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杀手已锁定目标

    这天，神宗正要宣枢密院吴充询问大战方案拟写情况，许遵进宫禀报，说鞫审中，发现被杀的夏侯无刃只是替身，而真正的夏侯无刃仍藏匿在京城。

    神宗大惊。

    前些日，因为刑部未能及时缉拿到石越，已连续撤换了两位判刑部事，这时听说除掉的不是夏侯无刃，神宗更是来气，急传新任判刑部事崔台符见驾。

    不多时，崔台符进来，禀报说石越不仅没有离开京城，更是活动频繁，极有可能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并建议，为应对紧急情况，应将殿前、皇城二司传来共商缉拿事宜。

    神宗准奏。

    殿前、皇城二司官员很快到齐，经过密商决定：一、抽调禁军配合，继续加大封城力度，并将搜查范围扩展到城外周边；二、凡进大内者，没有殿前司的虎符，任何人员不得阑入；三、为确保安全，凡皇上及官员每日上朝下朝所经过的道路两旁，一律加倍增设哨岗；四、皇上及所有官员居住的寝宫官邸僦舍，白天黑夜一律改派侍卫亲军守护；五、缉拿石越、夏侯等要犯时，凡遇抗拒，就地殊灭。

    决定后，殿前、皇城二司各去按计行事。

    商英得知夏侯无刃未死，更为荆公的安全担忧，这日将金台、石子找来，说道：“既然石越、夏侯无刃仍在京城，他们一定会有更大的阴谋。上次谋杀皇上失败后，他们一定知道再对皇上下手会极其困难，因而极有可能改用暗杀大臣的方法以造成朝中混乱，上次在宣德门前那一幕，就是最好的说明。因此我们要尽一切办法保护好丞相的安全。”

    石子说：“舍人放心，有我和金师兄保护丞相，谅那石越、夏侯无刃也无办法。”

    金台也道：“除了我俩的保护外，还得请我的周侗师弟带领他的生徒一道与我们配合，这样，丞相的安全就更有保证了。”

    商英点头，又对石子说道：“镖爷，除了确保丞相的安全，你还得利用自己的特长，设法打探到石越、夏侯无刃的下落，以配合朝廷尽快将二贼捉拿归案。”

    石子点头道：“我记住就是。”

    商议之后，三人才稍稍放心。

    这日，枢密副使王韶将反击三国的大战方案呈到神宗面前。

    此次大战能否战胜来犯之敌，正是察验大宋经过这多年的变法，是否真正做到了兵强马壮、战则能胜的最好时机，宵衣旰食,朝乾夕惕的神宗帝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接到方案展开一看，见右边首行是“飓风行动方案”六个大字，顿时眼前一亮，就联想到做太子时，自己身穿银铠银甲欲领兵一扫西夏而被皇祖母制止那事，这次终于上下同心，君臣戮力要反击来犯之敌了，作为一位大有作为的皇帝，看到此六字，何能不激动，何能不振奋？于是反复将《方案》看了几遍，还是放心不下，又派蓝天震召荆公火速进宫。

    荆公这些日一直是冗事缠身。先是因几首诗被牵扯到李士宁案中。那诗确实是他写给李士宁的，并在诗中寄托了他对李士宁这位方士的崇敬和想念之情。荆公对诸家学说，从不以先入之见，而要以其言是否有理来定取舍。荆公刚认识时，觉得李士宁这位方士对《老子》深有研究，因而常有诗书往来。没想到现在竟与谋逆案纠缠到一起。不料此事未平，又遇雱儿提出庞荻改嫁一事。

    荆公虽是心烦，但每日还是按时上朝视事。这日正在本厅批阅各地呈上来的文牒奏章，听说皇上叫他火速进宫，知道定有大事，草草收捡起案上的文牒奏章，再到隔壁与韩绛、王圭打了招呼，急急随蓝天震来到紫宸殿。

