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朱武醉酒邺花家(一)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3-12 20:34      字数:2221
    邺花长得乖巧,让人怜爱。她是我的小学同班同学,现在轮到邺花出场了。她母亲邺一的身世让人唏嘘,她和她的母亲长时间里都是仓巷茶余饭后的话题。                  ——文建国写作笔记摘录

    仓巷的“反标事件”和“流氓事件”还没有完全烟消云散,第二年的初夏时分,仓巷又爆出新闻,朱武和邺花结婚了。

    朱武和邺花分别是去年两大新闻的主角,这就给仓巷居民倍增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邺花,长得身材小巧,脸模子长得很标致,身段也很标致,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美人坯子,是那种可以让任何男人一眼看上去就喜欢的女人。

    小时候,一般人习惯将这种女孩子称之为“小妖精”,口气里有羡慕有调侃有欣喜也有醋味,有时还有些许诅咒的成分。可“小妖精”一旦长大了,去掉了一“小”字,往往就“妖魔”化了。其实人长得漂亮又何罪之有?

    邺花初中勉强毕业,在家待业,整日里在家门口,在笤帚巷,在仓巷,在附近的大街小巷闲逛。多有闲杂人等喜欢拿言语与她挑逗,但她打情骂俏拿捏得恰到好处,偶尔会让个别人吃个豆腐,且老少咸宜,但谁要真有心思,想让其深入发展成就好事,对不起,往往遭到她的一顿臭骂,骂得狗血喷头,骂得对方下不了台。

    在厕所事件中,她就是被盲流偷窥的那个小女子。本来她只是一个受害者,其实也只是受到了惊吓,但别人不知道内情,以为她真的遭到了“什么”非礼。遭到了什么样的非礼呢?最厉害的说法无非就是被那个了呗,但谁也不挑明,“被那个了”,到底是被怎么了?“那个”是什么意思?“那个”就是“那个”,谁不知道!

    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不干不净的姑娘了。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人家当然相信啦。因为她的母亲在十三岁的时候就生下了她,她现在都十九岁啦,早就可以那个了。那个了,哪个了?谁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风言风语的多少会刮进她的耳朵。天地良心,我邺花干干净净。虽然没有人敢当面跟她说,但慢慢地她自己似乎也相信了,总是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被“那个”了?三人成虎了。

    邺花的家在仓巷的西北边角上一条叫着笤帚巷的小巷子里。笤帚巷是仓巷延伸的小巷子,或者说是从仓巷叉出去的小巷子。

    笤帚巷原先是一爿空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人在这里加工储存买卖笤帚,后来逐步有了门面,有了住家,并形成了几十户居民住宅区的气候,笤帚巷就这么慢慢地喊出名了。

    笤帚巷全是一些简陋的低矮平房,与笤帚巷的地名倒也匹配。一条东西走向的小路全部由小青石铺就。路北的房子比路南的房子高出两个头,也更整洁一点,据说住家多是江州的老居民户。路南的建筑不规则,与路北的一比,泾渭分明,明显低了一个档次。

    由于居住面积的局限,随便哪家的大门打开,室内便一览无余,桌凳碗厨炊具床铺马桶,木头箱子纸盒子,应有尽有。孩子多的人家分个里进外进,门口有空档的,搭个厨房。不知从哪找来的木板、石板随手一搁,可请来人雅座,也可随意堆放什物。水桶、水盆、菜篮、工具、衣服、鞋子俯首即是。奢侈一点的人家还有鸡窝,还有花盆。

    邺花家大门朝南,朱武家大门朝北,两家几乎是门对门。邺花家门口散落着些许盆子,养着些不值钱的花草和葱啊蒜啊什么的;朱武家门口多了一副石锁和一个鸡窝。

    邺花记得那天晚上事情发生之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有文建国,有朱武,还有其他人,这两个是她的小学同学,她自然地站到了他俩中间,心理上有了安全感。

    大家应该知道,当时自己除了大喊大叫以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连裤带子都在匆匆忙忙之中悄悄地系好了——她知道女人的裤带子意味着什么,没有衣服不整,没有头发零乱,这是肯定的。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她很想找文建国说说话,希望他能来给自己证实点什么,或者能听到他和蔼的说话声也行,因为他毕竟是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因为他毕竟是我们小学的老班长。而且文家大院的人说话,在整个仓巷是有影响的。朱武不能找,那个夯货,本来就瞧不起他,可昨天晚上他还紧紧地靠着我。当时我也需要他的保护,否则,哼!滚TMD蛋!

    可是,她难得看到文建国,人家深宅大院,她又不愿意登门拜访,不是上小学的时候,天天去也没有关系。朱武倒是天天见,每天大门一开,抬头不见,低头见。

    朱武初中辍学,跟着父母在芦苇场打工。他身大力不亏,有的是力气。反正是多劳多得,他的收入已经超过了母亲,比父亲少不了多少。去年年底那一段时间被派出所搞得灰溜溜的,后来总算有了替死鬼,他也阳气回升,又是个大小伙子的样子了。

    他每天看到邺花,只要双方没有大人在场,隔着三米多宽的距离,他必然主动招呼,老同学长老同学短的。

    一般时候邺花嫌烦,懒得睬他,懒得用正眼瞧他,多数是头不抬,跟他打个哈哈应付应付就过去了。偶尔碰上好心情,抬头笑笑。朱武见她笑了,一整天都是乐呵呵的,有时话就多了出来。某男生怎样,某女生怎样。朱武的话一多,邺花就又敛起了笑容,朱武的话就戛然而止了。

    “厕所事件”的来年开春,邺花内心很是烦躁,很是郁闷,总觉得人家的眼睛都盯得她,她又不能主动去解释什么。于是她有了出去避避风头散散心的想法。

    邺花突然外出,父母难免着急,可是这么大的姑娘失踪了,父母亲却又不好意思声张,特别是刚刚折腾过“厕所事件”,这不是明明白白地把话送给人家瞎嚼蛆吗。别人家问到邺花,他们一边与别人打着哈哈,一边私下里到处寻找。正当他们准备到派出所报案时,邺花突然在一天晚上回家了,整整一个星期。

    父母亲将邺花左看看右看看,再小心翼翼地问东问西,恨不能找个放大镜从头发丝到脚么丫统统过滤一遍,才可放下心来。

    邺花呢,听凭父母的摆布,只是对父母的问话一问三不知,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当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