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森林俄羅斯女醫生彭宇夫
作者︰海邊老狗      更新︰2017-07-28 12:44      字數︰4922
    第56章  森林俄羅斯女醫生彭宇夫(1)

    聖一蜃三人收拾好行李,圍繞著洞口趴地上敲打又跺腳進行勘探,說道︰“墳洞很深,並朝這個方向延伸。”他們想這洞穴建立在墳墓之下,頓覺有些蹊蹺!

    怪不得那些警察寧肯草草收場冒一點風險,也不願意派人下去,只要人抓住了,國際刑警組織就算完成了使命,在得寸進尺就強人所難。流浪漢人死在哪兒並不重要,他們一般也不會被送往殯儀館浪費儲存資源,對外宣城就是尸體腐爛火化了。如果家人想取,在眾多尸體的火化堆里,也得自己上骨灰山親自舀出一瓢羹,沒有人願意去的。

    實際的情況是︰他們不會立刻被焚燒,放在醫學院里的實驗室里,等半凍結狀態時,血流凝固,學生可以割開來查看人體內部機構,所以,當地有名的璇璣醫學院培養出來的學生個個是醫學高手,還沒有畢業就已經是人體精靈,這里的學生,平均每2個學生擁有一具尸體陪伴他們一直到畢業,學校需要的大量尸體來源都是來自于這片神秘的北斗大森林。這是當地政府對外界開放的流動窗口,當地人稱之為“死亡森林”,凡是來到這片森林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這是機密,黑道上的人把各個國家的想出國保命的人運到這里,就算完成了他們的承諾。

    三尸說︰“听你這樣一解釋,我心里好過了許多。”蜻蜓問道︰“聖一蜃,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聖一蜃說︰“昨晚莫名的靈魂托夢相告。”三尸說︰“我們真要從這里進去嗎?”聖一蜃說︰“沒有更好的選擇。”

    洞口下面是一塊石頭,聖一蜃踩了踩,不是很結實,更像是塊石板,聖一蜃讓蜻蜓去撥弄,聖一蜃便與三尸倒提著蜻蜓的腿喝腰,蜻蜓單手觸到了洞里的小窟窿,入手進去胡亂撥弄,只听石板 啷一聲,還以為掉了下去,而是像有轉軸一樣立在了下面,首先映入眼前的是纏繞野草的一根繩子,牆壁上面有腳登凹槽,三尸在後面關上石板門,蜻蜓用火機照明,入到20米地方,便拐進一水平狹窄通道,低的地方得彎腰通過,寬的地方可以站立行走,里面有燈,古老的煤油燈?不是,是尸油燈!

    在棺材的尸體肚內插入一個細小木棍,繼續前行,里面都是暴露出來的棺槨,打開著,尸體個別的完好,估計這一代是鬼魂掩埋之地,而且還是有身份的貴族與富豪,才會這樣有尊嚴地一個連著一個,上等的木材,敲著咚咚響,走了大約1000米的地方,竟然出現了大廳與間隔房,還有廚房,顯然是人居住地方,這地方肯定不是那個流浪漢馬齊射建造的,因為他來這里年數不多,這顯然是住了幾輩子的地盤或者一家人的生存之地,可人呢?前面也沒有了路。

    聖一蜃說︰“一定有出口!”蜻蜓問道︰“這麼深的地下隧道,這麼多的土去了哪里?”三尸膽小,在後面哆嗦著建議︰“我們在洞口附近沒有看到有什麼新鮮土,說不定倒進了湖泊。”回頭去看,他們穿過來的這條隧道,更像是有棺木連成的地下通道。

    他們沒看到出口,頭頂上更沒有一點痕跡,右邊有個狹長的小地方,聖一蜃說︰“敲前面的那塊木板!”蜻蜓說道︰“不是空的,有回音,而且很潮濕,感覺前面還有東西。”旁邊還有個竹筐和大盆子。

    蜻蜓慢慢掀開地板,前面是一片草,下面反射露著閃亮的水光,中間有兩只眼珠正怒對著蜻蜓,蜻蜓沒反應過來,以為是什麼壞蟲子,蹭蹭一下,突得一下子長矛對準了蜻蜓腦袋,把蜻蜓嚇得退了一步,定楮一看,是一個老人!一個眼楮布滿了血絲轉動的人,頭發很長很白,他手握長矛,聖一蜃並不害怕,朝他善意地點點頭,下面是水!

