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交叠》自序

    陶  林

    当这部小说呈现在您面前的时候，我亲爱的读者，严格说来《晦暗交叠》已不新鲜。现在看来，它还很不成熟，但这是一个青年作家在文学生涯即将开始时力图创新的一点尝试。当它经历了重重跌撞摆在您面前的时候，若这不新鲜的小东西仍然散发出一缕令人惊讶的气息，我将感到由衷地心满意足。

    文学憎恶重复，小说是一门完完全全纸上的艺术，用康德先生的话来说，只是观念中的一百块钱。读者用口袋里的钱买回这个纸上的东西，我更希望它是一个兑换机，用观念中的一百块钱，兑换出您内心深处的一些美好的感受来。比如说对这个层层叠叠迷雾中世界的好奇，对生命中某些晦暗不清感受的照亮，对更广阔世界的心向往之等等。

    在这部小说里，我无意于写下高尚，也无意于写下哲学或者某种类型的真理。只能并且力图努力做好的，是忠实地写下一个青年人对异域文化的好奇，对宽广世界的打量，还有对过于丰厚的小说之美的肤浅触摸。我力图使得它不犯故弄玄虚的毛病，把故事讲得清清楚楚，克服掉先锋小说固有的无趣毛病。这方面，可以给我借鉴的外国小说作品太多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部小说更像是一部古典的寓言作品。这个寓言的主角在东西方世界里都是不是受欢迎的角色。他时而狂热，时而冷静，时而多愁善感，时而冷酷无情，虽然法力无穷、无所不能，但比起人群中的人形的恶魔，似乎相型见拙。因为在他看来，死亡是他手中非常珍贵的权力和威严，他很想弄清楚是什么造成了死亡的通货膨胀，挑战了他的权威。所以，他来了，挡也挡不住。

    他曾经是鼎鼎大名的浮士德先生的忠实朋友，又在布尔加科夫的《大师与玛格丽特》中扮演一个可怕的闯入者。现如今，在小说所构建的的世界里，他来到了中国。这个情况，并不容易为小说中很多人所接受的。但他们对他充满了无奈。然而，正如歌德先生写到的，他想作恶，却更容易唤起善的力量。他是闯入者，永远不在乎那些拒绝闯入者的人们的感受。

    在我看来，“闯入”是近一百多年来，我们这个文明时常要面对的主要问题。无数意想不到的闯入者扰乱了我们的秩序，改变了我们的生活，颠覆了我们的观念，审判了我们的行为，文学值得为这种令人惊吓、烦恼的闯入保留一点呈现。我想，这便是《晦暗交叠》的意义所系。还记得，2004年当我完成这部作品时，中国网络文学尚无关于当下的玄幻、穿越的东西，我的小说应当之无愧是这些写法重要的先驱者之一，这是我引以自负的青年先锋小说家的使命所系。

    当然，读者能从这部小说里获得启示肯定比我能想到的多得多，愿你能开怀于奇妙的阅读之旅，并牢记住他那个不容许轻易被叫出的名字——大名鼎鼎的撒特安•路西弗，路修罗路先生。

    2016年元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