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尾巴,尾巴(上)
作者︰王永利      更新︰2022-07-30 09:54      字數︰2127
    剛剛和平解放後的北平城,允許信仰自由,各種宗教組織光明正大存在。于是,國民黨反動派就利用這個機會,在一些宗教組織內留下潛伏人員。而此時趙萬剛被關在天主教堂內一個陰暗的地下室。

    60多歲的甘蘭成教會長,濃眉濃須,是西方洋人和印度女人生下的混血兒,穿著長袍,質問衣衫襤褸的趙萬剛說︰“你說你是高儒手下的人,據我們調查,高儒叛變了。他不僅沒完成五一的刺殺引爆任務,還從我這以制造金牙為名,騙走了6根金條。這個黨國的敗類。來人,把趙萬剛拿下!”

    幾個人把趙萬剛捆綁起來。

    趙萬剛說︰“冤枉,我是真心跟著您的。高儒叛變沒有,我不知道!”

    甘蘭成說︰“我們有內線,高儒早就叛變了。”

    趙萬剛說︰“他是他,我是我。”

    甘蘭成說︰“你不是你,你是誰?你來了一天後,二毛就犧牲了。接著嗎,木炭廠制造炸藥的組織也被共黨連窩端了。你是公安臥底!”

    趙萬剛說︰“我在垃圾場血拼,幫你拿下了垃圾場,接著就收破爛,幫你找金屬。二毛怎麼露餡的,跟我沒關系。他是和拉板車的一塊走的,路上被人盯梢也說不定,他拉的是槍栓等違禁品,目標太大了。木炭廠也是一樣,現在共產黨動員街道的小腳老太太都成了偵緝隊,全民皆兵。”

    甘蘭成說︰“你說的看似有道理,但是據我的內線查你燕京大學畢業後,有三個月空白期,你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上班,告訴我這個秘密地方是什麼單位?”

    趙萬剛說︰“我沒在秘密單位上過班,一直在高儒手下打雜。我不是說過多次了嗎?”

    甘蘭成說︰“撒謊!來人,把他的尾巴帶上來!”

    兩人押著艾梅走了進來。

    甘蘭成問艾梅︰“你認識眼前這個人嗎?”

    艾梅說︰“燒成灰我都認識。他是我的丈夫,同一年級的同學趙萬剛!”

    甘蘭成說︰“他畢業後,三個月都干什麼,在哪上班?”

    艾梅說︰“不知道,我們剛結婚,可是我把新房都布置好了,他經常不見了蹤影。不知道他在哪上班。”

    趙萬剛說︰“我在高儒手下打雜,他不讓我說。所以,我沒告訴艾梅。高儒讓我搜集共產黨的情報,我就什麼都干,收破爛,收古董,掏大糞。怕艾梅嫌棄我,有那麼一天被她發現過,我說你認錯人了。”

    艾梅說︰“你怎麼成了搜集共產黨情報的特務?我真是瞎了眼,難怪那天我看見你他穿得破衣爛衫的,我抓住你的手,你說不認識我。”

    甘蘭成說︰“都別演戲了。趙萬剛,你的妻子在我手里。你去把高儒抓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果抓不來,你的妻子就成為尸體!”

    黑夜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東城廢品收購站地下室,明亮的電燈下,一名國民黨潛伏諜報員,正在收發電報,然後把報告紙遞交給了張長江。說︰“頭,1號命令,一重一輕,馬上準備。”

    張長江說︰“好!去把那根一米多長的鋼管找來,還有把那個舊氧氣瓶弄過來。”

    這個張長江不是別人,而是國民黨中統中校,原是漢陽兵工廠的總機械師,在美國兵工廠培訓了三年,成為當世制造槍械的高手。他被蔣介石親自安排潛伏在北平。這會兒張長江親自進行加工鋼管。不到一袋煙的功夫,他神奇地把鋼管加工成一支可拆卸的狙擊步槍。

    幾個手下,搬來一只廢棄的氧氣瓶罐子。

    張長江說︰“太好了,這個氧氣瓶罐子,是個寶。你們把好風,別讓外人進來。”

    手下人望風站好。

    張長江把氧氣瓶加工成炮筒。

    張長江對手下說︰“蔣總裁命令下達了,十一行動。我們多套方案。我只知道一個是狙擊步槍,干掉中共一號。另一個是用大炮轟擊天安門。”

    手下人說︰“頭,我們發現天主教堂的甘蘭成讓共產黨盯上了。西城和宣武的那兩個廢品場,我們利用不上,共黨的臥底好像已經滲入了他的組織。”

    張長江說︰“再選地點,他干他的,我們干我們的。井水不犯河水。他在明處,我們在暗處。絨線胡同離天安門最近,買下一個院子。利用收破爛的機會,把炮運過去。至于甘蘭成那個傻逼,讓他折騰,他越折騰,共黨越注意他,我們就越安全。蔣總裁安排多套方案,齊頭並進,高明啊!”

    手下說︰“總裁就是高明。頭,您也高明。您現在是全市變廢為寶為社會主義建設貢獻大的模範!”

    張長江說︰“這才叫包子有肉不在折上,咬人的狗不叫喚!”

    煙袋斜街胡同,一個穿旗袍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子在向外走,一只高跟鞋忽然斷掉了高跟,“哎呦!”,她崴了腳。

    喬劍和傷愈復出的辜梁路過。女的痛得呻吟起來。喬劍看見這個女的特別像自己的妹妹,就主動過來說︰“怎麼了?崴腳了?我來扶你。你家住在哪里”

    她說︰“就在那邊,第三個門就是。謝謝老總!”

    喬劍說︰“我們不叫老總,叫同志,人人平等。”

    她說︰“謝謝你,同志!”

    喬劍說︰“你長得特別像我的妹妹。”

    她說︰“你和妹妹走散了?”

    喬劍說︰“別提了,我的妹妹小時候跟我和娘一塊要飯,實在餓得不行了,娘把她賣給了窯子,換了十個火燒。待火燒吃完了,娘後悔了,上吊自殺了。”

    她說︰“你說的讓我也傷心起來,我十三歲被黑心的舅舅賣到窯子里,後來我是靠自己一點點攢錢,再加上絕食,讓老鴇子發了善心,贖身從了良。我的命比黃連還苦!”

    喬劍把她送進了院門。說︰“都是苦命人。你家里還有什麼人?”

    她說︰“就我一個。您進來坐坐吧!”

    喬劍說︰“不坐了,我們還有任務。你好好養傷,以後我來看你。看到你,就讓我想起我的妹妹,想起階級仇,民族恨。國恨家仇,比海深。我才扛槍打鬼子,後來打國民黨反動派。你就是我們的階級姐妹。我叫喬劍。”

    她說︰“喬同志,謝謝!我叫小菊仙。您有空過來喝茶!”

    傷愈復出的辜梁對喬劍的憐香惜玉狡黠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