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越夜越疯狂
作者:蔡白玉      更新:2017-06-18 11:38      字数:7220
没想到北京的春天会是这个样子,整天整天都是灰蒙蒙的,满天的杨花乱舞。有人形容说这是一场大自然**的盛会,每到春季,雄性的杨树都会掏出像毛毛虫一样的***——种被称为花序的东西,春风一吹就四处飘散,这些花粉飘啊飘,飘到雌花上就可以完成精卵结合的使命,然后随着果实及种子的不断发育成熟,果实开始裂开,那些白色絮状的绒毛便携带着种子又再次借助风力四处飘荡,寻找合适的地方扎根繁衍生息。
插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脑海里突然想起水性扬花这个词。水,无论是河水溪水什么水它的最终目的都是奔向大海,每个女人的最终目的也是找一个可以一生一世相守的男人。杨花?我不知道南方有没有杨花,反正在南方生活了三十三年也没见到过,在北京我才见识到真正的杨花,白绒绒的,象开在春天里的雪花,杨花不四处飘泊它怎么知道自己要在哪里生根发芽。在北京的这个早春三月里我突然地喜欢上了水性杨花这个词。
公司在西城区的一条小胡同里,胡同像根鸡肠子一样曲里拐弯地一直延伸到公司那个宽敞独立的四合院内,院里有几棵根深叶茂的说不上名字的古树,枝繁叶茂地一看上去就知道有上百年的历史,听说是清朝一个什么官员的别院。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在早春的阳光里闪着黑黝黝的亮光,雕梁画栋上蒙上了些岁月的尘土,显得十分古朴厚重,让人凭空生出些敬畏。
英志在去世前的两天还打电话交待任远航,拜托他好好照顾我。英志的这番临终相托,做为老板的任远航对我非常照顾,在我到北京来之前就给我安排好了吃住的地方,工作也没有太大压力,公司是任远航回国后收购的一个艺术类网站,运营了一年多时间,还没有形成什么规模。任远航说本来是准备让英志来公司负责活动策划运营这一块,我负责网站内容,前期的模块建设和内容已经有了些东西,但没需要更进一步子完善,现在运营这一块的工作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只能他自己来做,而他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留学,对国内的市场和艺术环境都不是太了解,所以业务一直没有开展起来,但钱已经花了不少。
肖明明是办公室主任,她比我先进公司半年,是个看上去心直口快的人,她母亲跟我是老乡,小时候在外婆家生活过几年,大学毕业后又在我们省电视台当过记者,后来在老家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结婚之后才回的北京,因为我们之间有着这样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的缘份,对我十分关照。
我问起任远航关于英志说我男朋友的事,他确实不知情,也不知道英志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春节鞍后的时候突然说想来北京发展,并且是要带我一起过来。
我在北京找了大半年时间,既没找到严小薇也没找到向明。肖明明说在诺大的北京城要找个没有具体联系方式的人有如大海捞针,让我趁早死了这条心。任远航说严小薇来北京后从来没有跟任何同学有过联系,她和英志曾经是他们那一班同学中公认的金童玉女,在一起八年的感情,就这样散了,最后还弄得英志丢了性命,想一想换作是我,也无法面对任何人的质问。
送给英志的那幅《水云间》又回到了我手中,每当走进家门看到这幅画时,就想起那天英志来拿画时,他的开心和快乐,他说这一生会永远陪着我,哪怕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弃我而去,他也不会离开我。最后一次通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问他是不是被传染了,他说是传染了,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让我尽量少给他打电话,还开玩笑说也许病毒会通过电话线传染。但是最后他却死于自杀,我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小半年的时间过去了,网站经过多次调整改版之后已经有了不错的效果,只是运营这一块工作一起没有开展起来。肖明明很擅长社交,抽烟喝酒唱歌侃大山,颇有几分侠女的气度,任远航把她调到了我们部门,应该是有意想培养她来做运营这一块工作。因为肖明明有着良好的家世背景,又是家中的独女,父亲是广电部门的老领导,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还有一定的人脉资源;母亲是退休教师,她现在缺的就是做运营的经验。
肖明明的丈夫杨德为也跟我是老乡,以前在我们老家做建材企业,跟肖明明结婚后就来了北京,开了一家规模不算很大的装饰公司,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正在上学前班。每次我们俩出去应酬时,她理所当然的充当我的保护神。每天,杨德为都会准时来公司接肖明明下班,然后我看着肖明明象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向杨德为的怀抱。与肖明明相比,我的人生何以如此落魄不堪?!
