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藏匿在菩提樹里的彼得碎片(1)

    突然，天上的雷公像被夾住了狗尾巴似的，拼命疊聲撥叫，地皮也被震得抖動著，這位彭宇夫老女人似乎要醒來，蜻蜓照顧著她，她不停地試圖挺直著軟綿綿的身體，只听哼地一聲猛地睜開眼楮，老人家指著後面說︰“山……山……”便斷了氣。

    聖一蜃在她頭頂上面等待著，並未見靈魂出來。

    三尸說她鼻孔已經不再出氣，脈搏也不再跳動，聖一蜃想，難不成鎖住啦！靈魂被鎖還是第一次見到。蜻蜓以前也沒有見到過。三尸說“她是拒絕我們嗎？”蜻蜓說︰“摸不清！山？後面那個山嗎？”聖一蜃說︰“山，山。蜻蜓，拿過那本手記。”三尸說︰“有什麼貓膩嗎？”

    蜻蜓想了想說︰“不會是第3頁吧？”聖一蜃已經翻開了第3頁，上面寫道︰“1953年4月1日，我盡量回憶，究竟過了幾個夜晚。我被猴子扔過來的石頭打暈了。”蜻蜓說︰“33頁？”聖一蜃翻開又讀到︰“1953年8月12日，太陽比平時出來早了一個小時。中午把烤的兔子掛好來。不能跟著兔子的腳印跑，那會沒命的，老虎去追兔子去了，兔子後腳印深，而且四個腳趾頭很清晰。留下我在原地發呆，可回頭一看，來了一群長頸鹿，鹿的腳印是兩扇括號型，前尖後圓，我第二天挖了個陷阱，抓住了一只小的，冬天好過了。所有的植物都能充饑。我想，那所有的動物都是植物的營養品。過兩天準備挖個豪華型的廁所，雖然是旱廁，只要埋了土，而且夠深，就會夠我一年用，去量一下尺寸，順便找些木材做烤鹿肉。”三尸說︰“這好像也沒有什麼信號？”

    蜻蜓建議道︰“她指向了後面的山，聖一蜃，那我們就去吧？”三尸說︰“看著近，估計又得走兩天。”聖一蜃說︰“走！”蜻蜓說︰“走吧三尸，估計這樣我們才可能保命！外面你是出不去了。”聖一蜃說︰“也許老人家告訴了我們一條生命線。”三尸說︰“你們倆既然都這樣說，那就走吧。”

    蜻蜓看了看老人家的尸體，問道︰“誰背它？”三尸說︰“我身上的行李太多了，你背吧。”聖一蜃回頭看了看，也沒出聲，蜻蜓沒三尸矯情，背起尸體前行去了。

    邊走邊听蜻蜓對那尸體說︰“你怎麼樣，我這樣背你，可舒服一點？”蜻蜓回頭看了看，又問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舒服。你並不重，我能背得動，你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說謝謝。”那尸體靠近蜻蜓的脖子，那樣子看上去像一具干尸，全身皺巴巴的已經沒有60斤。到了傍晚，來到一條小河溝，那尸體突然推開蜻蜓，慢慢站起來，蜻蜓一驚，就見她倒在河溝里。只見一股青煙冒出，聖一蜃輕輕用手一接，那靈魂便趴在聖一蜃的懷里，像個孩子一樣，越來越小，聖一蜃沒有使用瓶子，只見用雙手托著它，放進了5厘米寬的格子口袋里。

    蜻蜓說︰“我明白了，它是想讓我們把它埋在河溝旁，費勁最後的血水關閉靈魂的出口，現在才了卻心願。”聖一蜃說︰“也可能不僅僅是這樣，這老人是善良的醫者。”蜻蜓說︰“那我們繼續前行？”聖一蜃說︰“嗯。我們就在這里扎營過夜，明天翻山。”三尸在旁邊挖好了一個大坑，說︰“讓它安息吧。”蜻蜓把它抱過來說︰“你好好安息。”三尸說︰“我會幫你揭露出來真相，你放心去天堂吧。”

    他們第二天醒來，人全呆住了，在埋老人家尸體的中間有一棵菩提樹，它這是從哪里來的呢？是有人插進去的，還是天方夜譚一夜之間長出來的，葉子比尋常的大些，樹根下並沒有翻動的痕跡，昨天擺放成一個圓圈的幾塊石頭早已不見了蹤影。奇怪的是枝葉茂盛，還是參天大樹！三人推了推拔了拔，摘下撕開一片葉子，新鮮的。這下子可把聖一蜃三人困惑住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三人走上前，看個究竟。

