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忐忑不定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8-01 10:09 字數︰2734
“皇後娘娘、趙國公主駕到。”
听到皇後娘娘、趙國公主駕到的聲音，王芳連忙擦干眼角的淚水，與上官均一起，迎接遼後和公主。
“你們是咋搞的？宋使上官均和別的犯人不一樣，怎能讓他住在條件如此簡陋的破房里？”
見皇後生氣，獄頭連忙認錯，慌忙承諾︰“一定會善待宋使上官均。”
蕭觀音跟站在門外的蔡京和李木英打了聲招呼，見伶官趙惟一突然從牢房里面出來，她急忙迎前詢問︰“說來真巧，先生怎麼也在監獄？”
蔡京慌忙近前解圍︰“惟一乃雜劇寫手，他是想把宋使上官均的使遼經歷寫成劇本，好讓祥松戲班回國後在宋域巡演。”
王芳依然沉浸在與上官均見面的喜悅之中，沒有理會蔡京的一番好意，而是給關注自己的遼後點了點頭，迅即拉著木英快步走出牢房。
見王芳和木英走出了牢房，蔡京也隨即給站在一旁的遼後和公主做了個告別的手勢，然後邁步追趕王芳小姐。
“皇後娘娘、趙國公主，上官均萬分感謝二位的駕臨，如此恩德無以回報，只能將自己早知的一些遼廷秘事，告訴皇後娘娘和趙國公主。 ”
“說什麼呢？你上官使臣為了大遼帝國的利益，被那個不知好歹的耶律洪基關進了監獄，是我大遼朝廷對不起你上官均。使臣說得對，楊雪蓮一案遠未結束，雖說挖出個叛賊耶律重元，為大遼朝廷消除一害，但剛獲封賜的魏王耶律乙辛更值得警惕。可令人擔憂的是皇上至今還蒙在鼓里，把野心勃勃的耶律乙辛當作是挽救遼朝命運的忠臣良將和救命稻草。”
“事關王公大臣的名節、聲譽，皇後的說法可有依據？”上官均連忙詢問。
耶律糾里萬分擔心地勸說母親︰“母後，還是少說為好，就怕監獄的內外早已安插了魏王的耳目。”
“即使安插了魏王的耳目，母親也要把想說的話語給一一道來，不然會憋氣窩火，憂郁至死。”
上官均很想阻止遼廷日後悲劇的發生，不希望善如觀音的遼後遭遇不測，不希望看到遼朝皇室相互廝殺，基于以上想法，他認真聆听遼後的敘述。
遼後長嘆一聲後說道︰“起先單登是被她哥哥單竹送給皇太叔耶律重元做小妾，沒想到皇太叔的老婆死都不肯，並以自殺威脅。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耶律重元只好讓單登做了自己的干女兒，可干親維持沒多久，那個風情萬種、貌美如花的單登姑娘，便成為干爹的情人。就是這般的丑事那還算不了什麼，單登一面給干爹當情婦，一面又和干爹的兒子涅魯古眉來 眼去，搞得他們父子爭風吃醋。重元的老婆已無法忍氣吞聲，以向王公大臣公布父子合用一女為要挾，逼迫丈夫趕走單登。
耶律重元是個極要臉面的偽君子，為了聲譽，只好叫單竹把妹妹領回去。可是單登離開皇太叔還沒兩天，隨即又被她的兄長安排在遼皇的身邊當侍女，沒過幾日，便和道宗皇帝暗送秋波，因此得到遼皇的寵信。而單竹的妻子山口美清與耶律乙 辛早就有了男女關系……”
此時， 啷一聲，在關押上官均的房梁上面，有物體踫撞的響動聲，上官均瞬間意識到有人偷听。他連忙讓遼後、公主離開監獄。
“小姐，您就別涂脂抹粉的了，若再拖拉，靈素可就要先走人了。”
“急什麼急？听說趙國公主也要到監獄去探望宋使，我總要好好地打扮一番，別讓自己輸給了耶律糾里。”
林靈素將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對搓了一下，而後極其認真地重聲提醒︰“小姐，耶律糾里是遼國的公主，她固然喜歡中原文化，鐘情宋使上官均，但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和遼太後蕭綽早有規定︰皇室、後室的子孫婚姻，只限在耶律和蕭氏二姓當中延續，否則，視為犯上作亂。雖說遼皇先前為了次女的幸福，曾有納宋使為婿的不實幻想，然而‘重元之亂’給了遼皇深刻的教訓。”
