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己在辦公室呆了多久，深夜的辦公室靜得能听到牆上時鐘走動的聲音，買衣服

    深更半夜一男一女出現在辦公樓的走廊內絕對不是平常之事，那男的聲音還有點耳熟，這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拉開門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時，他忍不住開心得想要笑出身來。

    郭長興辦公室的門開了一下又立即合上了。屋內傳來一片零亂的喘息聲和踫翻了桌椅的“砰砰”聲。

    “你這個老東西，每次都是這樣，要你去酒店都舍不得。”

    “酒店哪有這個地方安全？這可是我自己的地盤，就算公安局也不敢輕易進來。”郭長興干笑說︰“我們在加班加點搞工作。”

    甦炯明一听，那女的原來就是成芸，怪不得那天屁大一點事會鬧得這麼大。

    “你以為你是誰，夜以繼日？這次在省報上發表的那篇報告文學你拿了多少？”

    “不就幾千塊錢，現在那些搞報紙的也是見錢眼開，下次我不去他哪里發了，那些油炸鬼。”

    “給我二千塊，我要買衣服。”

    “一千。”

    “兩千，一分也不能少。”

    “行，誰叫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呢。”

    “姓甦的那小子你準備怎麼修理他？竟敢這樣說我們。”

    甦炯明在門外皺起了眉毛。

    “我有法子的，吳振現在鳥用都沒有了，想治他還不容易？等一個好機會，讓他在這樓里呆不住。”

    屋內傳來一陣猥瑣的嬉笑聲。

    甦炯明在心里冷冷一笑，下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靜靜地等候著。半個小時之後，他听到了從樓上下來的腳步聲，他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地迎著樓上下來的人走過來。

    成芸看到辦公室門口的黑影時，驚叫一聲就想往樓上跑。甦炯明“啪”地一聲拉亮走廊上的日光燈，嬉皮笑臉地說︰“郭科長，這個時候了還在加班加點地搞工作，哦，還有成芸妹子，不是搞特級機密文件吧，違法犯罪的事可不能干啊。”

    郭長興愣了一下干笑兩聲︰“小甦，不會是有備而來吧？”

    “我到辦公室給客戶打幾個電話，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他說著回頭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郭科長，那天那個事可能就要麻煩你到黨書記那里幫我解釋一下，他不相信我的話。”

    “小事一樁，好說好說。”郭長興挨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間什麼話都好說，小甦年輕有為，還要靠你多多關照。”

    甦炯明憋憋嘴，看了成芸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當甦炯明把這事當笑話告訴劉春麗時，劉春麗訕笑了兩聲，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說︰“你們男人都是天下烏鴉一片黑，不要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啊，這次算你運氣好，以後遇到這種事，首先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到處亂說，這事你就不應該告訴我，記住禍從口出。”

    “麗姐，你對我真好。”甦炯明從心里對她生出幾分感激。

    “麗姐，你對我真好。”甦炯明從心里對她生出幾分感激。

    “我也看你是個可造之材。”劉春麗笑著說︰“慢慢學吧，炯明，過幾天老肖回來，你找個時間來串門，讓他認你做個干兒子，以後出人家里就方便了。”

    “這••••••”他是知道吳振和肖杰華面和心不和的事的。

    “男子漢能屈能伸，你听我的，我這樣做，自然是有理由的。”

    甦炯明動情地摟住她︰“謝謝你，麗姐，我會對你好的。”

    “怎麼個好法？你呀。”她嬌嗔地用手指戳著他的胸口說︰“除了會耍流氓，什麼都不懂。”

    “你就喜歡我耍流氓的。”他把地板倒在沙發上，他們熟練地操作者對方的身體。她身上的肌膚已失去了光滑和彈性，她激不起他的欲望，可他必須強迫自己裝作很喜歡的樣子做得非常投入，他是為自己心中那顆欲望之樹施水澆肥，增加養分，他很痛恨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雪櫻，這種現象在最近一段時間內越來越強烈。

