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上画画

    这几天方灵灵一直在琢磨徐冰要报绘画班的事，“雪，你说我去报绘画班怎么样啊。”

    “好呀，这一天天的不是抛物线就是压强气流的，去学画画打发一下时间呗，顺便监督监督徐冰，别被其他女娃子抢走了。”胡雪**地冲方灵灵笑。

    方灵灵撞了撞胡雪的手肘，同时瞥了瞥还在纸上专心致志画着什么的徐冰。

    “雪，这个周末陪我去书店吧。”

    “好。”

    周末方灵灵拉着胡雪走进学校旁边的一家书店，走到绘画专区，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时不知如何选择。

    “这还不简单，拿好看的就行了，到时候没有的东西就问徐冰借，正好促进一下感情。”胡雪促狭道。

    “还是算了吧，我不敢，万一他觉得我烦怎么办啊。”

    胡雪点了一下方灵灵的脑袋“想什么呢，说不定他心里巴不得呢。”

    方灵灵不理胡雪，径自在货架前挑着，“这些东西真漂亮啊。”胡雪心想，每个都那么可爱，每个都好像在跟她说带我走带我走，方灵灵的纠结症顿时展露无遗，“不知道，徐冰每次选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纠结，他肯定是有自己习惯用的东西了吧，那他是不是每次直接拿了就走呢，他会不会讨厌纠结症的人啊，哎呀哎呀，想太多想太多，还是赶紧挑吧。”

    方灵灵的手指一一点过那些各式各样的画笔，颇有皇上挑选后宫佳丽三千之势。她和胡雪两个人都不懂，最后还是败在了它们纯良无害的外表下，两个人挑了好多花花绿绿的用具，提着一个大袋子满载而归。

    星期一早上早读课的时候，方灵灵在演算纸上写：“你知不知道怎么报绘画班啊？”然后慢慢移给张扬。

    “不知道，你问徐冰。”张扬在把演算本移回来的时候趴下头低低地说，“四眼妹也想学画画？”

    本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原则，方灵灵生生抑制住了蠢蠢欲翻的白眼和向上扬起的拳头，在纸上恨恨地写道，“是啊！我离徐冰太远了，不好问，你帮我问一下。”又移给张扬。

    张扬凑过来贱贱的说，“叫哥。”

    方灵灵转过头瞪着他，“中午请你吃饭！”

    “成交！”

    这时前面的班长微微侧转过头，咬字加重，“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然后眼珠向后方翻转之后又来了九十度向上翻转，留给方灵灵和张扬一个大白眼。

    下课后，张扬捣了捣徐冰的胳膊，“哎，四眼妹问你绘画班怎么报。”

    方灵灵听到后心里咯噔一下，脊背发直，一动也不敢动，放在书架上的手微微颤抖，心里已经把张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徐冰身体微微前倾，以保证视线可以落在方灵灵身上，“你也想报绘画班？”

    方灵灵的视线微微偏向徐冰的方向，僵硬地点了点头，“是啊，我……我也喜欢画画。”

    “那挺好的，我还以为大家都忙着学习没人愿意花时间报兴趣班呢。”徐冰耙了耙头发，“报名就在小红楼的二楼，有一间美术室，直接在那报名就行了。”

    “哦，谢谢。”

    小红楼是方灵灵他们学校比较偏的一栋楼，那边绿化很多，环境优美，那栋楼鲜有人去，因为年代比较久远被学校闲置了，里面就只有一些像绘画班这些兴趣班在用。

    中午方灵灵坐在食堂的板凳上气鼓鼓地瞪着张扬，点了那么多贵的菜就算了，还吃的那么慢，方灵灵一边心疼自己的钱包，一边担心着赶不上在上课之前去报名。

    “哎，你们怎么不吃啊，你们这样看着我，我多不好意思啊。”

    “我倒没看出来你哪点不好意思，这么多菜你吃的完吗你，猪一样，灵灵我们走，别理他。”胡雪拉着方灵灵就要走。

    “四眼妹，怎么说也是我帮你问的徐冰，做人可不能这样，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吃饭吗……”徐冰一边说着一边作擦眼泪状。

    “算了算了，雪。”方灵灵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胡雪坐下来，“吃快点啦你！”方灵灵向嬉皮笑脸的张扬晃了晃拳头。

    好不容易熬到张扬吃完饭，拉着胡雪急冲冲地跑到了小红楼的二楼，“你好，我叫方灵灵，是来报名绘画班的。”

    “你好，我是尤老师，在这个学校教美术，顺带着带这个兴趣班。”

    说话的老师二十来岁，一袭白裙，因为已经入秋，外面还套了一件薄薄的开衫，尤老师，方灵灵想起看红楼梦的时候里面形容一个人长得好看就说她是尤物，这个姓真符合她，方灵灵在心里默默地为老师的姓点了个赞。

    “这边时间很轻松的啦，周一到周五有空的话就可以来，周日晚上你们没有晚自习，我会给你们集中辅导一次，OK吗?”

