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昔不過流煙
作者︰
廿羅 更新︰2020-02-09 12:22 字數︰1427
“少爺，你回來了!”
“嗯。”
“老夫人都已經等你很久了，您叫我服侍她先吃飯，她說一定要等你回來。”
“行，我知道了，記住一個不要再叫我少爺了。”
“可是……”
“那是我媽的要求，不是我的，你的工錢是我付的，听我的。”
“那老夫人那邊?”
“有我，你只管叫我名字就行，或者艾先生。”
“好的少爺……”淡藍色上衣，扎著兩個小辮子，編制起來的麻花辮垂在鎖骨兩側，**在一條黑色的布群。打扮樸素簡單的僕人一一回答著艾秀華。
“我最後再強調一遍，你們的服飾裝扮，全可以按照你們自己的心意來，只憑一點，不要太妖艷夸張，不用事事都听我媽的安排 她是從泥土里帶過來的封建思想，現在是21世紀，新中國已經丟掉舊外套，你們不能拖後腿。”
“還有，你替我向楊叔他們轉達一下，也是如此說，不必在意老太太。”
“好的，艾先生。”僕人叫小米，艾秀華外出談生意時，在一個道路旁邊的溝渠里發現了她。那時的她，渾身透著死寂的氣息，頭發似乎被人扯掉了一半多，衣服髒兮兮的，臉上也都是些血跡，尤其嘴巴周圍都沖刺著血的痕跡。艾秀華心生憐憫，見她可憐，且眉眼依稀有點她的神韻，便收留在身邊，照顧老太太。小米，也是隨便取的一個名字。像是經歷什麼巨大的斗爭一樣，小米渾身傷痕累累又十分虛。小米昏迷了幾天，才逐漸醒來，見人就撲上去咬，艾秀華為了安撫她，也是被抓出了幾條傷痕，虎口還有著一個咬痕，就是小米咬的，問她是否還有家人。小米只記得一個模糊的背影，長長辮子的一個女人的背影。這個背影老是在縫補著一些東西。其他的小米不再記得。那時，小米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嗯，去吧。”把每一處都走過，艾秀華才起身去老太太的房間。這就是無奈之處了。要不是他的母親，她他和她孩子應該都有小米一般大了。只是，那時候自己太沒有能力，在家的地位只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而已。有話說是，在最沒有能力的時候遇到最想守護的人。他能做的只有乞求和妥協。所以，他和她才有今天這般天地，天涯海角，兩不相知。相憶也只是妄念。
你說，自己的母親逼迫親愛的人兒離開是一種怎樣的體驗?收拾好思緒，艾秀華敲響不願打門，緊閉的心，上了鎖的門，早已銹跡斑斑。
“扣扣……”
“進來。”
“母親。小米說你不吃飯。”陌生的語氣，客氣的語言。
“哼，你還知道回來？”
“母親說笑了，這是兒子的家，為何不知道回來？”
“你少給我打黃腔，那人已經死了，你為何還執迷不悟?”
“母親又說氣話了，兒子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吃飯吧，兒子一會兒還要回去工作。”
“工作工作？還要如何工作？你都多大歲數了？住在這麼一個鬼地方，人都沒幾個，也不知道你到底圖什麼!”老太太把手上的大煙往地上一扔，大聲呵斥著。這個小兒子是她最不能明白的。一開始，他還會听自己的話，也還算孝順。自從把那個女人趕走之後，他再也沒笑過，說話一如陌生人一般，有的只是作為兒子的職責。
“母親，兒子圖的什麼，你三十年前不就知道了嗎？”
“看樣子，母親還不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公司的事情，還等著兒子回去處理呢。”
“小米，老太太還不想吃飯，等晚些，你再去叫李嫂做些清淡點的東西，服侍老太太吃完。”
“好的，艾先生。”
“你什麼意思，你就不管我了嗎？秀華，我可是你的母親，你這樣對我，我還活著干什麼，還不如一刀死了算了！老爺子啊，你看看你的好兒子啊，你一走，他就這樣對我啊！”老太太開始撒潑大叫起來。
“母親，你這一招我三十年前已經領略過了，三十年前我不懂事，信了你的邪，中了你的招，如今才弄得這般地步，你說，現在我還會信你嗎？”
“小米，好好照顧老太太。”
“好的，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