    神宗将王韶拟的《飓风行动方案》递给荆公，说道：“此是‘三奇副使’拟的反击辽夏交趾企图进犯我朝的方案，还请丞相细加阅视，拿出具体意见。”

    荆公自是清楚此方案的重要，当即接过，粗略翻阅一番，见文字甚多，奏道：“陛下，此方案事关重大，能否让臣带回中书一阅，而后具告陛下。”

    神宗准允。

    荆公将方案带回中书，无奈中书事务繁杂，往来官员众多，无法静下心来。他思考良久，觉得还是带回府上，利用夜阑人静之时，细细将方案从头至尾审阅推敲一番，而后拿出具体意见。

    这天，荆公用罢晚膳，走进书房，正要将房门关上，金台石子随后跟进。

    往日每逢荆公进书房办事，金台石子只是站在门外警戒，这天竟跟随进来，荆公觉得奇怪，问道：“我有公务，你俩进来作甚？”

    二人回道：“我俩前来保护大人。”

    荆公道：“这是在我府上，无须这样。你们白天已够辛苦了，还是早早休息去吧。”

    金台道：“这些天，我俩一定得寸步不离大人。”

    石子也道：“大人，这是我们与商舍人一同商议的。”

    荆公无奈，只得任金台石子立在身后，自己端坐书案前，打开方案，从头至尾一一审阅。

    方案前面部分自是敌我双方兵力部署、地貌分析、粮草供应、兵力机动、兵力部署等等必不可少的分析评判，接下才是具体的作战行动，就见上面写道：

    “一、痛击交趾：为防交趾犯境，《置兵法》制订之初，已在广南路安排第十一至第十三三个将的兵力，此次由宿将郭逵任南征军统帅，赵禼为副，加上垌兵三万，足以一举歼灭来犯的李朝交趾军。

    “二、吓阻辽朝：为防辽朝的进犯，以及为收回燕云十六州做好准备，军事变革时，已在北方安置了三十七个将的兵力，此次以张利一为统帅，加上近百年一直在北方使辽朝闻风丧胆的八代为大宋镇守府州一带的折家军协助，一旦辽朝进犯，誓将给予迎头痛击。

    “三、此次打击的重点为西夏。西夏自古本是我国的领土，自李昊立国以来，虽属大宋的藩国，但在辽朝的唆使下，竟对大宋反复无常，此次正好按照《平戎策》之计划，趁势进军，一举夺回分割出去的国土。具体行动，兵分五路：一路由熙河、秦凤两路总管李宪率率步骑八万及董毡军士三万，攻取兰州后赴灵州，如道路梗阻或灵州已经攻克则攻取凉州；二路由鄜延军钟锷率兵五万四千，另调拨中央禁军七个将三万九千人，共计九万三千人，攻取米脂后再攻取夏州于河东军会合，再围攻怀州，然后进攻兴州；三路由王中正率领环庆路蕃、汉步骑军八万七千人，民夫九万五千人，备粮一个月，攻取清远军后，围攻灵州；四路由殿前司使高登谷率步骑六万，民夫六万，马两千匹，民夫五万，作为预备队，先功取怀州，然后渡河攻取兴州；五路由泾原军刘昌祚率本部五万一千人，战马五千匹，会合环庆军攻取灵州。

    “本次总动员六个经略司的四十七个将三十六万兵力，及河东路一十二将数万人作为预备军，全面迎战西夏军，力求直捣西夏老巢兴庆府……”

    看着看着，荆公突然想起一事，自我惊问道：“如此大战，为何不将五路大军的统帅写上？上次讨论，两府不是决定此次的统帅由枢密副使王韶担任吗？为何此方案不写上？是王韶故意不写，还是另有原因？”

    如此大事，何能容得暧昧？性急的荆公要立马要去见皇上。正要叫金台石子准备，就听屋面响起一阵极其细微的“嚓嚓”声。

    不待金台吩咐，石子早已跳出书房，冲到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