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此行风雨飘摇路  愁肠百转归去来
作者:纷雨潇潇      更新:2016-04-08 20:47      字数:1985
    我独自一人走在家乡那泥泞的路上,春雨绵绵,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身上的衣裳,更打湿了我那颗孤独的心。一再的挫败感让我对自己、对生活、对事业、对未来,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和束手无策。时至今日,我也唯有感叹:“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很多的时候,真相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薄情寡义、冷酷无比,如果我们不能承受就只能选择遗忘。就像绷带下的伤疤,虽然它还流着血,但是除我以外,无人知晓。虽然,它依然疼痛难当,我却竭尽全力的绽放笑脸。虽然它时常让我备受折磨、夜不能寐,但清早起来我情愿没心没肺、装疯卖傻。

    凌云的默然与决绝让我心灰意冷、彻骨寒凉,我没有想到她不仅一口回绝了我希望得到她帮助的恳求,居然还向我提出离婚的要求。难道我的远大理想和宏伟抱负在她及她家人的眼中就那么的不屑一顾、不值一提。在他们看来,我的宏伟蓝图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凌云的父母更是绝情的认为,我既不能安分守己的给予凌云一份温暖而踏实的生活,更不可能给予凌云那种养尊处优、金玉满堂的富足日子。既然如此,他们要求我就不要再给凌云增加负担了,各过各的日子也许对二人都好。

    原来如此,原来在凌云和她的父母眼中我已经成为了负担。如今我又背负着巨额债务来请求他们的帮助,是不是如今的我已经让他们为恐避而不及、敬而远之了呢。漫漫人生,难道我们刚刚遇到如此波澜,她就要急着与我泾渭分明、划清界线。我没有同意凌云离婚的要求,不为别的,只为我那年幼的女儿,我不忍心弃之于不顾,让她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中长大。可是凌云和她的父母却认为,有我这样的一个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丈夫和父亲,对凌云,对孩子都没有任何好处。而在我心里,却一厢情愿的认为凌云今日此举也不过是一时的负气而已。当这眼前的一切困境烟消云散,我的事业稳定发展以后,她一定会转变思想跟我和好如初的。我答应凌云我们暂时分开,彼此冷静一下,离婚的事情放到以后再说。

    就这样,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家乡,想寻找一份温暖与鼓励,却又怀着落魄与沮丧的心情踏上了返回北京的列车。

    我耳边依旧轰鸣着列车那单调而又枯燥的声响,我呆呆的望着车窗外面,脑海被这单调而枯燥的轰鸣声全部侵占。此时,我已没有了思维、没有了感知、没有了温度、没有了痛楚。茫然,一片茫然,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的心里只感觉到一片空洞的茫然。我紧紧地抱着随身携带的那空瘪的行囊,那里有大哥为了我而低声下气向亲戚邻里借来的为数不多的一点钱。我眼前浮现出父母那焦心如焚的眼神,哥嫂那爱莫能助的眼神,还有凌云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在这些眼神的审视中,我的雄心壮志、宏伟抱负,仿佛在瞬间化作了一声卑微的叹息,被响彻于耳边的轰鸣声卷携着,瞬间即没有了踪迹。眼中那孤独无助的泪水也在这一时刻夺眶而出,在我那满面沧桑的脸上尽情的驰骋着。如今的我不仅口袋里囊中羞涩,心里面更是空空如也、如也空空。

    如今的我又该如何是好,是该坚持下去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曙光,还是适可而止、回头是岸,我不知道。我还能够等到阳光乍现的那一刻吗?我不知道。可是我还可以回头,甘愿碌碌无为的平庸吗?我不知道。我的人生为何总是这般的虚无飘渺、迷雾重重。此时此刻我还有路可退吗?我已经辞去了文化馆的工作,又欠下“巨额”债务,我怎么退?我往哪里退?我继续坚持吗?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呢?我当初刚愎自用、一意孤行的结果也许就是“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斜阳。”可是我不坚持又能怎么办呢?无论是在黑暗中死亡,还是在黑暗中重生,我都已然无计可施、进退失据。

    我又一次踏上北京这座具有着无穷魅力的城市的,无数的北漂人都被这无法抵挡的巨大的无穷魅力所吸引至此。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在严峻考验与欲罢不能中或脱颖而出崭露头角,或苦苦挣扎万念俱灰。面对火车站里的人头攒动,面对街道上的人流涌动,面对南来北往的车流跃动,我却再也找不到初次来到北京时内心的那一份悸动。

    我矗立在街头,以我矗立的地方为原点,放射出无数条奔向四面八方的射线,此时此刻我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我未来的方向,我又应该迈上哪一条道路。我突然觉得自己已找不到未来的方向,我就这样踌躇满志、踟蹰不前。内心的失落与不安,比当初为了扑向这座城市而舍弃工作、背井离乡、辞妻别子、初来乍到时更加感觉吉凶难料、前途未卜。

    当我把从家里筹集来的为数不多、羞于见人的钱款交到冯时的手上时,虽然他口中并没有任何微词,可是在他的眼眸中还是难以掩饰的流露出些许足以刺伤于我,让我无地自容的眼神。

    我和冯时拿着我们筹集来的钱款和刚刚结回来的一笔稿费,硬着头皮来到那家经纪公司。经纪公司一方,面对我们及我们亲属辛辛苦苦筹集来的,满含血泪的钱款时竟没有一丝恻隐之心,表现出来的依然是那副贪得无厌、巧取豪夺的嘴脸。不仅催促我们尽快还上所欠下的剩余欠款,对我和冯时则更是冷嘲热讽季度的蔑视。面对如此无情的羞辱,我们也不得不在此形势之下英雄气短、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