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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丽正好赶在学生下晚自习时回到租住地。她迅速地换上睡衣，洗了妆容，把打包带回的东西放在冰箱里，只留一块羊排在桌上。虽然是租住的房子，小虽小点，却是配套齐全，乔丽在网上买了小的冰箱，洗衣机，女儿从最初的每个星期回老家大院子一次，到一个月回去一次，“妈妈，我们在这里就像度蜜月。”这是个朝北门面房，业主并不因靠近学校而做到点生意，毕竟偏离了闹市区，都改成了住宅，租给伴读的家庭，一年房租不比租给做生意的人差。一楼隔了厨房，卫生间，楼底下煤气，电磁炉，热水器都有。楼上是个小阁楼，有个大窗子，却是朝阳的，冬日的阳光照射的阁楼暖洋洋的，楼底下门一关，所有的喧嚣都被挡出了门外。

    “羊排！”女儿欣喜地看到桌上的羊排，咬了一口，“别说你晚上没有出去吃饭！”女儿语言犀利拿话抵着着乔丽。

    “秦阿姨带给你吃的。”乔丽也算没撒谎。

    “她对你可真好！”女儿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阴阳怪气地说这么一句。现在的女孩子心思太重了，乔丽在心里叹息了一下，又不想就这个话题纠缠，拿了一盒牛奶递给女儿。女儿把拿在手上的羊排，看看又放下了，“明天早上微波炉转一下给我吃，我要减肥呢，好不容易瘦下来的，不想再这么吃回来。”女儿蹬蹬地上楼了，牛奶也没拿。“晚上谢绝给我任何吃食，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麻烦给我一杯白开水，谢谢！”

    减肥这件事，乔丽还是蛮佩服女儿自制力的，女儿从小就是婴儿肥，小时候屁股的皱褶像个蜂窝，腿像个大象腿，一只红烧鸡，你不捺住她的筷子，能一顿就给你消灭掉。高二暑假，女儿对乔丽说，“这个夏天，高三开学，我要以新的面貌出现在老师同学面前，我的目标是瘦掉二十斤。”乔丽笑笑，以为她也就这么心血来潮地一说。早上六点一刻起床，看女儿还在床上，不忍叫醒他，把早饭做好，放在桌上，叮嘱公婆等女儿醒了给她吃，她要去上班。

    “你还蒙在被子里呢，明月去体育场跑步已经回来了。”婆婆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女儿这才从床上跳起来，“我已经跑了十圈，走五圈，跑五圈。”乔丽开始觉得做饭越来越难，做的菜，女儿就像猫似地吃那么一丁点，倒掉又可惜，一个夏天下来，女儿瘦了二十斤，她却胖了十斤。瘦下来的女儿，乔丽自己看了，都觉得自豪，女儿真的变漂亮了。

    乔丽倒了一杯白开水，上了阁楼。女儿水果面包也不吃了，乔丽怕她的营养不够，买了些干果，榛子、核桃、腰果栗子之类的，女儿吃得也很节制，数着个吃，每样吃三个。有时克制不吃，早上用保鲜袋装了，带去学校。乔丽把水杯放在女儿的书桌前，退到自己的床上。女儿已经不习惯和她挤在一个床上，小小的阁楼放了两张单人床，墙壁上开凿了一个小小的放衣服的柜子。

    女儿背对着她，在台灯下做习题，女儿读了初中后，乔丽那高中生的水平已经辅导不了她了。这个丫头也很鬼，乔丽要送她去培训机构，她却不肯，开学后的一个月，她把手往乔丽面前一伸要钱，她已摸清哪个任课老师家里偷偷地带学生，“我们这个小地方培训机构不正规，让这些机构赚钱，还不去老师家，至少和学校教学的进度保持一致，深度上比课堂上要深一点，透彻一点。”所以这个孩子在学习上倒没让乔丽过份地操心过，只是觉得女儿大了，言语上有点刻薄了，不再是腻着乔丽，那个拿出一块巧克力就高兴半天的小孩子了。

    乔丽把手机设置成静音，屏幕上却不停地显示未接电话，那是李强打来的，接连打来八九个。乔丽故意拿了手纸，装着去楼下卫生间，她知道不接不行，除非关机，这个偏执的男人会不停地打下去。

    “喂！李强，有什么事？”乔丽关上卫生间的门，接了电话。

    “秦小芳说和你在一起的，打她电话一直打不通，什么回事？”电话那头李强怒气冲冲地问。

    “她手机没电了，她是和我在一起。信号不行，喂，怎么听不清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乔丽装着听不清，挂了电话，关了机。打开卫生间的门，女儿赫然站在门外。

    “以后少跟那个秦阿姨玩！”女儿把乔丽拉出了卫生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