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铿锵誓言
作者:雪原      更新:2023-08-14 10:33      字数:2763
    王珍珍和杨梅英分别居住在上官府邸西屋的左右偏房。东、西、南、北屋,各屋都是一个正房四个偏房,北屋是长辈住的地方,但也按着辈分排了个三、六、九等,东屋则是大儿子居住之所,因上官均排行老二,故而他的三房太太都住在了西屋,而各檐廊边上的左、右耳房,则是客人或家丁们居住的地方。那东、南、西、北屋的正中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院子,里面有个天井。

    这种中间有天井的建筑就叫作四合院。 毫无疑问,这官坊墟的上官府便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

    天井,是在建筑物当中,特意留出来的一块有规则的露天空间。

    四合院都有正屋,也叫北屋(坐南面北,朝阳方向),然后有东、西配房,南屋一般是厨房或仓库之类的偏房,也可以住人。

    四合院的周围皆是房子,但中间留有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就叫天井。带有天井的建筑是几进几出的大院落,能给人一种恢宏、和谐的体验,这种建筑风格,很符合中国人的生活习性,关上门是自己的私密空间,打开门就能迎接四方的亲朋好友。

    第二天一早,晚辈都来到北屋的正房向高夫人行早间大礼,礼毕,媳妇们争着给婆婆洗漱、梳头、整理房间,可高夫人却独自留下了上官均和张淑萍,也许是习惯所致,也许是张淑萍的温顺和手巧。

    待淑萍全都做好了之后,高夫人才面见次子上官均。

    高夫人将一张光泽县何氏钱庄的五千两银票递给了上官均。

    “这张银票可是昨天来庆贺父亲立碑之人送来的大礼?母亲可知送礼之人何许人也?”

    高源源看了一眼儿子,而后,轻声说道:“听管家说是坎下的大媒人李月娘。”

    上官均又将李月娘偷偷送来的五千两银票呈给了母亲,说道:“麻烦母亲大人帮我代管一下,这张银票日后大有用处。我本想在家里多陪陪母亲大人,现在看来没有时间,孩儿要带着梅英与义弟到白莲堂、和平书院去探望、拜访昔日的师长。” “你是怎么想的?竟让祖洽去见黄院长,你是否想气死黄院长?”

    “母亲也太小看黄院长,其实院长是个十分开明的读书人,在黄院长的眼睛里,我决然不比敦礼义弟差哪里,故而他也不会为难昔日的甥女婿。”

    高夫人频频摇头,急着说道:“也不好,书院的老师和学生及路上的乡民都会有想法。”

    “母亲,既然义弟祖洽和师妹的分手以及师妹跟我结百年之好已成事实,大家总要面对,不能逃避,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也就没人议论。”

    “倘若你有十分的把握,那就让祖洽一起过去,但母亲要先说明的是,假如院长斥责祖洽,你一定要劝说祖洽别和院长斗嘴、置气。”

    “母亲大可放心,义弟已经不是过去的义弟,他不但不会跟院长争吵、斗嘴,还会主动向院长承认自己的过错。”

    高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次子的额头,故作生气地说道:“就你能,万一有个差池,那丢人现眼的话暂且不说,还会殃及无辜的梅英。”

    “母亲是不相信儿子的分析能力,黄院长他心胸宽阔……”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母亲相信你还不行吗?”

    上官均和叶祖洽先是去了小时候读书的白莲堂,听到孩子们的琅琅书声,他们又不禁想起了童年时期的美好时光,恰好碰到课间,白莲堂的师生都走出了学堂过来观看。

    见是过去的学生成了朝廷命官,年岁六十有余的上官正老先生眼里噙着欢喜的泪花,连连叹曰:“很好,很好。”

    老先生定要留下二位学生到附近酒肆合饮几杯,以庆贺学生为家乡添彩,为祖宗争光。

    上官均婉言拒绝,并说日后一定要请先生到家中欢聚一堂。

    上官正知道二位学生公务繁忙,故而点头,含泪送别。

    离开了白莲堂,他们又迅即来到了少年时期的读书之地——和平书院。

    在和平书院见面的结果跟上官均事先预料的一个样,当叶祖洽来到和平书院时,书院的老师、学生们这边和他握手拥抱,那边却是议论纷纷,当所有的礼节都完毕之后,院长黄其中便将上官均、叶祖洽带到了书房。

