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四人自驾西藏游(二)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8-16 09:56      字数:2202
    平时都是葛一芃指点江山,今天好像换了一个人了。她微笑不语,好像还沉浸在领证的幸福之中,没有缓过神来。

    这一天来得太不容易了。四十年了,总是阴差阳错的,两个人都是由着性子使,到头来,竟然殊路同归。这个圈子兜得可是够大的了。

    “六十年了,从‘指腹为婚’开始,风风雨雨,你们真不容易。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还是廖司令有远见,一语定乾坤。”建国不依不饶,故意饶舌,越说越起劲。

    葛一芃终于清醒了过来,她问建国,刚才你絮絮叨叨地讲的是什么?

    “怎么,我难得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你竟然没有听进去?”建国惊诧,“我白费心思了,你在干什么呢?”

    “小的,刚才在做梦,做美梦。我突然间多了四个孩子,一共是五个了。是喜,是忧?一头一尾是女孩,还好办,中间还有三个公鸡头子,这要真折腾起来,我的妈呀!屋顶会不会掀掉?”一芃说得一惊一乍的。

    建国开心地笑道:“不要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你管得了进军,那三个小毛贼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倒也是。”一芃说,“进军,你说呢?”

    “姑奶奶,您放心!从西藏回来,我就召集‘班务会’。首先,是学会叫大妈妈。要让他们知道,四十年前,大妈妈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后来也一直是。只是由于历史的误会,今天才得到法律的认可,名正言顺。这叫还原历史的本来面貌。

    第二一个,今后他们的生活费用,包括零用钱都由您亲自掌管。这第二点最最重要。经济是命脉,不听话,就断他们的口粮。看看有哪个小兔崽子敢造反?

    诶,你们知道领养一条成年狼狗回来怎么才能让它听话?不知道吧?哼哼,我告诉你们,饿它个七天七夜,让它筋疲力尽,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开始一点一点地喂食,让它感觉主人真好。你赶它走,它都不走啦。

    这第三嘛,这第三是什么?第三就是凭您葛延生同志的个人魅力,没有做不好的事。老子都归她管,你们不服?谁敢不服!”

    进军知道延生正在嘚瑟,便胡扯了三条,拍足了马屁,把延生放进了蜂蜜罐子里去,再把她摇晃摇晃,让她晕头晕脑,快快活活地做新娘。

    建国和史静拍手称快,一芃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说话间,车子已经过了长江大桥,很快进入了安徽境地。

    进军说,这次长途旅行,时间长,条件艰苦,可能还会遇到一些无法估计到的困难。为了旅途的安全(这是第一要素)、顺利、快乐和轻松,我自封指挥长兼主驾,建国任高参兼副主驾,延生是财务主管兼联络官,史静的头衔最多,医生,营养师,气象工程师,还有一个是翻译官。既各司其职,又相互关照。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大家商量着办。

    一芃说:“人家是英语,这是到西藏,要什么翻译官?”

    进军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英语,藏语都属鸟语,属于同一个语系大类,可以互通的。不信你问问史静。”

    “真的吗?”一芃当真问史静。

    “一半是真的,还有一半嘛,建国你说说。”史静把球踢给了建国。

    “你呀,进军把你卖掉,你还帮他数钱呢。”建国笑曰。

    一芃真想给进军一个后脑勺子,想想他在开车,就在他的头上摸了一下说:“记着,欠一下揍。”

    进军笑笑说:“可不能随便碰我哦,四个人的小命都在我手上捏着呢。反正现在到处都是官,我们不自封,岂不吃了大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以职务相称,人家听了,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级别,可以吓唬吓唬别人就行。但千万不要喊廖主驾、文副主驾,葛延生同志,你听到没有?”

    “知道啦,廖主驾、廖师傅。”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进军一芃斗嘴斗得好玩,还有建国不断插科打诨,一路欢声笑语。

    文建国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他有帮助察看前方路况的职能,还有为进军点烟递茶的职能。建国适当控制烟量,幸亏进军换了车子,既宽敞又有天窗,否则史静肯定受不了。进军还是不时地提出了抗议:“诶!怎么好长时间不代我点烟了,照顾史静,不管我?你重色可以,但绝不可以轻友唉。”

    按照一芃的攻略,当天晚上住宿宜昌,由于上午进军和一芃办了一件大事,耽搁了时间,当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游览三峡大坝,关于三峡大坝“建”与“非建”的理论之争,不是百姓们可以理论的,建国们只看到大坝的雄伟壮观。

    在前往成都的路途上,建国用几个词组进行了概括,那就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洞多、车慢。第三天,车子从成都出发上了318国道。

    建国让后座系上安全带。一芃说,老夫子不要迂,没事的。

    建国坚持,史静听话,系上了。一芃若无其事。

    建国不想理论,但车祸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他正在为难。进军发放了:“姑奶奶,在生命的安全问题上,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哦!您说万一有谁出了问题,您老人家的《攻略》岂不前功尽弃了?”

    车子刚刚进入天全县,就听到四川交通台的广告语:“川藏线,男人必走的路”。

    一芃说:“男人走路,有女友作伴,更是走得有滋有味。”

    进军却道:“明明是男人走的路,你这个女人家非要来走?”

    延生来不及理会他,看到路标,前面就是二郞山隧道了,她唱起了《歌唱二郞山》,“二呀那二郎山,高呀么高万丈。”

    史静加入,“古树荒草遍山野,巨石满山岗。”

    建国也热情高涨跟上了,“羊肠小道难行走,康藏交通被它挡,那个被它挡。”

    进军唱不出歌词,但曲调是熟悉的,他吹响了口哨,正好伴奏。

    建国内心感叹,广告语播报得及时,这条路走得真是太有必要了,和当年支教援藏完全是不同的感觉。那时是茫然、求索、希望;今天是快慰、回味、新的希望。新的希望是什么呢?建国又说不出来了。都是花甲之年了,还有什么新的希望吗?

    沿路时常见到有步行和骑车进藏的,且多为男人。建国指指他们,这才是真男人。骑车者为精品男人,步行者为极品男人。可惜我已经回不了那种激情燃烧的岁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