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政治陷害
作者︰張光光      更新︰2025-11-10 23:28      字數︰4589
    這天拉塔接到邦迪電話,告知打雜人員全部投案自首了,他們交代是受拉吉的指使,打傷司機的人也調查清楚了,問咋處理,只要受害者起訴可司法追究?

    拉塔表示免于刑事處罰,教育教育算了。剛放下電話布拉瓦村委會一行人求見。新成立的人民公社出現了不少問題,拉米是執法隊的隊長,被捕後執法隊解散,部落內部刑罰體系也被廢黜,但村民間的民事糾紛與沖突無法解決,求救鎮派出所得到回復無此功能。拉吉就任村zhang後不思悔過,克扣救濟物資佔為己有,而且從不出工。社長上報了他長期魚肉百姓,欺男霸女的罪行,人命案件有兩條,村民們也是出工不出力。

    倆人听後一籌莫展,非洲的事一發牽動全身,部落刑罰體系存在不行,倉促取消看來也不行,問題的根源法律體系缺失與執法隊伍不足,布拉瓊布警局才四百多人,鎮派出所才十幾個人,根本解決不了全鎮社會治安問題,關鍵是無此職能。

    最後眾人商量好,村委會成立民事糾紛調解委員會,對過錯方在公分與救濟物資上給予相應處罰,但刑事案件暫時無法解決,就是族內刑事犯罪沒人管。

    眾人走後倆人商量決定處理拉吉的問題,決不能讓其禍害新成立的人民公社。

    第二天拉塔召集全市圖西族部落長老與酋長們開會,會議的一個議題是要提請部落長老與酋長,罷免拉吉的酋長資格。這個議題被通過,尤其追殺市zhang罪不容赦,但就關于免除他們的豁免權、終身制與世襲制度,遭遇強烈的反對。

    拉塔表示如果不同意,要提起全民公投,只要全市有超過四分之三的人聯署照樣可以實現。部落與普通鄉村最主要的區別,是有自己的司法體系與執法隊伍,致使酋長擁有絕對的權威,這些人雖然相互對調,酋長資格並沒改變。要取消這些就等于挖他們祖墳,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但就土地實現合作化耕種事宜、取消部落內部死刑制度、酋長們婚姻不能超越一夫一妻達成協議。

    長老們建議建立死刑核準制度,以後基層不能隨便動刑與殺人、也不能三妻五妾,死刑制度交由部落最高法庭核準後方可執行。拉塔讓步表示暫時放棄公投,要召集德高望重、品德兼優的酋長從政參政。

    會議開完後,向東埋怨拉塔不該把罷免豁免權事提出來,這樣逼人太甚怕狗急跳牆。拉塔解釋說激動了,又表示這些事早晚都要做。早說和晚說不一樣,向東認為現在勢單力薄,結婚的事滿城風雨還沒緩過神,尼古拉耶夫援非人員僅到位三分之一,等全部五百人到位再提這事不遲。拉塔覺得有道理,問後續人員什麼時候能全部到位?大概還要半個月,向東認為邦迪局長有些不太可靠。

    經他這麼提醒,拉塔也有此擔憂,此人撲朔迷離、搞不清邦迪底細前說這事確實有些不妥,他是全省唯一手握兵權之人,問向東能不能撤調邦迪?向東介紹撤不了,撤他需要市議會同意,調可以但只能往省里調,省上說不上話,市內調要降級他不會同意。

    市議員一半以上由酋長們擔任,當年選舉警局局長時,兩族人互不相讓,最後選舉出特瓦族的邦迪就任算是平息了兩大勢力,換了他選誰都難以獲得通過。

    拉塔一听腦袋又大了,原先預計兩年等向東屆滿徹底扭轉局面,現在看來任重道遠。向東讓他別灰心,認為邦迪雖然動不了,但副職咱可以任命,建議調尼古拉耶夫警局羅夫副局長給邦迪當副手,在他身邊埋個釘子暗中觀察?拉塔讓向東通過歐文下調函調羅夫過來,但名義上還是用援非名額來,不要讓邦迪懷疑是專門針對他。他所以要帶向東過來不僅合作愉快,向東能彌補他身上很多缺憾與不足。

    倆人正在商量著,邦迪打來電話告知拉吉畏罪潛逃,在他家里搜出一箱黃金,問是否上繳市財政?

