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惆怅深深深几许
作者:大爷姓杨      更新:2019-06-24 09:00      字数:5814
    江江7个多月了,江离决定给他断奶。

    为避免孩子看到江离哭闹,齐萌萌主动提出将江江接过去。

    慧娟舍不得,怕萌萌不会带孩子。

    萌萌满心惆怅,望着江离和慧娟,眼泪就下来了:“阿姨,江离,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不能生孩子了!”

    “什么?那次在咖啡厅吃煲仔饭,你说你去检查的,难道就是这个结果?”江离很震惊。

    萌萌神色黯然:“是的,那天下午我将检查结果去给冯主任看,她说我两侧输卵管都不通了,属于继发性不孕。后来我又看了几家医院,还去了趟北京,都说唯一的方法就是人工受孕,也就是做试管婴儿。”

    “那就做试管婴儿,一次性做个龙凤胎!”江离真是乐观。

    慧娟打了江离一下:“丫头,不懂别瞎说,做试管婴儿也是很痛苦的!萌萌,你跟风云商量了没有?”

    “我还没敢告诉他!这半年来公司事情也多,我们都挺忙,风云几乎每天晚上有应酬,有时候太晚了怕打扰我,他就睡办公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江离看着齐萌萌,这才注意到她憔悴了不少!江离想了想,说:“萌萌,这种事绕不过去的,还是早点商量吧!我们都不是丁克一族,所以有了孩子,婚姻才圆满。今晚就告诉他!”

    “嗯!这几天我没什么事,想休息一周,所以我想带带江江,你也好睡个安稳觉。我是听莫风云妈妈说的,她说孩子断奶最好不要在母亲身边,不然奶瘾上来,孩子哭闹,大人也不忍心!”

    江离看看母亲,笑着对萌萌说:“好吧,江江就交给你了,我允许你将我们家江江当道具,练习怎么当妈妈,但是,不许饿着娃哦!”

    “放心,”萌萌抱过江江,笑着说,“他奶奶早就买好进口的奶粉和米粉了!”

    “哟,”江离一摸齐萌萌下巴,“是不是你们一家老小早就算计好了呀?快给大爷老实交代。”

    “一边去,算计啥呀,”齐萌萌也笑了,“江江是莫家江家的心尖子,不要太幸福哦!”

    “好吧,江江就送给你们了!妈,你收拾一下江江的衣服,刚好您也休息休息!”江离搂住母亲肩膀,“平时白天江江都是您带的,辛苦您咯,妈妈!”

    “不辛苦,”慧娟笑着敲了一下江离的脑袋,“你们几个小日子都过得和和美美的,妈妈累点也开心!”

    晚上郑晴天回来,习惯性地去婴儿房看江江,才发现孩子不在家。

    “江离,孩子呢?”

    “送人了!”江离嬉皮笑脸地倚在门框上,冲郑晴天挤眼睛。

    “就知道调皮,”郑晴天走过来,在江离唇上吻了一下,扳着她的肩膀说:“老实交代,是不是莫家接过去了?”

    “哇塞,晴天哥哥,你是神仙呀?”江离吊着晴天的脖子叫了起来,“不是要断奶嘛,萌萌这周休息,想体验当妈妈的感觉,我就成全她咯!”

    郑晴天笑了:“我说呢,孩子怎么不见了。也好,让妈妈休息几天。不过,老婆,这几天你要辛苦了,据说断奶这种事情,孩子饿的慌,做妈妈的是涨的慌!”

    江离双手抱胸:“看哪呢看哪呢?思想一点都不纯洁!”

    郑晴天被逗的哈哈大笑,一把将江离抱进怀里:“老婆,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可爱呢!”

    江离在郑晴天怀里偷笑,却故意装着很可怜地说:“晴天哥哥,你嫌弃我了吗?”

    “去,”郑晴天笑着又吻了吻江离,“哪有做丈夫的嫌弃妻子可爱的,江离呀,我爱你都爱不过来呢!”

    “咦,好肉麻!”江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蜜蜜的。

    吃了晚饭,洗了澡,郑晴天早早就上床了。

    江离磨磨唧唧了半天才出现在郑晴天面前。

    “老婆,今天好不容易二人世界,你怎么这么不谙风情呢?”

