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盗墓笔记》——虚构与现实建造的盗墓世界
作者:中国文艺评论      更新:2017-02-18 10:21      字数:7193
    摘要:《盗墓笔记》作为网络文学极具代表性的作品,吸引了为数众多的忠实读者,其独特魅力就在于那令人心跳不已的神秘的“盗墓世界”。这个盗墓世界是与现实世界隔离又联系在一起的,是虚构与现实共同建造的。虚构现实交错的空间场域、当下回溯编织的真假错觉、多种符号杂糅的知识体系、简单情感结构的价值取向,诸要素相互联系和作用,使读者产生强烈的认同感,并成为“稻米”。

    关键词:《盗墓笔记》;虚构;现实;盗墓世界

    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自2006年在起点中文网连载起,便在中国掀起了一场“盗墓”热潮,吸引了大量的读者和拥趸。《盗墓笔记》爱好者自称“稻米”,他们自发组织起来,以创立贴吧等形式参与讨论和分享阅读体会。截至目前,盗墓笔记吧关注人数有3417131人,发帖量更是达到了99222526。①“稻米”俨然成为了一个极其庞大的群体,“盗墓文化”也不断发展升级。随着小说的连载更新,其周边产品不断被推出,深受读者追捧。小说在2011年完结后,出现了大量续写和外传,南派三叔自己也创作了《沙海》和《藏海花》,以及正在更新的《老九门》。2015年的网络剧和2016年的电影的上映,再一次引发了对《盗墓笔记》的广泛关注和讨论。

    2006年到2016年,整整十年,《盗墓笔记》的热度丝毫未减。一部网络小说可以拥有这样强大和持久的影响力,不得不令人唏嘘和震惊。也许南派三叔自己也没有想到《盗墓笔记》可以获得如此的成功,自己可以进入作家富豪榜的榜单,但这一切都已成真。《盗墓笔记》的成功一方面得益于其开创性的营销策略,一方面则在于文本本身。《盗墓笔记》中建造了一个“盗墓世界”,它神秘、诡异,超越常识却又被尝试解释,既与现实相联系,又与现实相隔离。然而,盗墓世界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想象性的精神产物,而是由多个要素相互作用、相互影响所构造的整体结构。它为读者枯燥无味的现实生活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读者可以在这里虚构出另一个自己,或者得到另一种可能性的体认。在这个结构中,彰显了现实中的一些矛盾,当然也遮蔽了一些矛盾。虚构与现实建造的盗墓世界,就成为了读者跃跃欲试的“游戏场”,也成了忘却烦恼的“温柔乡“。

    地下地上:虚构现实交错的空间场域

    《盗墓笔记》中的“盗墓世界”存在着“地上—地下”的空间结构,这种空间结构的背后暗含着一种“现实—虚构”的结构性隐喻。两个空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造成了虚构与现实在感知上的含混,从而使读者对“盗墓世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认识上的模糊——即某种更深层次的介入感。

    在不同的空间结构中,作者的叙事策略也有所不同:“地上世界”是以叙事为主,描述为辅;而“地下世界”则是描述为主,叙事为辅。正是通过这样一种叙事策略的运用,读者在两个空间转换过程中更加强烈地感受到虚构与现实的交错,并且在这种交错中渐渐模糊了二者的界线,或者说打破了自身生活经验与小说文学场域的界线。

    主人公吴邪的家在浙江杭州,老家在湖南长沙,可以说,吴邪所生活的空间结构与读者是一致的。吴邪与三叔一行人从山东到海南,从秦岭到长白山,再到广西、青海,这些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地点构成了“地上”的现实空间场域。虽然这些地点在地图上的连线呈现“出水龙”的这一表述带有神秘色彩和虚构意义,但仍然是归属于现实结构中的。

    从宏观的空间转向生活空间来看,吴邪的生活空间主要就是杭州。他在参与盗墓之前的生活与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学毕业,接手爷爷在西泠印社边的古董店,每天看店,平淡且无聊。一切直到大金牙拿着战国帛书来找他,他的生活才发生改变。吴邪的生活空间与读者并没有产生较大的隔阂,都是狭窄逼仄的。而他的生活方式甚至可以抽象为一种现代人普遍的生活方式,其主旨是单调无聊的。

