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傲娇,小别扭
作者:M&E      更新:2018-06-29 03:59      字数:3864
    第五章  小傲娇,小别扭

    走在街道上,顾舜纠结了很久,终究抵不住心中的疑问。

    “小曦,你和梁辰很熟吗?”谁都不清楚他内心此刻的害怕,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脖子,让人呼吸不过来。

    “没有啊,就是学长他帮我家里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妈妈让我带一些她亲手做的饼干,当做感谢。我也只见过他几次而已。”程曦觉得自己在顾舜面前似乎很放得开,也许是从小就认识的缘故吧。他就像哥哥一样,让人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顾舜如果知道程曦的想法,会不会欲哭无泪。人家不只是想当你哥哥啊喂!

    “原来是这样。”顾舜微微点点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种感恩式的爱慕往往都是很痴心的,顾舜突然觉得自己十几年的暗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没一会儿,就将程曦送到家了,院子里铁门紧闭,门上还挂了生锈的锁,她爸爸妈妈似乎还没下班。

    “顾舜,谢谢你送我回来,进来坐会儿吧。”程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解锁进门。

    顾舜看着眼前破旧的平房,难以置信,程曦明明家境很好,怎么住在这儿。“小曦,你们家怎么搬到这儿?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我记得幼儿园的时候,你们家还是挺好的。”顾舜急忙解释,怕程曦会觉得自己戴有色眼镜看人。

    “没事儿,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我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当年我爸工厂倒闭,被人天天催着要债,只住得起这种破旧的房子。”程曦牵了牵嘴角,想起那段东奔西走的灰暗往事,不免还是有些难过。

    “对不起,我不知道……”“没有,我反倒感觉现在的家更温馨,以前爸爸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我几乎三天两头看不见他,不像现在,一家人每天聚在一起,这才是我想象中家的模样。”顾舜很心疼程曦的坚强,那么小就经历家庭的巨变,不是足够坚强,她不能有几天的辉煌成绩。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替程曦抹掉眼角的泪花,然后温柔地顺顺她的头发。

    最后顾舜以时间不早的理由拒绝了进去坐坐的建议,也许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安慰。

    龙溪别墅。梁家。

    梁辰刚走到玄关处准备换拖鞋,就看见真皮沙发上坐了一个人。梁辰一点都不惊讶,想必是为了那笔钱的事。

    换好鞋,梁辰招呼也不打,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就快要拧开房门时,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阿辰,你先过来坐下,我们谈谈。”梁振华出声喊住他。

    梁辰停下脚步,转身朝沙发走去。但是没有坐下,直接单肩背着书包站在梁振华面前。

    “什么事?”一贯的清冷,不带感情的话语让梁振华皱起眉。

    “阿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爸爸吗?”

    “……”

    几十年商场斗争,饱经沧桑令梁振华十分渴望家的味道,在外面无论多累,回到家还是想简简单单,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东猜西想,尽情享受天伦之乐。正因如此,早年他才会受不了商业联姻,而在外面养了另一个家。也正是这样使自己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人,只留下眼前这个世上唯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爸爸?嗤,你配吗!”自当年那件事后,梁辰一直寡言少语,两人虽说是父子,能平心静气坐下来聊聊的机会屈指可数。

    “唉,爸爸对不起你,只希望能做些什么弥补。”梁振华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受制于人,什么事都能独立解决,他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在物质方面尽量满足。

    “其他的不用了,只有上次我让人去你那儿拿钱的事……”话没说完就被梁振华接过去,“已经解决了,不过爸爸还是想问一下,是帮什么人……你别介意,我只是担心你……”估计是考虑到梁辰不喜欢自己的啰嗦,他说的很简短。

    “帮同学的。”梁辰看到梁振华对自己低声下气,有求必应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酸酸的。刚才他在不经意间也发现,梁振华的脸上已经有很明显的皱纹了,头发间也可以看见分明的白丝,这些年他每天都忙着挣钱,很久都不回一次家。梁辰至今记得,妈妈还在的时候,爸爸每天再忙都会回家,每天都会在睡前亲吻自己的额头……

    “我先回房了。”梁辰及时打住回忆,面无表情地离开,朝房间走去……

    梁振华看着儿子愈渐挺拔的身影,心里终于作出一个决定。

    梁辰回到房间,随手把门锁上,脱下书包直接扔在地板,然后转身扑倒在那张超大size的床上。把脸闷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

    梁辰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刚刚居然开始同情老头子,他过得不好,那是他活该,罪有应得,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凭什么妈妈不在了,他却活得逍遥自在。

    梁辰头疼地对着天花板蹬了一下脚,然后起身坐在桌前。拉开中间一层抽屉,拿出塞在最底下的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全家福,是七岁那年梁振华和母子俩去海南游玩时拍的照片。照片中的自己咧着嘴笑得很开心,左右各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妈妈温柔恬静得看着自己,而爸爸的眼神始终围绕着妈妈……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看了一会,梁辰就把照片又塞回最底层,重新把自己抛回床上,拉过被子,蒙头睡觉。

    晚上保姆过来做好饭,喊梁辰出来吃饭时,梁振华已经不在了。

    梁辰“哼”了一声,坐在餐桌边默默吃饭,脸上明显写着“心情不好”四个大字。保姆最擅长的就是看人脸色,见他这样,布完菜后立即回到厨房待着。

    这天晚上,梁振华又是一夜未归。

    梁辰早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但是心里不免有些吃味。说好的弥补呢,这算哪门子弥补?到时候别指望自己会轻易原谅他……

    第二天,梁辰刚到教室,放下书包,苏明轩转过头来。

    梁辰他们现在是高三,是最紧张的时刻,老师担心双人桌会互相影响学习,于是每张桌子都是独立的,而苏明轩的座位就在梁辰左边。

    “辰哥,我要跟你汇报一件事情。”苏明轩一脸的八卦样让梁辰挑了挑眉。“说!”