    甦炯明從劉春麗的身上一下來，劉春麗起床給他點了根煙，然後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麗姐，如果我們分開幾年之後，你會不會把我忘了？”

    “怎麼可能，那是你們男人才有的德性，一旦覺得女人成了負擔，就恨不得馬上甩掉，痴心女子負心漢，自古都是這麼一回事。”

    “也不見得，有時候想一想，覺著活得一點意思也沒有，拼了命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東西，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讓人覺得一點都不值。”

    “不會是吳敏芝讓你有這麼多的感慨吧？炯明，女人有時候是說不清楚的。就像我們兩個之間，大家彼此知道對方需要的是什麼，這就很簡單，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復雜了。”

    “我听你的。”他笑了一下。

    “听說質檢車間的馬主任有可能升上去，你想不想挪到那個位置去試一試？”

    “質量的事有那麼大一幫技術員，不在乎你懂不懂，那個黎工你知道吧，很有經驗的老技術員，你以後想出去，到那里鍛煉一下也是個機會。”

    “主任誰當？”

    “還沒定下來，侯敬仁那個人一直不討蔣伯仁歡心，現在也是副的，兼著個支部書記，上面沒人管你，也沒人會搶你的功勞，所以我才讓你去，干得好，兩個月就轉了正科級，怕你做夢都想笑。”

    甦炯明對重新回車間仍有點猶豫不決。

    “小甦，你別以為那是個清水衙門，其實是個上下串通的好地方。下面可以與各個車間的大官小官打交道，只要為人隨和一點，以後做什麼事都方便。往上可以直接向廠領導匯報工作，各種各樣的重要會議都少不了要參加，這樣才有露臉的機會。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主意你自己拿。”

    “有把握嗎？”甦炯明動了心。

    劉春麗微微笑了一下。

    吳敏芝過了兩個月養尊處優的日子，身子像個面包一樣膨脹起來，叫了好幾次要去減肥，卻不見有什麼具體行動 ，甦炯明懶得去理她，老婆嘛，生完孩子就完成了她的歷史使命，他要盡的只有一份責任和義務罷了。

    吳敏芝對甦炯明的出軌行為似乎毫無察覺，因為他至少每天十二點以前老老實實地回到這個家，甦炯明以前與廠里那些女孩子的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他那英俊的外表和迷人的笑容就是對付女人最有殺傷力的東西。吳敏芝也談過幾個男朋友，大家彼此彼此無需計較。至于他最近一段時間與自己親近的時候少了，他認為大概是倩倩吵夜的緣故，還有自己日見膿腫肥胖的身子。今天她特地把女兒送到娘那邊去了，她見甦炯明開門進來，忙迎上來送上拖鞋問︰“到哪里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隨便走了一下，倩倩呢。”

    “放媽那邊去了，讓她在那邊睡。”

    “那樣會吵得他們不能休息，我去接她回來。”

    “炯明。”她親熱地叫著他，她喜歡丈夫身上干干淨淨的味道，“我想安安靜靜地舒服一個晚上。”

    甦炯明在心里嘆了口氣，挪開吳敏芝環在他腰上的手︰“你先睡，我想洗洗澡。”

    “我幫你洗。”

    “行了，你先去睡吧。”他有點不耐煩地說。打開熱水器，放了滿滿一個浴缸的水，把自己浸在溫熱水里，覺得有點疲憊。剛才已經應付了劉春麗，現在又要應付吳敏芝，他覺得自己像條狗，只要別人扔下一根骨頭，他就要報以忠貞和熱情。她又想起了雪櫻，在他們的故事里，沒有分手的那一個章節，只是在那一天早晨，陳競生突然跑來告訴他，雪櫻不辭而別了，她連跟他告別的話都沒有說一句，他不記得他們曾吵過嘴，或者說過要分手的話，她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也許正如陳競生說的，是他先背叛了她，他帶著他的新女朋友在她面前肆無忌憚地親熱。他此舉何嘗不是對那份虛無縹緲的愛情的徹底絕望？

    吳敏芝在浴室外敲門，他隨便地沖了一下身子，裹著毛巾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