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我。”梁衾泪眼朦胧，艾艾期期。

    “梁衾，你没有良心！”楚宸冷峭着一张脸，本就棱骨分明的脸显得那样陌生。彻骨的寒，那是梁衾从未见过的表情。

    “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梁衾拉住他的手，抛下最后一点自尊。

    楚宸的背影僵直，似乎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梁衾哭着抱住他的后背：“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巨大的失落感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只盼望着他能改变主意，能像从前一样揉揉她的脑袋对她说：“笨蛋，闹着玩你也信。”

    楚宸转过身来，心疼地捧起她的脸，替她擦干眼角的泪水，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可表情却决绝至极。梁衾红着眼睛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她在赌，赌楚宸会有一瞬间的心软。

    “梁衾，你知道吗，我都计划好了。”楚宸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像是呢喃的情话。

    “往北，我带你去俄罗斯丹麦，那里银装素裹，有最美的雪原。往南，我就带你去新加坡马来西亚，那里的海像绿色的翡翠，你跟我提过好多次了，我都没有机会带你去。”楚宸用低沉的嗓音诉说着美好的计划，那么诱人：“我知道你最爱玩了，这些地方你一定会很喜欢。”

    梁衾拼命点头：“喜欢！我们现在就订机票，现在就去！”

    楚宸的神色悲凉起来，十分决绝的扳开她的手指：“可是梁衾，你不配！”

    楚宸转过身，连多看她一眼都厌恶至极，迈开长腿，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终于，他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尽了。所以，他放手了，这本该就是你要的。

    梁衾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却摔了一跤，狼狈极了，现在的她，就像尽力表演的小丑，全世界都在嘲笑她，她听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哄笑声。可是周围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天地苍凉一片，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至死。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铃声，舒缓俏皮的调子清脆悦耳。

    梁衾回过神来，掏出手机：“喂？”

    “王佳卉的家属吗？”

    “是……”

    “王女士病危，急需手术，您赶紧来趟医院吧。”

    两个小时的紧急抢救，手术还是失败了。

    王佳卉对她说：“跟子言好好在一起，把你交给他，妈妈放心。”

    梁衾咬着牙，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往下掉，却说不出一句话。

    “牙牙心里有个人，可那个人不是我。”子言苦笑道：“阿姨，不要勉强她。”

    王佳卉露出失望至极的神情：“牙牙，你和他到现在还有联系？”

    梁衾不敢面对王佳卉追问的眼睛，连对视的勇气都拿不出来。

    王佳卉见女儿低头不说话，已是了然于胸。

    “离开楚宸。”王佳卉一直是个温婉的女子，可此时，眼里透出了坚决和不容违抗的气势。

    子言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他在想什么：“阿姨，下个月我就回英国了，夏冰在等我……”

    王佳卉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眼睛里有痛心，有不可置信：“子言，你……”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起来。

    梁衾惊慌失措地大喊医生，她弄不清子言是怎么了，一向善良的子言，为什么要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故意说些刺激妈妈的话？她怒火攻心，像不认识他了，大叫着让他滚出病房。可一撞到他受伤的眼神，又说不出下一句狠话。

    她大概是气到头脑发昏了，天旋地转，想要站稳都十分吃力。

    “牙牙……”

    梁衾抬头，子言的声音十分悲伤而遥远。她想起了十分钟前离开她的楚宸。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梁衾心口一窒，直直地望进子言怜惜的眸子里：“子言哥哥……”

    是因为刚刚自己的态度伤害到他了吗？所以连子言哥哥也要离开她。梁衾万分悔恨，怪自己口不择言。

    “对不起，子言哥哥，是我太激动了……”

    “牙牙，我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我要走了……”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像敲出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任由风“呼呼”地往里吹。

    秋天的落叶好脆，她听到了行人走过，叶子破碎发出的“沙沙”声。

    “连你也要走，”梁衾冷笑道：“走，你们都走！”

    “再见！”梁衾别过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嗯，再见。”

    梁衾心口大痛，猛然回头，子言真的往外走去了。梁衾又气又急，她想拦住子言问个清楚，可就是追不上，明明十米不到的距离，却越追越远。子言的背影越来越淡，像走进了浓雾之中，再也出不来，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