    樹杈上面有個肉蛋，上面有兩只小眼楮，賊亮賊亮得像一汪水，手電筒的燈泡大概也就是這樣了，三尸喊了幾聲也沒有嚇跑，又跺腳，它還在。他們三人沒有見過，像刺蝟，可刺蝟也沒有那麼大啊，看上去足足有30KG。況且那上面不是刺，而是圖釘，一個個濃縮的小花傘插在它身上。蜻蜓問道︰“你們可曾認得它，我是沒有見過的，這是個動物還是樹上結的果實？”三尸說道︰“何曾有這樣的果實？眼楮還會動。我拿東西戳一下——”三尸找來一根枯萎的樹枝，捅了捅上面的怪家伙，那家伙只是看著他們，並沒有聲音與表情，蜻蜓說︰“我都說是植物果實，你還不信。聖一蜃，你也沒有見過嗎？”

    聖一蜃閉上眼楮掃描︰“《山海經》《大唐西域記》《水經注》《徐霞客傳》，還有《禹貢》《漢書地理志》《元和郡縣圖志》，里面都沒有這個動物。”三尸說︰“可能漏掉了。”蜻蜓說︰“不，是新合成的生命。”聖一蜃說︰“既然如此，我們三個來拜拜它吧。”蜻蜓說︰“好。”說著蜻蜓找來了石頭樹枝還有幾個野果子擺在前面，聖一蜃說︰“這是我們能找來的儀式了，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

    那肉蛋的頭頂竟然裂開，像是天空中扔下一個喉結病人，只听它壓低了聲音說︰“我與菩提果相交產生了我這個**的生命。”蜻蜓說︰“你能下來嗎？”肉蛋說︰“不能，就長在這里了。”蜻蜓說︰“那你是誰？”肉蛋說︰“我是彼得大帝。”蜻蜓扭頭對聖一蜃說︰“我還真不知道哈。”

    聖一蜃接著問道︰“可是沙皇阿列克謝之子，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羅曼洛夫？”肉蛋說︰“正是！可見我威名四方。”聖一蜃說︰“死了快300年啦，也讓人難以置信啊！”肉蛋說︰“我經歷了很多。”聖一蜃說︰“也包括這個女醫生彭宇夫嗎？”肉蛋說︰“是的。”聖一蜃問︰“它尸體呢？”肉蛋說︰“就是我。”

    聖一蜃哀嘆一聲說︰“你既然這樣說，我也只好是信你的。”三尸覺得這是特別蹊蹺，又不是在夢中，特別不屑，便對肉蛋喊道︰“拉倒吧，你要是彼得，我就是堯舜禹！”肉蛋說︰“你不相信！沒有資格與我對話。”三尸說︰“你以為我稀罕與你說！讓我怎麼相信，你好歹也是個人啊！你看看你就是披著一層刺蝟皮的雞蛋，圓咕嚕嘟的，信你是孫子！”

    肉蛋眼冒出怒火，扭頭對聖一蜃吼問︰“這是哪里來的刁民？你不信也得信！”聖一蜃說︰“這麼凶，凶給誰看，你既然主動來到這里，目的就是想讓我們信你，可你也得應該拿出你的誠意。”肉蛋說︰“我正想說與你們听，你們不讓我說話啊！”蜻蜓安慰著三尸說︰“行行，讓他說讓他說，說吧。”三尸躺在地上，用綠帽子蓋住臉。那肉蛋看著聖一蜃說︰“潑皮無賴！”三尸一咕嚕爬起來喊︰“蜻蜓，你給我砍下它來，越碎越好！”肉蛋說︰“我與你有仇嗎？”三尸說︰“你說呢？”肉蛋對聖一蜃說︰“我知道你是誰，可我也是為祖國做過貢獻的人，而且心地善良，請你成全我一個健康的身體！他也可以！”彼得指著三尸，聖一蜃說︰“都可以考慮。”三尸急拉，說道︰“聖一蜃，你要敢……”聖一蜃說︰“那怎麼樣？”三尸說︰“不，不怎麼樣，我能怎麼樣……我知道你不會的！你說過，我們是一個團隊！”

    肉蛋讓聖一蜃坐在地上听他講話，那聖一蜃與蜻蜓早已跑到樹梢上︰“你說吧，我們在這里听。”肉蛋說︰“你們不知道我死後都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來到菩提樹下？” 那肉蛋說完仰望著天空，瞪著那閃電一樣的眼球，講了起來——

