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灯影下的玫瑰2
作者:胡悦之      更新:2016-05-28 21:29      字数:4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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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看她反应如此敏感而敏捷,好不让他、难堪地为难起来。他本是在轻佻地在狠狠自侃,非要将自己的寒酸彻骨地涮过一遍才痛快!从这黄璧辉煌当中,很轻易地窥见自己的落魄与寒碜。他就是为了远处的成功才被浪潮抛弃在遥远的咸海滩上的弄潮儿,他内心本是为某种难以自辩的落魄与不愤正无处可消泄的压抑,看这的风景,他暗地在默默地妒火中烧,借此时,他只想将那压抑着的妒火倾吐才痛快。

    他只是想借题发挥一下心底那种出于猜忌的叛逆,看她此般地敏感而冲动,好不让他、反而暗地里自斥起来,无意间中伤了她的那一腔真挚的情怀,和辜负了她的一番浪漫的真诚。

    “只是开个玩笑,你竟然这般较真!”高梁为自己感到尴尬。他想向她道歉,看来,他这潜意识的言止中伤了她的真诚。好不让他、暗地里备感无颜。他不敢直视她那惊诧的眼眸。他内在极为虚怯。

    “看得出,你是当真的。”温小姐显出几分委屈,又无法为之申辩,只是幽幽的看着他。

    “看来我……或许你……”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木讷地陪着她,傻傻地垂手而立,暗地自斥不已。是自己变得不容于这等奢侈的场面,还是这种豪华的排场要将他排斥?

    “二位请坐!请坐!有什么不周请多包函!”一位领班模样的女子匆匆过来招呼场面,好言相与,善意挽留。接着无故地训斥着另外一位无辜的女孩子。斥她招待不周。

    “没什么的。不是她的错!是我们。我们无意发生了一点误会。跟服务员无关。”高梁马上为那无辜的女孩子申辩着,招呼温小姐坐下。

    “谢谢合作!谢谢!”领班这才将可鞠的笑容回到他们的面前。

    他还真无法适应。心头像是憋着,一种释不开的愤忿、厌倦、猜忌、还有忧郁,像塞着的一团乱麻!对如此骄奢淫逸地奢华的场景,和这看起来也是金碧辉煌的气派,一种不习惯,随之而来的迕逆使然。

    他只想说一声——很抱歉了!起身即走,离开这儿。

    可以想象,连这儿那种无处不在的奢侈,仿佛连那热火爆炒出来的高贵的气氛也是渍透了淫情油浑的气味,只怕要将他窒息,噎死!他真经受不住这儿与他天生就不相称的、那种张狂着直露的嚣浮。像那无处不在的充满敌意地瞪着那冷峻的卑薄的目光全都是因为他的存在,他真的有理由要为此而心生妒忌!却只能以那轻蔑地鄙夷的目语,对待和表达这种穷奢着挥霍的愤忿。仿佛他的存在还不如这儿骄奢陈设的一个卑琐的附件,他简直要被那嚣张着豪奢的逆照所融化,只怕会消溶在这骄奢淫逸的物欲中,被这儿的辉煌焚成一个可邻的,卑琐的孑遗!在别人自得的成就下,他怎么也舒不开那压抑着的自尊。可能会被她淫逸的酒色所掰裂、撕碎、吞噬、淹没!他此时唯一可凭恃的,也只能隐晦于心灵深处的妒忌、与虚怯的清高,在勉强支撑起他轻薄的潇洒,借此弥补一下缺失的、理智的份额,才不至于要被这儿张狂着的冷峻所吞噬。

    而默默地令他大惑不解的是:在这有失共同价值的奢侈之地,时下风流的归宿都是膀所谓的大款,甘为金丝笼之鸟,金屋之娇宠。而她、偏非要开什么的顶风船,非要逆水行舟,到底何缘?他连自己也顾不了,凭那一支浪漫的萨克斯,那浪漫,怎地会为她撑起哪怕是一爿倾斜的天空?该不会、他要成为她为谁赌气的玩偶?真的会有这么丰艳的天鹅会跌足掉进赖蛤蟆的嘴里?!

