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有钱能使鬼推磨
作者:嫣然一笑      更新:2020-07-14 08:33      字数:2451
    刘文元这样想着,心不由得快跳了几下,是的,由于自己的一时冲动很可能会由此中了赵家的圈套,他们正发愁找不到机会把他拉下安客堂堂主的位置,如今,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就在这时,就听外面有人走动,随着房门锁头的响动,一个声音对他喊道:“里面的疑犯,出来吧!”

    刘文元一怔,缓缓起身,问道:“可是我家人保我出去?”

    “哼,想什么美事儿呢,大人要连夜彻查此案,快跟我走吧。”

    刘文元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急促,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果然不出他所料,朝堂之上的王桃仁一改往昔的面孔,变得无比严厉与凶狠,更为让人惊诧的是,赵天雄也在一边阴冷的坐着。

    赵天雄见刘文元除了衣服上多了些灰尘之外,其他并无什么变化,身上没有刑具,甚至连头发都没见有丝毫的凌乱,哪里有半点坐监的样子?

    他见刘文元进来时对他轻蔑的看了一眼,顿时怒火中烧,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当即拍案而起。

    “你这个杀人犯,见到大人还不赶紧跪下!”

    刘文元又瞟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跪在了地上,但身板挺直,仍旧是一副傲然不屈的姿态。

    赵天雄看见刘文元傲然的样子更加生气,他放大的鼻孔像是要喷出火来。

    “大人,此人如此嚣张,蔑视大堂,我看该用大刑伺候!”

    王桃仁眉梢一抖,心里大大的不悦。

    他大半夜爬起来审讯,一是看在赵家为祁州药商的大商户之一,每年为地方官府进贡的银两不少,二来赵天雄的父亲赵枸杞与他有多年的交情,而且送来了银两,不好不给他这个面子,再有就是听说赵家朝中有亲戚,怕自己得罪不起,所以才破例夜审并同意赵天雄来听审。但听审归听审,如果还不自知,要行越俎代庖之事,那就有些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了。

    王桃仁故意咳嗽了一声,没理赵天雄的茬。

    赵天雄虽然气愤交加,却也不是无知小儿,见状,只得在旁边攥起拳头咬牙切齿的暂且忍下来。

    不多时,白玉竹也被带了上来,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头发有些凌乱,脚步有些踉跄。刘文元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更加恼恨自己遇事不够沉稳老练。

    白玉竹到来缓缓跪下,不等王桃仁开口,先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再抬头时,只见她双眼含泪,紧紧咬住了下唇,好半晌才略带哽咽的说了句:“请大人明鉴,小女冤枉。”

    王桃仁并不答话,他轻轻拍一下惊堂木。

    “大胆刁民,你是如何杀害赵天麻的,快快如实说来。”

    “是。”

    白玉竹怯生生的低下头,便一五一十将赵天麻的所作所为整个过程又说了一遍。

    没等白玉竹说完,赵天雄就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指着白玉竹骂道:“呸,你这个贱人,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我弟弟怎么会对你这种贱人意图不轨?一定是你勾引我弟弟在先,然后会同刘文元一起将他杀害,天麻他年幼无知,才会中了你们的奸计!”

    白玉竹瞟了赵天雄一眼,余光又扫过王桃仁的老脸,见他依然保持着刚才冷峻严厉的样子,不禁心里沉了一下。

    赵天雄见王桃仁听了白玉竹的话沉默不语,赶紧又抢先说道:“我听说你们戏班子的人都住在药王庙附近,为什么你却独自住在客栈?你们这些戏子私下里做什么勾当,难道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明里唱戏,暗里为娼,像你们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那如此说来,赵家大公子是经常去客栈嫖娼了?”

    白玉竹见赵天雄如此侮辱自己,禁不住冷声反问道。

    “好了,大堂之上不许说与本案无关的事!”

    王桃仁又轻轻一拍惊堂木。

    赵天雄被白玉竹如此呛了一句,面色有些挂不住,他恶狠狠的瞪了白玉竹一眼,心里暗骂:哼,臭婊子,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小爷的厉害!

    “青天大老爷在上,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虽然是个唱戏的,出身低贱,但除了唱戏,从没出卖过自己,这次来祁州独住客栈,实在是因为此次前来,乃是为了给家父治病,住客栈方便一些,谁料到病没治好,我爹却为了救我被赵天麻一脚踢死了,还望大人给小女做主,为我爹报仇伸冤。”

    白玉竹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泪水不断,尽管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说的清楚明白,加上时不时的哽哽咽咽,让一边的刘文元听着心酸不已。

    赵天雄看白玉竹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来气。

    “你个贱人,真是好会演戏,明明是你伙同奸夫害死了我弟弟,如今却要倒打一耙,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大人,还不赶紧对这个贱人动刑!”

    “啪”一声脆响,惊呆了所有的人。

    此时,王桃仁将惊堂木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夜里本就清静,这一声脆响吓得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赵大少爷!”

    王桃仁低声呵斥了一句,狠狠看了赵天雄一眼,然后长出口气,说道:“白玉竹,我来问你,照你所言,赵天麻在刘文元到之前便已经死了,那为何刘家的家丁会到赵家捎话说赵天麻和刘文元在客栈打起来了呢?”

    刘文元一听赶紧接话道:“大人,是我一时糊涂,担心白姑娘惹上麻烦不好脱身,便想替她扛下这罪名,所以才让家丁去赵家报信,谎说我和赵天麻在客栈打架了。”

    “我看就是你跟这个小贱人狼狈为奸一起害死了我弟弟!”

    赵天雄又忍不住插话道。

    王桃仁瞥一眼赵天雄,又是一大口粗气呼出来,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

    “赵公子,你且稍安勿躁,真相如何,本官自有定夺。”

    “哦,那就请大人明察。”

    赵天雄拱手,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关于本案的来龙去脉,本官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是现在还涉及到几个关键的证人,待明天调查之后,再做定夺,先将犯人带下去吧。”

    王桃仁说完起身,并对着赵天雄使了个眼色。

    大清以后便废除了贱籍,赵天雄一口一个贱人戏子便已经犯了忌讳。如今赵家这边死无对证,如果没有更直接的证据证明白玉竹故意杀人,那这件事明摆着就是赵天麻欲行不轨的作死,他就算再想给赵家一个交代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冤枉无辜。

    可此刻的赵天雄却不这么想。

    赵家和刘家向来因为药业之事积怨颇深,当时,赵天雄的父亲赵枸杞是祁州药市南大会的会长,而刘文元的父亲刘决明则为北大会的掌门人。赵家一向狡诈多端,善于投机取巧,而刘家世代传承祖上“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的遗训,堂堂正正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因此声望与生意远远胜于赵家,赵家为此怀恨在心,一直在寻早机会扳倒刘家,想在祁州药市独霸一方。

    因此,他想借着这次机会,把刘文元置于死地,也把刘决明逼上绝路,这样以来,整个祁州药市就是他赵家说了算了。

    赵天雄这样想着,不由得又一次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