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

    臥室里。楊小棉穿著睡衣，正在衣櫃里找著。

    楊小棉自言自語，”怎麼回事，那件蕾絲裙呢？”

    王建民還在睡，他假裝沒有听見。

    “建民，我的那件裙子呢？你看見過沒有，就是那種深藍但是面料帶絲綢感的蕾絲裙，你看見了沒有？”

    王建民哼哼唧唧地說︰“我哪里能看見你的裙子。”

    “可是到處都沒有啊，我記得我扔進洗衣機了呀。”

    王建民︰“我也覺得好像好久沒有看見過了。”

    “會跑哪里去呢，真是邪乎。”

    王建民漠然的又閉上了雙眼，此刻他心想︰你永遠都不要想找到劉。

    此刻他心里正盤算著一件事情。

    2

    公安局威武的大樓下。

    王建民將車停下，他在等一個人，不多時，從里面大廳出來一個穿著警服的警察，王建民向他招手，這名警官很快就拉開了王建民的車門。

    警官遞給王建民一個包裹，”老同學，我技術科的同事找了半天，都沒有你要找的痕跡。”

    王建民︰“真的沒有？”

    警官︰“真的沒有。這裙子是誰的呀？”

    王建民︰“是客戶的，算了，還是不說了。”

    警官調侃、試探似的說︰“不會是你老婆的吧！信任可是婚姻的基礎。”

    王建民︰“不是她的。”

    警官︰“不是就好，下次我可不干這種事了，總覺得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王建民︰“好的好的，謝謝你，同學里，我只信得過你，還有這事你可幫我保密。”

    警官︰“沒問題。”

    王建民︰“我改天請客。”

    警官︰“好說。”

    警官下車，王建民開車走。

    3

    家里黑乎乎的，看起沒有人，王建民換鞋進屋，他將手里的包裹直接拿到了洗澡間，他打開包裹，取出里面的衣服，擰開水龍頭，開始洗衣服。其實楊小棉睡在臥室，但是听見客廳處有聲音，于是趕快起來看看，結果看見王建民在洗東西的背影，她走向前去。

    “你在干嘛？”

    王建民嚇了一大跳，手里正在洗的裙子也嚇得掉到了瓷盆里。

    王建民︰“你，干嘛嚇我？我還以為——”

    楊小棉看見瓷盆里的好像是她正在找的那條裙子，她趕快走上前去看清楚，結果她從瓷盆里抓起來一看，確定是她失蹤的那條裙子，而且這條裙子正是那晚她被劉一民帶到山頂時穿的。

    “你干嘛在洗我的裙子？”

    王建民︰“我……”

    “你給我藏起來了？”

    王建民︰“不是，我是在這里看見了，就想著幫你洗了，才發現的。”

    “你哪里發現的？”

    王建民︰“就在這里。”

    “不可能。今天早上我找過這里的，看見旁邊的袋子這是什麼袋子？拿過來一看公安局刑偵科，你怎麼會有這個袋子？你拿我的裙子去公安局了？”

    王建民︰“不是不是這樣的。”

    “可是今天早上我問過你你說不知道的，可是你現在，怎麼解釋。”

    王建民︰“我……”

    楊小棉轉身走到了客廳，她在客廳里的沙發上坐下來，王建民將手洗干淨，他理虧，又被看見這個說不清的袋子，只好耷頭拉腦的走到客廳。王建民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還在找理由？你想知道什麼？你又知道什麼？”

    王建民︰“別問了。”

    “我為什麼不問，你不信任我，你拿我的裙子去干嘛？”

    王建民︰“行，我說，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我拿去做鑒定了。”

    “什麼，鑒定！鑒定什麼。”

    王建民︰“就是——”

    他支支吾吾，”鑒定一下材料。”

    “冷冷的鑒定材料，你遮掩吧！”

    王建民︰“真的。”

    “那鑒定出來是什麼材料呢？”

    王建民︰“蠶絲和棉。”

    楊小棉冷笑，”行了，面料上面都印著呢！”

    楊小棉輕蔑地說︰”你還在說謊。你在檢查我，于是你就從這條裙子開始，你還在懷疑那天晚上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王建民︰“不，這個。”

    “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對你那麼坦白，一點都不保留。”

    王建民︰“這可不一定。”

    “什麼？”

    王建民︰“沒有什麼？”

    “你還懷疑我，你有什麼證據。”

