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作别离
作者:烟之云      更新:2017-12-22 00:05      字数:3669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轻轻的,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飞舞而来,时光进入了冬天。明天就是花洛苡的生辰了。

    黑夜降临,只有花掌柜夫妇的屋子里还摇曳着烛光。“老爷,明天就是苡儿的生辰了,不知不觉十六年了。”花夫人手里还在忙活着她亲手为花洛苡和花轻舞织的衣服。一线一线都是对女儿浓浓的爱意。

    “是啊,回想十六年前苡儿出世的时候就像是昨天一样,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看,咱俩也都两鬓斑白了。”花掌柜听到夫人说道女儿的生辰不禁感慨。望了望窗外,明月斜坠,多么清寒的天气。

    “总算这么多年也基本算是平平安安的过来了。但是醉花渊的事,让我还是有些担心啊!”花夫人显然放不下心来。“要不,老爷,我们就听曲道长的,给苡儿找个仙山去拜师吧。”

    “早些睡吧!”花掌柜伸了个懒腰,吹熄了案头的蜡烛,这么多年唯独这个他实在不忍去考虑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赤木山附近似乎有些动静。

    “国师,前面就是赤木山了,我想只要我们进入山中,南平的那些人就很难发现我们的踪迹了。”

    “嗯,眼下就这样吧!虽然最后露出了些破绽但好在还是探听了些重要情报。你,给我去前面探探路。”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就是蓝绍的国师钟离,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但他却深受蓝绍国王器重。

    “禀国师,前面山中有个村庄,看来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

    “嗯—那就快些前往。”钟离催促着两个手下赶快进山。

    一行走到花府门前,“去,敲门。”

    “是。”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竹涪缓缓的开了门,看到了三个穿着黑衣头戴斗笠的陌生人。“你们是?”

    “我们是过路的行人,因为连夜赶路有些脚乏,所以想在府上讨些东西充饥休息一会。”钟离回答道。

    “稍等,我去告诉我家老爷。”说完竹涪关上大门就跑去堂屋,习惯早起的花掌柜早早的就在堂屋读起书了。“老爷,外面有三个说是过路的行人,想来休息会讨些东西吃。”竹涪站在屋外小声禀告。

    “嗯—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你就带他们去客厅给他们些吃的吧。”花掌柜到底也是个心善的人,就让竹涪将他们带了进来。

    “三位请吧。”竹涪开了门将钟离三人带到了客厅。“快给这三位弄些吃的来。”

    “有劳。”钟离象征性的回了句话。

    “这些请慢用。”下人端上些饭菜,竹涪领着他下去了。

    “国师,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吃好了就回去报告陛下吧。”

    “嗯—不错,夜长梦多,动作都快点。哼!南平国王孟古病重,两个儿子为了储位勾心斗角,目下正是攻打南平的最佳时候。哼哼,到时候南平的千里江山,包括这里都将是我们蓝绍的疆土。”钟离恶狠狠的说道。

    不料钟离他们在客厅说的话被刚路过的竹涪在门边听到了。他听到了对话显得有些惊慌,慌忙间不小心碰到了门把,他怕被发现,马上转到了墙边。

    “谁?”一个黑衣人冲了出去,在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见到人。“不好!看来是有个多事的东西将我们的话听去了。”钟离不愧是个老手,立马就判断出消息泄露出去了。

    “那,我们现在就撤吧。”

    “蠢货,就算我们现在马上就走,那泄露的消息就不会传出去了?哼!要怪就怪这个耳朵太长的东西了,看来这家人不能留了。”钟离已经对花家的人起了杀心。就这样他立马和两个黑衣人商量起了对策。“哼,他们必定会报官,我们只需......”

    与此同时,竹涪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跑到堂屋去告诉花掌柜。“嗯—这三人想必定是蓝绍细作,我们不能让他们把情报带回去。”花掌柜听说后想了会说道。“管家,我看这样,我马上让内人带上三个孩子躲到后山去,眼下家里不安全我怕万一他们有些什么闪失……”

    “好,那那三个人怎么办?”竹涪问到。

    “你马上去报告官府,就说有蓝绍细作在我们南枝村让他们速来捉拿。”

    “是,我现在就去。”竹涪马上回去准备马匹前往官府。

    花掌柜跑到屋里唤醒了睡梦中的夫人和两个女儿告诉他们情况并让他们速去后山躲避。“爹爹,那您不就危险了吗?我不走。”花洛苡担心父亲不愿离去。

    “是啊老爷,你们……”

    “来不及了你们马上到后山去,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我怎么会有事呢?不用为我担心,快啊,不能耽搁了。”花掌柜实在是着急。

    经过一番劝说花洛苡终于还是和轻舞娘亲三人从后门跑去了后山。花掌柜前往客厅准备稳住钟离一行,等府外有动静再脱身。

    这时竹涪到马厩牵了匹马,套上缰绳准备出发,突然身后转出个人影。他吓了一跳。“谁?”