    “得令!辰哥,我昨天放学后跟了程曦和顾舜一路,你猜我看见了什么?”苏明轩故意吊梁辰胃口,好不容易有次机会看辰哥的好戏,可不得抓紧机会嘛!

    梁辰皱皱眉,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苏明轩一看这情形,咽了口水,立马识趣的把话继续说下去。“呃……顾舜居然摸了程曦的头发……还摸了脸……而且程曦没有拒绝!”苏明轩看着梁辰愈发阴沉的脸色,终于冒着被揍的危险报告完毕。

    梁辰现在的脸色可以说如墨一般黑了,偏偏这时还有个不识趣的课代表来催交作业……

    “滚!”那课代表被吓得不敢说话,委屈得回到座位上(课代表是女的)。

    “辰哥,要不我找兄弟们揍顾舜一顿,让他长长记性?”没办法,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搞定,苏明轩硬着头皮试探。

    梁辰却突然冷笑一声,“不用。”

    苏明轩看梁辰那不怀好意的笑,心里不禁为顾舜祈祷,但愿他不会“死”得太惨。

    “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你记得交代下去。”

    “好的,辰哥。”苏明轩头上快要冒冷汗了,辰哥亲自对付,这太可怕了。

    想当年自己也是混混头子,偶然机会与梁辰结下梁子,俩人约定好好打一架,输的一方必须无条件永远服从赢的一方,无论伤亡不关对方的事。结果自然是梁辰赢了,然后自己就永远地成了他的手下。后来苏明轩也很懊恼,没有人告诉他,长得帅的也可以身手那么好啊……跆拳道黑带,作为一个初中生,他是人吗!!!

    当年那一架打完,自己可是在家躺了一个月,每天吊着打石膏的腿,做什么都费劲,还不敢告诉家长,万一爸妈知道他打架斗殴,那他以后的零花钱也没指望了。唉,直到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回头给我一份顾舜和程曦的详细资料。”梁辰短时间内就想好了对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先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

    “好的。”梁辰一旦恢复冷静,苏明轩就不敢造次,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在梁辰面前,开玩笑可以,但是不能过分。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中午午休时间,苏明轩走进教室,将手里的文件夹交给梁辰,俨然是一份详细资料。

    梁辰看着资料,逐渐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嗤!我今天还就非要帮打鸳鸯了,怎么滴!有本事就接招,看看最后谁能得到程曦的心,随即起身离开教室。

    苏明轩注意到梁辰的轻蔑,不由摇摇头,追妻路漫漫啊!还好田萌萌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情敌,否则……还要费劲儿想法子追媳妇儿……真是想想就头疼哪!不过也是时候开始行动了,万一哪天突然跑出来个情敌,那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另一边,梁辰一路直奔程曦所在班级,高一一班。从刚刚那份资料上,梁辰知道程曦成绩一直很优异,中考成绩是这届高一年级的第五名,上次月考也仅次于顾舜,很聪明的女生,可每次在自己面前总是那么内敛害羞……

    走到一班教室门口,梁辰一眼就看见第四排的程曦,似乎在钻研题目,一头柔顺的长发简单的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眉眼低垂,挺翘的鼻翼一翕一合,水润的红唇紧紧抿着,梁辰真是越看越喜欢,一下看呆了。

    田萌萌早就发现梁辰站在门外,见他似乎呆了一般,而程曦还完全在事外的样子,于是用胳膊撞了一下。“小曦,快看外面。”

    程曦与这道题已经耗了一天,仍旧没有任何思路,听到声音,迷茫的抬起头,先看一眼田萌萌,待反应过来后朝窗外看去,这一下是彻底清醒了。

    “小曦快出去,肯定是找你的!”田萌萌突然叫起来,这一声引得全班朝程曦看过来,又转头朝门外看。看到梁辰的那一瞬间,全班惊讶的一齐倒抽一口冷气。天哪!一向都是被人找的梁辰居然来班上找人,这简直堪称世界第八大奇迹啊!

    众人正惊讶,梁辰却高声问顾舜在不在。

    呃……什么情况,梁辰第一次找人居然找的是男生?难道传言是真的,梁辰他喜欢的真是男的?

    顾舜立即起身走出教室,梁辰向他使了个眼色,便朝操场方向走去。顾舜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正是午休期间,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梁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顾舜。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程曦。而我也知道,你喜欢程曦。”梁辰微微勾着嘴角,笑容却不达眼底。“那么我们就各凭本事,看程曦会和谁在一起,无论最后程曦选择谁,另一个都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怎么样?”

    顾舜紧盯梁辰,“好!”不管小曦现在喜欢谁,总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梁辰听到回答,抬腿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但是绝对不能伤害小曦。”顾舜拦住梁辰。

    “同样的话送给你。”说完离开操场。

    顾舜看着梁辰的背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