    聖一蜃說︰“你別怕,我昨晚收到一條指令︰死亡森林。是你發出的嗎?”那老人啥話沒說,伸手撐起水漉漉的身體爬了上來說︰“你是靈王?”聖一蜃說︰“我不是靈王,我是聖一蜃,靈王的下屬。”老人說︰“坐吧。靈王昨天夜里交代我,說我今天會見到靈王。”聖一蜃說︰“可是我這番模樣?”老人說︰“很像,那可能就是你了。”聖一蜃說︰“為何在夢中呼喚我?”老人說︰“救我出去。”聖一蜃說︰“我不是很明白,這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嗎?可否詳細一說。”老人說︰“你們可看到一個大男孩?這麼高這麼胖,給流浪漢似的!”聖一蜃說︰“他叫什麼?”老人說︰“賈利偉。”聖一蜃說︰“我們只見到一個叫馬齊射,給你說的一樣,這麼高這麼胖瘦。”老人說︰“就是他,眼楮一高一低,很明顯的癥狀。”聖一蜃說︰“看到了。你認識他?”老人說︰“他怎麼樣?”聖一蜃說︰“發生了什麼事情?”老人說︰“你先告訴我,看到了什麼?還活著沒?”聖一蜃說︰“死啦。”老人停了一會,說︰“我不讓他出去,他偏不听。”聖一蜃說︰“被人槍斃了。”

    老人突然哭了起來說︰“他對我很好,這里的柴火是他砍的,這里的燈火是他改進的。他怎麼說走就走,也不給我說一聲呢?”聖一蜃說︰“他是殺人犯?”老人說︰“他殺了誰?”聖一蜃說︰“他的母親。”老人說︰“有些女人就是該殺!”聖一蜃說︰“我想,你們倆肯定能成為知己。”老人說︰“你說的沒錯,他不喜歡正兒八經的女人,他說都在裝,我也不喜歡那些被奴性了的男人。”聖一蜃說︰“他剛來時在什麼情況?你還記得嗎?”老人說︰“記得,我當然記得!那天傍晚,我在里面听見外面有人吵架,就覺得好奇怪,兩個女人先是打他,他便還手,後來上來兩個男人,四個人一起打他,把他打暈後,我見他第二天還有氣息,便把他帶進了這里,他很感恩,也很勤勞,經常跑到水里去撈魚給我吃,他教給我很多發明,比如燈光、蚊帳、把尸體曬成臘肉,我就教他如何挖陷阱抓動物,如何辨別動物的腳印,我們很開心,說沒就沒有了。我送走了很多年輕人,他是在這里最長的一個人。”

    聖一蜃嘆惜安慰了老人幾句家常話,然後說︰“前幾天我們住在你外面,你不知道我們來這里?”老人說︰“只是听他說起,我也沒有出去,他把蟒蛇掛了出去驅趕你們,後來,他听說你們是中國人,就沉不住氣了,非要殺掉你們。”聖一蜃說︰“我們與他無冤無仇。”老人說︰“他恨,恨中國人吧。他一開始說起來時總是哭,後來就只剩下恨了。”聖一蜃說︰“老人家,那你呢?也是只有恨嗎?”老人淡淡笑了笑︰“我想了幾十年,恨與愛,都是自私家族的成員,模式太單一,就會有感情,感情流動遵循著播種收割的方向,當別人不讓收割,就是殺戮的時候了。我現在也愛也恨,我愛這些尸體們,我晚上睡覺會抱住它們睡覺,一樣很愛,但沒有恨,因為他們任我切割,不會拒絕。”聖一蜃說︰“情感的概念,都是不對等的產物之間才有純真的。”老人說︰“對吧,大概就是這樣了。”

    聖一蜃說︰“老人家那你是誰呢?”老人走進里面,拿出一塊大骨頭,掀開上面的骨頭關節,用手甩了甩,露出一張紙,聖一蜃接過來說︰“死亡確認書!”

    老人在確認聖一蜃他們知道XDL是甦聯時期的領導人時,又喜見聖一蜃他們是外國人,他像是換了生命一樣,臉上的皺紋也慢慢打開來,全身瘦小的肌肉放松下來,讓聖一蜃他們坐下,故事還沒開講,她突然擦起了眼淚,向他們講述久遠的經歷——

    第56章  森林深俄羅斯女醫生的孤魂-彭宇夫(2)

    我是俄羅斯一家醫院的醫生,名叫彭宇夫,這張《死亡確認書》是XDL死後第十天我模仿主任那一份寫的。這十天里,我記得清清楚楚,從3月5日,就是1953年,這十天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確認書在XDL死亡當天主治醫生約維奇,男的,大高個,做事一向認真,他寫好了就被勤務兵拿走了,後來那張紙就不見了,因為XDL的家屬來要過幾次,又過了幾天,主治醫生人不見了。听辦公室的人說,他被秘密派出非洲深造,我猜著那氣氛就不對,深造學習是好事,為何要秘密委派呢?但我感到很恐懼,因為那張《死亡確認書》我也看見過,我拿一張病人的出院單過去讓主任簽名,當時主任已經寫完了死亡確認書,他哀嘆一聲,還讓我看了一眼,並說了一句︰“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我當時在醫生辦公室與病房間來回走動,就我與約瑟夫兩個人,還有一個勤務兵在凳子上坐著等,我忙里忙外,等回來時,那勤務兵就走了。主任又對我說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大禍臨頭啦?鳳凰頭,母雞尾,你願意當哪一個?”我當時沒有听出來什麼意思,這句話竟然成了主任最後的永別。

