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1)
作者:小板凳      更新:2018-06-30 15:41      字数:3580
    书,不翼而飞。我陷入了一片莫名之中。

    随着一声“起立”我像往常一样两眼直盯着摊开的书,却又万般无奈地站了起来。放心,这下可不是什么以**语言,精妙构思而吸引我的普通文字了,而是一本真真正正的以艺术著称的斐声名著——《红字》。《红字》我已被它给深深迷住了,就像一块磁铁用尽自身的磁力吸引着我,让我无法脱身。它的艺术与形式以及手法无不让我为之摇头感叹。若是让我用语言描述它,那还真是比上天入地还难。但,我还是要借用它的译者熊玉鹏的话来告之我的读者——“《红字》在艺术上是独出机杼的浪漫主义杰作。它打破了美国长篇小说创作一味模因袭击西欧小说的局面。”译者这样的评价也实在是贴切不过了。它的艺术吸引着我,连窥视一下老师的时间也给剥夺了。

    同桌一次又一次地敲打着我,叫着:

    “看美女。”

    我实在是被同桌的多次侵扰惹恼了。逐是气愤着脱口而出:

    “美女,美国的**有啥看的。”说罢我捂住双耳继续着加速度。

    同桌却摇着我的胳膊,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狠狠地瞪了同桌一眼,随之又拥了进去。

    “什么,你还这大胆?”也不知过了多常时间,我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亲切而温和的声音。

    我抬起迷糊的双眼,面前却站着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我这才发现她是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讲台上。可,书已到了她的手中。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眼巴巴地看着书被她拿走了。

    “真她妈的混蛋,俺老爷又没看武侠、言情类的……”

    蓦然间,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低下了头,胡思乱想开了。尽管如此,她那甜美的声音还是以十分贝的响度传入我的耳朵里。一口标准流利而又音色十好的普通话如那斐声名著般吸引了我。

    “第è个……”

    我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转即两眼目视书本。方才发现是“èr(二)个……”心里顿时咯噔一跳,仿若零下三四十度的冷水泼了上来。

    “谁知,她是哪滚来的。方言如此重。不听了,不听了……”我独自唠骚着。

    随即,我一片胡思乱想:

    收书,上高中以来还没有哪位老师敢对本人这样大胆。她一个新来的还真是艺高人胆人妄为了。……唉!这样的事对于本人已经是屡见不鲜,不足为奇了。初中时,不是每天都是老师批评整治的最佳对象吗?几本金庸的大剑传奇仍置于早该万死的老班之手咧!……

    突然,书又飞到了我的眼前。

    “希望,不要有第二次了。”我抬起了头。

    “怎么?又是她,我还以为不是呢?咋这快就会二的读音了。”我在内心里很是兴奋地想着。外表却是满面愤恨,也随即迸出了:

    “不可能没有第二次。”

    我回过了头,不知何时已打过下课铃了。她也远去了。

    “她的母亲病了。”到处都传着这样的不知是谎言还是事实的话。而且还很是病重。这下,可忙疯了我。她就是我一心爱着的女孩——小Q。可惜,她们搬家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了。

    去年暑假,我去了父母的谋生地。而小Q家却搬走了。据说,离原所也不远。可,开学后校园就没了小Q的身影。我很是焦燥不安。每时每刻都在忆着我们的相见,相处……甚是惆怅。

    我也曾学着祥林嫂的样见人就问。但,他们也像对待祥林嫂那样对待了我。始问时,还一个劲儿地劝着让我不要再问下去了,也更不要去小Q家了,最好是和她一刀两断。但,怎肯甘心!就因她母亲病重我就和她一刀两断。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人们对于我都已厌烦,我还是满怀希望寻了下去。

    我终于从二嫂那里略知了一二份实情。

    这天,我依旧一副祥林嫂式的可怜模样询问着身旁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对我示以微笑,默无声息地走了。虽是微笑,我的心里也还很不是滋味。甚是有一种酸溜溜而苦涩涩的感觉。不过,这些已很久就扎根在我的心里了。

    忽然,背后有人叫了我一声。那叫声也冲满了十二分的愁恨。我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扭转了头。但见,不远处站着二嫂,她正望着我微笑着。我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我仿若一枚炮弹落在了二嫂的怀里。泪水也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二嫂抚mo着我的头低声说道:

    “你急切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看你把自己弄成啥样了。”

    我更伤心了,也开始抽噎了。

    “她母亲生病已快两年了,也几近生命的最后时刻了。我们也很是伤痛呀!什么肝炎、胃炎一起袭击着她。这些日也终日的以水为食且是口吐白沫,连舌头也给咬了个稀巴烂。面容憔悴、两眼深陷……”

    我脑袋里嗡地一声响,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许久,才恍惚到一小粒冰凉的东西滴在了我的额上,我很是灵敏的抬起了头。二嫂的眼里不知何时已噙着泪。细一瞧,脸颊、腮边都挂着晶莹剔透的东西。这一望,便两两忧伤之目光相遇,两颗赤胆之心已在默默相视中融化了。我还是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目视了好久,二嫂像是很不好意思便也收回了目光。笑了笑用颤颤微微的声音说道:

    “其实,并不是我们……而是,我们太爱你了。父母又不在身边,她母亲那病也很是厉害十有八九会是什么传染性疾病。我们是担心那对你有什么不利……”

    “嫂,你别说了。”我推开了二嫂抱着头跑了。

    我躺在床上无声地痛哭着,心里仿若压了千斤巨石般难受。甚是有一种说不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泪流干了。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盯着前方发着呆。“吱唔”一声。门却被推开了。吓得到我浑身一颤方才回过神来。只见,二嫂已提着一只鼓鼓的包进来了。她用那充满了难过与失望的目光扫视着我。我则细细地瞥了她一眼便用被子蒙住了视野。

    盖着的被子被二嫂轻轻地拉了开来。我依旧如故,装作一切都无所知的样子。可,刹那间她却用那双粗糙而又十分温顺的手轻轻扶起了我。将我搂在了她的怀里。方才用那充满了忧伤与挚爱的声音柔声而道:

    “弟,我算又为你冒了一次险。其实,她母亲也还是挺想你的。据说,口中整天除了你就是说着那个年久未归的远方打工的儿子。你快去吧!他们搬到她外婆的邻居去了。你应该知道那。快去吧!否则,你二叔二妈知道了可就完蛋了。”

    说着,她起身推起了我。将那只沉重的包挂在了我的身上。

    我满脸晦气,噘起嘴两眼怒视着她。将那只沉重的包扔在了地上。

    二嫂瞥了我一眼。但转即就化作满脸的微笑、柔声安慰起了我。

    二嫂的话我就是不想听,也根本就听不进去。反倒有些许华丽的词藻与**的句子在心头跳动了。这对于我——一个文学爱好者确是一个好的征兆。

    刹那间,那些句子跳动得更加厉害了。我好想拿起笔来大加赞赏一翻。但,此时的我却不能。只好任凭它自由着。

    “……天空总是那么蓝,我的心却是那样的痛。我好想放弃我自己。于是,我悠然转了起来。可这一转却如同地球自转一般,转了365天还是回到了原地。我累了!原地的我成了苍天暗日下的我。我只能记取串串快乐的回忆。而他(她)的每一瞬都是快乐的。我实在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有这层无形之膜……”

    忽然,二嫂的声音很是奇怪的钻进了我的耳朵。

    “你们之间的感情应该很不错。可事到临头你为什么还这般执着。”

    她停了停掏出了一张纸条。

    “这是我了解你们的唯一凭证。”说罢她将那张纸条递了过来。

    我更加生气了。当然,主观意识在一定的情况下还是会起到一定的作用的。我两眼盯着纸条:

    想你的时候

    托几页薄薄的纸笺

    借风鸟之助

    就赤热之情于

    笔间纸上

    将共铸之果

    塞进窄窄的信封

    让风蝶拌着

    忧乐

    远飞

    带去我的思念

    “啊!这可是我写给她的。……末尾处还特别注明了她是我第一次真心喜爱的女孩。也是我这辈子忘不了的女孩。可,又为什么会落到二嫂的手里呢?”我含着热泪苦苦的冥思着。“幸好她只了解了这么一点儿。”

    “她来过许多次。但,每次都是刚到门口就被你二妈或是二叔挡了回去。她每次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她希望见到你,也希望你能去看看她的母亲。甚至有可能和她一起守着病母。但,那固执而守旧的封建残留者的二妈、二叔却就是那样的顽固。仿若北极洲的冰块儿一样……”

    “北极洲的冰块儿——顽固不化。二嫂一个小学文化咋知道这多,真是不可思议。平日里她说话都几乎是语无伦次。”我颇感惊奇,也遂是忘了二嫂后边说什么了。但,理智很快就拖回了我。

    “看着她那满脸悲伤可怜巴巴离去的样子。有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撒下几滴泪。你们可还是打小的同学。感情也还是很不错的。她母亲也毕竟是面临生命危险之时。还在口里、心里一个劲儿的惦记着你。你就趁着他们不在……你快去吧!”

    我还是站在那里犹豫着踌躇着。眼边挂着不忍离去的泪甚是苦恼。

    突然,我从地上捡起了那只包。连上面的灰尘也不拍就慌慌张张的挂在身上疯着跑了出去。刚跨出门就被二妈凶狠狠的迎面挡住。

    “哪里去?”二妈带着千万分的讨厌与憎恶厉声而道。

    我头也不抬就嘟着嘴另寻它路了。没想到,二妈却很是伶俐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不能去,给你说过了多少次了,不想要命了,你就去吧!……”

    二妈吼着骂着不由分说将我拖进了家门。

    我早已泣不成声了。

    “一个同学之情有啥了不起的。她早上还来过,但被我给骂着滚了回去。她当着我的面发誓说‘她没有你这个朋友了。’我看你还真是饿狗离不开臭茅厕……”

    我躺在二妈的怀里,哭着、痛打着她的双腿。而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唠叨着。

    “你父母又不在身边,还一个长不大的牛样倔强的男孩气。她那母亲的样子可不比以往了。人见,人都害怕呀!你还敢胆大……”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逐是溜回了自己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