    叶祖洽一进门便扑通跪地,含泪忏悔。

    黄其中扶起了叶祖洽,轻声安慰:“谁没有个错,知道错了,能改就好,我黄其中永远是你的师长和亲人。”

    接着,黄其中又向上官均和叶祖洽讲了一些历史上留名青史的人和事。

    见窦莘急着返回相州处理政务,上官均又赶着要到光泽报到,叶祖洽决定在送走窦莘义弟后,便和妻子吕惠兰到泰宁叶家窠探望母亲,去祭祀父亲。

    林灵素同大家辞别之后,快速北上,急着见自己的主人苏老爷。

    窦莘离开之前跟上官均紧紧拥抱,在窦莘看来,上官均就是他的亲兄弟。

    窦莘又走到叶祖洽身边跟他来了个拥抱,叶祖洽又开始提起父亲之事,窦莘急忙加以制止,最终三兄弟搂抱在一起。

    在离开邵武之前,窦莘在二位义兄的陪同下,又一次来到张坑坡祭拜义父。他在义父的坟前立言保证:一定效忠朝廷,安抚百姓,不辜负义父生前的抚养和期待。随后便和两位义兄辞别。

    叶祖洽走到义母的身边,立下誓言:“决不重复过去的老路,誓为皇上的富国强兵战略的推行奋斗一生。”

    因上官均不想让巫师游瘸子和巫婆李月娘在光泽县域继续为非作歹,残害百姓,所以上官均急忙赶到邵武府衙向刘鄂报到。他还询问刘鄂:“可曾查过光泽知县和县民的死因,被害致死的光泽县民家人,有没有将亲人离世的原因告诉他?”

    刘鄂胆怯地回答:“当然,造成县民死亡的原因是光泽县域天花盛行,而知县猝死则是因他失足掉进鱼塘里。”

    “哦,下官只是想了解一下光泽的情况而已,并非责怪知府大人。”

    刘鄂思忖:来者不善,上官均果然不同凡响,自己怕是罪责难逃。

    上官均本想一个人前往光泽上任,可是王珍珍脾气倔强,她一定要跟上官均一起去,上官均实在拗不过,只好带她来到光泽。

    见李月娘毫无顾忌地向自己走了过来,刘鄂知府愤怒地呵斥:“我说你这个李巫婆,现在的形势十分严峻,你可千万别像没事一样大摇大摆地前来府衙,万一有人向上官均报告,本官可就晚节不保,轻判坐牢,重判杀头。”

    “刘鄂大人,您就把心放进肚里吧!他上官均也不是什么好鸟,同样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滥官污吏。”

    接着,李月娘就告诉刘鄂,上官均一家为上官凝立神道碑后,收了光泽何氏钱庄千两银票的消息。

    刘鄂忖度一会儿,接着说道:“这不对呀!上官均应该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是高夫人好财,把银票独自收好,不让上官均知道?这也没有道理,高夫人对儿子的教育极为严格,常以西汉清官赵广汉的为官廉洁和威制豪强为榜样,又怎么会私自藏起别人贿赂自己儿子的五千两银票,以损丈夫和儿子的名声?”

    “听知府大人的分析,似乎还很有一些道理,但人是会变的,您刘大人不是也在变吗?大人在邵武至少也有二十年的光景,从不惹腥贪财,洁身自好,可是现在呢?不还是被我李月娘这个半老的徐娘拉下水?”

    刘鄂一听,无力地喃喃自语:“利令智昏,自取灭亡,晚节不保,红颜祸水。”

    “我李月娘就是一个单身的女人,没什么可怕的,而你刘鄂大人则完全不同,大人在老家黎川有老婆儿子 , 以后可别不把我李月娘当作一回事 , 动不动就重口训斥 , 粗声叫骂 , 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刘鄂无比后悔地哀叹道 :“我刘鄂真是前辈子欠了你李月娘的孽债,竟然为了积攒棺材本和养老金,毁了自己一世的清誉,叫本官日后有何颜面去见黎川的父老乡亲,又如何对得起一向支持、信任我刘鄂的邵武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