    他随之想起早年看过的“百万英镑”。电影中那位身无分文,正为裹腹而憔悴的异乡男人,在陌生的伦敦街头百无聊懒地游荡,突然自天而降的一张巨额钞票,到哪也兑不开的百万英镑!正是那兑不开的百万英镑让他在约定的时间内尽人生诸多意外的恩宠与**。

    时间一到,兑不开的百万英镑物最原主。他重回从前。但此时他、却还是意外地收获了人世间最为美好的,令人羡慕的浪漫的姻缘!他不但遇上,并博得一位千金的垂青和芳心,成了一户富家的东床!

    却原来,他只是俩位富得无聊的男人为了打赌,将他推上了赌桌。他却成了赌具和筹码。

    ——我会是她的什么东西?

    高梁下意识地偷睨,却无意,被她那默契似的回眸相遇,让他有点防备不及。

    当然那只是银幕上的浪漫与真情,近于神话!在现实中是永远也无法认真的。

    “玫瑰?多美的玫瑰花!”高梁这才意外地发现桌面上摆事实着的鲜艳的玫瑰花。被桌子上的那两朵丰艳的玫瑰而感动。这时好像是才有心思、关注、和发现眼下桌面上正灿烂着的玫瑰。禁不住的赞叹。似曾相识,一种扑面而来的、望外地熨贴的亲切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漾溢着生命灵魂的绚丽才能释开他心头壅塞着的那团乱麻。随之也就重想起那天的那一束如火般热烈的玫瑰花!

    难道说这就是玫瑰她的故乡?他想问,却也不好意思开口。

    一缕清淡的馨香醉人的甜蜜,铮亮透明的有机玻璃桌面上,一只淡绿的花瓶中供奉着两株色泽各异,却同在鲜艳的玫瑰:一朵红玫瑰,一朵白玫瑰;红得热烈娇艳,白得贞洁淡雅。俩厢无猜地紧紧拥簇着,静静地相儇偎于那烛光下!

    红烛就在一只透彻的玻璃杯中,那截粗大的红烛正在热情漾溢地燃烧着,与两朵玫瑰相伴着多情!

    谁说在这新兴的都市于豪奢的泡沫中缺少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浪漫?一个搁于心里的悬案,看来在此、终于有了满意的答案。你看这、多么娇艳的生命,她正无私地待你是多么的热烈而且真情,毫无吝啬自己那般如火般炽热的底蕴!

    他这时只想问,他兀地联想起那一束漾溢着热情的玫瑰是否就是这儿……但如此地穷究,你不觉得有点、是庸俗?

    “你是否又想起前天的那束玫瑰?”温小姐像是心有灵犀。突然开腔,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送与你花?”

    ……这可让他不好回答。初刚从遥远的遐思中回过神来。

    “我也觉得是毫无理由!”高梁下意识地轻轻摆布一下那桌面上那两朵紧紧相相偎着玫瑰。

    “但却是接受了!”她调皮地看着他。

    “你这是……分明……”他躲开了她那双看起来也是挑剔的眼眸,正想分辩,却也怕又无意惹她较真。只在心里悄悄地分辩着:

    ——还不是被强塞着?

    “你该不会因此而将她抛弃了吧?”

    “还真的差点……”他欲言又止。

    “你还真的将它丢了?”温小姐为此而大为失落感!

    “怎么会呢?那么美得让人无所适从的尤物!我只能将她、带回了家。看她是那么惹人喜爱的精灵似的。谁能狠心将之抛弃?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不会有事吧?”

    “嘿,还真的差点!”

    “最后还是被人丢在了臭水沟里了!?”

    “没——有!多可爱的像是天神所赐之物。我至今还在将她供着,为她费尽心机呢。”他此时想趁机寻问:这儿是否即是那九朵玫瑰的娘家?只旋而问:“明天我是否将她抱着过来物归原主?”

