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亲的原谅

    1

    闫海平专门回了一趟家，给父母买了好些东西，然后又去了一趟三弟家，给小侄子买了些学习用具，表达了自己的关切之意。海平还专门给大哥送去了他之前想借的五万块钱， 大哥人很耿直，但是有时候表现的用闫海平的话来说就是迂腐。

    如果所有的人都说是对的，你说是错的，即使你是对的， 但你这也不是聪明的做法。

    大哥一直以来就是个比较闷的人，所以闫海平看见大哥拿着钱也不知道说个什么，就找点话题说了，“大哥，本来梅丽说一起来的，但是她工作忙，就托我问候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开口就是了。”

    “哦，你们和好了吗？”

    “当然了，这钱其实是梅丽准备好的，我相当于是个送东西的。”

    “哦！”

    “梅丽让我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对我们俩的关心。”

    “我可没关心过，我只告过你的状而已。”

    “怎么会没有关心过呢，那也是一种关心嘛。现在我们没什么矛盾了。”

    “哦，你不是来怪我的吧？”

    “怎么会呢，我们和好了，想来是哥你对我们的帮助最大，所以我就来感谢你。”

    “这可不必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感谢我，兄弟有错，指出来，这是我该做的。”

    “以后咱爸妈面前你就替我们两口子美言，让他们也放心，就说我们现在挺好的。”

    “恩，我知道了。不过你们要真的好啊！”

    “真的好了！”

    “行，那我也就放心了。”大哥终于说了几句，看着大哥二愣子的样子，闫海平觉得，他和父亲不仅仅是有些神似，简直是得到父亲真传的，都是一个劲的认死理的人。

    哎，以后自己和梅丽离婚的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那时候该如何让父亲接受呢？  

    2

    梅果把花瓶摆在了家里，姜陆回来了，他看到了这个花瓶，觉得很奇怪，就问：“你什么时候有这个高雅的兴趣了？”

    梅果在沙发上看育儿宝典，边说：“你什么意思？我就不可以高雅一回，你可别碰我的花瓶。”

    “哦，怎么了，还是古董不成？”

    “你说对了，就是古董。”

    “骗人的吧！”

    “是真的，我姐姐家的，有时间带你去看看，开开眼界，我姐姐家这样的花瓶还不少呢！你也太小看我姐夫了。”

    “嗨，真的假的？”姜陆赞叹道，因为他看起这花瓶不错。

    “怎么了，你真不相信？”

    “我的意思是，我不明白你说的你姐的家，是别墅呢，还是小区房，能摆这样花瓶？”

    “当然是别墅了，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哎，你怎么理解能力这么差？你说的你姐夫，是闫海平呢，还是那个地产老总？”

    “哦，以前是闫海平，现在是老总了。”

    “是吧，我就说我就是没弄清楚才问的嘛。”

    “你也太什么了吧！”梅丽觉得这么问简直就是一种鄙视，她扭头就进厨房准备做饭了。

    “我太什么啊？”姜陆还伸着脖子回驳。

    “我是说你也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他们是离了婚的，我说的当然是别墅和老总了。你皮子又痒了啊！看我不拿铲子铲你。”梅果拿着正在炒菜的铲子跟姜陆一屋子的追着打。

    姜陆还真有些害怕，那梅果握不准的铲子要是铲到自己的身上可不是假的，追追打打之中，他一把抓住了铲子，告饶道：“行了，饶了我吧！老婆。”

    梅果得意的说：“那你得说我错了。”

    “好，我错了。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老婆，我憋的上。”

    “你憋什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还没有说完？那你说啊！”

    “那你可不能再铲我了。”

    “好的！”

    “你得说话算数！我还没有说完，其实，你姐的现实就是和那两个男人同居，还光明正大的。”

    梅果好像受了打击似的，松开了握铲子的手，“姐对你不错。”

    姜陆这下次啊意识到自己说的过火了，光顾着过嘴瘾了，“我说错了，不行吗？”

    “算了，我不想说你了。我做饭去了，你不积口德。反正你也抢到了铲子了，铲子？好像锅要燃起来了哇！”

    两人都奔向厨房……

    3

    前一些日子，梅果的同事看中了一处城市中心的商铺，就在办公室咂咂的“炫耀”，梅果也想自己的公积金从来用过，和姜陆一起商量看能不能供一套，而姜陆的意思是供这套商铺竟算到十年以后的账了，何必把自己的日子压得那么紧张呢。两人想来想去，实在没有想出来钱的方法，梅果无意之中就看到了那个花瓶，姜陆则认为，“毕竟是姐送的东西，应该询问一下姐姐的看法。”

    可梅果认为，“那个花瓶就是个绣花枕头，与其等到我们孩子大了哪天给摔了，还不如现在拿去变现买想买的东西。”