    《盗墓笔记》中的“地下世界”是作者更为关注的空间场域,也是最令读者着迷和神往的。相比“地上世界”的空间结构形态与读者的生活体验存在更多的相似性,“地下世界”的空间结构对于读者来说则是完全陌生的了。陌生会产生出一种隔离感,这种隔离感为作者构建这一“地下世界”提供了条件。

    中国有着悠久的墓葬文化,也有悠久的盗墓传统,这为作者虚构提供了一定的物质基础。现实中人们所了解的墓室不过就是一个大土坑,里边有棺材和陪葬品,是一种极其简单的空间构造。这种简单结构显然难以满足被单调的生活束缚的读者的胃口,所以作者发挥想象,对地下的空间结构进行复杂化的虚构。无论是战国古墓还是海底沉船墓,无论是蛇沼鬼城还是张家古楼,其内部空间结构都是极其复杂和巧妙的。复杂结构当然是为了增加吴邪一行人盗墓的难度和危险性,同时也是进一步加深这种陌生化的程度。

    《盗墓笔记》中的墓室虽然千奇百怪,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具有一种层级空间结构的特点。吴邪等人往往都是从最外层开始,或是循着某种线索,或是误打误撞,经历种种困难,最终到达主墓室。这种层级结构一方面便于作者对于墓分块进行细致描述;一方面可以使读者有一种“游戏过关”的刺激体验;另一方面,分层的描写可以使读者无意识地忽略墓室的整体性结构,从而可以避免一些逻辑上的矛盾和叙述上的失误。

    由“现实的地上世界”到“虚构的地下世界”,熟悉变得陌生,无聊变得新奇,两种差异巨大的空间结构的强烈对比给予读者不断的刺激,吸引读者继续阅读。同时还应注意到一个往往容易被忽略的空间结构——盗洞。“地上世界”和“地下世界”“二者凭借盗洞这一条件联系起来,盗洞成为沟通我们所处的现实与作者虚构景象的工具。”②盗洞是两个空间结构的连接空间,在这一狭小的空间结构中,读者似乎可以在巨大反差所造成的强烈刺激来临之前得到缓冲。所以,这并不是现实与虚构的连接点,而是一个渐进式的过渡结构。正是通过这种过渡,使得读者在完成“现实—虚构”的转换过程中不会产生“这太假了”的阅读体验。

    盗洞还具备的一个性质就是“人为性”,即在“地上世界”与“地下世界”的结构转化中,人是处在一个主动位置上的。吴邪等人(作者和读者)可以通过打盗洞这一具体实践行为实现对于现实空间结构的突破,从而进入虚构空间结构当中。这种实践行为蕴含了现代社会中人们某种潜在的反抗欲望,通过对现实空间结构的破坏和逃离,读者也可以找到些许被压抑许久后得到释放的慰藉。

    时间游戏:当下回溯编织的真假错觉

    《盗墓笔记》从50年前开始讲起,第二章便直接跳到了50年后的现在,故事也是在这50年的时间框架中展开的。虽然时间横跨了半个世纪,但是在“当下”与“过去”的不断交错,“现实”与“回忆”的此起彼伏中,很难抓住一条清晰的历史时间脉络。可以说,从头到尾作者都在和读者进行一场时间游戏,并使读者在其中产生一种真假难辨,烧脑纠结的错觉。

    《盗墓笔记》是紧紧围绕着一个神秘的核心主题——永生——展开的。可以说,永生是历代帝王所朝思暮想的,也是一个关于时间的永恒的谜与禁忌。无论是吴邪、张起灵、裘德考,还是陈文锦、霍灵,亦或是整个老九门,他们都在或守护或追寻这个秘密,并在或流逝或静止的时间河流中制造更多的秘密。

