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几多真相几多假(三)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2-19 22:45      字数:2150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难道我们生活在“太虚幻境”之中?

    就连雷锋——文建国学了几乎就是一辈子了,居然到了2013年,即学习雷锋活动开展五十年以后,才出来一本书,叫《告诉你一个真实的雷锋》。

    呵呵,前面五十年宣传的雷锋不真实,或曰不够真实?你想知道真实的雷锋吗?请看《告诉你一个真实的雷锋》吧。是标题党玩的噱头,还是说今天告诉你的雷锋确实是真的——以前的统统是假的?建国没有看这本书,他不想了解这本书的来龙去脉,这本书的书名就令人捉摸不定。呜呼哀哉!如果曾经的,过去的雷锋是假的,那对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这一代是否太残酷了。

    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在谎言之中长大的,一个在充满着谎言的时代之中长大的人,不知可有诚实可言?其实文建国更担心,万一《告诉你一个真实的雷锋》这本书是假的呢?

    文建国记得1963年毛泽东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发出“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号召时,全国人民,特别是解放军和青少年学生学习雷锋同志热情尤其高涨,从而让那一代年轻人养成了自觉做好人好事的思维和习性。文建国是那一代人里忠诚的一员。在他的潜意识里,几十年下来了,他真心希望自己相信过的永远不要错才好。那里充满着希望快乐和幸福。

    当然对雷锋精神,文建国后来又有了新的理解。那就是对党对领袖的忠诚,不仅仅是表现在热爱和听话上,还要能够对党对领袖说说心里话——哪怕是批评的话。有人说,前者是第一种忠诚,后者是第二种忠诚。文建国感觉到前者是纯真式的,后者是理智式的。年轻人做到第一种,可以彰扬,但对不再年轻的人来说,理智式的格外重要。

    少儿时代的文建国,积极向上。他每天唱着《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我们新中国的儿童,我们新少年的先锋,团结起来,继承着我们的父兄,不怕艰难,不怕担子重。为了新中国的建设而奋斗,学习伟大的领袖毛泽东!”后来,他对那位词作者不那么感兴趣了,当然他也早就超过了唱少先队歌曲的年龄。但他反对因人废言,“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将毛泽东与新生的共和国紧密联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有一部电影叫《刑场上的婚礼》,同时也是一篇中学课文。据史料载,其原型主人翁周文雍和陈铁军以及他们的英勇事迹是确凿的。但经过文学加工以后,原本是为了塑造英雄形象的,却给革命烈士的英雄事迹抹上多重疑团,或者说,让人产生了歧义。

    问题是文建国的女儿在美国结婚的时候提出来的,让当时已经退休的文建国好一阵子尴尬。

    当周文雍和陈铁军被敌人押上刑场的时候,两位英雄昂首挺胸,态度从容,高唱《国际歌》。在广州红花岗刑场上,临刑前,陈铁军向周围的群众宣布:“我们要举行婚礼了,让反动派的枪声来作为结婚的礼炮吧!”并且还有照片为证。用网络时代的话来说,就是有图有真相。其实,有图,不一定是真相。

    有一篇文章《“刑场上的婚礼”历史真相——有就义,无婚礼》甄别说,照片是他俩被关押在狱中的合影,他们牺牲后的第二天,这张照片就被刊登见报。由于他们是以夫妻名义在广州活动的,大家都认为照片上的两人是夫妻,还有好事者以陈铁军的口吻在照片旁,附加了一句话:“我们俩过去在一块工作,一直没有结婚,现在我们宣布举行婚礼。”

    按照文建国的思维,一对革命情侣,以这样的英勇气概慷慨就义,无疑是充满着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是满满的“正能量”。但,疑问随之而来了。一群十恶不赦的反动派,怎么就让共产党人在刑场上举行婚礼了?同样还是那群十恶不赦的反动派,还让你们唱《国际歌》,一路宣传共产主义了?显然是本文的作者或者本部电影的编导,也太小觑了当时还很强大的对手了吧。

    我们真正共产党人的杰出代表张志新,在“自己人”的刑场上,因为担心她可能呼喊“反动口号”,于是给带上了嚼子(有一说是“割喉”,但我不相信,或者是不愿相信)了。那么如果将这两个刑场放在一块比较,让我的同志们怎么说话?三缄其口?

    有人说“刑场上的婚礼”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烈士们的革命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去弘扬和传承。

    真的不重要吗?鲁迅先生论唐诗,“燕山雪花大如席”那是夸张,“广州雪花大如席”则是笑话。说的是文学创作的夸张要以真实为基础,才具有生命力。

    如此看来,《刑场上的婚礼》弄巧成拙了。根本没有的事,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有的事,非要生搬硬套,把婚礼放上刑场,难道革命者的爱情只能在刑场上体现?如果仅仅是技术处理上的问题也就罢了,可是在文建国看来,那就是反动派还有如此人性,那它还是反动派吗?抑或当事者原本就是故意刻画其人性的,无论斗争怎么残酷无情,人性是始终存在的,人性是生活的永恒主题,自然也是一切文学作品的永恒主题,就是反动派也是有人性的?而偏偏是共产党人的人性已经荡然无存了?

    文建国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引用鲁迅的话来说吧,坟头上“有一圈红白的花”。那是可以有的,是可能有的。在“可以有’和”可能有”的基础上,即使原本没有,也可以添上去,给人以启迪,给人以希望。这才是文学和艺术的魅力所在。

    再引用假冒鲁迅的话说——世上本没有真烟,抽假烟的人多了,也就变成真烟了。据说这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某公司官网上的广告语。先生有关于“路”的一说,先生又嗜烟如命,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有,先蒙一蒙人再说。

    这个世界怎么啦?

    文建国很想找两个人与自己辩论辩论,那样的话可以理论得更深刻更透彻一点,也更明白一点。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