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商业谈判

    梁氏集团内部  会议室

    “公司现在的核心是房地产，这一块必须时刻抓紧，绝不能松懈，但是光靠这一块远远不够，所以我的想法是发展文化和影视这两块，而且这两块必须并重，同时发展，各位的意见呢？”

    冷酷如冰山的年轻总裁坐在会议室最尽头的位置，一边翻看公司各部门的数据报表，一边淡然自若地说着上面的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给其他人带来多大的震惊。

    下首一位董事环顾四周，发言道:“总裁，集团自创立以来就以房地产为公司的主力，其他方面集团还从来没有尝试过，风险太大，您刚回国，不知道现在的商业竞争有多激烈，稍出差错，公司将遭遇滑铁卢，所以依我看，还是按原来的模式发展，稳妥保险。”

    梁辰鹰眸注视着这位叶董，集团的元老级人物，冰冷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叶董连任三届执行董事，其心理素质早就练得十分强大了，况且他从心底瞧不上这个新总裁，年纪轻，没经验没阅历，就算在美国留学，那学的也只是书面知识，哪能运用于实际。管理公司，仅靠纸上谈兵永远不行。

    梁辰突然冷笑一声:“叶董，现在都是新时期了，哪能固封自守，墨守成规，以前那一套就像中国当年的闭关锁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集团只有坚持创新，注入新生命新血液，引进更多领域，才能持续发展下去。”

    说完，巡视一遍下面所有参议人员，“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见下面都安静下来，梁辰嘴角微扬:“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文化这一块交给业务部A组，B组负责影视，三个月内，我要看到成绩。散会！”

    说完，率先走出会议室，总裁秘书紧跟上去，留下会议室里一群股份董事和各部门部长面面相觑。

    回到总裁办，秘书走上前汇报一天的工作行程。

    “总裁，今天中午12点，你有一个和正达集团总裁的视讯，下午三点有个新闻发布会，晚上七点半盛泰集团总经理约您在世纪大酒店会谈……”

    “……还有您让我关注的各大网站，爱阅文学网最近有部青春小说很火，广受读者追捧，尤其以16——28岁的女性读者为主，林克制片人看中并且打算买下版权拍成电视剧，听说已经在洽谈中了……”

    “林克？是那个曾经获无数奖项的林克？”梁辰停下翻阅文件的动作，抬眸询问道。

    “正是他。”秘书毫不马虎地答道。

    梁辰沉吟片刻，交代秘书:“你马上吩咐企划部部长，务必迅速与林克制片人达成合作，拿下这部电视剧。”

    “好的，总裁。”秘书毕恭毕敬地答着。

    “行了，你先出去吧。”摆摆手示意，秘书得到讯息，脚步放轻，安静地离开，顺便还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梁辰向后靠在办公椅上，胳膊随意地搭在扶手，疲劳地挤了挤鼻梁。

    片刻后又强打起精神，按下内线吩咐秘书泡杯咖啡进来，遂又专注于文件……

    城西  咖啡厅

    林克到的时候，程曦已经等候了二十分钟。

    看见林制片走过来，程曦立刻恭敬地站起身:“林制片人，久仰大名，我是程曦，《晨曦》的作者。”初步的介绍一下自己。

    “程小姐，百闻不如一见，你现在网站上可是有十几万的粉丝了，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名气，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别人都说有才气的姑娘长得不行，今天我可是见着例外了……”

    林克制片人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有声望有权威，但说话声音温和，风格幽默，看起来就很和蔼的样子。

    见此，程曦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小名气罢了，让您见笑了。其实我本来只是把写小说当成一种兴趣爱好，写来赚些稿费，供应生活支出，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出版，甚至拍成电视剧的那一天，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置信。”

    林克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拿铁:“程小姐谦虚了，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发展，至少比我厉害。你别看我现在有点名气，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首都到处漫无目的地漂着呢，多亏后来遇到了我现在的妻子，她是个南方姑娘，温柔体贴，说话也是温声温气的，是她陪我度过那段迷茫的日子，陪我渡过一个个难关，后来我们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说起来，我的女儿恰好也和程小姐一样的年纪，可惜她从小就不喜欢借我的名义，每次她一听到别人说林制片的女儿，总是要发好大一通脾气，所以刚大学毕业，她就一个人搬出去了，地址还不肯告诉我和她妈妈……”

    提起那个让他头疼却又怜惜的女儿，林制片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程曦放下一直搅拌咖啡的小勺子，笑道:“其实这是好事，这说明您的女儿是个独立的人，她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活在您的女儿这个称谓之中……林制片，您生了一个很棒的女儿，您应该引以为傲……”

    林制片的脸上写满了自豪:“是啊，她从小就学习好，总是名列前茅，又那么会说话，惹得家里长辈都很疼她……”

    “……高中毕业，我们都以为她会选择制片人这条路，继承我的衣钵，可是最终她选择了设计专业……她当时说了一句话，让我至今记忆深刻，她说:‘走制片人这条路，若是走得好，别人会说我是有您的基础给我铺路；若是走不好，那别人会嘲笑我是个废物，即使有这样的基础都发展不下去……’也许她说的是对的，我没有反对她的志愿，她如愿进了理想的设计专业，也成了专业的设计师。”