    “OK。”

    “这下好啦，终于可以和你的徐冰双宿双飞了，哎，我说……”为了防止胡雪再继续掰扯下去，方灵灵拉起胡雪向教室狂奔，“好啦，雪，快迟到啦。”

    晚自习的时候，方灵灵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演算纸上涂抹，胡雪撞了撞她的胳膊，“怎么啦，都报过名了，还忧郁什么？”

    方灵灵抿了抿唇，“我想知道徐冰都什么时候去绘画班，可是我不敢。”

    “这有什么，直接问不就行了。”

    “我……”方灵灵烦躁的在演算纸上重重的画了几笔，引来前排班长的侧目，她们在班长的注视下默默闭了嘴。

    如果方灵灵有预知能力，她发誓打死也不会告诉胡雪自己想知道徐冰的行踪。此时的方灵灵只想给自己一棍，晕倒的时候顺便钻进地缝里去。胡雪这时候站在徐冰的课桌旁，“喂，徐冰，方灵灵也报了绘画班，想问问你都什么时间去，大家好有个伴。”方灵灵只想打爆胡雪的狗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徐冰耙了耙头发，“我周三中午和周日晚上会去。”这时候班长的同桌眉头动了动，看了看方灵灵，只是当时方灵灵正趴在桌子上假装自己是隐形人，并没有注意。

    胡雪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方灵灵伸手去掐她，胡雪一边躲一边笑，“怎么，恩将仇报啊。”

    “胡雪！”方灵灵气鼓鼓地。

    “好了好了，总算是打听到了不是。”胡雪揉揉她的头发。

    方灵灵气呼呼吐了几口气，总算平静下来，威胁胡雪道，“下不为例！”

    胡雪举起双手，“好好好。”

    周三上午第四节课快下课时，方灵灵眼睛盯在手表上一秒一秒地数着，生怕老师拖课。老师刚说了下课，方灵灵就带着她和胡雪周末的战利品急忙跑去食堂打了几个菜，匆匆胡塞了几口，连胡雪都没顾上，就赶紧又跑去了小红楼，胡雪再后面笑着摇头。

    胡雪到的时候教室里没人，老师也不在，尤老师说过，周一到周五她也是有时间才来，周日的晚上是固定在的。教室里零零散散架着几架画板，旁边是几张桌子，胡雪第一次接触画画并且第一次来，就挑了一个靠后靠窗的位置，把用具一一摆放整齐，铺上一张白纸，随后起身去架子上拿样本，刚转过头，就看到徐冰进来了，方灵灵顿了一下，视线向下，“这么早就来啦。”方灵灵捏了捏手中的书，“是啊。”徐冰没说话，径自走到一个画板前，夹上白纸，细细描摹，方灵灵这才磨磨蹭蹭回到座位上。

    方灵灵坐在徐冰的右后方，她看到他纤细的手轻握着铅笔，在白纸上一笔笔勾勒，方灵灵看出来那似乎是一个老妇人，眼神悲戚，仿佛藏着数不尽的苍凉。方灵灵撑着下巴看着徐冰，偶尔转头看看外面金色的秋天，有微风拂过，吹得白纸沙沙作响，“所谓岁月静好，大抵不过如此吧。”方灵灵垂下眉眼，痴痴地想。

    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徐冰站起身来收拾东西，方灵灵也急忙站起来，徐冰突然转过身，方灵灵急忙抓起书包，慌乱地往里面塞东西，不敢抬头，徐冰走过来有些紧张地说，“你买的这些东西都是徒有其表，其实并不实用，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一家店，我都是在那买的。”

    方灵灵点点头，随即又低低说了声，“好。”

    回去的路上方灵灵双手紧紧抓住书包，心情说不上是忐忑还是雀跃，忐忑的是徐冰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肤浅的人？雀跃的是徐冰说带自己去他经常去的店是……什么意思呀？回想起自己看过的言情小说，男主总会带自己心仪的女生去自己的秘密基地，难道……徐冰也是这么想的吗？方灵灵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脸，“哎呀哎呀，想太多，想太多。”但心里却仍旧有着浓情蜜意的期待

    回到教室后，方灵灵在想要不要告诉雪，然后想到了上次的“问话”事件，最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