下午的时候,任远航说准备春节后做一次全国中青年书画作品迎春展,让我先拿初步的方案出来,让肖明明负责拉赞助找书画家。肖明明嬉皮笑脸地说,“咱俩干脆一脚把任远航踹了,自己出去单干。”
我笑了一下,肖明明的父亲跟任家有着很深的渊源,她跟任远航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不行?你出方案出点子,我找人拉赞助,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就是拿着家里的钱在玩票,我们得赚钱啊。”
“我缺钱你不缺。”
“我不缺钱,但也不能跟人家富二少相比啊,”肖明明哈哈地笑了几声,“陪我出去抽根烟,你真讨厌,搞创作的人怎么能不抽烟呢,要不我教你。”
“主要是没钱。”
“找抽呢,说你咳嗽就喘上了。”肖明明点了烟看着我,冲门外指了指。
我们从办公室走出来,院子外面古老的桂花树开花了,“八月桂花遍地开,鲜艳旗帜竖呀竖起来……”肖明明哼哼了两句,“咱们老家没有桂花。”
“我没见过,没留意。”
“什么能让你留意?天天活在你的小世界里,除了上班就是写写画画,有意思吗?要不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至少可以解决住的的问题。”
男人不傻!我又想起向明的话,
“晚上咱俩一起唱歌去,带你见识一下北京的酒吧,我也好久没出去玩了。”
今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什么好事,你生日?”
“出去玩一下还需要理由吗?有钱就花呗,”肖明明从跟里吐出一股浓烟,“钱就是用来花的,活着不花死了别人花,不划算。再说过几天就是国庆节了,就当我们俩提前过节。”
“前提是必须有钱。”
“是啊,有钱你就赶紧在北京买个房子,把孩子接过来,女人带着肯定比男人好。”
转眼来北京就快一年了,没有找到向明和严小薇的任何消息,真的有些心灰意懒了。宋鹏程说如果不想呆在北京还可以回海平,他们公司现在业务扩大了,正好需要人手。可是我却喜欢上了北京这座城市,来北京的这半年多时间里,除了日常的工作和生活需求外,我基本上不出门。每天下了班之后,看书,上网,画画,有时候也去图书馆转转或者出去看看艺术展览,北京浓厚的文化艺术氛围是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都无法相比的,日子虽然简单但很充实。
“你家媛媛上几年级了?”
“刚一年级呢,我三十岁才生孩子,为了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小学,既搭人情又花钱,都快把我搞疯了。”肖明明用手捂着打火机燃了根烟,眼睛里有一种我不曾见过的忧伤。
“一般的小学不行吗?”
“这关系到孩子将来上初中高中大学,得想办法给她创造条件。”肖明明笑了一下,“我那孩子有点特殊,太让人操心了。”
“怎么啦?”
“腿有点毛病,先天性的。”肖明明把手中的烟头摁灭在地上,看了一下时间,“马上要下班了,你赶紧回去换下衣服,一会回公司来打了卡咱们就走。”
“真去啊?”