    “你真的以为我是那般地无聊?你不会说我挑剔吧?”她像是这才缓过神来,他在戏弄她,她盯着他说:“我可是真诚的!从不反悔。”

    他只是被那种真诚显得太沉重。那般地妖娆娇贵的天赐之物,并非随手可得的大路货,肯定泊来物。她的娘家,分明就不在海口。他百般寻觅不见。至少也该是涉过咸水的东西,她的娘或许是在广东,广州的花市不是很有名?看来她、是远涉重洋,至少也搭飞机过来的,要不她怎地还是这般地鲜艳迷人?那她的身价,也就……被那颠簸当中变得娇贵难得地奢华了。也足可窥见那九朵玫瑰,那份已变得沉甸甸的重量好不要让他、有点是,承受不起!这也并不是说他,要与金粉来度量价值,在掂试其身价。但只是他暗自揣想:终究因之已让那束如火的玫瑰变得身价不菲,这早已变得穷侈的世间,不会有人是毫无代偿地赐与。

    “你不觉得、当沉闷的生活空间里有了鲜花的点缀,那狭隘的空间也就随之变得开阔起来?那富有想象力的浪漫里,又是充满了多么美好,和富有希望的情调!”温小姐试探着似的,自己看来早已被那束真诚地浪漫的玫瑰感动得身不由己,却在忍痛割爱地怀恋着。

    “只是那浪漫的情调却也是漫无边际!”他轻轻的说,心灵深处、他却偷自为那意外的灿烂而感慨不已。看着这面前的鲜艳,显得不俗的优雅中透出了的是、清雅里的深情。一朵炽热如火,一剪清雅如素,相伴着的、一怀情深地守望着、依偎着;那不离不弃地紧紧挤在一起,多让人不禁要心生敬仰!看起来犹如是红颜知己与白脸君子。

    红颜知己?他心中不禁兀地一愣,下意识偷窥一眼眼下的另一位。

    他只觉得自己、默默地在相形见绌,自己活得并不出彩,他并不是她所愿望里的风景;在这豪奢的地方,不是要让他、令他不禁心生的那一种、寒涩辛酸的自惭!

    烛光下,默默交臂厮守着无言地投契的玫瑰,她正不顾后果般地尽情绽放出了生命那旺盛的灿烂。好不要让人、善感的心灵要为她而要敬仰,好像这尘嚣拥抱着的世间一下子进入了纯洁的外空里!让人不禁要为之感悟起、那像是怀愫着妍嫣的奇葩,正在与人一种纯粹的崇敬,注满了生命的全部底蕴,那含蕊盛开的温馨,娇滴滴地多情、而深切,宛若那、情窦初开的心灵,羞涩地、情如心扉轻启,寄予一种美好的崇尚与期待;抒发出一种甜蜜的感怀与向往,那赧热的脸、温热况且真诚,企手可及间,怎忍企手。与之默默相与。

    看着那、挥洒不尽,却显得是多余的烛光,它正在默默地伫立在通透的玻璃杯中,与你相守。这儿的红浊不淌泪,不知多情,不解风情似的。高梁也在默默地倾怀感受着这轻佻的静谧,于浮夸的情潮中洁身自好般地,只是那、要令人嗟唏,也给予人敬畏的悦目之花,他也感受得到那、像是来自天外的偶然飘逸着过来的一爿浅薄的绯云,让这超脱于尘世的空间中,多了一份纯洁的情感!但透过那面通体透明的玻璃幕墙,却清晰可见、那超脱于物外似的尘嚣足可触摸得到似的。在此,既能感受得到造化的崇高,也在体会得到人类智慧的奢侈。仿佛在此,要让你将以往的记忆于晃忽里淡忘,于奢侈中消魂,一切变得缥缈浮夸起来!渐渐地、他像是要被挤出这富有智慧的空间,悄悄地被无故的容纳于这奢华的派对、虚拟的情感漩涡里,这甜蜜地丰盛的情感空间中,这一切、显现出来的美丽,富饶,娴静,宜人的情调,所有的场景也都在悄自漾溢出的是、超脱尘嚣的空灵,一切情感好像也都变得骄奢淫逸地、而展摊开的**是那般地咄咄逼人,颇也有一种压抑的失落。宛若那、投林的宿鸟的欢叫,渐渐逝去的遥远,他那亏空了的心灵,仿佛在违逆着一种物外的共呜!