    後來幾天,凡是最後見過XDL病容的醫生都秘密殺了,辦公室人就推薦我來寫《死亡確認書》,他們帶我去看了一下尸體,那是已經化妝後的遺體,盡管如此,我也看出了眼角出血的痕跡,嘴唇雖然涂了口紅,但嘴角兩旁的毛孔滲透著黑點,明明不是腦溢血,偏偏要我寫成腦溢血,腦溢血的癥狀相對來講比較安詳,被劇毒置于死亡的面容,每個周圍都充滿了恐怖掙扎,最後的氣質就是像炸開的手榴彈,像破碎的鏡子,怎麼也合不成原來的樣子。我不想消失,更不想如主任一樣被消失,我答應下來之後,馬上提升到衛生部技術顧問一職,並有一套別墅相贈。當時,我說︰“讓我寫可以,至少讓我看看遺體吧。”他們說那當然,我當時之所以提出來看遺體,就是不想讓說謊沒有一點知情,我即便是說瞎話也要知道我在說瞎話。我遠遠地望了一眼SDL就知道了事情的真實情況,我的視力能清清楚楚看到五百米以外的人,我回來後,他們見我遲遲不寫確認書,就猜到了我有了新的想法。

    我也的確一直思考,為什麼他們選擇了我,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選擇了我,我雖然是個醫生,但沒有閱歷,可沒有閱歷的年輕人也不是只有我一個,為何?我伸出我的雙手,難道是因為沒爹沒娘?不會是因為我沒有雙親,他們可憐我?不是!絕對不會掉下來的餡餅砸到我!我的左手只有兩個半手指頭,那兩個半,被母親砍刀了,還是一年春節前,父親與母親吵架賭氣離開了,當時我正在剁牛肉豬肉餡,母親交代的準備做清汆丸子。可父親一走,母親很是生氣,看我剁肉餡只對著中間一點,她便大發雷霆,我對她解釋說,我是一點點消滅,剁好的就放到盤子里,案板上的材料不就越來越少剁了嗎,她听完我的解釋更加憤怒,拿起刀來就把盤里的肉餡摔在地上,我蹲下去一邊哭一邊撿起來,剛遞過去,她就拿起刀來朝案板砍了下去,我的盤子摔到地上時,我的手指頭也掉下來2根,剩下半根吊在那里,當時那種鑽心的痛恨不得死了也好。

    後來父親回來了,我把那根半截子手指摔在父親的臉上,我又去撿回來,等我準備想撿起來準備下一次扔在母親的臉色,還沒有來得及實現,就听到母親跳井自殺的噩耗。當時我想,都去死吧,都去死吧,活著也沒有意思。在政府部門做職員的父親獨自帶大我,也沒有再娶女人。等我大學畢業的那一年,父親在洗手間突然猝死身亡。就剩下了我一個人,走得干干淨淨,我也找過一個女朋友,可母親的去世,讓我非常糾結,女朋友也很在意,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那我怎麼來到這里的呢?說來也巧,SDL的死成了老百姓樂意談論的話題,當我脫下白大褂時,就能在走廊,或者在公園,听到很多我主任的傳聞,他根本沒有出國,而是離奇自殺死亡,據說還有一張遺書,我也沒去驗證。在後來的日子里,我去了衛生部,並沒有什麼職位,就是一個閑人,而且經常有人找我談話,我于是來到下面一個弄堂,問了一個算命的瞎子,一個閑人的結局是什麼?他說︰你看看我,我就是一個閑人,靠要飯養活自己的閑人。我听完就想著,我來這里,可不是自己養活自己,而且是別人要好好養我。我又問瞎子,別人養閑人能有多久?他說︰別人養的都不是閑人,不需要便不養,都不是永久。我又問︰那樣會是什麼結局?他說︰要麼你自己消失,要麼他讓你消失。

    我在一天黑夜,下雨天,我來到了這片森林,並住了下來,里面接的果實非常甜,我也能生活下來,又找到一個地下山洞,慢慢就好了起來。

    采草藥,草藥人,

    雨聲台階過,

    不管僧侶敲靈鐘,

    黑唱白。

    早已飛上宇宙外,

    孤零零,

    佛手向上舞歌

    老人淚多。

    聖一蜃仔細看著這位老人,常年的磨練,顯然粗糙的大自然已經把她打磨成男人的皮膚了。老人說完,又捧出來一個本子,上面寫著《彭宇夫手記》他說道︰“這上面記錄了我來到這里的一切。我來到後很怕不知道今天是幾號,就天天記,天天記,本子都寫滿了,濃縮著記,” 聖一蜃問道︰“你想交給我?”老人說︰“是,都給你。”聖一蜃說︰“為什麼?”老人說︰“請你披露事實真相。”聖一蜃說︰“不是都過去了嗎?為什麼這麼執著?”聖一蜃仔細看著這位老人,常年的磨練,粗糙的大自然已經把她打磨成男人的模樣。說完,老人把那骨頭與《彭宇夫手記》遞給了聖一蜃,慢慢地睡著了。

    老人家的靈魂已經打成了碎片,東西南北都有,聖一蜃與蜻蜓匆忙把它們都圈了起來,只見一個旋風,蹭蹭又回到了老人的體內。聖一蜃看著空落落的地洞,又看看沒有任何反應的老人,什麼樣的膽量可以讓這位老人家這樣活下來,《彭宇夫手記》一定埋藏著它的秘密與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