    王建民什麼都沒有說，他可不是個能忍的人，他覺得他真有必要攤牌了，于是他慢慢摸出那部手機，打開之前恢復的短信，顯示在楊小棉的面前。

    楊小棉一把奪過來，手指在明亮的手機屏幕上往下滑，短信不停的往下刷，她的臉色開始愁雲密布，她開始思索……

    楊小棉沖進臥室，從自己的包里摸出手機，扔掉外殼，開始仔細檢查自己的手機。

    “走出來，冷冷的你這些是從哪里來的？”

    王建民︰“我在手機修理店進行了數據恢復。”

    “為什麼？”

    王建民︰“我想知道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

    “那你看了後有什麼結論呢？”

    王建民︰“我只是覺得很**，還是得不出什麼結論。”

    “你希望得出什麼結論呢？”

    王建民︰“我希望你還是愛我的。”

    楊小棉眼里含淚，”我還是愛你的。可是你這麼做已經表示你不再愛我了。”

    王建民︰“我要不在乎，就不會這麼急著去尋找答案了。”

    “還有嗎？”

    王建民︰“什麼？”

    “還收集了其它證據嗎？按照你的個性應該不會這樣就妥協了。”

    王建民索性從自己的手機上點出一些圖片遞到了楊小棉的面前。

    王建民︰“這是新開發的產品吧！”

    楊小棉有些不自在，”是的。”

    王建民︰“這套產品叫思綿吧？”

    “是的。”

    王建民︰“是相思綿綿還是思戀小棉呢？”

    楊小棉一句話不回答，眼中露出憤怒而感概，沒有想到王建民連這個都查的到。

    王建民︰“我坦白，這是從你的電腦里查詢到的。”

    “驚叫你還查過我的電腦？”

    王建民︰“我是無意查看的。”

    “我跟你說說我跟他的事情吧！”

    “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王建民︰“我也想知道。”

    “無奈的你知道了的我就不說了，我就說說你不知道的，我會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你，真正算接觸的只有兩次。那些圖片，是那次……”

    4

    楊小棉開始回憶……

    某一天，劉一成帶著楊小棉來到企業的產品研發部。這里只有三個員工，當他們看見劉一成來的時候，都比較驚訝地站起來。

    員工齊說︰“劉總。”

    “大家自己做自己的。”劉一成提醒到。

    員工各人做個人的事情去了，都偷偷瞄了一眼楊小棉然後就轉過頭去。

    劉一成帶著楊小棉來到了一個陳列櫃，上面顯示的標示是“新產品研發”。

    “這是我們公司研發的新產品，

    你看，這一套很齊備的，嚴肅的口吻請

    楊小棉女士命名吧！

    “我，我就算了，沒有那個水平。

    “那我就自作主張了，就叫“思綿”吧！

    楊小棉一臉驚訝的盯著他。

    “致思念的小棉，好，這個寓意不錯，就這麼定了。霸道地說

    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5

    她的店一共是兩層，但是在第一層門口側面出處有一張大鏡子，上面有理發用品，是為了方便顧客做完美容後，頭發凌亂的或者願意自己整理一下頭發，補個簡單的妝容什麼的，有些時候楊小綿還親自給顧客恢復發型，讓顧客能夠滿意的出門。

    這一天，劉一成竟然帶來了他的女兒。雖然這小孩子不滿十歲，但是看起來非常乖巧，只是頭發的劉海耷拉下來，其它地方的頭發或者有缺的地方，或者有多出的地方，最明顯的是劉海，都快蓋住眼楮了。

    劉一成走進來，牽著女兒，”這個叫楊阿姨。”

    女兒︰“楊阿姨好！”

    “摸摸小孩子的頭真乖，小朋友，你幾歲啦？”

    女兒︰“我八歲了。”

    “我女兒果果，我帶果果過來，你幫她理理發型吧！我是搞不定她的頭發了。”

    “劉總，你太客氣了，看得起小店就是我們的榮幸了。”

    “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

    楊小棉沒有接話，直接把頭轉了過去，就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讓人感覺怪異而**。

    劉一成自己找個椅子坐旁邊。

    “你別看她人不大點，要求還挺高，我在家弄了半天，頭發弄的一團糟，她都哭了一場了。”

    “哦，好吧，只是我常常是做大人的頭發，小孩子的我不知道做的好不好。”

    “沒有問題的，你放心吧，只是前面簡單剪短一點就行，後面的也修理一下就行。”

    “好的，那我就試試吧！”

    楊小棉讓小孩子坐到了凳子上，然後調節了凳子的高度就開始了，她很憐愛得摸了摸小朋友的臉，然後開始給小朋友梳頭。

    劉一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這個場景，雙眼充滿了溫暖，他這樣直盯著，使得楊小棉根本就不敢跟他的眼楮對視哪怕一秒，甚至不敢往劉一成坐的方向看過去，因為她怕她的臉會刷刷地一下子通紅。