    第57章  藏匿在菩提樹里的彼得碎片(2)

    我離開**那年，也就是全國人民都沉浸在悲痛哭泣的那年，我在戰艦上視察，當時我與將領們正在船頭迎著暖暖的藍風，飲著紅酒，吃著花生米，討論戰後管理規劃問題。

    這麼愜意的環境，突然，嚇死人了，　地一聲，就在眼前，從天上掉下了來黑乎乎的人，那浪頭激起兩米高，接著就听見上面有人喊︰船員落水啦！

    我不顧我身上的傷口，立刻跳入大海中把他舉了上來。第二天。我雖然發高燒但還在繼續工作，那士兵突然來到我的工作室，看上去，他很著急，只听他說道︰“我有罪，本該殺你，可花生殼還是救了你。既然你活著，那我就得死。小心托法斯這個人！”說完，士兵拿起刀橫著抹向自己的脖子。

    我當時正準備掏出手槍，可他已經倒下，只見他臉上肌肉發硬滿臉黯啞，這士兵我並不熟悉，隨著刀口地上流出一片血，跑來搶救的醫生大聲怪叫，我回頭蹲下來看，眼前的一幕讓我也不寒而栗。血液里面爬滿了長條狀的褐色蟲子，軟軟地游動著，像面條！面條！我當時並沒有在意這些蟲子會傳染，因為我沒有接觸到他的血液。我只是忙著下令把托法斯立刻殺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只是還沒到禮拜日，我便渾身奇癢然後變成奇痛，吃安定，睡覺，還是睡覺，那蟲子繁衍很快，先是從肛門里爬出來，最後，尿液里也出來，痛得小便大便都**，最後鼻子眼楮耳朵全有蟲子擠出來，它們像是知道我要死，拼命地要躲開我的身體似的。

    我死啦。

    我實在無法忍受我這麼快死亡，就遠遠看見一顆花生殼慢慢變清晰，它從水里慢慢游過來，越來越大，我听說過它，便很信任般離開了我那英俊的身體，跳進了花生殼里，好大的一只船啊！我高興壞了，我又重生啦，于是我唱起了山歌︰

    掌握命運的導航人啊，

    天使都搶著嫁給他。

    我大帝越來越寬闊啊，

    臣民的福澤。

    沒有我，

    太陽將消失。

    沒有我，

    船夫不會唱歌。

    有了我，

    神雕到處飛揚，

    小鳥只會捧場。

    一個不速之客，

    長長的，細細的，

    嫵媚的腰肢，

    女人纏繞的脖頸啊，

    撕咬著我的筋骨。

    花生殼的船只啊，

    有了它我再戰，

    我要讓地球听我旋轉，

    將來用一根面條，

    打敗太陽！

    我的地球自然燃燒我的能量！

    我當時唱完心里那個亮暢啊，並取了個好听的名字《花生戰艦》，等我以後統一了整個小地球，我就用它做地球之歌！

    我走啊走啊，來到一個小山村，整個村莊很窮，抓住了一頭野羊還舍不得吃，正用它來祭祀天神，看見我那羊哭得更加傷心，我看到上面寫著︰“彼得惡魔，臭名昭著！”

    我問周圍的人彼得是誰，怎麼會與我同名，那人說︰“你什麼意思啊，問惡人是誰！你忘記了整個村莊燒了三天三夜！”

    我還是不相信這位彼得與我這位彼得產生任何關系，又問了另外一個男人，他又喊來了另外一個婦女，她一見我就我抱著我哭，不停地撫摸著我，見我一身船夫打扮，想必認定了我是她家的人，便把我帶回家，所謂的家就是一個塑料搭起來的棚子，只听她說道︰“我知道你回來這一趟不容易，你一定要替我們父母報仇！替我們兒女報仇！殺死那惡人彼得的家人，滅他九族！”我卻問道︰“彼得是誰？”那女人摸了摸我的頭，在心中畫著祈禱說︰“彼得就是發動侵略戰爭的俄羅斯帝王，我們一家人死得死瘋得瘋，我一定救好你，你是一名劍客，一定行！”我連忙問她︰“我這是在哪里啊？”女人說︰“瑞典，瑞典！我們偉大的祖國，不落的太陽，瑞典！”我勸著女人說︰“各為其民！不必記仇！彼得大帝，英勇無敵！”那女人烈性得很，乘我熟睡的時候砍掉了我的雙腳雙手，把我扔到了一塊草地上。

