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许婧暗里寻光委身芦汀
作者:童行倩      更新:2016-02-06 22:00      字数:1871
    胡刚听许婧讲着自己不幸的遭遇,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问:“那你就此从精神病院出来了?”许婧接着说:“为了平息人们的口舌之乱,芦汀很快就被遣送回乡了,我也被转到了北大医院,说是轻微脑震荡,没两天就出院了。可是,我回到家,街道隔三岔五的动员我下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暗里寻光般地想到了芦汀……”

    在许婧人生遭遇磨难的时候,芦汀这个男人像救世主一样进入了她的生活,点燃了她的生活希望,这不亚于全黑视觉中唯一的亮点,不由目光不去追寻。当街道五次三番地动员她下乡时,这个亮点就一点点的放大。她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似的,特别想知道芦医生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甚至冥冥之中还有一种相依相随的幻觉。

    芦汀在老家,也无时无刻不想着许婧。想起她那种娇柔可人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像过电一样不能自已。一次,公社革委会主任找芦汀商量,问他能不能给西洼公社筹办个卫生院。恰恰这时芦汀收到了一封北京来信,介绍了许婧当下的处境。芦汀一想,这是寻找许婧的绝好机会,就一口应承下来,并向公社革委会主任描绘着农村医疗的发展前景。看公社主任听得兴奋,他顺势提出,要到北京找个助手过来,虽然是假公济私,但他说得顺理成章。第二天,芦汀就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许婧的预感是确切的。当她到纸盒厂仓库交了两大捆糊好的纸盒,拿着酬金回家时,一进门就愣住了,芦汀竟然和母亲坐在院子里!他怎么来了?她愣愣地在门口站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芦汀见许婧在门口傻愣着,就走过去,轻声说:“许婧,一切都过去了。”许婧流着泪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不是做梦吧?”许母一把把许婧拉进院里,然后对芦汀说:“你们慢慢聊着,我去买点菜。”说着,出了门。

    芦汀深情地看着许婧问:“这两年你吃了多少苦,告诉我。”许婧木然地低着头,没言语。芦汀见她不说话,表白说:“你知道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许婧擦了一下眼泪,说:“芦医生,是我连累了你,让你丢了工作,对不起!”芦汀说:“许婧,别这么说。这事儿全是蒋效晶一手设的套儿。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我在老家也没受什么罪,毕竟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十里八方都是不出五服的自家人。”看许婧不说话,他靠近一步说:“跟我走吧,婧。”他试探地把许婧改成了“婧”。许婧听着他亲昵的称呼,心里也微微一颤。不知是磨难中的人格外容易被感动,还是她不知不觉地把芦医生当作了自己生命的依靠,她的眼泪悄然滚落下来。芦汀喜欢的就是这种女人的娇柔可人,于是,轻轻把许婧拉进怀里,舔着她脸上的眼泪,喃喃地说:“知道吗?我早就想好,留城也罢,不留城也罢,都无所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咱俩的幸福做准备。你相信我好吗?”许婧抬头看了芦汀一眼,皱着眉头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看,毛主席的医疗方针,是把医疗重点放到农村。我的知识在农村也可以大有作为的。我们西洼公社的革委会主任说了,只要我回去,就组建公社卫生院,让我当院长。你可以在卫生院当护士,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许婧根本没想过今后怎么样,茫然地望着他,没有说话。芦汀接着说:“你没回来时,你妈就跟我说了,只要我能真心待你,你跟我回老家也行。我呢,必须回老家,我妈就我这么一个独子,希望我能在她身边。”许婧见他是个孝子,脸上露出了微笑。芦汀见许婧高兴,就轻轻地用胡茬蹭她那白皙的脸,轻声说:“知道吗?你特别可爱,女人味特足。”许婧不好意思地躲闪着,把脸一歪说:“扎,疼!”

    芦汀一阵冲动,抱起许婧就冲进房间……

    许婧自从在许家小院与芦汀发生了一次关系后,觉得自己是芦汀的人了,就跟他回了江苏的老家。

    南方的春天,田里成片的油菜花开得正旺,明晃晃的在柔和温润的春风吹拂下,轻轻地摇摆着。许婧被这流光溢彩的景色鼓动着,欢快地跟在背着行囊的芦汀的后面,不时地抚弄着那黄色的油菜花。大自然斑斓的景色重新开启了许婧少女特有的情怀。她弯腰采了一把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喊着:“芦医生,你会编花环吗?”芦汀虎着脸:“怎么还叫我芦医生啊?得叫官人。你没听戏里面唱‘新官人吗?’”许婧笑着:“‘新官人’是什么呀?什么戏里的?我可没听过。”芦汀说:“绍兴戏里唱的新官人就是你们讲的新郎呀。我们南方人都喜欢听绍兴戏。你嫁给了我,以后也要学着欣赏,可婉转了。”芦汀一边唱着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边折了些柳条,挽个圈儿,把许婧采来的野花插在上面,戴在许婧头上,问:“这是送给你的订婚礼物。喜欢吗?”许婧高兴地叫着:“啊呀,真好看!”芦汀忘情地捧着许婧的脸说:“你知道吗?你特别有女人味儿,不像现在好多女人,一个个生冷横气,凶得像门神。”许婧不好意思的从芦汀手臂下猫腰钻出来,在花丛中欢快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