    “小朋友，你的劉海很長時間沒有剪一剪了吧，現在阿姨給你剪剪，把眼楮閉上吧！一會兒就變很漂亮了哦！”

    女兒︰“好的，阿姨，你的身上真香。”

    “我的身上可不香，只是我們這里是美容院，有很多產品都是像花那麼香。”

    過了一會兒，楊小棉覺得頭發已經整理妥當。

    “就好了，你睜開眼楮看看，小朋友。”

    劉一成的女兒好像很滿意地樣子，扭過頭去看著她爸爸，然後對爸爸說。

    女兒︰“爸爸你看，這樣怎麼樣？”

    “我覺得很可愛的，寶貝你說這個阿姨漂亮嗎？”

    女兒︰“當然了。”

    “你喜歡嗎？”

    女兒︰“喜歡啊！這個阿姨多溫柔啊！”

    劉一成走近楊小棉。

    “你是不是除了對我不溫柔，對誰都很溫柔。”

    楊小棉不吭聲，只顧著給小孩子扎頭發。

    6

    “老婆，過來！老婆過來！——”這就是小艾听到的第一句話，她真想把電話掛掉，不過，她還是忍住了。電話好像有被誰給奪了去，“你是阿坤的女朋友吧！你過來一下吧，我們在天籟KTV唱歌呢。”

    “我都睡下了，他喜歡唱就讓他唱一晚上吧！”

    “不是吧你，你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了。是他跟我說，他要把你叫來的。”電話那頭的男人這樣說。

    “我說了我不想出去。”

    “那個，行。”那個男人還沒有說完，手機又不知道被誰奪走了，還是那個男人的聲音，“你女朋友不吃你那套的，你小子認為女人都吃你的糖衣炮彈嗎？……”

    終于听到李坤的聲音了，“幸好你沒理他，真是給我爭面子啊！”

    小艾听得都快暈了，還有這麼臉皮厚的人，什麼台階都找得到下。“美的你，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不是誰，我只是電話旁的美女的護花使者。”

    “你說甜言蜜語可真的有一套，可是我已經睡下了。”

    “那我開著車來接你啊！”

    “別別，酒後不能開車，我說了不來的啦！”

    “來嘛來嘛，你不來誰管我啊！我可是跟他們打賭了的。”

    “我是賭注嗎？”

    “你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

    “行了。”小艾听得都快抓狂了，“不說了，我現在就過來帶你走。”

    小艾掛斷電話後，很快換了休閑服就出門了……

    當她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除了滿屋子的烏煙瘴氣，兩個穿得濃妝艷抹的女人，然後李坤在一角，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

    當李坤睜開惺忪的眼楮後，看見了小艾站在面前，還是露出了略微驚訝的眼神，“小艾，你來了，你真好，我實在是不行了，我真不行了，我不能喝了，我只想唱首歌，我唱歌去，我們一起去吧！”

    李坤拉著小艾就往大屏幕前湊過去，他從別人手里搶過麥克風就開始唱，唱著唱著還邊唱邊跳，周圍的人們開始圍著他吆喝著，“跳舞跳舞！”“邊脫邊跳！”

    小艾除了認識李坤，其他人都不認識，她只好靜坐在一邊，看著李坤的“表演”。

    這已經喝醉的李坤跟個二貨似的，在眾人的圍捧下，又唱又跳的不說，還很配合氣氛的將衣服一件一件脫下，最後脫得**了上身……

    小艾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走上前去拉起李坤就往外走，途中有人還攔著，小艾解釋了，“他有神經性皮炎的，你們不知道嗎？不能喝酒的。”

    看著小艾冷若冰霜的樣子，這伙人也只好放行。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艾終于把爛醉如泥的李坤送回了家，還拖到了床邊。

    她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了，她大喘了幾口氣，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就覺著像一攤爛泥一樣，就是踢他幾下他都不知道。

    小艾果真用腳蹬了李坤一腳，還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抓起床單蓋在他身上，摸到了自己的挎包就開始往外走。

    頭重的像鉛做的似的，城市已經沉沉的入睡，連亮著的路燈也都少了一半，小艾連打出租的手都懶得抬，她往前走，在城市的主干道邊一步一挪。冷風中的樹葉梭梭下落，快鋪滿地了，她甚至想光著腳走，記憶中只有小時候經常這樣子。