    张起灵拥有着永生的能力,时间在他的身上并没有起任何作用。从二十年前参加西沙考古队,到加入吴邪吴三省的盗墓队伍,张起灵是一个线索式的人物。但是在对张起灵的线索性作用的叙述中,时间是具有模糊性的。他的经历像是一条线,但又不断自我断裂,很难连贯起来。读者之所以会觉得张起灵十分神秘,一方面是因为作者对其身份始终闪烁其词,赋予了他一种乖张诡秘的行为方式;另一方面,作者则是有意将张起灵放置在一个模糊不清的时间框架之中,加之张起灵记忆的碎片化,使得时间概念或者历史真相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张起灵不断回忆自己的过去,在这不断回忆的过程中,读者似乎也被他再次带入一个时间的迷宫中。虽然霍灵和陈文锦也获得永生的能力,但霍灵变成“禁婆”,陈文锦始终处于隐秘状态,对时间的模糊叙述影响不大。

    小说的主要人物吴邪的活动主要有两条线索,一条是跟随者吴三省(三叔)、王胖子、张起灵等人下墓,另一条是追寻真相。下墓一线主要是当下的一条时间脉络,而追寻真相一线更多的是当下与回溯不断编织进行的。吴邪在吴三省失踪后就一直在寻找吴三省的下落,在这一过程中渐渐了解了一些关于张起灵的身世,他认为在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在探寻真相的过程中,吴邪在一次次下墓中寻找线索,并通过线索不断回溯,发现考古队,发现陈文锦、霍灵,发现谢连环和三叔的秘密,发现张起灵的不老。

    在这种“当下”与“过去”的变换之中,出现了一种被“架空”而成的“真空”状态。“‘架空’即‘并非真实发生的虚构背景’。所谓‘架空’并非杜撰和凭空捏造,而是在历史发展中引入变量,并记录改变后自然演变而成的历史。”③虽然不像穿越和历史小说那样明显,但《盗墓笔记》中从50年前到现在的这一段历史是被架空了的。或者说,这一段历史除个别事件之外,被作者有意遮蔽着。在各种各样的回溯中,很多时候都是毫无头绪的,甚至会有突然出现的中断和反转,并立刻从“过去”回到“现在”。

    此外,在当下的时间框架中,也在进行着另一场时间游戏。在盗墓的过程中,作者十分关注时间的概念,小说中有大量确切时间的表述,一方面,盗墓是一个危险的行当,需要有对时间的敏感性;另一方面,确切的时间表述可以增强真实感,使读者产生认同感。但其中也有很多模糊时间的表述,比如“不知过了多久”“几天之后“等等。模糊的时间表述割裂的完整的线性时间,为其紧张地叙述做一暂时调整休息,但又正是在这种断裂中,容易产生叙述的破绽,使隐匿的虚构浮现出来。

    盗墓笔记:多种符号杂糅的知识体系

    爷爷“吴老狗”留给吴邪的《盗墓笔记》是引导吴邪参与盗墓与追寻真相的关键性线索,而《盗墓笔记》本身则是一种多种符号杂糅的形式体系的物质性体现。

    读者之所以会觉得《盗墓笔记》十分有吸引力,有神秘色彩,能够满足自身的猎奇心理,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作者在小说中建构了一套与生活常识相去甚远的知识体系。“在自我阅读和读者调研中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即类型文学中有一种非常严肃的‘知识体系’,这成为了满足大众读者需求的重要法宝。”(夏烈)④然而,这种知识体系的建构方式是碎片化的杂糅的,或者说这并不等同于严格意义上的知识体系。小说中“盗墓知识体系”的主要材料来自古代墓葬传统、儒家礼制和道家秘术,由于它们有一定现实基础和认知度,所以为这套知识体系披上一层“可信”的外衣。另外,堪舆学(风水学)、地理学、地质学、现代科学被一股脑拿过来填充进这一知识体系,再混杂进古代传说、历史故事,甚至当代的生物的未解之谜(哲罗鲑曾被解释为喀纳斯湖水怪,所以有一层神秘色彩)。种种碎片化的知识的杂糅,构造了这个亦虚亦实的“盗墓世界”的知识体系。