    拉塔表示按規定上繳,放下電話在想哪里出了問題,沒散會就通知邦迪抓人,圖西族眾酋長沒機會通風報信,拉吉怎麼會得到消息?看來此人確實不可靠。

    晚上布拉瓊布最大的酋長斯德,正與幾位酋長和心腹在一起吃飯謀劃。他的部落十個村五千人,最近惶惶不安,所有跡象表明新來的市zhang是來挖他祖墳的,不能坐以待斃。

    “把他干掉算了?”拉吉憤憤地對斯德說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干掉他馬上會有新人來,不解決根本問題。”邦迪讓他們不能亂了陣腳魯莽行事。

    “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斯德顯得很煩躁,哪一天拉塔提起公投強行通過,到時說抓人就抓人。搜集點證據很隨便,追訴期十年,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內心清楚,失去酋長資格就等于坐牢。

    “即使公投也不一定能通過。”邦迪認為布拉瓊布廣大農村人部落控制著,市區一百多萬人掀不起公投風浪。

    斯德顯得很無奈,現在人心思變,成立合作社、不能私設公堂,人心都被拉走了。他是胡圖族,雖然與拉吉圖西族歷來不和,但現在顧及不了這麼多。

    說起胡圖族與圖西族的仇恨是歷史冤怨造成的。

    公元1960年前,僅佔百分之十五的圖西族人統治盧旺達,政府官員清一色圖西族人、連一般公務員都排斥胡圖族人,將全國絕大部分優質耕地分給了圖西族人,引起胡圖族人極度怨恨。

    公元1959年,盧旺達南部胡圖族農民起義推翻了圖西族統治,重新把土地分配給胡圖族人,許多圖西族人逃到隆布迪。公元1962盧旺達獨立後,兩族群多次發生沖突,戰事持續不斷。

    公元1994年4月,盧旺達總統胡圖族人哈比利亞馬納的座機被圖西族人用導彈擊落,機上人員全部遇難。該事件引起了大規模的種族沖突,圖西族女總理和三位部長被胡圖族人組成的總統衛隊槍殺,三個月的騷亂中雙方死亡近百萬人。同年七月,圖西族愛國陣線又推翻了胡圖族人統治。多年的種族仇殺,雙方很多人逃離家園來到鄰國隆布迪。

    “即使現在不能通過,通過也是早晚的事。”最近幾個兒子為了爭奪他酋長繼承權鬧得不可開交,大老婆與小老婆從爭風吃醋到公開對立,攪得他心煩意亂。

    “根據憲法,公投不過三年內同一問題不能再次公投。”邦迪認為現在應該暗中招兵買馬,多囤積些槍支彈藥,一旦公投結果出爐或省議會罷免豁免權就是武裝暴動之時,全省區區五千多警察好對付。

    听他這麼提醒,斯德覺得這事確實不難,在座的胡圖五位部落首領掌管著兩萬多人,還沒算上邦迪手上幾百正規軍,但手里沒武器,問哪去弄槍支彈藥?

    邦迪介紹索馬里有股海盜手里有,多弄點黃金從他們手里買。目前非洲雖然沒有貨幣流通,但黃金交易大規模存在。

    邦迪家是特瓦最大的家族,跟他們兩族群沒什麼過節。認為現在不是鬧族群對立的時候,兩族群應該精誠團結一致對外。眾酋們都表示認可,邦迪讓拉吉聯絡圖西族部落首領,到時一起兵諫。

    拉吉問如果他們不公投或沒取消豁免權,是否就這麼由著他們折騰下去?當然不是,如此這般地交代,邦迪認為現在是廣施仁義收買人心的時候,讓大家有所收斂。

    南妮今天早晨去上班。市里新蓋了家保育院,她被招聘當了保育員。自從嫁給兩位市zhang感覺幸福美滿,非洲婦女多半要忍受家庭暴力,但南妮卻與他們相敬如賓、恩愛有加,令人遺憾的是婚期只有兩年。

    走大路上,迎面走來一衣衫襤褸拄著拐杖的太婆,向南妮打听一地址。太婆從兜里摸出一塑料口袋遞給她,說自己不識字。南妮打開口袋,里面有一塊折疊好的紙,展開紙中間有一行字寫著地址,告訴太婆咋走,又把紙折疊好放進包里還給她。太婆道著謝將包揣進兜里走了。

    來到隱匿處將口袋交給了一伙人,他們給了她一個大餅和一塊烤肉,太婆領了東西不聲不響地離開。三人中一人帶上手套展開紙張,將其一分為二剪掉中間的字跡,兩半張紙上分別放上白色鹽狀顆粒包好,另一半折疊好放進口袋里,三人迅速騎摩托車離開。

    南妮走進一小巷,發現前面有人爭吵,旁邊圍著不少人在觀看。兩個年輕人騎摩托車相撞,各自在據理力爭。南妮喊著讓一下,從人群中擠了過去,沒注意隨身攜帶的背包被人塞進了東西。

    來到保育院,接替了值夜班人,包放進工作櫃開始一天的工作。這家保育院是尼古拉耶夫援建的,可容納兩百名嬰幼兒,目前僅送來五十人,被分成大中小三個班,南妮所在的大班孩子四歲以下兩歲以上。學校情況也差不多,非洲小孩不願意讀書。

