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怒杀赵能
作者:田园      更新:2019-06-05 23:26      字数:3696
    此乃初秋后的一个下午,海青等五人接瞭青探报,云家大院,墙高丈二,墙底座横宽五米。墙外有一个四丈多宽的堑壕,既可埋伏士兵,又可阻挡大队人马入侵。大院南北各有一个青砖大门,门顶有门楼兼炮台,四围共设炮台六座。如遇敌侵扰,互相间火力交叉可构成火力网。至于海青马队要马踏云家大院一事,云大当家的此时还尚不知觉,也未作何防备,故夜袭云家大烧锅现正是时机。瞭青们还说,敌虽对我夜袭烧锅未作任何防备,但却将踢雪乌骓和草上飞两匹快马移到云家内院深藏,每日都约有十几个马夫昼夜看管,严防盗马贼。所以,若想夺回宝马,必先占领云家大院南门,攻破炮楼,然后用火力控制云府内院,使其人马不能出宅,兵丁不敢出门,抢马之人才可乘机得手。

    海青听了瞭青报告后,沉吟良久,遂对诸位道:“此番袭击云府大院绝不同于上次夜袭王府,只因那巴赖王爷乃昔日清廷所封,后台早已不复存在。而今云府则隶属黑龙江省。云海天又是黑省议员,鼻眼通天,不但在烧锅内豢养了大批兵丁炮勇,如果战斗持久,黑省驻“三肇”骑兵营必派队来援。我若贪功恋战,极有可能腹背受敌,如此便不战自溃。所以此番战斗必速战速决。如能预先将两匹宝马抢回,我等也不必过多贪图云家钱财,必要时可将其所掠民财一火焚烧之,让他也从此知晓郭尔罗斯草原海青队的厉害,从此不敢小觑我等就算达到了目的。

    海豹道:“不须大哥费心,我等只尊大哥意见,按计划行事,必保万无一失……”

    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天气,火红的太阳把大地烘照得暖暖洋洋,蔚蓝的天空下小鸟们都在尽情得意地鸣唱。云家大院南门突然进来一高一矮,似是主仆模样的人。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门吏急上前盘问,主人模样的答曰:“我乃满沟商贾,欲从云家烧锅进一批精货,望各位给予方便。”说罢,打开搭子,从中取出二两多散碎银子递到门吏手里。门吏见二商贾手里所提钱搭子胀鼓鼓的,又白得了他二两银子,遂对二人道:“进大门向东,不足200米处便是云府内室正门。二位如搞大的交易,可去内院与云大当家面谈。二位如欲歇息,前边不远处便有一个小客栈,可自行寻取房间,恕不多陪。”

    海龙遂又问道:“先前吾曾闻之,有一伊顺招来的客栈老板,曾向老板云海天赠送过两匹宝马良驹,不知那客栈老板现在何处?”

    门吏见二人问的蹊跷,遂不再言语。海龙见状,急又从搭子内取出二两白银递与门吏,门吏这才把嘴贴近海龙耳边,嘀嘀咕咕地咬了半天耳朵……

    二人从门吏口中得知,那个给云海天送马的客栈老板,原本在伊顺招开客栈,姓张名顺。后不知从哪里得了两匹宝马,赠给了大当家云海天后,得到了云海天的赏赐,并成为云海天的心腹。他现在距离云家大院西10里左右地方,开了一家庄园。又将张顺改名为赵能。那赵能自打当上庄园主后,财源广进,庄园发展如日中天,家雇佣伙计数人,已是广有田园的地主。依靠云海天势力,赵能已成远近闻名的财主大亨了!

    听了门吏的一番耳语后,那海龙先没敢和矬子段宝童细说。却带着段宝童先住进了客栈。中午饱餐后,矬子就想睡。海龙也没理他。没过一会,央求海龙陪他去草原抓野兔,过了一会儿又要单人出去打飞鸟。海龙虽没言语,却暗观时辰。眼见未时快过,申时渐至,这才款款起身。矬子见海龙要出去遛哒心里不由大喜,急忙一边穿衣蹬靴,一边问海龙要去哪里?海龙看了矬子一眼就是不吭声。矬子无奈,只好紧随其后索性出了门再说。

    走呀走,眼见那路边的花呀草呀,鸟呀兔呀的,海龙全然不看,只是闷着头直奔西北方向。矬子虽有几次想停下来用飞石打几只野鸡和野兔玩,叵耐海龙健步如飞,任凭你说什么就是不吱声。矬子只好迈开双腿紧随海龙紧跑慢赶的,也不知海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转眼到了赵家庄,海龙才对矬子嘀嘀说道:“进了庄园不可胡乱说话,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矬子不知就里只好点头应允。

    且说那赵能自傍上大款云海天,当上了庄主不说,每日白天吃香喝辣,晚间有美女作陪。闲得后大脖筋发硬时便提枪驾犬去草原狩猎。每每闲暇无事他总爱对老婆儿女说:“但凡人间万事,归根结底还是那句古话,‘人无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倘天不赐我赵能宝马良驹,何以能有此后福!……”

    这一天,他坐在太师椅上正自闭目养神,忽闻门吏来报,有两个老客请求面见庄主,说是要面谈一宗大买卖。

    谈买卖,这对老赵来说早就司空见惯,只是非要面见庄主的却不是很多。只见那老赵思忖片刻,遂对门吏道:“老客的这宗买卖有多大?”

    “回禀大人,老客说,大约是一千多两纹银大的买卖。”

    “天哪?难道要买我的全部家业不成?传我口谕!去中堂会见老客!”