    “不知管家可是要去官府?”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钟离。

    “啊—”竹涪一看正是黑衣人吓了一跳。钟离也不等他说话就一计穿心掌打在了竹涪胸口,一股黑气从手掌蔓延出来。竹涪一口鲜血吐出,抽搐了两下就倒地没有了气息。“哼!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现在是时候回去收拾下庄主那个不知死的家伙了。”话毕就化作一股烟消失了。

    这时在后山山洞里,花洛苡还是放心不下,“舞儿,你快飞到官府去报告吧,我怕爹爹那边瞒不了多久,竹叔又慢……”

    “好的,舞儿现在就去。”轻舞化身成鸟,飞向了官府。不一会,轻舞就在山前发现了一队巡逻官兵,她变回了人形,跑到官兵面前。领头的听说了轻舞的话,想到前两天的确实是在周围看到些可疑人物,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马上带着手下去南枝村花家。

    还不知情的花掌柜在假装和客厅里的钟离谈些事情。可是过来好一会,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不免有些着急了。“哦?庄主似乎有心事啊?”钟离明知故问。

    “啊?哪里哪里。”花掌柜立马掩饰起来,拿出手帕假装咳嗽了两声。

    “不用再等了,你的管家已经死在了马厩里,我看你是不是也应该去和他在下面尽下主仆之谊了?”钟离说着站了起来,手里积攒出一团黑气。眼中的杀气就像猛虎一样扑向了花掌柜。

    “啊?你们,你们居然,啊—”花掌柜被迎面一掌击倒在了地上。

    “你们......”花掌柜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再说出一句话来了。

    “全府上下全部杀光一个也不能留,处理完了立马撤离不能久留此地了。”钟离吩咐下去。两个手下得令将花府剩下的几个老仆人全部杀掉了。

    “国师,仆人全部杀掉了,只是,不知这老家伙的家眷何在,我们寻遍都没有找到。”一个黑衣人前来报告。

    “哼,看来这个老家伙还不是很蠢嘛。”钟离正在想对策这时另一个黑衣人跑了过来。

    “国师,村口有队兵马过来,恐怕是南平的官兵发现了我们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嗯—虽然尽是些凡人但人一多也不好应付啊。钟离想到。看来还是早走为妙。“看来只能撤了,你们去点把火把这庄园给我烧了。”

    “是。”两个黑衣人到厨房找来两罐酒砸碎点上火,顿时花家一片火海。这是官兵正好赶到,将这里包围了起来。“国师,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两个黑衣人见情况不妙着急的问钟离。似乎在他们看来这次应该是很难逃脱了。

    “怎么办?哈哈哈哈哈!你们恐怕要去为这老家伙陪葬了。”钟离架起两团黑气打向两个黑衣人。在钟离看来这两个只不过是自己的棋子,什么时候丢弃就看自己的心情。

    “国师,你......”这两个黑衣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没有被南平的人杀死,而是死在了自己的上司的手里。钟离杀完两人后双手一架,施起法来,轻轻一跃飞出了火海不知所踪了。只留下可怜的花家四五口人和两个手下在熊熊大火中慢慢化成一堆灰烬。

    花洛苡放心不下跑到洞口张望,看到远处的火光,“不好,娘亲我们快回去啊。”花洛苡心想事情不对,难道爹爹他们已经遇害?她不敢多想,不顾一切的冲下山去。

    “快,快灭火啊。”轻舞叫道。“爹爹!”花轻舞看到家里大火意识到父亲恐怕已经遇害,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两个官兵用力扯住了她以防她出现过激的行为。

    “爹爹!”花轻舞趴在地上伤心的哭着,自己才刚刚重新得到了家人的温暖,可是谁曾想幸福竟然是如此短暂,谁曾想到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花洛苡跑到门口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时辰前还在和自己说话的爹爹居然在火中化成了一抹灰烬,“爹爹,爹爹你在哪,你回答苡儿啊—”她双膝跪地,对着火海大声呼喊着爹爹,一颗幼小的心在寒风烈火中被慢慢的撕开了一道口子,汨汨的流淌着鲜血。

    “老爷!”花夫人经受不住晕了过去。

    “娘亲!”花轻舞跑过去扶住花夫人。竹嫂竹雪初知道情况也跑过来痛哭起来,一时间一片废墟旁边充满了哭声。

    “洛苡再没有爹爹了!爹爹!爹……”花洛苡伤心过度,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几个士兵把花洛苡扶到一边躺在石头上。给她喝了些水,慢慢的花洛苡醒了过来。她依旧哭着,火海的烟雾使她咳嗽不止。

    过来好一会,花夫人渐渐苏醒过来。“娘亲,你没事吧!”花夫人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哭肿了眼睛的花洛苡和花轻舞。想到自己刚死的夫君就又忍不住哭出了声。这一哭花洛苡和花轻舞也被刺激到了两人也抽泣了起来。悲伤之余,花夫人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处理后事。

    花夫人竹嫂他们在后山建了个冢来纪念花掌柜,母子三人在一些好心的村民帮助下搭了个茅屋相依为命。

    “看啊,就是那个灾星,花掌柜多好的人啊,也被她招灾惹祸的害死了!”

    “真的是个小灾星,看来以前离她远点是对的,你看竹家,竹涪不也跟着倒了霉。”

    “可小声着点吧以后啊,咱们没事也就别往村东头走了,省的沾了晦气。”

    “我看也是。”这些村民还是把花掌柜的死归咎到了花洛苡的头上,认为是她克死了自己的父亲。最令花洛苡伤心的是,慢慢的竹雪初因为父亲的死也开始疏远了花洛苡,认为花洛苡是一个不祥之人。友情是多么坚固又多么脆弱,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这友情却敌不过几句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