    “随着现代分工的日益细碎化,知识分化的速度迅速加快,个体的视野越来越狭窄”。⑤正是基于这样一种社会现实,《盗墓笔记》中所运用的知识体系的建构方式才有其存在的可能性。此外我们也应看到现代学科制教育的局限性,它将人的知识局限在本专业的狭小空间中,分工的细碎化,知识的不断分化,人们真正所接触到的知识十分有限。本就有限的知识视野又常常被束缚在机械式的单调重复工作中,人们很容易被虚构的知识体系所蒙蔽。陌生感能够更好地刺激枯燥乏味的现实生活,于是,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野史”“秘闻”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由于某些常识或“科学性”解释的掩护,《盗墓笔记》中知识体系的建构便被人们所认可和接受。更有力或有趣的证据是,有的人甚至把从《盗墓笔记》中看到的盗墓方法在现实生活中加以实践。成功与否暂且不论,但其作为一套知识体系确乎已经开始在指导实践上起了一定的作用。

    小说中还使用了很多地方性的经验来作为整个知识体系的补充。长白山区、广西大山腹地、秦岭深处、柴达木盆地,这些地方虽然在读者的认识范围内,但却与现代社会存在一定距离。作者在写每一次盗墓的时候,都会与某些地方性传说或地域习俗联系在一起,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增加真实性。然而,在地方性经验的选取上,作者仍然采取了碎片化拼凑的策略。虽然在读者看来可能会有真实性的错觉,但这实则更突显了整个体系虚构的本质。

    当今社会,知识碎片化已成为一种趋势,而用碎片化的知识去拼凑杂糅出一套“新”的知识体系也并不是一件新鲜事,更不是一件难事。应当给予重视的是,《盗墓笔记》中真实与虚构杂糅的“盗墓知识体系”确乎已经影响到了一部分人的认知方式和知识结构,也影响了一部分人的社会行为。

    鬼神人性:简单情感结构的价值取向

    “许多网络文学作者在创作过程中都具有一定的娱乐化心态,他们的创作不仅是出于个人的意志,同时也处于对网络文学受众审美的迎合,当然这种娱乐化的倾向也体现出了创作者内心浮躁以及文学作品质量下降的问题。”⑥网络文学因其背后的资本推手操纵,拥有一套以市场为核心的运作模式,这使得网络文学为迎合读者兴趣出现了模式化、粗制滥造等问题。网络文学的问题很多,然而其被传统文学界诟病和批评的更为关键的所在是其缺少文学性以及对现实问题和矛盾的关照。

    《盗墓笔记》在读者中的影响如此之大,获得读者广泛好评。但是,整部作品中所呈现出的情感结构十分简单,友情、亲情,逐渐畸变的“瓶邪之情”。小说中暗含的价值取向也很成问题,将盗墓言说成冒险很显然是对法律的忽视,而其中不断反复的“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的经验劝导则很大程度上遮蔽了更为复杂的人际交往与现实社会矛盾。

    亲情或许在《盗墓笔记》中体现的并不十分明显,主要表现在吴邪与三叔的关系上,但到后来吴邪一门心思追寻真相,亲情表述似乎也越来越微弱。友情则是作者着重强调的,也是读者容易得到共鸣的地方。在他们的盗墓过程中,有较多笔墨描写同伴间的合作与帮助,甚至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去拯救同伴。至于吴邪和张起灵的情感,应归纳为友情方面,但后来因读者的需求与介入,作者为迎合需求,将“瓶邪”的关系向同人的方向有所发展。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网络文学创作的弊端,作者过于依赖于市场,读者的某种消极介入,共同影响着作品的情感走向和价值架构。

    在空间、时间和知识体系的建构上,“盗墓世界”都是由现实与虚构共同完成的,在情感价值结构上依然如此。《盗墓笔记》的故事框架是虚构的,但这个虚构的故事框架被放置在了现实的社会结构之中。亲情、友情,甚至“同人情感”在是现实存在的,通过作者的选择取舍后,整部小说的情感结构是比较简单的。由情感到价值取向,这种简单结构的问题便愈加清晰。吴邪等人从事的盗墓活动是违法的。法律的知识体系在小说中是被忽略的,甚至作者有意呈现出一种“反主流”的态度(小说中有与警察交手的情节,不过是以“盗墓者”话语呈现)。这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现实生活中人们对于自身境况的不满,有一定的反抗意味,但这种反抗是消极的,仅仅是一种对现实结构体系的消极逃避。