    她打了一個寒顫，突然明白自己其實很迷戀的是這個男人的那張嘴，確切說是嘴里說出的話吧。

    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不依不舍，雖然這個男人很對自己的胃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沒有信心繼續持續，她始終覺得這個男人有著很多自己不了解的過去，和根本不想讓她了解的部分。

    她抬頭看路燈下的霧靄，竟然如紗般流動，原來城市還有這麼安靜的一面！

    小艾還真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留，因為這世界有時候太復雜太煩躁太喧。

    7

    第二天，小艾並不意外的收到了一束玫瑰。

    同事們都投來很羨慕的目光，當然有好事者不停的打听。

    “美女，藏得很深呢，平時你都獨來獨往的，我們都以為你還是單身貴族呢，這都追到美容院來了，還真是轟轟烈烈啊！”

    “到底是誰啊，不要金屋藏嬌了，帶給大家看看，也讓我們這里有經驗的人跟你把把關，你看如何？”  

    “就是嘛，請客吃飯！不許心疼男朋友的錢！”……

    小艾都快抓狂了，“不是啊，真不是啊，你們想錯了。”

    “還狡辯呢！”

    “就是，證據面前還不坦白……”

    “好啦啦——”小艾抱緊頭腦，一臉無奈，“我——坦白——”。

    一桌子人圍著小艾，一個個的眼楮都瞪得像燈籠那麼大。

    小艾一個急站立，“我要上廁所，我內急。”她還沒有等大家反應過來，就從人群中擠出去了。

    其實小艾從心里根本就沒有原諒李坤，送鮮花又如何，在洗手間，她洗了個冷水臉，然後重新摸出化妝包，慢騰騰地修飾了一下妝容。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那麼明晰，可是卻無法清晰的看清這段似是而非的戀情……

    李坤上門來道歉了，他一來就緊緊地抱住小艾不放手，“我很想你！”

    “是嗎？你昨天的酒這麼快就醒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我知道昨天真是委屈你了，我後來听我的朋友說的，我其實怎麼跟你打電話的我都不清楚了，沒有想到你真的會來，你看得出我喝醉了的，人是迷糊的，後面的事情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真對不起，不該——”

    “不該？”小艾听不下去了，直接插話進去，“沒有什麼是不該的，我不是不喜歡你喝酒，不過可不可以不要喝那麼多，喝得人事不省是拿生命在開玩笑。還有，我覺得我們不適合，你知道嗎，我覺得我根本看不懂你，你的過去，你的——”小艾終于把“前妻”這個字眼給生吞了下去，沒有從嘴邊上冒出來。

    “你想听，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心里也有我的擔憂，你是知道的，我非常害怕你因此斷絕和我的交往。”

    “哎”小艾嘆了口氣，“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江邊的風應該是有些大的，可能讓人感覺更冷吧！不過這都是小艾猜測的，因為她看到了江邊的柳樹晃動得厲害的很，柳樹上枯黃的樹葉在風中刷刷下落，不用親身去感受就覺得那應該是蕭瑟的冷風。

    不過，小艾坐在溫暖的車中，車外的這一切對她來說並不是重心，今天的重點在于此刻她旁邊這個男人要向她傾訴他的過去的一些事情。

    本來，要面對曾經經歷過的並不算完美結局的事情是需要勇氣的，過程還很糾結，但是李坤還是決定娓娓道來。

    “我和我的前妻是……”……

    在這個過程中，小艾如同雕塑一般的緘默，她甚至想要重重的擊打一下自己“麻木”的內心，因為她看在眼里的是李坤根據事情的講述，而表現出來的波動的情緒，可是她竟然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如果說因為本來這些事情她又沒有經歷過，所以根本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可是至少她應該心生醋意啊，畢竟那都是人機刻骨銘心的往事，足以讓她自己羨慕加嫉妒的。

    不過都沒有，小艾開始有些小小的擔憂和害怕起來，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想象地那麼在乎這個男人。原來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想要投入點也會力不從心。

    8

    逼近聖誕節了，現代的人們都變著法子的找樂子，管它傳統節日還是洋節。

    小艾答應了李坤聖誕節到他父母家的事，她買了點禮品上上門去了。

    小艾坐在客廳，李坤在廚房幫著父母做飯，小艾這一次仔細地觀察屋里裝裱，發現整潔而文雅，牆壁上掛著的應該是李坤父親寫的字，落款上寫明了的。

    李坤的父母看起來很和善，這讓小艾頓時感覺沒有壓力。

    吃飯的時候，他們都不讓小艾動手拿碗筷，比上次李坤媽媽的囑咐更讓人感覺受寵若驚。

    李坤媽媽告訴她，“小艾呀，我們家是簡陋了一些，可是對于給孩子的，我們從來不吝嗇的。”