    两杯温热可人的咖啡,隔着一浊多余的烛光,俩人默默地相觑良久。

    俩人之间、仿佛默默被一垂厚重的帷幕间隔,将他俩隔在物外!

    这时,那殷勤的服务小姐为他们奉上了温小姐所点取的咖啡和包子。小笼包子。她看他不嗜蛋糕,所以要了一笼小笼包子!正热腾腾地。

    那漾溢着狂热气氛的咖啡,像是借此,要将那道无形的帷幕轻轻揭开。

    “多美的玫瑰花!”高梁轻轻感慨。

    一缕清淡的馨香醉人的甜蜜,铮亮透明的有机玻璃桌面上,一只淡绿的花瓶中供奉着两朵鲜艳的玫瑰:一朵大红,一朵素白;红得热烈娇艳,白得贞洁淡雅。俩厢无间地紧紧拥簇着,静静地相儇偎于那烛光下!红烛就在一只透彻的玻璃杯中,那截粗大的红烛正在热情漾溢地燃烧着,与两朵玫瑰相伴着多情!

    他不禁随之想起那束玫瑰花。他想寻问,这儿正是那束玫瑰的娘家?

    “是呵,她可是尽情地将生命的底蕴尽情绽放,是她最后的灿烂!生活空间里有了鲜花的点缀,那狭隘的空间也就随之变得开阔起来?”

    烛光下,默默交臂厮守着无言地投契的玫瑰,她正不顾后果般地尽情绽放出了生命那旺盛的灿烂。那含蕊盛开的温馨,娇滴滴地多情。那深切的专注,宛若那、情窦初开的心灵,羞涩地、情如心扉轻启,寄予一种美好的崇尚与期待。抒发出一种甜蜜的感怀与向往,那赧热的脸、温热况且真诚,企手可及间,怎忍企手。与之默默相与。

    只那,炙热的烛光,默默地伫立在通透的玻璃杯中。这儿的红浊不淌泪,不知多情,不解风情似的。高梁也在默默地倾怀感受着这轻佻的静谧,于浮夸的情潮中洁身自好般地,像是多了一份纯洁的情感!

    “这可就是那束花的娘家吧?”高梁还是忍俊不禁。

    “不是!”她回答得很干脆,不假思索地。

    “那是,来自天堂?!”高梁调侃着。

    “不不不!”她像是遇上了非礼,很敏感地满口否认。

    “那是……”高梁揣猜不出。

    “她来自甜美的伊甸园!”温小姐眼中闪烁出向往与期待的亮光。

    “噢。那园中只有九朵玫瑰?”

    “不。满园都是!”

    “那为什么不再折下一朵?”

    “为什么?”

    “那岂不是完美无缺?!”

    “你见过完美无缺的东西?”

    “人都是在追求完美!”

    “有人说——追求完美是种罪过!”温暖意味深长地说:“这时我好像突然明白,人生没有完美。为什么偏要追求那种并不存在的东西?为追求那种虚幻缥缈的东西,忘了自我,那不是一种罪过?有时真要演变成一出罪恶的悲剧!你可没有,我可遇上过!为了追求从一开始就明知那是并不存在的东西,谁知道,你失去了多少?”

    ……高梁顿时无言。陌生地看着她。她分明不是在说他,但从中他偏也听出了自己的失落处。有些事情,后悔也是没用的。

    “你可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她突然问。神秘兮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