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樂見其成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8-14 10:18 字數︰2474
僅憑山口美清的幾進幾出風月場所，宋使上官均便可肯定她是幫助情人胡睹袞打探遼皇耶律洪基當年為燕趙國王的時候，是否出入過煙花之地——燕春樓，與妓女雪蓮說雲談雨，以助皇太叔耶律重元的篡權奪位時，給皇室和大臣做出合理的交代和合法的解釋。因此，上官均又結合皇後蕭觀音和伶官“趙惟一”共同編寫的雜劇內容，很快判定出地道一說並不是流言蜚語，而是班班可考，鑿鑿有據。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上官均還讓鴇母打開了雪蓮生前的香房，不消多時，便在雪蓮的床下找到了地道的出入洞口。
然，現實中的妓女楊雪蓮則是兄長張孝杰為了高官顯爵，為替祖上楊家眾將報仇雪恨，無恥地將妹妹雪蓮獻給了在建州永霸焚林狩獵的燕趙國王耶律洪基，後因夫人蕭喚雲在王府書庫中查找漢文資料時無意中發現了隱藏僻處的張雪蓮，耶律洪基萬般無奈，只好采納幕僚建議，將雪蓮送進了燕春樓，而之後的雪蓮被那個已被立為太子後為皇上的耶律洪基給淡然置之，棄若敝屣。
為了報復耶律洪基，雪蓮開始毫無顧忌地大量接客，沒想卻被出使遼國的夏朝宰相梁乙埋因吞服了過量的藥物秋石散給活活搞死在香房。
可是，當上官均將雪蓮一案的情況告訴給遼皇並提醒他須時刻警惕耶律乙辛的陰謀舉動時，耶律洪基卻以誣陷朝廷重臣的罪名，羈押了宋使上官均，並聲稱，讓上官均負屈餃冤，實乃迫不得已，其目的是為了麻痹耶律乙辛，並且還信誓旦旦地舉手保證︰只要他嚴守秘密，遼朝一定給宋廷讓利。
耶律洪基深諳上官均的偵案本事和破案能力，而當上官均身陷上京監獄的牢房時，他便慌忙命令右相張孝杰火速前往燕春樓打探上官均的探案情況。
見來人是雪蓮兄長，鴇母毫不客氣地在他的面前含沙射影地譴責一番，之後她便無所顧忌地道出了上官均在燕春樓里的偵探情況。
當遼皇听到右相稟報，說上官均在燕春樓查案時曾進出過他的妹妹雪蓮的香房，急得要死，怕得要命，驟想︰定然是上官均從雜劇《凋謝牡丹》中得到了什麼啟發，于是他急忙傳喚樞密副使耶律乙辛。
耶律乙辛的心里十分明了，皇上傳他，必然是因為宋使查出了自己的相好山口美清常常出入煙花之地燕春樓。于是，耶律乙辛將所有的濁水全都潑向了皇太叔，還舉報耶律重元準備在皇上前往“太子山”狩獵的途中攻克行宮，取而代之，並向遼皇建言獻策，如何粉碎叛亂陰謀。
為了培植勢力，他還趁機向道宗皇帝力薦了有勃勃野心且跟自己關系一向交好的駙馬蕭抹霞，並讓蕭抹霞領兵在半路埋伏，以襲擊重元之子涅魯古。
耶律洪基得知皇太叔叛亂的陰謀之後，連忙召來心腹老臣耶律仁先談論此事。耶律仁先憤然說道︰“耶律重元不但有狼子野心而且素來凶殘狠毒，老臣早就懷疑他。不過，耶律乙辛也不是什麼林中好鳥，他會出賣重元，定是宋使偵案探到了他的頭上。對于此人，皇上須時刻提防，多長心眼。”
皇太叔耶律重元的叛亂陰謀被徹底粉碎之後，那個因告密有功而被耶律洪基御封為魏王的耶律乙辛便摩拳擦掌，開始蠢蠢欲動，可因太子耶律靭參與朝政，成了橫放在魏王篡權路上的一塊木頭。
