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考試的時候喃喃都沒有見到程語和郁疏。江甦高考的慣例是第二天下午休息，經過一天半的考試，重頭戲已經全部結束了，剩下的就只有選修兩門課。

    原來江甦高考的模式是3＋2的模式，就是語文、數學、英語三門，加上選修兩門。文科生的選修就是歷史、政治，或者是歷史、地理，理科生的選修就是化學、物理，或者是生物、物理。並且文科生語文有附加題40分，理科生數學有40分附加題 排名按照語數外三門以總分計算。

    選修兩門按照等級計算，前5%為A+級，6%∼20%為A級，20%∼25%為B+級，26%~50%為B級。51%~90%為C級，91%及其以下為D級。

    當然還少不了必修科目，必修測試科目各科原始滿分100分。按考生原始分成績劃出等級100分∼90分為A級，89分∼75分為B級，74分∼60分為C級，59分及其以下為D級。

    不過必修科目的考試很早就考完了，程語和郁疏都考了4A加5分，喃喃只考了雙A,就只能加2分了。

    程語的成績一向很好，今年高考的題目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他覺得按照喃喃平時的做題情況來看，數學有些題目對她可能不那麼友好，特別是後面的附加題，怕是喃喃有很多題目都不太看得明白，不過考試還沒有結束，自己也不能去問她。他很關心喃喃的考試成績，這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他不敢去想萬一喃喃沒有考好，和他不在一個城市，那樣的日子怕是會很難熬吧！

    說實話程語不太能理解那些為了女朋友而在高考中故意少做幾題，故意考低分，就為了能夠和女朋友考一個差不多的分數，填一個一樣的學校的那些人。先不說高考很多時候並不僅僅是一個人的事情，更多的也是一個家庭的事情。

    寒窗苦讀十余載，每天早上出門時天還沒亮，晚上回家街上都已經人影稀疏，辛苦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父母。不管我們起得多早，父母總是起得比我們早，晚上不論我們回來得有多晚，父母總是和衣躺在沙發上，為我們留著一盞燈等我們安全地回家，甚至會提前準備好宵夜，只等著我們回來能夠吃到一口溫熱可口的飯菜。

    很多時候父母會在我們身上寄予厚望，若是為了所謂的女朋友而放棄自己這麼久以來的努力，程語覺得這實在不值得。況且，如果一個人真的喜歡另一個人，想要和她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的話，過好現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況且，有太多的時候，即使你努力去向她靠近，結果也可能不如人意。這場考試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很多時候你為了她選擇後退一步，而她卻出乎意料地向你走近了一步，那樣你們就可能錯過了四年青春年華。

    在這種大事上，程語和余念一樣，能夠冷靜理性地考慮這些事情。

    中午考完試，大家各回各家，剛一吃完飯程語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過去，準備問問喃喃她的考試情況怎麼樣。

    程語其實很少給喃喃打電話，兩個人在學校原本接觸得也不是那麼多。只不過是因為郁疏和喃喃是好閨蜜，又和程語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所以一開始三個人就經常在一起吃飯。程語又因為喃喃的爺爺的那些原因，總是對喃喃格外照顧些，漸漸地對程語萌生了超出友誼之外的感情，不過這些程語過了大半個高三以後才看明白這些事。

    程語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一廂情願，喃喃可能對他有點不一樣，但是有沒有到喜歡的地步。直到高三的那個寒假之後，程語覺得喃喃對自己可能也是有感情的。他不知道的是，喃喃平時看起來還是活潑開朗的，每天開開心心的，不知道是不是和郁疏待久了的原因，也變得有些沒心沒肺的，很是可愛。但是在感情面前，其實喃喃很害羞，不善于表達自己內心那種熱烈真誠的感情。

    後來，很多年以後，兩個人再聊到喃喃第一次向異性表白的經歷的時候，喃喃說她當時是準備了很久，鼓了很大的勇氣的，結果就這樣被程語攪黃了，喃喃又生氣又傷心，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欺騙了，而程語只能又感動又心疼又後悔。

    吃完飯，程語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拿出許久沒踫的手機，給喃喃打電話。手機里的劉若英的《後來》的副歌部分來回播放了好多遍，最後只傳來電子提示音，一連試了幾次都是這樣，程語心里很是失落，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他也不是沒有喃喃家的座機的號碼，只是他怕萬一被喃喃的哥哥接到了怎麼辦，上次經過郁疏的提醒，他也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實在是不怎麼樣，所以他這次絕對不會貿然打電話去。

    程語又坐在床邊，守著手機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人給他打電話，他只好暫時放棄了。程語長長地嘆了口氣，把手機扔到旁邊，順勢躺了下去，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程語感覺自己做了個長長的夢，在夢里有人給他打電話，可是他努力地想要接電話，伸手去夠近在咫尺的手機，卻怎麼也夠不到，只能躺在原地干著急。直到久石讓的《memory》響起第三遍的時候，程語才猛然意識到，這不是夢，意識已經清醒的他，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慌慌張張地拿起手機，再三確認了是喃喃打來的，在準備接之前還深呼吸了一大口氣，清了清嗓子，大拇指按到接听鍵上。當程語做完這一系列準備活動是，電話中只傳來熟悉的“嘟嘟嘟”的聲音，喃喃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程語緩緩放下手機，慢慢垂下了頭，等著喃喃第四次打過來。程語不過等了兩分鐘就不耐煩了，毅然決然地回撥了過去，這次鈴聲只唱了一句，手機就被人拿起，鈴聲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