“真� 簦 拘】懵砩暇禿謾！
“小姐別嫌我嘮叨，若是本道算得不錯，您的情敵不是遼朝的趙國公主，而是宋廷的 王芳小姐。”
甦軫一听，隨即無比大聲地嘲笑起來︰“別又說自己是‘呂仙公’的得意弟子，乃事先預知的‘諸葛孔明’。她王芳是我甦軫的情敵一點不假，可王芳小姐身處千里之外的大宋汴京，況且，她的父親王安石早就決定將她嫁給禮部侍郎葉祖洽。”
“小姐還別不相信我林靈素，到了監獄便一清二楚。”
“吹大牛吧！我甦軫就不信了，她王芳還真有這麼大的能耐，為了上官均竟敢追至遼境域。”
林靈素嘆曰︰“我的小姐呀，您是孤陋寡聞，還是無邪天真，難道只許您甦小姐北上遼朝，就不許她王小姐追至契丹？”
“你林靈素還是我大哥的書童嗎？怎麼胳膊肘盡往外拐？她王芳是否灌了你迷魂湯？居然鉚勁地幫她說好話？是否存心和我過不去。”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不是替她說話，而是一心一意幫小姐。”
林靈素像似剛北上遼國時一樣，只要說到“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的嘴巴就會立刻歪向一邊，不能說話。
見是這般窘況，甦軫撲哧一笑，轉憂為喜，隨即又愁眉鎖眼，黯然神傷。
甦軫雖說表面強嘴硬牙，永不言敗，可內心卻忐忑不定，惶惶難安。她熟知王芳的能耐，為了上官均她會不顧一切，甚至付出自己生命。
在驛館一直忙于公務的劉主簿，听到靈素和甦軫你來我往地嚷個不停，便放下手中毛筆，出來詢問原因。
“劉先生給個公正，評個道理，林靈素是我大哥的書童，理當幫著甦軫說話，可他倒好，竟然吃里爬外，幫著王芳。”
劉東問︰“想听真話嗎？
甦軫點了點頭。
“我劉東雖說是個主簿，干些抄抄寫寫的芝麻小事，但對是非判斷從不含糊。甦小姐和林道人的一番爭執，盡管劉東和你們有一牆之隔，但是隱隱約約地還听了不少。說句良心話，林道人還真是難得，他全心全意地幫著小姐，提醒小姐王芳來到遼國，目的是讓小姐防患于未然，小姐又怎能不加分析地求全責備？”
“好你個劉主簿，不幫本小姐說話也就算了，還合著靈素來責怪本小姐，也不想想自己是個啥東西？為奪堂兄的財產，與隱醫合謀，狼狽為奸，讓堂兄吞服假藥，導致堂兄的毛病越發嚴重，而你劉東卻落井下石，趁機跟堂兄的二太太無所顧忌地恣情縱欲，被堂兄的大太太逮了個正著，于是你劉東跪地求情，希望她能放你一馬。” “沒錯，我劉東捂死了拼命叫喊的堂兄大太太，還把殺人的罪行，嫁禍給了堂兄的二太太何秋萍。先前劉東確實做了許多壞事，本在銅陵犯案時已該死了，是先皇仁宗和宰相韓琦愛才若渴，惜劉東是個兵法奇人，故讓劉東易名阿鼠，希望阿鼠以功抵過。我懷揣著韓琦宰相的介紹信來到了陝西兵營報到，之後的劉阿鼠憑借著自己出色的表現和非凡的本事，很快就擢升為九品軍營尉官。夏國公李元昊稱帝，公然對抗大宋朝廷，宰相韓琦毛遂自薦，帶領宋軍西征夏朝。陝西兵營位處戰爭前沿，宋軍同仇敵愾、勢如破竹，我帶兵沖進夏州王 庭鎮後，因手下軍官痴迷李元昊被棄妃子咩迷氏的絕佳美色，我便將他殺了，然而，我好色的毛病又犯了，在殺死手下軍官之後，脫離宋軍，帶著西夏美女，逃進了荒無人煙的石嘴山。 我的所作所為，對不起大宋朝廷，對不起仁宗皇帝和韓琦宰相，更對不起堂兄和秋萍。 ” 劉東突然淚如泉涌，撲通跪地。
“小姐也太過分了，上官大人都原諒主簿了，可您倒好，讓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在我們小輩的面前悔過自懺，若讓上官大人知道此事，定然不會原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