耶律靭參與朝政時，遼朝的法令制度整飭清明，這令一貫我行我素，剛愎自用的耶律乙辛不能專橫跋扈，恣意妄為，于是他一面利用自己的弟媳蕭小芹以侍女的身份進入皇宮，迷惑道宗，一面又與單竹、單登、孝杰等人一起著手謀劃，誣陷皇後。
耶律洪基為何不阻止耶律乙辛等人對皇後蕭觀音的栽贓陷害，反而樂見其成，與之合謀？
耶律洪基除了不能容忍蕭觀音對他酷愛狩獵和迷戀女色行為的“無端”指責之外，更加不能忍受的還是蕭觀音知道了他與雪蓮昔日相會的地道秘密。
當耶律洪基還是燕趙國王之時，那個冒死橫渡日本之海來到遼國的藤原單竹便三面押寶︰他自己隨在皇長子燕趙國王的身邊做王府幕僚，妹妹單登是皇太弟耶律重元的干女兒，妻子美清服侍大權在握的護衛太保。然，皇太弟耶律重元寂寞難耐，不久便和年輕漂亮的干女兒單登姑娘朝雲暮雨，纏綿床褥。皇太弟的夫人既是個醋瓶子，又是個母老虎，當她發現丈夫和干女兒的事之後，便偷偷地走到床前，待二人高潮之時，她絲毫不顧及丈夫的名聲，擰著單登的裳裙跑到上京的街上大肆咆哮。
單竹見狀，只好求助耶律洪基，冀王爺能讓單登改換門庭，易府服侍。
“你幕僚單竹都把我耶律洪基看作什麼樣的人了？像單登這般女人，如何能進燕趙王府？” 見耶律洪基無情無義，單竹只好轉求善如觀音的王爺夫人蕭喚雲。
“老爺，單竹是我們王府的幕僚，您又如何忍心目睹幕僚的妹妹在皇太弟的府里遭人百般折磨，受人千般摧殘？” 見夫人蕭觀音為幕僚單竹求情，耶律洪基嘆了嘆氣，無可奈何地細聲說道︰“那好，就听夫人之語。”
“我的喚雲姐姐，您想做個觀音似的大善人，那也得掂量這個需要您幫助的人究竟是誰？她單登您能幫嗎？姐夫雖說位居王爺，乃皇上長子，但太子人選至今不明不朗，皇上早有許諾，要將大位傳給早年給他告密，救他性命的皇太弟耶律重元，這萬一皇上仙鶴離世，而逝前又決定其弟耶律重元承襲帝位，我的觀音姐姐您又是否知道，那所得罪之人便是日後的皇帝和皇後？”听說喚雲要收留單登，妹妹喚彩連忙跑到燕趙王府，極力阻止姐姐的善舉。
“收留單登又能怎樣？依喚雲而言，你喚彩的品德、操行還遠遠不如她單登姑娘。”
被姐姐責備之後，蕭喚彩滿臉羞澀地跑回家里。
父親蕭惠知小女心思，深深嘆道︰“父親知道你喚彩也很喜歡涅鄰，可喚雲是你的親姐姐，將來的涅鄰要是被立為太子，成為皇帝，那你的姐姐就是皇後，若是喚彩與涅鄰來往過密，讓你的姐姐臉面何存？又叫你的姐姐如何度日？”
“父親，涅鄰的身邊女人如雲，別看涅鄰從小就跟喚雲感情篤厚、青梅竹馬，可姐姐那個 驢子脾氣，她根本不適應當皇後。再說，皇上還不知會把江山交給誰，要是交給了皇太弟，怕是姐姐的今後不但要遭累受罪，恐怕還有性命之憂……”
“死妞子，哪能這般詛咒你的親姐姐？不管怎麼說，涅鄰也是你的姐夫，哪有小姨和姐夫鬼混的？若是傳將出去，你讓我蕭惠的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去？”
“姐妹同侍一夫，有何過錯？況且涅鄰他不是皇帝，姐姐她也不是皇後。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女兒喚彩決然不再糾纏涅鄰，給父親丟臉，而會毅然離開遼國，隨兄長德明出使宋朝，嫁中原漢子。” 蕭惠萬般無奈地搖頭嘆息。對小女，他無管教、約束良方，只能任由喚彩瞎掰胡鬧，隨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