“憋家里干嘛,赶紧的。”肖明明推了我一把,我跟人合租的房子就在办公室附近,走路十分钟时间就到了。
到家换了衣服后,又回办公室打了卡,然后和肖明明在小胡同口的烧烤店里喝完了四瓶啤酒,剩下一堆残羹剩渍之后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钟了,打了车直奔三里屯。
酒吧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把人的脸扭曲成了一种怪模怪样的形状,音乐里透出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欢乐,让人怀疑是不是世界末日来临,我倒真希望这就是世界末日,让地球上的一切都毁灭。尖叫声、吵闹声、欢呼声此起彼伏,酒吧总是和那些**的词语搭在一起在城市的深夜里出售,愈夜愈疯狂。
眼睛从一个个疯狂扭动的身体上一掠而过,几个穿着摩登的女孩子从身边走过去时留下一阵刺鼻的香水味。记得在海平日报的时候,有一次跟海平市公安局的人去突击检查一家KTV,在包房里查出十几个卖淫的女孩子,看着那些衣着暴露描眉抹指的女人在男人怀里扭捏做态,面对我们的镜头竟然连一丁点的羞耻都没有,那是一张张麻木得没有表情没有廉耻的脸。第二天我曾用大幅的标题写过这样的一篇文章:《女人,你的脸值几张钞票?》,现在还记得文章最后的那句话,:钞票塞进女人丰满的乳沟时男人的眼里充满了**,那是男人用锋利的匕首在女人的脸上划上的深深的记号,这一辈子,你也抹不去这个记号。
肖明明靠在吧台边优雅地吐着烟圈,那样子像个历尽风尘的女子。她递了根烟给我,服务生凑过来点了火,我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上一口,尼古丁的气息在胸腔里缭绕,呛得我涕泪横流,肖明明递了纸巾过来,我不知道眼角的那一行泪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
酒精的浓度在胸腔里撩绕着,往事一幕幕呈现在眼前,看着人们快乐狂欢的表情,这世上只有我活得这么艰难吗?肯定不是,那我为什么从来就没觉得自己真正的快乐过, “明明,你说幸福是什么?”
“幸福?那字怎么写的,你写给我看看?”肖明明把一张餐巾纸丢在我面前,“写。”
“我问你呢。”我把餐巾纸又给她甩了回去。
“那我告诉你,这就是幸福。”肖明明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端起桌上的酒杯,“看着吧,喝下去就幸福了。”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记得来北京之前我是不怎么喝酒的,现在跟着肖明明隔三岔五地喝一顿,大有成为酒鬼的节凑。谁说喝了酒会醉,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胃翻腾得难受,一下一下地从鼻孔和嘴里往外冒酒气。
“小露,下辈子我们不做女人了。”
“连人都不想做了,还做女人?”我夸张地哈哈一笑,“下辈子,我愿意长成一棵树,以春夏秋冬的形式站成一道风景,在每一个你经过的路口,翘首期待。下辈子,我愿意变成一只飞鸟,以风的形式翱翔于蓝天苍穹之间,拂动你的每一根发丝,窃窃私语……”
“啊,我的爱人……”肖明明笑得前仰后哈,“别念了,这年头就写诗的最穷,穷酸味。这辈子活得挺没劲的,赶紧死了投胎去吧。”
“连死的勇气都有,还怕活下去吗?这辈子先活着吧。下辈子我们不做人,做条猪,吃了睡,睡了吃,做只小鸟,在一个地方呆烦了,飞到另一个地方去,做棵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做什么都比做人好。”
“那我们说好了,做两条猪,两只鸟,两棵小草……”
“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命多好,你爸那么有本事,老公也有能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象我一无所有。”
“你以为太阳永远照在咱家门口啊,我爸已经退居二线了,要是他还在位置了,我哪会轮落到给任远航打工?想当年他父亲一年到头往我爸跟前跑,帮他们家这个那个,要不哪有任家的今天?可是现在怎么着,人家有钱有势了,人家老子拔个几百万给他玩公司,我呢?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原来那单位多好啊,央企,待遇好福利好,天天有人求着你办事,一看我爸退居二线了,立马各种小人就跳出来挤兑我排挤我,要不是忍无可忍,我怎么会到他这破公司来啊。什么叫世态炎凉,我们家这样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话怎么说来着‘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那是‘门前冷落车马稀’。”
