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不止一次地追问，为什么卖*是这世界上最大的过错之一！……在他的面前，抹大拿赢得了唯一的宽恕，那是她的运气，以后时代中每一位‘不洁’的妇女都要承受着百合花和红‘A’的耻辱。在贵国，这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贵国曾经流行用一种高大的石门作为一种颂扬性的禁锢，还有许多的道德家在漫长的时代中用一些奇怪的想法让那种禁锢进入大脑。这些是一种极端行为，但依然不能阻止卖*的继续。为什么？显然，这是一种高度快感的交易，而且非常符合市场的原则。正如那首诗歌里所说的，没有太高的准入条件，供求又能保持良好的平衡。用任何一种经济学理论来解释，都是非常容易说明的，无论是国家干预还是‘博弈’理论，无论新古典主义还是心理经济学……”

    此刻，路修罗满脸一本正经，俨然一个严肃的研究者。阿莞羞于听别人谈论自己所干的勾当，满脸通红，深埋下头认真听他东拉西扯。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餐桌中心那场异常无聊、异常枯燥、异常冗长的荒诞的戏剧。

    “……那么，它究竟错在哪？……”

    “不不，你无权这样对待我们！我们错在哪？”狒狒、猩猩连同那个年轻人以及他的黑猫一起向白衣警察表示抗议。

    “你们没必要知道自己错在哪！”警察不容辩解地说，“审判书其实早已经到你们的手中了，而且你们又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地点，不抓你们抓谁？”

    “是的，是的！”消防队员们一窝蜂地起哄。

    “狗娘养的，难道这些喷水的家伙全是些密探吗？”狒狒破口大骂。到现在，他还没有从那高高的椅堆中下来，他差一点就要够着那颗代替了太阳的子弹了。

    “不要以为你是普罗米修斯，我们根本不认识你！”消防队员们异口同声地说。

    “不不，其实，警察老爷，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猩猩笑着说，“我是一个穿便装的消防队员！”他一边向那些消防队员们不断地使眼色。

    “是吗，和他们一伙？”

    警察大为不解地指着消防队员们说，“他们就是我的犯人呀！”

    “……究竟错在哪呢？错在魔鬼真理的根源之处！这是对所魔鬼犯下错误，因为它亵渎了魔鬼的尊严，所以我要用所有令人生畏的绝症来惩罚你们……”

    “不可阻止的，那个刺杀者就要来了，他就要来了！”警察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显得变形。“而我却要奉命守着你们这群毫无意义的浑蛋！天哪，他就要来了！”

    “是吗，难道他是来刺杀你的吗？”那个忏悔的年轻人温和地询问。

    “他所要刺杀的本来是五个政府要员：五个大臣，五个首相，五个总统，五个总理，五个声名显赫、大腹便便的猪猡！但现在他改变主义了，只要是一次毁灭性的刺杀，怎么都行，杀谁都行！”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坐在高处的狒狒好奇地问。

    “因为是我纵容了他，其实，我也是他的同谋之一！”

    “啊！”

    “……人们在用自己的借口纵容对魔鬼的亵渎，这是不可原谅的！人从来就不是天使，也从来不是彻底的魔鬼！卖淫的错误在于，魔鬼并没许诺给人们所认为的那么多的放纵！作为一种交易，在人间可能是行得通的，但在魔鬼的准则中，它不可饶恕，将魔鬼送入地狱，这需要比升入天堂还要严肃百倍的态度……”

    “我早知道了，我们都不可饶恕！”警察绝望地号叫，“我们都不可饶恕！”

    “冷静，冷静！”那只黑猫保罗突然开口了——但此刻，没人对这只动物的开口表示惊讶。它说：“世界正走向毁灭，但我们依然要保持优雅的风度，依然要让我们唯一可取的工作——黄金积累……啊，谁还有股票没有抛售，我看到道琼斯—路修罗指数在不断地上升。购买炳觉TNT—U235炸药的先生们有福了，你们利润增长了五百倍。这正是无所不为的指——啊，该死，谁偷袭我……”那只该死的猫遭到了猩猩破鞋当头最有力的一击。

    “最后的时刻难道就这么到了。”年轻人心平气和地说，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们得不到宽恕，也来不及忏悔，就像那个可怜的老哈姆雷特王一样被这荒诞的世界给谋杀了……”

    “妈妈的，老子想通了！”猩猩下定决心说，“死就死吧，二十年后咱又是条好汉！死了好，死了大地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消防队员们集体歌唱了起来：

    毁灭，毁灭，统统地完蛋！

    让我们欢呼，让我们歌唱，

    不要悲伤，且备上美妙的酒浆，

    船儿就要沉没，亲吻死亡的辉光，

    我们要用庄严的十四行，

    二十八倍地赞美即将来临的死亡

    不要谈论什么伟大无双的西方，

    也不要谈论什么神秘美妙的东方，

    毁灭没有它自己身份的徽章，

    只像路修罗的蓝须那样激扬。

    所有人都要迎接致命一击，

    刺杀者的脚步正在响起，

    时钟也因此而疯狂战栗，

    来吧，究竟什么代表着大地一片白茫茫？

    “……究竟什么可以代表着对魔鬼尊严的冒犯？那就是人们对于自己的错误越来越不以为然，越来越不当回事，越来越擅长用谎言来掩盖，甚至还用各种方式将它们美化、固定化……我无可容忍，人们越来越轻视魔鬼的审判的力量。他们在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擦屁股纸，一个成为他们为自己遮羞的傀儡。这一行为伤害严重地蔑视并伤害了魔鬼的尊严，我只能这么对你解释，它将魔鬼的罪行降低到一个解读贬值的层次上了……路修罗发誓，我的愤怒要用世间潜在的混乱来冲淡——在魔鬼法则的扉页，这样一句话将被永久保留：没有拯救，也永远没有宽恕，一个都不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