    午飯保育院給大班和中班孩子準備的米飯和土豆燒肉,這在當地算很好的食物,孩子們聞著味道歡快地坐在小餐桌旁等著吃肉。小班的孩子一歲左右,還不能吃這些東西。

    南妮給孩子們盛好飯,正準備與他們一起用餐,听門衛喊她接電話急忙出去,整個院落就門衛這里有部電話。

    南妮拿起電話听是忙音問咋回事?門衛接過來听听說不知道咋回事,可能嫌等時間久掛了吧。南妮問是男人還是女人,听是男的心想可能是丈夫?把電話打過去,听向東說沒打電話,疑疑惑惑地離開。

    回到班里一看卻嚇傻了,十八個孩子不是趴在桌上就是倒在地下,個個口吐白沫,南妮趕緊喊著來人啊、出事了。

    眾人過來一看,報警的報警、喊救護車的喊救護車,現場一片慌亂,十八個孩子被緊急送往醫院。邦迪帶著警察將保育院圍個水泄不通,警察懷疑有人投毒。

    保育院的人一個個被警察盤問搜身。當南妮被問詢時,一個女警官搜查完她身說沒發現異常。警察又讓她開櫃檢查,打開包發現了一紙包東西,讓南妮打開看,問什麼東西?

    “不知道,我包里沒這東西。”

    “包在你櫃子里鎖著,你不知道誰知道?”

    邦迪看著這包白色粉末,命技術人員把東西裝進證據收集袋拿去化驗,還要核對指紋,當下提取了南妮的指紋。警察又忙著勘察現場,提取剩飯剩菜準備拿回去化驗。來到中班,看著孩子們吃的同樣飯菜卻好好的,問題肯定出在大班上。詢問門衛,回答上午沒任何人來過,查看四周圍牆和窗戶均完好。

    現場還沒勘察完,化驗結果出來顯示東西是三聚氰胺,低烈性毒藥,醫院也傳來孩子中毒原因是食用了含有三聚氰胺的食物所致。指紋核對結果,包東西的紙張有南妮的指紋。

    邦迪拿著兩份證明材料,問有何話說?南妮拼命地解釋不知道那東西哪來的,自己是孩子老師怎麼可能毒害他們?

    說這些沒用、證據確鑿,邦迪命人將南妮帶回局里,同時又命令搜查她家。底下人有些疑慮,提示那可是市zhang家?邦迪吼著什麼市zhang不市zhang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搜。

    出門時卻被一大群人圍住,有記者詢問案子情況?邦迪介紹南妮涉嫌毒害孩子,在她包內發現孩子中毒食用的三聚氰胺,上面也留有她的指紋。南妮掙脫著警察的束縛,吼著“我沒有,包里東西不是我的。指紋不知道咋回事。”

    邦迪表示案子還在調查,讓記者們客觀報道,認為院內所有人都有嫌疑,只是南妮的嫌疑比較大帶回去調查。正在這時,搜查拉塔家的人回來報告,市zhang家里也發現有三聚氰胺。

    回到局里,邦迪給拉塔打電話匯報此事,證據對南妮很不利。他建議如果孩子都沒事,將南妮交給圖西族法老處理算了,這樣她可以免于一死,如果按照法律即使孩子們都安然無恙,南妮也是要被處死的。邦迪是在給拉塔設套,只要他往里鑽手中捏住他把柄,最終目的是制止他進行公投。

    拉塔听後甚感憂慮,但剛剛與酋長法老們達成協議,怎麼可能又讓他們私設公堂呢。根本不相信南妮會毒害孩子,感覺事態復雜,肯定有人蓄意陷害,目標不是南妮是自己,指示不能將南妮交給圖西族法老,司法解決。部落法老大多與酋長沆瀣一氣,有些部落酋長與法老都是直系親屬。

    放下電話拉塔焦慮萬分。向東也毫無辦法,不過他認為羅夫會有辦法,他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這個時候不便與他聯絡。按照程序至少要有南妮的口供才能移交檢察院,檢察院審查證據確鑿才能提交法院宣判,相信南妮是不會招供的,他們現有的證據不足以提交檢察院,向東建議趕緊去醫院慰問孩子們。

    倆人剛出市府大門,卻被憤怒的家長及群眾毆打,“雙夫伺一女的妖孽。”棒子磚頭土豆 里啪啦把兩人打得鼻青臉腫。

    第二天有報紙新聞頭版以“潘多拉魔盒里的毒蠍女人”為題報道了此事,認為兩年閃婚等同亂倫、是對《古蘭經》的玷污。對婚姻的不忠導致道德底線失守,南妮在此孽障婚姻里頭腦失去理智,做出如此忤逆不道之事。原因往婚姻里面扯,文章在穆斯林有一定引導力,一時間向東和拉塔仿佛成了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