“车马稀……鬼影子都稀了还说车马。小路,你说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我爸曾经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领导干部,我妈也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我啊,怎么地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咱什么样的场面咱没见识过,眼看着老爷子要退下来了,这人啦……真没意思,当官也没意思,有钱也没意思,结婚更没意思,孩子也没意思,想想当初还不如不生呢……”肖明明笑了笑,又燃了根烟,那一团一团的烟雾在指缝间缭绕着,“任远航现在也不过是想借我爸手上的最后一占权力和关系,把他的公司做起来,真看透了!我不懂互联网,也不喜欢艺术,我呆在这里就纯粹是想拿份工资,我爸还以为他们任家是感恩回报,却不知人家是想榨取我们的最后一点价值。”
我看着肖明明,事情原来并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我得趁我爸没退下来之前再找个稳定的单位,然后就踏踏实实干个十年二十年的退休了,我马上四十岁了,不能再折腾了。”
“你如果把任总想做是锻炼你的运营能力呢?咱们公司现在缺一个做运营的人。”
“我给他做运营,帮他赚钱?想什么呢,那还不如我自己出去单干,凭什么帮他赚钱,没有我爸哪有他们任家的今天?!别听他说得一套一套的,在国外学来的那一套不一定适合在国内用,公司开张两年已经烧了不少钱,看他还能撑多久?小露,我是北京人,就算没工作一年半载的也没关系,起码吃住不用发愁。你可不行,不要把它当做一个多么稳定的工作,有好的机会就赶紧撤。”
如果没有这份工作,我该怎么办?在人才济济的北京,我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背景也没有年龄优势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该如何生存立足?心里突然地慌乱起来,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紧张突然袭上心头,与六年前去海平相比,那时候我还年轻,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可是现在我已经三十三年了,还可以重新来过吗?突然地第一次为生存感到了恐惧。
肖明明把满杯的酒又倒进了喉咙,“我这一辈子是越混越凄惨,以前在电视台的时候多风光啊,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车接车送,迎来送往,后来又换了几个单位,虽然比不上在电视台的工作,但也没到今天这个地步,想想就挺没劲的。”
“你老公不有公司吗?你们可以一起做啊。”
肖明明摇了摇头,“迟早关门的事,原来也是靠我爸的关系拉的一些业务,想着怎么转行呢。”
“你怎么的都比我好,别杞人忧天。”
“那是,与你比起来,我肯定没这么大压力。”肖明明嘻嘻一笑,“说真的,要不帮你找个北京男人,起码有房子能养活你,没有后顾之忧。”
“找个男人就能解决的问题绝对不是问题。”
“那什么是问题?钱的问题?对,找个有钱人,有钱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我看了肖明明一眼,钱也许能带来短暂的安全感,但不是永久性的可以一劳永逸的。就象父亲这几年常常唠叨的,十几年前,他以为家里有十几万的家产足可以让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现在这十几万块钱还算钱吗?!退休了他还得起早贪黑为生计奔波。
几对搂搂抱抱着亲热无比的情侣从身边走过去,肖明明用眼光的余光瞟了一眼,嘴角漫上一个嘲笑,“小露,你说这世界上有爱情吗?”
“也许有吧。”
“有?骗鬼的吧。”
“也许是我们没有遇到,每个人都说有,也不都向往着吗?”
“是吗?那个时候以为可以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就是爱情,现在看来就是脑袋被驴踢了,**一个而已。”
“我看他现在对你很好啊,天天来接你。”
“就他那条件能对我不好?不好的话立即给我滚回老家去。”
“得了吧,你舍得啊。”
“还真不舍得。”肖明明夸张地笑着,“我们家德为长得还行吧,现在老了,三十来岁的时候可招女人喜欢了,那时候我迷他迷得不行,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就觉得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了。当时家里坚决反对,一气之下我就辞了职,把我爸气得够呛,没办法只有让我们结了婚,然后他把那边的企业转手跟我来了北京,有时候觉得他也付出挺多的,可是我也付出了不少啊,要是当时我不辞职,听我爸的安排,还会为个破工作发愁吗?”