    一駱駝隊走了過去，他們是一群外地人，一邊走一邊把我當球踢，我落在一輛飛奔的車廂上面，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上了一輛這樣的車，看著都覺得嚇人，上面還有沒有燒透的骨頭，還有的帶著血漬，這是運骨灰的車輛！車輛晚上來到這座瑞典霸佔的森林，隨便倒在幾個地方，然後揚長而去。

    我身邊的骨灰任由狂風吹到森林的四面八方，那風的聲音，是我這輩子感覺最過癮的音樂，就如上萬人一起撕開塑料紙的聲音一樣，震撼！

    我沒有吃的，便藏匿了些骨灰當著食物，等吃完骨灰與周邊的野草時，周圍就剩下我一個。夜晚，雷電劈開了大地，我便掉了下去，當時掉下來的還有一只正在飛翔的老鷹與它叼著的一粒菩提樹的種子，我與老鷹，還有種子，一起經歷著漫長的歲月，融為一體，我進入了種子的核心，老鷹成了我慢慢蛻變的肥料，我就這樣在地下一呆就是300年，菩提堅硬的外殼像兩張廣闊的兩扇括號，我沒有手，頭也頂不開，正在一籌莫展時，沒想到你們幫我鏟破，把我給救了出來，我積攢了300年的能量，要不是果殼太硬擋住了我的羽翼，我這顆靈氣的樹本來能佔到一畝地。

    現在好了，又到了我統治地球的時候。

    聖一蜃一听，嚇了一跳，蜻蜓說︰“他真的是彼得嗎？”聖一蜃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尸說︰“殺了他，惡魔！”蜻蜓說︰“這位大爺也的確貪婪惡毒，而且絲毫不知悔改，讓世界各個角落都充滿了戰爭。那我們怎麼辦，收還是不收呢？”聖一蜃也很作難︰“是啊，我們怎麼辦呢？他還要拿三尸的命附體呢？”蜻蜓說︰“要不要我殺了他！連根拔起！”聖一蜃說︰“它存活300年，菩提的種子都拿他沒有辦法。”蜻蜓說︰“現在成了披著菩提外衣的惡魔！放回他去附體，等于災難四起，絕對不行。如果我們收了，等于又為下一個人類種下禍根。”聖一蜃說︰“三尸，你怎麼想？”三尸說︰“我想可以殺掉一個蚊子，讓它附體。它現在就是急于附體，只要打死一個蚊子，或者一只老鼠，它的威力都無法施展。”蜻蜓說︰“可是，那只老鼠死了，不是一樣可以繼續附體嗎？還是有後患！”

    聖一蜃站起來說︰“有了，我們打死一群蚊子、蒼蠅、白蟻。然後殺死這詭異的肉蛋，讓它的靈魂碎片化，我們收它明亮的眼楮那一部分，剩下的能量全部分散不集中，戰爭就會滅亡，把風險降到最低。”蜻蜓說︰“好。”聖一蜃說︰“如果這個失敗，還有另外一個方法。”三尸問道︰“說來听听，哪個好？”聖一蜃看了看三尸，讓他們倆趕緊去尋找樹皮，並叮囑他們不要轉圈扒樹皮，那樣樹木會死亡，聖一蜃見三尸不明白，說︰“你學的中醫都那里去了，不會附身了幾次把根本都忘記啦？”蜻蜓接著說︰“對啦，你還說去普及漢語呢？有人比唱得還好听啊！”

    三人說笑間做了一個有進無出的大筐子，外面罩上一層塑料紙，抓來成千上萬的螢火蟲讓入夾層中，等月亮升起來放在水窪之地，里面放了一點面包渣，萬事俱備，一個晚上下來，收集了慢慢一籮筐，第二天，聖一蜃旋轉風力，把飛蟲都甩死了，然後罩在肉蛋的眉心旋轉處，蜻蜓此時把劍刺向肉蛋，先是取下它的眼球，一劍又隔斷與菩提樹連接的地方，不一會，便見肉蛋慢慢縮小，上面的飛蟲又漸漸活動了起來，那肉蛋越來越像一只老鷹，哦，原來是彼得先是進入老鷹體內，後又鑽入一分為二的菩提種里。聖一蜃看著籮筐中一群群狂躁的蚊子，如烏雲一般，打開蓋子說︰“飛吧，飛吧，只要你們不是同一個時間死亡，它彼得就永遠再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