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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悦之      更新:2016-05-29 20:34      字数:3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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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片新建的高级住宅群,高墙铁栅围中,即在临近国贸大道边。当然它的大门并未朝贱民百性倾开,共同富裕之路上奔波了几十年,即在此一刻,面对此处、却显得是末路穷途!海市蜃楼在这烟消云散,于豪奢之下一派潇条。几十年的美梦在此受尽奚落,那种受尽愚蠢嘲弄无知的醒悟,几十年从大门驱赶而出的赵公元帅,最后还是悄悄地从后院凿开了一道狭小的窗口,偷偷请了回来,登堂入屋,坐镇正殿!开始是羞涩,此时也就变得大大方方地,像那羞羞答答地不好意思面世的,掩遮在厚重盖头下的丑新娘,这时变成了一位泼辣专横的肥婆娘!

    而高梁他自知,自己并不是这个时代的脂粉,也不至于要成为巨人龙颜上沾污辉煌的那层浓厚的锅灰。自然,他还不至于成要为流浪儿。但当济公的精神倒映在了他的身上时,他并不愿接受他那寒酸的衣钵的真传,也是在婉拒着无奈的事!无论怎讲,回避不异乎要他跳崖。有人却讲,绝处逢生,那就是跳下绝崖以求新生!就是难。他也曾破釜沉舟,却差点要成为项羽那般要自剔垓下!他也想过要借谢玄的智慧照耀迷茫的前程。古人谢玄战苻坚,那不都是先将自己置于绝处,背水寻求那战败而终以凯旋?他想起那悲壮的狼牙山上的五壮士。不也有人幸活着下来!但这儿不是革命战场。勇士派不上用场。况且他也不是勇士!他没那个胆量。真的没有!不完全是他的胆却。

    “走!我们回家!”高梁大大方方地挽起小米纤柔的手臂,雄心勃勃地直赴美好殿堂。他的梦想里,也并不排拒这怪物,像要与这群泡沫猛兽一番较量,还真有唐吉轲德老先生当年要与风车决斗的那般豪壮与雄心!好像在直逼它的骄奢大喝一一看你我到底是谁怕谁!

     这儿都是二层的并体独户型小楼,一排长溜着的整齐,环境还真的不错。清静时还可听见隔街相望的海涛声。但也可看出,这么好的地方,开户率好像不多。反而显得冷清。

     推开大门,一缕豪华的气息扑面而来,好宽敞的客厅;两面的落地玻璃,像是门、该是窗,而是实实在在的玻璃帷墙。厚重的窗帘低垂,像从未拉开过。竟连最需要阳光的书房也被重重包裹在窗帘中。他好奇地轻轻撩开厚重的窗帘,他顿时明白,难怪,它们靠得太相近了。要不是这厚厚的窗帘,这落地的大玻璃简要将这一家子的**都给廉价地出卖给了它的邻居!幸好靠北这一墙可以无遮地接纳漏下的一点逆照的阳光。要不然,这可要成为一座新生的阴沉沉的古堡了!

    米米将临街的那落地玻璃窗打开,迎扑来的、是自远处飘逸而来的、带有淡淡的咸味的海风满楼。她站在临窗下,翘首眺望,微仰着头,尽情沐浴在这热带海风的熏陶当中。轻盈地一个倦鸟收翅的转身,犹如那穿越千水万山漫漫而归的雏燕!空气悄悄地在流动着可人的乐曲,很轻,默默地,轻柔而悠扬地,那舒缓柔情的音质,熟悉面温馨的旋律,渐渐地在这空间扩展着。像在携动着每个人那怀念的情愫,细腻绵长地,像是悄悄地随着**的海风漂泊而来的天籁之音,委婉**地拨动着多情的心弦!

    “回家?!”高梁随即捕捉到了,那飘浮在半空中的那缕丰满柔软的旋律,和那**着浪漫蕴韵的萨克斯。禁不住的惊喜,情不自禁地脱嘴而出!

    “是的。回家!我们回家。我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米米身不由地扑着过来,紧紧地抱着高梁,感动的眼眸中衔满了幸福的泪光。

    俩人默契地默默的陶醉在那缕柔软地**着几分伤感的乐曲中,像一片来自浮泛于空灵的天籁。默默承载着俩颗默契地感悟的灵魂。他们已悄悄地关闭了自己的心智,而尽情倾开幽静的心灵之扉。俩人默默地相对无语。对峙着,凝视着,仿佛要借此踅入对方悄悄倾开的心灵深处!仿佛要从对方深情凝视的眼眸中,追寻自己失落于天外的真诚,和情感的归宿。在临风的春光里,她那明眸犹如那一泓清澈透底的甘泉荡漾;在那飘逸着羞涩的妖娆中,她那盈满柔情**的波纹,编织着甜蜜的的蕴含。已是无能为力的高梁,此时只能轻轻地拥着她那柔弱单薄于临风梨花般纤弱的身子。他悄悄地抱了一下,沉甸甸地,他感受得到她、那依附于单薄体质上那飘飘的、是生命那轻轻的重量!像那单薄地飘浮在半空的风筝,是放荡的风给予她的重量,飘浮着,只要一松手,她即将随风飘去。啊,这就是、生命之轻,却承受不住命运之重;脆弱的力量,怎抵得住、这沉甸甸的寄托?他已无法放弃,尽管也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他只在默默地感慨着,在悄悄为她承受着!