我笑了笑,象杨德为这种长相的男人,在南方很常见,招女人喜欢的原因应该是他事业有成。杨德为当年是我们省的十大青年企业家,九十年代中期资产过千万,肖明明通过采访认识了他。本来肖明明的父亲是准备让她在省电视台锻炼两年之后调回北京,没想到肖明明却跟杨德为谈起了恋爱,所以调动的事就一拖再拖,直到后来拖到肖明明辞了职,父母答应他们结婚肖明明才跟杨德为一起回了北京。肖明明调到了出版社,杨德为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刚开始那段时间两人的事业都蒸蒸日上,后来肖明明生孩子之后就辞了职,等到孩子上幼儿园再出来工作之后,又去了一家央企,本来以为可以在那里干到退休,却不想她的顶头上司换了,处处为难她,逼得她不得不辞了职,然后才来了任远航的公司。
让任何一个人来评价,都应该认为我比肖明明更相信爱情,很多人会以为我是一个可以为爱情不顾一切的人。而肖明明是个性格爽朗的,有着女强人做事风格的强势女人。其实正好相反,我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跨越生死和世俗的爱情,也从来不对爱情抱有任何希望。
舞曲一支接一支没完没了,舞池里拥挤的男男女女拼命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群魔乱舞。酒真是个好东西,至少可以暂时麻醉自己。
喝完酒的肖明明少了几分女强人的霸道和高干子弟的骄横,脸上多了几分妩媚和温柔,我的头有点晕,今天晚上已经喝了两顿酒,真喝得有点多了。当感觉到腰上多了一双男人的手时,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贴在身后的男人:“麻烦你把手拿开!”
“姐姐舞跳得多好啊,带我一下呗。”男人涎着脸皮嘻笑。
我站住脚回过身来,打量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样子就是**的常客。
肖明明走过来,横在我和那男的中间:“怎么啦,想干什么?!”
“大姐,出来玩的就别假正经了,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嘲笑,“都这把年纪了,装什么呀?”
“你说清楚点。”肖明明已经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说又怎么了,老女人有什么好拽的,多看两眼都没兴趣。”
“你个乡巴佬找死!”肖明明朝那男人一掌推了过去,那男的一闪身肖明明的身子扑了空朝他身上倒去,他一把抱住了肖明明,“哎哟,大姐这么厉害?没看出来啊,好久不出来玩了吧,走,咱们找个地方玩玩去,弟弟今晚让你过足瘾!包你舒服。”
“流虻!”肖明明想踢那人的下身,“放开手。”
那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把肖明明往我跟前一推,“老女人倒贴点钱还差不多,没意思。”
我心里的怒火腾地冲了上来,只听“啪啪”两声,我的手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挥了出去,那两声异常响亮的耳光的声音惊得旁边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我伸脚一扫,那男的刚要往后退,我的手已经伸了过去,膝盖顶在他肚子上,一把将他双手反扣在背后按倒在地,这一气呵成的身手让我自己都讶异,黎平辉十几年前教我的这套动作终于派上了用场。
周围一双双眼睛看了过来,有人在小声滴咕,“这女的干什么的?好厉害!”
“好身手!”
……
我看到两道暗红色的印迹液体从那个男人的鼻孔里流了出来,手一伸顺势往前一推,那男人一个狗吃屎趴倒在地。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觉得有点麻麻地痛,好象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两巴掌上……
那男人好象这会儿才醒过神来,翻身爬起来冲我扑了过来,肖明明忙抓住他的胳膊往后拖,有几个人应该是他的同伙,正从人群中往这边挤,酒巴里到处是尖叫声和推翻桌椅的声音,警车呜呜嚎叫着朝酒吧而来。我看了肖明明一眼,知道这回肯定得进派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