    说起自己家庭的故事，林制片脸上洋溢着怀念和幸福。

    程曦没有打断他，反而听得聚精会神。

    直到黄昏到临，林制片抬头望去，感慨道:“……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起我的家庭，可能我和程小姐真的有缘，和程小姐谈话，让我有种和自己女儿聊天的感觉……”

    程曦不好意思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本来以为像您这样的制片人都是脾气暴躁，用权势压人的，今日一见也是打破了我的观念。”

    林克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没想到程小姐也是直爽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这个版权转让的事我们就达成共识了，我想邀请程小姐到时候加入剧组工作，您先回去把小说改编成剧本，后面我会找到合适的导演，我们再一起商量具体事宜。”

    “我来改编自己的小说？”程曦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我始终相信，只有作者本人才是最了解自己小说重点及特色的人，临时换编剧会导致一系列本质问题。”

    程曦站起身深深地朝林克鞠了一躬:“谢谢您的赏识，我回去一定好好修改剧本。”

    本以为只能把版权卖出去，没想到林制片同意让她来当编剧，自己的小说自己来操刀，这是多么难得的殊荣！

    林克也站起身，朝程曦伸出一只手:“程小姐，期待我们的合作！”

    程曦立刻回握:“再次感谢您的信任！”

    谈判完美落幕，回到家躺到床上，程曦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林然然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看着天花板发呆。

    “小曦，今晚谈的结果怎么样？成功吗？”林然然咬着通红的大苹果，声音清脆，听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就那样吧，还行。”语气平淡，没有多余的话。

    “什么叫还行，你……”

    “然然，我可以当编剧了！”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林然然有些不爽，但程曦的话瞬间把她惊呆。

    “林克制片人你知道吗，就是中国最负盛名的制片人，他说让我当编剧，让我操刀自己的小说！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啊啊啊啊啊……”

    林然然停下了吃苹果的动作，突然迟疑地问道:“等等……林克？你是说曾经连获三届最佳制片的那个林克制片人……”

    “是啊，全国还有哪个制片人比他更有名？然然，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掐我看看……”此刻的程曦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淡定。

    林然然扯了扯嘴角，又咬一口苹果:“那真是要恭喜你了，程编，苟富贵……”

    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关上房门，林然然的头紧贴着门，无奈得笑，世界真小，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还是能听到和他有关的事情……

    房内，程曦仰头看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渐渐模糊……

    世纪大酒店

    “梁总裁，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盛泰集团总经理站起身伸出手。

    梁辰懒懒地站起身:“合作愉快！”冰冷的声音响起，短暂的握手后迅速收回，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盛泰总经理讪讪地收回手，笑得一脸尴尬。都说梁氏新任总裁冷酷无情，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简直太冷了，冷得不近人情！

    走出酒店，迎面吹来的凉风让梁辰清醒了大半。

    生意场上，没有不喝酒的谈判，这段时间在梁博坤的指导下，梁辰迅速适应了餐桌上的这种谈判方式。

    梁辰的酒量一般，现在就有点头晕的感觉，手扶着额头，在风中清醒片刻，这才抬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幻影。

    修长的手按在脖子上，转头的一瞬间，梁辰停住了步伐，蓦地朝另一边冲过去，车边的一群人皆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总裁向来都是冷冰冰的，冷酷随意，一派贵公子的形象，什么时候这么失态了？

    朝总裁方向看去，酒店另一边的花坛上坐着两个女生……

    然而还没有到那个女生的面前，梁辰就停了下来。

    那不是她！

    也对，她在S市，这里是首都，她怎么可能在这儿……

    酒喝多了，眼神都不清了，脑子也开始混乱了。

    摇了摇头，苦涩地一笑，转身走回去，上车离开。

    旁边的人也很疑惑，什么情况，总裁刚刚冲过去，还以为是看上哪个姑娘，结果半路上又停下来，这是闹哪一出？

    总裁的心思猜不透啊！现在什么工作都不好做啊！

    第二天早上，程曦是被林然然的敲门声叫醒的，“咚咚咚——”一副程曦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架势。

    程曦从床上做起，挠了挠头发，稍微睁开双眼，随即踢踏着拖鞋去开门。

    “然然，什么事儿啊，值得你这么执着地叫醒我。”程曦揉了揉仍旧迷糊的双眼，一边打着哈欠问道。

    林然然激动地握住程曦的手，说道:“小曦，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学设计的嘛，刚刚我接到通知说我可以自己创立品牌了，我自己的品牌哦！”

    “真哒！那你的梦想实现了！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要开始设计新品了吗？”程曦是真为林然然高兴，能设计自己的品牌服装一直是她的毕生追求，如今梦想成真，没有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了！

    “嗯，我打算先画几个晚礼服的设计图，再跟团队商量后期工作……小曦，我真的太高兴了，我做到了，我终于证明自己了……”

    程曦突然感觉这句话在哪儿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服装设计，证明自己，这不是林制片的女儿……

    程曦突然惊讶地捂住嘴……

    都姓林……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小曦，你怎么了？”

    程曦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看着林然然跑回自己的房间，程曦依旧处于震惊中，自己居然和一个大制片人的女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OM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