,她的头颅依旧高昂,她的表情依旧庄重,但这假装出来的坚强也许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第二天一早,缇萦刚洗漱完毕,正在镜前梳妆,就有丫鬟过来说是江疏影有请。

    她跟着丫鬟过去,在正房的偏厅里见到了江疏影。

    江疏影穿着一身金色长衫,头上的银色步摇闪着光,两点朱砂点翠十分耀眼,跟平日里的朴素装扮,略微有些不同。

    缇萦见她打扮如此郑重,微微怔神,“夫人,今天莫不是什么大日子?”

    江疏影微笑,“也不算什么大日子,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天。”

    缇萦顺着她的意思,在她旁边坐下,“夫人请讲。”

    “昨个我去西院看望了奶奶,她老人家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还算硬朗。”江疏影说完顿了顿,又说:“我嫁到季家这么多年,一直未能添个一男半女,心中总是过意不去,加上奶奶盼重孙心切,我就更加心怀愧疚,现在我想给大人纳个小妾,一来,这院中多个姐妹热闹,二来……也好快点让季家添丁。”

    缇萦没想到江疏影找自己来是为了说这件事,当即,目光闪烁,脸色绯红,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江疏影见缇萦脸色不对,淡淡一笑:“缇萦妹妹,你不要多想,姐姐我知道你从边疆回来之后,差不多被这京都里所有的公子哥都给惦记上了,可是又都不敢打你的主意,我叫你过来啊,就是觉得你跟季风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他说一直拿你当妹妹,你或许知道些我这当妻子的不知道的事儿,这男人啊,比起妻子,在红颜知己面前总是更容易说真心话,说白了,多好的男人啊,都这样,有什么心思只管瞒着妻子,对外人却是掏心掏肺的好。”江疏影说完看缇萦一眼,轻轻一笑,“缇萦妹妹,这些,想必你也懂吧?”

    缇萦讷讷点头,其实,她说的,她一点都不懂,但心里像打起鼓,忐忑不安。

    “哎呀哎呀,你看我这张嘴,说着说着就说多了。”江疏影拉着缇萦的手拍了拍,“缇萦妹妹,你可别笑话我,我啊,一个人守在这个院子里的时间太长了,说起话来难免有些絮叨。”

    “不会。”缇萦僵硬的也随着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像是嘴角抽筋儿,难看得要死。

    “还是说点正事吧,你跟季风认识的时间长了,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江疏影貌似满眼真诚的看着缇萦,“你给我点意见,我也好让人去张罗,想着过完年,就给大人把喜事办了。”

    “夫人……”缇萦看着江疏影蹙起眉头,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江疏影忽然变脸,“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在心里笑话我,笑我愚蠢,笑我笨蛋,可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过是想留住他罢了。”她说完,眼角就淌出泪,盈盈的泪滴顺着眼角缓缓爬下来。

    “夫人,你想多了,季大人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江疏影冷笑一声抹了抹眼泪,“哈哈,不是我想的那种人?那他是什么人?哦,缇萦妹妹,你瞧我,真是失礼了。”她缓了缓神,有些支吾起来,“其实,我也当你是自己的妹妹,所以……想问你点事儿。”

    “夫人请说,不过……季大人到底钟情何种女子,我……真是不知道。”缇萦不免尴尬。

    江疏影摇头,“我是想问你些……**之事。”她想了半晌还是红着脸说了出来。

    缇萦到底是大夫,虽然还是黄花闺女,但对男女之事却并不陌生,这般问题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只是想到其中一人便是季风,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面上颜色也有些难看了。

    “夫人想问什么?”

    “你能不能给我开个催情的方子,也好让我们……”江疏影脸上红到滴血,再说不下去,急急喝了两口水遮掩脸上羞色,“妹妹不会笑话我吧?”

    “你们是夫妻,行夫妻之事,这也是自然。”缇萦僵硬的咧了咧嘴角。

    缇萦从偏厅出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觉得胸口没那么淤塞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江疏影会有这般请求,而她呢,开了春药,贡献给自己心上的男人和其他女子。

    缇萦脸上心里只剩下化不开的苦,只觉得这老天玩人的手段,真是愈发高明了。

    缇萦忽然想喝点酒,寒冬腊月,不管阳光多好,仍是寒彻心骨的冷!

    缇萦的酒量向来好得出奇,她曾经背着爹娘,跟师兄弟们拼酒,最后唐安、杜信他们六个齐齐倒地,她却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可她不知道,酒入愁肠催人醉,再好的酒量也奈何不了一颗受了伤的心。

    缇萦又一次女扮男装来到街上酒馆,叫了两坛上好的佳酿,等坛子见底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已经有些模糊,她傻呵呵的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旋即起身,摇摇晃晃朝门外走去。

    不想,前面座位上一个满面虬须彪形大汉也正好吃完起身,一下把正走过来的缇萦撞翻在地。

    缇萦本来脚踩棉花一般,被这一撞,马上失了平衡,腰撞在桌角上,疼得咧了嘴,“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小爷就是来喝个酒,碍着你们谁了?!”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呲牙裂嘴揉着腰。

    前面那大汉,转身,眦目看向那个自称“小爷”的“臭小子”,上前一步揪住她的领子,“你说谁是小爷,嗯?”

    缇萦被揪着双脚离地,本就晕乎的脑袋更加眩晕,胃里翻腾,只能张牙舞爪的扑腾起来,“赶紧把老子放下!”

    “什么?!”大汉见她此刻还是嘴硬,扬起拳头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只是,尚未等他的拳头落下,再也忍耐不下的缇萦忽然张嘴,一口将翻腾上来的污秽之物喷了出去!

    大汉惊慌之下,松了手,脸上除了缇萦尚来不及消化的牛肉渣、豆腐青菜渣之类,大胡子上还在滴答酒和胃液的混合物。

    旁边的看客见状都忍不住笑起来,挨着近得,受不了这浓重的酒味,都掩鼻侧身,躲到了远处继续看热闹。

    大汉僵硬得摩挲一把脸,甩甩手,攥起的拳头发出格楞楞的脆响。

    缇萦喷出去之后倒是舒坦了不少,也不知是被谁给接在了怀里,反正后退几步之后,有了支撑,人就稳当了下来。

    她转头一看,使劲瞪瞪眼,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最后,她咧嘴一笑,“季大哥?你怎么来了?你又来找我了?”

    那人一怔,将她打横抱起,甩给那大汉一定银子,“家兄喝多了,抱歉。”

    “站住!”大汉把银子揣起来,“他还没给本大爷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