    梅果想了想，第二天就真的把花瓶拿到了市里的古玩街询价了，不久后还真有愿意一掷千金的下家，当然后来她也如愿的买到了她想要的商铺，不过问题来了，事情后来的局面有点不能控制了。

    4

    过了不久，梅丽无意中向梅母泄露了梅果买了商铺的事情，其实梅丽并不知道梅果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她都还没有来的及问，就不小心说漏了嘴。

    梅母就觉得梅果一定是借了很多钱，怎么说也该借至少是商铺价格的一半数才对，而且也几个月都不见梅果的面了，不知道这姑娘家一天再忙什么呢！梅母电话里关切地询问梅果，“果儿啊，听说你买了商铺了？”

    “是啊，妈，你从哪里的得到的消息啊？”

    “我从，你这孩子，怎么妈不能知道，不该知道这个事情吗？你回答我就行了。”

    “不是的，妈，我是想等忙完了才告诉你的。是有这么个事，我这段时间工作还是挺忙的。”

    “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没有了，现在就等交房后再租出去的事情了。”

    “就是，你实在的说嘛，有什么爸妈不能知道的吗？哦，还有，我问你，你哪儿来那么多的钱啊？你老实交待。”

    “钱啊，当然是我的钱了。”

    “我是问你哪儿弄的，别乱打岔，别想糊弄我。”

    “我借的！”

    “借谁的钱?”

    “我姐的。”

    “你姐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别想骗我。”

    “妈，我并没有骗你，是真的。”

    “真的？如果真是你姐的钱，那好，我马上问你姐就清楚了。”

    “不要了，妈。”

    “怎么，我不能问啊？”

    “能，可是……”

    “那你还不说实话，真的是姐借给我的。”

    “那你还多说什么，我现在就问你姐。”

    “哎呀，不用了，妈，是我借别人的钱。”

    “谁的钱？”

    “朋友的。”

    “我可告诉你啊，果儿，听说现在高利贷盛行，你可不要借高利贷啊！”

    “没有，妈，你就放心吧！”

    “我才不放心呢！”梅母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梅果就听见了父亲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你在说什么呢？谁借了高利贷？”梅父好像是听到这对母女的谈话了，梅母赶紧挂了电话。

    梅果想着或许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梅父一会儿又亲自带打来电话，一接通就听见父亲说：“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可不像你妈那么好糊弄，朋友，你的什么朋友那么慷慨，叫什么，我打个电话感谢他。”

    梅果解释了半天也没有把自己的这个谎给圆上，东编西编的根本说服不了父亲，最后父亲显然是很生气了，“你再撒谎就别叫我爸爸了。”

    梅果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母亲在叫嚷，“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是血压高了，还是心脏跳得快了，这怎么的，满脸的虚汗，好多年没有犯了，我打120，你撑着点，医院就在我们旁边不远。”

    而梅果在电话里也着急的叫着：“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等到再见到父亲的时候，已经是医院的急救室外了。

    5

    父亲很快就被推出来了，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大碍，送的及时。

    梅丽和范舟闫海平都很快的赶来了，大家围着病床，梅父环顾大家一眼，就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说：“老了，反而长脾气了，听不得什么不顺的事，其实都怪我，你们这么忙的，反而跑来伺候我，我想我明天就出院。”

    “爸，不用不用，医生说你最好再观察几天。”梅丽宽慰道。

    “嗨，我自己还能不清楚么，我还是回家好些，家里舒坦些。”梅父摇着头说，他再看梅丽的时候，看见梅丽旁边站着一位陌生人，“这位是？”梅父询问。

    梅丽马上反应过来，忙说：“这是我和闫海平的朋友，范舟。”

    “你说你们，我这个小事情怎么能让人家跟着跑医院呢？你们都回去吧，我好好的没事。”梅父埋怨道。

    “老爷子，我给你带来而来点补品，你好好休息吧！”范舟也插了一句话。

    梅父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淡淡的说了声谢谢，竟然还对梅丽说“帮我送送你的这位朋友吧，让人家破费了，你们都给我留下，我还有话说。”

    梅丽送范舟走出病房，关上门后，她以一种极其复杂而愧疚的眼神对着范舟说：“我进去了！我一会就出来。”

    “嗯，我就在外面等你。”

    等梅丽进去后，梅父看人齐了，才说：“我血压偏高，我以后会注意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但是人生和命运是说不准的事情，医生说了，像我这样的情况最糟糕的事就是遇到脑溢血，要是那样的话，你们来见到的我就不能说话了，呵呵！”梅父浅浅的笑了笑，“不过，孩子们都不要担心，一般最好的事轮不上我，但是最糟糕的情况也找不到我，你们放心好了。我是希望你们好好的，踏踏实实的，钱多钱少没有关系，真的，相信父亲，人的一生是什么都带不走的，都好好的过就行了，我就放心了。果儿的事，我也不问了，你也别解释什么了！都回去休息吧！”