    浪漫而来的咸咸的海风正满楼,灌满她、那孤独中漂泊着的风帆,在忘我的心湖中泛舟。被划起的细细的波浪,默默地慰抚着她心底、天灾苦难撕裂残留的陈伤!她头依偎在他那厚实坚实的肩膀上,枕着他那宽敞的胸前,将整个身心、紧紧地黏着,有点是支撑不住的失重,承载不住的疲惫,几近是要崩溃的感动。她差点是身心交悴,紧紧地抓住晃忽的命运留与她的最后的缆绳!像是要从他的身体上吮吸生命的能量,默默感受着他那、奔腾着的跳动着的心声。随着他的心声,要跋涉出苦涩辛酸的歧途!默默地在祈祷着:

    ——啊,万能的造物主哟,何不赐与我、我们一双坚强的翅膀,不必是鲲鹏之翅,我并不渴能展翅万里,只渴望着那只能驮着苦难飞越命运鸿沟的神鹰之翅!像天使,承载着俩颗苦难相依的心,飞越人间苦难,抛弃物欲,不畏艰难险阻,那怕是一座孤岛,像那离群索居、被遗忘了的鲁宾逊!于刀耕火种中重新审视和体会生命的意义。只身边有他的身影相伴着,她宁愿成为他阴影中的小草,毫无顾及地不忌于要裸露真诚的感动,她要双手奉出自己贞洁的情怀!

    “看来家的蕴含对我并不挑剔。我只渴望着家的温馨,同样待我无私的庇护!”米米喃喃自语着似的,抑制不住,那泪眼迷蒙。“我并不奢望美满,我说过,我绝不是第三者。我还想告诉你,我不需要婚姻。”温暖轻轻的说着,很冷静,却也显出几沉重。

    这可让高梁他……颇为之感到难堪。

    “因为最后属于我的,太挑剔。你知道命运不会赐与我很多!命运待我,很小气地吝啬。我,已无法放弃。命运已将我最珍贵的东西抛弃,我也放弃了许多应该属于我的。最后只有真诚,无法放弃!爱是一种直觉。往往莫须有太多的理由!”温暖喃喃自语着似的,抑制不住,那泪眼迷蒙。“只渴望着家的温馨,同样待我无私的庇护!”

    看她这、带雨梨花的模样,那泪光深处的真诚,高梁实在无法回应着她,只稍稍地俯首轻轻的吻她一下。她回应着,攀缓着高高地伸起她的身子,以她那温热的嘴唇承接着他的吻!

    爱着的那看起来狭隘的空间里,蕴藏着丰富的情感因素,又为那广宽的天地所包容。他丝毫没有占有奢侈的欲望,却也有一种,既已拿得起,也无地可放得下的意思。觊觎着娇艳嫩美的天饵,克制不住天性未泯的春潮,掀起的淫浪,悄悄地扑打着柔软的心灵,几乎要撞开虚掩的灵犀之扉!本能天性那难以压抑的魔力,蠢蠢欲动地、挑衅着他摇摆着的意志。于这企手可及间,不敢妄自僭越,只是借此间隙,回味夜静深处那梦中那掬浓浓地化不开的甜蜜的蕴韵。当他要将那一掬盈满的情春倾泻,啊,男人的柔情里偷偷栖息着蠢蠢的妖魔,明知那是罪孽的渊薮,却也是、催情的基因!啊,男人的风流中,隐匿不禁的**潮汐汹涌。

    “是的。因为我们同在纯粹地感动着的精神世界里!”高梁低声回应着她,俯首轻轻的吻着她,吮去了挂在她脸腮上的泪水!俩人默默地,倾情聆听着天空那飘逸着轻柔地萦回的曲子,被一种让人悚然起敬的庄重,仿佛那是一首爱情王国那抒情的国歌。

     “你喝点什么?热咖啡?还是冰可乐?”她问。这都是时下奢于什么品味的时尚饮料。

     “嗨,随便吧!”他倒真的无所谓。“还是热的好。”

    人生是个迷。像一盒看似凌乱,却也有序的七巧板!喜怒哀乐忧怨恨,往往总想按着梦想,靠着各人的心思愿望在拼凑着,却也不由得你的本意组合着各自的图案画面和结果。

    而与是在此妄自乱加猜测那没有结果的东西,有时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会有什么结果。在你面前永远都没有答案。

    不一会,他敏感地嗅到了一缕淡淡的温香,是咖啡?这熟悉的气息一下让他振奋,好像在煸起了他无法忘怀的嗜好。已感觉得到,那一缕浓黏的稠稠地温馨的气息将这客厅盈满,令人下意识地,要贪涎倒流。温暖小心地揣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款款地走过来,轻轻放在他面前的小茶几上。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儿?这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家?但现在我不想告诉你!”她诡秘地说,祈求宽恕似的看着他。

    这话反而让他不好意思起来。在这地方,他的好奇一无头绪。他本也不想让她过份地因为一个好奇而难堪。他只作个无所谓的表示,耸耸肩。随手小心捧起咖啡,轻轻呷一口。

    ——此地无银。又哪来的三百两?

    “你稍坐会儿,我去一会就来。你的问题都会满意地回答!好吗?”米米客气地说。

    “请便吧!”高梁秉樽与她示意无所谓的豁达。

    他也就,随之释怀。全心品味这杯温热可人的咖啡!

     满口浓稠地几乎要黏贴的感觉,不加糖,但还是甜腻腻地,淡淡的一缕媚人的甘饴使然。他品得出,这是时下正时髦的速溶咖啡,雀巢的!这种咖啡见水即溶,方便,艳溢香淫地,有点近于媚谀,不经细品的。偏于甘饴,而咖啡的那一缕特异的气韵却被冲淡,细味起来有点索然。像那“凤凰”牌香烟,抽着乏味,但闻者却知其香,终究不如那“红塔山”。只有瘾君子才能品偿得出那潜在的气味与那股不可名状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