    作者在描写同伴友情的同时,也呈现出了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和人性的黑暗。为了物质利益、为了长生不老,多种力量的竞争、合作、背叛、残杀,很大程度上又消解了前面所说的友情的基础。“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这个作者所表达的人性的观点就显得掷地有声。情感和价值的言说都应在“盗墓笔记”这一虚构的故事框架中才具有合法性,但是却会有人将其带入现实生活中来。“类型化故事容易使读者形成某种类型化的情感模式和价值判断模式,甚至形成一些具有类似‘亚文化’特征的读者群落,这客观上又可能阻断个体之间、群体之间在现实空间的真正对话和交流——因为在想象空间中实现了自我与他者的理想关系状态,个体在现实中就缺少了理解他者的动力”。⑦现实社会激烈的合作竞争的状况,似乎是作者价值观念的基础,通过《盗墓笔记》的放大呈现,又返回到现实社会。一方面在现实生活中的切身感受,一方面受文本的影响,这样一种价值取向很容易对人造成很大的影响。可以说,作者通过对现实的部分人与人关系的截取,通过在虚构故事框架中的加工,再生产着这种关系。受市场利益的操控和作者个人视野的影响,其所呈现的社会面向是狭窄的,价值观念是片面的,遮蔽了现实生活中更为复杂的矛盾和问题。

    总结

    虚构与现实共同建造的“盗墓世界”为读者提供了一个刺激惊险的“游戏场”,满足了读者的猎奇心理,使其枯燥单调的现实生活得到了另一种补充和丰富。然而,“盗墓世界”更是人们躲避现实矛盾的“温柔乡”,通过虚构方式去追寻和超越自我,在看似现实的虚构世界中去实现某种反抗。多种要素相互作用使得这个这个盗墓世界在读者的心中愈加牢固,对其产生深刻影响。然而,在社会真实的结构性问题下,《盗墓笔记》中呈现了些许扁平的现实面向,但对于更多问题却是遮蔽了的。“稻米”试图通过自身的实践去构建一个“亚文化”的读者群落,但他们仍是在虚构的框架中而忽视了现实的基础。《盗墓笔记》的困境也是网络文学困境的一方面的显现,而进一步处理好虚构与现实的关系,实现对于现实问题的关照,是网络文学发展极其重要的一步。否则,纵使有再多的“稻米”去长白上赴“十年之约”⑧,也终将是“十年一梦”。

    注释:

    ①百度贴吧 盗墓笔记吧,http://tieba.baidu.com/f?kw=%B5%C1%C4%B9%B1%CA%BC%C7&fr=ala0&loc=rec

    ②葛珩:《盗墓题材网络小说中的地理书写——以<盗墓笔记>为中心的考察》,《世界文学评论》(高教版)2014年第3辑。

    ③马季:《类型文学的旨归及其重要形态简析》,《创作评谭》2011年6期。

    ④刘莉娜:《类型文学:不只是娱乐和消费》,《上海采风》2013年9月。

    ⑤乔焕江:《类型文学热亟需文化反思》,《人民日报》2010年9月21日第20版。

    ⑥肖世才:《从<盗墓笔记>谈网络文学的特征与面临的问题》,《短篇小说》(原创版)2015年7月。

    ⑦乔焕江:《类型文学热亟需文化反思》,《人民日报》2010年9月21日第20版。

    ⑧南派三叔在《盗墓笔记》中写到张起灵在2005年8月17日走进长白山的青铜门,并与吴邪约定十年后(也就是2015年8月17日归来)。很多“稻米”就在这一天相约来到长白山,称与瓶邪共赴“十年之约”。

    作者介绍:

    王威,男,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东宁人,现就读于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为文艺学二年级学生,研究方向是批评理论与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