    海龙和段宝童在门人带领下,慢慢进入了庄主中堂。矬子不知就里,就如木偶般被带进了堂屋,再见那海龙慢条斯理,倒像是个搭起戏台卖马掌钉的,“买卖不大架子却不小”!进了店堂也不客气寒暄,一屁股坐在客座椅子上,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不待赵能献茶,自己却先悠然地点燃了一支英国雪茄烟,既像是中国老客,又像是外国来的华侨大亨。

    “呀!哪来的老客?不才来晚有失远迎,对不起!对不起!……”

    “呵呵!您?……”

    “啊……不才庄主赵能!欢迎老客来寒舍做客,欢迎!欢迎!”

    此时庄主赵能见那海龙一身白衣,眉清目秀,心里先是几分欢喜。再一抬头,妈呀!那秀士身后,竟有一位矬矮的丑陋之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心里不由大惊。急令内侍让座倒茶。矬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就喝,一连灌进肚子十多碗方才罢休。末了,也还是虎目圆瞪,一言不发。

    “不才赵能敢问老客,哪里来的客人,来我这里有何贵干?谈何买卖呀?”

    “啊!呵呵!我等来自昭盟草原艾曼旗,主做贩马生意。我盟主王爷前不久闻你曾在无意中,白得两匹宝马,据说那宝马价值连城,王爷爱马如命,特命我不惜花重金来买,想庄主不会抹我和我那老王爷的面子吧?”

    “啊……啊,老客这是说哪里话,想我不过是一位普通庄主,有何德何能就能得此宝马良驹,老客一定是听错了吧?”

    “也许也许,不过吾等还要问一句,那云大人的宝马是不是通过你买来的?”

    “哦……那……那倒是。大约是三年前,有一来自呼伦贝尔草原的马贩子找到我,委托我帮忙找云大人,能否出高价买他的两匹宝马?事成后功劳有份。也是我一时见钱眼开,便撺掇云大人,最终花一千两纹银买下了宝马良驹。事成后,那马贩子给了我五十两酬谢纹银,算是我的福分!”

    “庄主在上,劳驾您,我等愿出三千两高价银子买马,烦您做中介人,事成后有一百两纹银酬谢,不知庄主可否赏脸?”

    “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客若是赏脸,我现在就去云大人处撺掇此事,俗语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成了二位不要喜,不成也不要恼,一切都是天意。事成与否,明早给二位老客回话,只是不知二位住在何处?”

    “我二位住在云家大烧锅院内的客栈里,现我三人同去云家,明早就在客栈里听信?”

    且说那矬子段宝童是提着个闷葫芦跟着海龙来到老赵庄园的,开始还是满头的雾水,后听二人对话,才渐知分晓。眼见那矬子怒坏,恨不能把牙齿咬碎,几次欲拔刀宰了赵能,只是见海龙不断以目示意,才强压怒火没动干戈。今见那赵能要随二人同去云家大院,不由心里大喜,便同海龙尾随庄主赵能同行。

    三人走着走着,不经意间就走到了一处蛤蟆塘边。矬子眼见海龙突然紧行几步窜到了赵能前面,右手随即拔出了短刀。这边矬子也不示弱,抽出大砍刀顷刻就横在了赵能的脖子后。那赵能一路上只盘算怎样说服那云海天卖马,自己也好有个外捞,猝不及防一把大刀竟架到了后脖颈子上,顿被吓得面如死灰,两腿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奶奶的!你也许死到临头还不知我俩是谁?现我就告诉你,我俩是松嫩草原响马大当家李海青的把兄弟海龙和矬子段宝童!……你是不是几年前在伊顺招客栈,乘王爷府抓走老阿爸扎木苏荣和格格姐姐之机,拐马后私下潜逃来这里的?”

    “啊……啊,是呀!这……这你们都知道了?……那是好几年前,有一位长着狮子头般的蒙古老人带个姑娘在我的客栈里居住。一天,王爷府突然派人将两位抓走了,匆忙间竟将两匹宝马丢在了我的客栈里。是我一时见财起意,连夜拆毁了客栈,将两匹宝马拐送给了黑龙江省议员云海天……自得了云海天的赏赐后,我便在这里开了一家庄园。原想一辈子能荣华富贵,却没想事发在今天……我……我已知罪,只希望二位能……能饶我一命,二位要……要什么我就给……给什么……哪怕要整个庄园都……都行……”赵能说至此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我是一不积钱,二不积怨,睡也安然,走也方便,’所以才不图你的臭钱。只是你恰恰是用别人的宝马才换取了自己暂时的荣华富贵,所以也同时换没了你的一条狗命!在你临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我三哥安子奇常说,‘富贵荣华对任何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得不义之财者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折寿’。你今虽暂时得到了富贵荣华,却是用老阿爸和格格姐姐失马的无尽痛苦换来的,所以你的狗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啊呀!老客!求求您俩,我用全部家财抵押,能否给我留条生路,来世当牛做马自当衔草相报,不知二位能否开……开恩?……”

    还未待赵能说完,矬子段宝童早已不耐烦,只见他虎目圆瞪,大骂了一声“去你奶奶地吧,一颗坏透了的黑心,即使是放到太阳底下曝晒也不会变成红色!……”说罢抡起大砍刀带着风声,眨眼间便将那赵能尸首分家。又一脚将那具喷血的死尸踢进了蛤蟆塘,塘水瞬间便被染成了一片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