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逐渐把门口卖盒饭的摊位撤了，实在忙不过来，一菜一汤的饭蔬她也会卖，不过是现炒现卖，不需要一早就准备好十几大盘的菜，放在橱窗里。她想雇一个厨师，她只能做些家常菜，这虽然是她的特色，也制约了她的客流量。

    刘永宝来她店里的时候，正好午饭高峰后的一段冷却时间。帮忙的两个人都巳经回去午休了，乔丽把炉灶上炖松子肉丸的火，略加了两块炭，封了炉，解下围裙，准备关上卷帘门，去楼上包间，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就在这时，刘永宝进来了，虽然和秦小芳只来一次，他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这个地方。

    “无事不登三宝殿。刘总，有何赐教？”乔丽见刘永宝踏进店里来，似笑非笑地问了这么一句。

    “客人来了，又不倒点茶给我喝喝。”刘永宝笑了起来，“我很想炒两个菜，喝杯啤酒，尝尝老板娘的手艺。”

    “不好意思，中午饭已经打烊了。”乔丽做了个要送客的手势。

    刘永宝却笑嘻嘻地自己找了个位置做下来，“你就这么待客之道呀？”

    “这要看是什么样的客人了。”乔丽冷冷地说，“我这个饭店太小，容不下你这么尊贵的客人！”

    “乔小姐就这么安于现状，埋汰在这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的日子里？”刘永宝并不介意乔丽的弦外之音，自顾说道，“有没有兴趣去运营御宴大酒店？”刘永宝换了一付诚恳的面容。

    “你在物色第二个秦小芳？对不起，你看走眼了，我绝对不会和在背后捅人刀子的人合作，我瞧不起陷害女人的人，尤其是和自己还有过床笫之欢的女人。”

    “啪-啪-啪”！刘永宝拍了拍巴掌，“你是说我不地道，是吧？”

    乔丽一脸的鄙夷。

    “你知道当初秦小芳当年对你做过的事吗？”

    “她能对我做什么事，她这人尽管把钱看得很重，她并没有对不起过我，比你们这些男人仗义！”

    “你还记得袁牧野吗？”乔丽吃了一惊。“当初袁牧野破产，悄无声息，全是拜秦小芳所赐。”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利用王长林，查袁牧野的丽都大洒店，制造顾客食物中毒事件，假酒事件，逼得袁牧野兵走麦城。而且，袁牧野流散在流通市场的资金，那时秦小芳负责收帐，全部被她截留占有，要不，凭她的家底根基，她哪里来的资金让她在这个市场，独占一席之地？”

    乔丽在刘永宝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当初袁牧野悄无声息地走，乔丽很失落，她的父母却是弹冠相庆。幸亏乔丽没有和袁牧野走在一起，古人有话语，无商不奸，这个袁牧野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年纪轻轻就做那么大的生意，肯定也是来路不明。而且有钱的男人容易变坏，不好把控，还是找像居浩这样有固定工作的一个人根实底稳。袁牧野的不辞而别，成了乔丽心中的痛。居浩暂时给了乔丽的风平浪静，使她浸润在外表的光华里，像凝固的猪油一般光洁莹透。可是，现在却被时间吹化了，露出了碗底的污垢与渣质。如果当年和袁牧野在一起，不像年轻时混沌未开，会是怎样的情形，会不会没有居浩给她带来的伤害，或许没有，或许更甚。

    “她为什么要整袁牧野？袁牧野当初对她不薄，她没有理由要构害他。他是老板，她是他的员工。要么袁牧野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怎么说呢？就好像有一伴名贵的瓷器，你想得到它，有的人，得不到，就算了，远远地观赏，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有的人却不行，千方百计地想占有，实在得不到，就从地下捡起一块砖，砸碎它，秦小芳就是，你应该比我更知道她的性格。”

    乔丽的确是了解秦小芳的性格，这也是她的处世方式，所以当她背着王长林，旁枝斜曳的时候，她劝说过她，要这么多钱干嘛？秦小芳总是笑而不语，或者用别的话题岔开。秦小芳是她做姑娘和妇人之间的一段断代史，好像除了她，婚姻后生活，乔丽再也没有尝试过别的角色。居浩出外打工，和明月伴读。唯一见证过，第二招待所，袁牧野，那个时代记忆的，好像只剩下秦小芳，这也许是多年未曾断过连络的原因

    “可是，那些是王长林帮助她的，是王长林给了她第一桶金，她才会把生意做起来的。”尽管乔丽心里已经相信刘永宝的话，乔丽却在口头上仍然替秦小芳抵赖。

    刘永宝笑了笑，“你嘴上这么说，可是你心里并不这么认为，不是吗？”

    乔丽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又有什么用呢？时过境迁，一切都过去了，这和经营饭店有什么关联？我不会落井下石。”

    “如果说，是袁总的意思呢？他想把这个饭店让你来经营，还是更名为丽都大酒店。这个是他多年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