    “爸爸，我就陪在这里吧！”梅丽说。

    “都回去吧，有你妈就够了。”

    梅丽想着父亲还没有见到梅果，梅果还躲在外面不敢进来，就跟父亲先提示一下，免得父亲待会儿真的需要抢救了，“爸，我让梅果进来给你道歉，待会儿的话，你看见了她千万不要着急，行吗？”

    “你什么意思？还有比高利贷更糟糕的事情吗？”

    梅丽皱了皱眉，她猜想父亲肯定有什么误会梅果的地方，不过，她想着这样也好，先顺着父亲说，“是的，她的私事，梅果大了，有自己的情感生活和选择了。”

    梅父无奈地点点头。

    “我去把她叫进来啦！”梅丽说，盯着父亲，父亲点了点头她才出去。

    6

    梅丽在楼梯转角一旮旯找到了踌躇不已的梅果。

    梅果扭扭捏捏地问，“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呢？”

    梅丽轻声地责备道：“刚才妈未必没有看见，你还是要进去。”

    梅果一脸难为的样子，“姐，我要交代的事可不少呢！”

    “怎么了？”

    “我把那个花瓶换了商铺了。”

    “你这个败家子。”

    “那怎么办呢？我该如何交代花瓶的事呢，要是爸妈问我哪儿来的花瓶，我可怎么办呢？”

    “不着急啊，我想想，你就说是贷款买的，然后是给我借的首付。”

    “哦，这可是你教的啊！”

    “嗨，你这孩子，算了，就算是我教你的吧，那你跟姜陆的事情好好跟他们说哈！咦，姜陆人呢，怎么没有跟来呀？”

    “姜陆说他前妻跟他纠缠说也怀孕了，姜陆跟我说不可能，因为他们已经分居很久了，所以姜陆回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他怎么处理？”

    “我也不知道。”

    “哎，说不出的感觉，希望他不是骗你的，不然丫头你可就惨了，这辈子就摊大了。”

    “姐，我进去了。”梅果还是胆胆怯怯地，一挪一动地进去。

    7

    梅果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轻轻地叫了一声，“爸——妈——”。

    两老人看见梅果那已经很明显的肚子，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梅丽看见他们愣愣地样子，只好先自己说一句，“我——有孩子了。”

    梅母一直伶牙俐齿地，现在只好说，“果儿，来吧，这个凳子，你坐着。”

    梅果只好坐上去，她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低地埋着头。

    梅父只好淡淡地说，“果，你跟我们说说吧，你有困难得跟父母讲呢！”

    梅果的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不过她强忍着，“我真不对，瞒着你们。”

    梅父继续不咸不淡地说，“我想也是，我们也对你疏忽了，年轻人，其实难免犯错，不过没有关系，其实你这也不能说就是犯错，只能说不够慎重。”

    “爸，我说说情况吧，我有个男朋友，嗯，我们暂时打算裸婚，就，这样了。”梅果继续低着头。

    “女儿大了，要成家，是好事情，你男朋友叫什么呢？”

    “姜陆，他今天有事不在家，也来看不了你。”

    “没事，迟早能看见。”梅母插了句话，梅父很同意地点点头，他还接着说，“你和你姐，你们现在各人一家了，虽说是小家，但也是大摊子，自己守好了就行了，比什么都强。”

    梅果这下再也没有把泪也忍住。

    8

    所有的人都被梅父打发了，出了医院的门，梅丽直接上了范舟的车，一眼都没有看闫海平，更没有什么话好交流。

    而闫海平望着绝尘而去的豪华车若有所失，想起梅父的话若有所失，他把方向盘一转，当然只有回小雪那里了。

    9

    “其实刚去的时候，我说过的，你可以不用去的。”在车上，梅丽还带着埋怨，她觉得是范舟自己去找的不自在似的。

    “那怎么行，迟早是要见面的。你父亲他很好，真的，我想他是个值得尊重的人，你不要觉得他对我态度有什么，你站在他的立场想想，他现在最想看见的人是你们。”范舟淡然地说。

    “你的心很宽！”梅丽只好这样评价，算是赞扬，其实她的心里既甜蜜又又有些无法释然，看来父母还是必须瞒下去的，即使是为了父亲的健康。

    “不过，我和你父亲的见面应该被提上计事日程，我想你的心中应该有个清晰的步骤吧？”

    梅丽都不能接上这句话，她还真得处于“得过且过”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