    “哪里哪里，阿姨，我覺得挺好的， 我是個隨便的人，不拘小節的。”小艾客氣地說。

    “隨便？那可不行。”李坤爸爸耳朵挺背的，根本沒有听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艾只好耐心地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是個不挑剔的人，隨便什麼環境都計較的，況且你們家條件這麼好。”

    李坤媽媽邊給小艾夾菜邊說話，“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不會說話，還是你們年輕人好，有文化，腦袋靈通，總能把話說的中規中矩的。”  

    李坤爸爸也接著說，”我們都看出來了，你是個好人家的女兒。”

    小艾听完這句話，又奇怪起來，難道是不是好女孩是能憑眼楮看得出來的？當然了，可能李坤爸爸看人很準吧！雖然她覺得這些個詞語很奇怪，像是古時候的媒婆給人家說媒的時候說的話，但是還是把這份好奇吞進肚子里去了。

    李坤媽媽也“不甘示弱”，“不過，我們也是正經人家。”

    小艾憋著笑，不停地點頭，“嗯，哦，是的。”

    “你嫁到我們家來呢，我們是不會虧待你的。”李坤媽媽趁勢說明。

    “我，我們，還沒有——”小艾話音還沒有落。

    李坤爸爸還補充到，“啊，你媽媽的意思呢，是說嫁到我們家來的孩子都是來享福來的。”

    小艾听到“你媽媽”這個字眼的時候，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阿姨，我不是坐著享福的人呢。”

    就連李坤都快忍不住了，告誡他父母，“你們在說什麼呢？你們看，都快把人家說的飯都不知道吞了。” 李坤看了一眼他媽媽，他媽媽那神采飛揚的樣子，仿佛表示她能凡事包辦。

    “小艾，你動筷子！”李坤爸爸說。  

    “好的，叔叔也吃。”小艾只能埋著頭猛啃。

    “我們家就這個老婆子的嘴巴討厭，不過她看見你也是高興，畢竟小坤自從，”李坤爸爸欲言又止，他省略了一句，“可從來沒有帶過女孩子回家。我們很高興看到你，所以不免有些多話，你可不要見怪。”

    “不會的，怎麼會呢！我也是很喜歡阿姨這樣的性格。”小艾違心地說。

    李坤爸爸很鄭重地說，“嗯，不過，我們家一直以來都比較民主，說是民主，這是說的好听的，不好听的說是比較嬌慣和縱容，所以我們家小坤呢，就有些被我們，主要是他媽媽給寵壞了，很多事情就喜歡以自我為中心。”

    “爸爸，你在說什麼呢？”李坤終于忍不住了。

    “哦好，不說了，我的話說了一輩子也沒有用，要不你就不會走彎路了，今天我很高興，小艾看起來很難得的一個女孩，你好好珍惜。”

    “好了好了，大家都吃飯。”李坤媽媽來打圓場。

    李坤的臉都拉長了，他覺得這頓飯自己吃得非常地不樂意，好像自己曾經失敗的婚姻將會是永遠甩不掉的包袱，還時不時地跳出來“顯擺”一下。

    這是怎樣的一對父母呢？典型的8楊小棉後的父母。

    這一伴隨改革開放成長起來的孩子，生活中卻幾乎是包辦的模式，所以大多這樣環境下的孩子就比較驕縱。

    不過，小艾覺得李坤的性格目前還是能夠接受的，自己不也是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嗎？接下來的日子里，小艾被李坤的父母視為座上賓，他們不讓小艾動手做事情  這讓李坤覺得有些過頭了。

    有些時候，李坤會主動找一些事情給小艾做。比如，“你看垃圾袋都滿了，你可不是客人啊，不能主動去倒嗎？”

    “當然，我馬上就去。”

    “嗯，眼里沒活。”李坤補充了這句，讓小艾覺得很過分，好像自己理所當然一樣。

    “去泡壺茶去！”李坤這麼吆喝著，小艾覺得即使是做面子事，也不用這樣做的有臉有面的吧！算了，我本來做的也不多，我去倒去。

    “小坤， 你怎麼讓小艾做事呢？”李坤媽媽有點責備的意思。

    “媽，她不能做事還是怎麼的？”

    “她是客人。”

    “我可沒有拿她當客人，我跟她說了，如果我們拿她當客人就是很見外的事情了。”

    “算了，當我沒有說，反正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李坤媽媽有些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