    “老公,这不叫不谙风情,叫掐准火候。不让你等久了,你会知道什么叫着急吗?”江离坐在床边,故意逗郑晴天。

    “又调皮,”郑晴天哭笑不得,一把拉住江离的手,就将她揣进了被窝。“看看,磨磨唧唧的,手凉了吧?洗完澡要早点上床,避免着凉!”

    “我才不怕着凉呢,反正你冬天火热,夏天凉爽!”江离蜷缩在郑晴天怀里,一脸的慵懒。

    “老婆,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

    “说呗,”江离摸摸郑晴天的脸,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晴天怀里。

    郑晴天抱着江离,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又用手指轻抚那两片红唇。

    两个人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忍不住深深亲吻……

    过了许久,江离才想起来:“老公,你不是说有事跟我商量的吗?”

    郑晴天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只手抚着江离的脸庞,柔情似水地看着她说:“我都不想说了!”

    “不行,一定要说!”江离勾住郑晴天的脖子,一使劲,郑晴天就躺倒在床上了。

    郑晴天笑笑,半靠在床头,一只胳膊将江离圈进怀里,说:“我们的品牌现在在加拿大销的不错,美美建议我们的设计师去北美和西欧走走,跟当地的圈内人士多交流,以此来开发我们的设计理念,以期我们的品牌能更好地兼容东西方的优点,这样就能更好地进军北美和西欧市场。”

    “我觉得美美姐这个建议挺好的,其实我之前也想过,去法国或者意大利看看!”

    “那你说派谁去呢?”

    “程枫怀孕了,大姐肯定不能走,再说大姐已经去法国混过。那就舍我其谁咯!”

    “是啊,只有你最合适了!可是,这一去至少半年,我可舍不得!”

    “晴天哥哥,”江离躺在了晴天腿上,仰望着郑晴天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可不是我家郑总的风格哦?”

    郑晴天一只手轻抚江离的脸,一只手梳弄江离的长发,满脸宠溺地看着江离笑:“你这么美好,哪个英雄遇到你都会气短的!”

    江离故意嗲声嗲气地说:“我只要一个英雄,那就是我的晴天格格!”

    撒娇的江离看起来格外可爱,她漂亮的杏眼半睁半闭,目光迷离,丰润的红唇微启,加上玲珑有致的身体,这一切都让郑晴天无法抗拒!郑晴天抱起江离,将她平放在床上,忍不住又对准那两片红唇,深深吻了下去……

    莫风云凌晨两点才回来。

    如果不是萌萌告诉他,江江带过来了,他准备又跟萌萌说,他就睡办公室了。

    莫风云走进房间,发现床头的小夜灯亮着,齐萌萌带着江江已经熟睡。

    莫风云蹲下来,轻轻摸了摸江江的脸,一丝柔情在心底荡漾。江江真是越来越像他了,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帅哥,莫风云想着,想着,忍不住满脸笑意。

    他赶紧去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轻轻躺在江江身边。

    看着儿子,莫风云的心变得好柔软。

    突然就想起江离了……一度,莫风云是恨江离的,慢慢的,莫氏的业务忙了起来,江天也有意无意照顾着莫氏,再加上父母经常过去看江江,回来说孙子被照顾的多好多好,莫风云也开始反省了!

    尤其是跟周凌有了那一夜之后,莫风云忽然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江离嘴里那个对感情专一的莫风云!之所以当初齐萌萌有机可乘,不仅仅是齐萌萌的问题,说白了,他莫风云自己也有些贱!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就不能有开始,否则有了第一次就避免不了有第二次第三次……很多小偷之所以成为惯偷,就是因为尝到了第一次不劳而获的甜头之后,没有及时反省自己,而是沾沾自喜没有被人抓到,所以就大胆地偷了第二次,第三次……此刻躺在江江身边,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一丝恐惧从心头蓦然升起:我现在已经是惯偷了!萌萌,儿子,你们知道吗……

    那天在周凌家醒来,莫风云发现周凌躺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他想偷偷溜走,可是周凌的头枕在他胳膊上,他又不敢动。

    结果周凌醒了,看了莫风云一眼,一脸娇羞。

    “对不起,周凌,我……”莫风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凌伏在他胸口,左手伸出去,跟莫风云十指相扣,说:“风云,其实那次相亲我就爱上你了!你昨晚才说你爱我又恨我,我这才下决心将自己交给你!风云,我不爱我丈夫,他是个非常无趣的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要你对我负什么责任,我只想,既然我们相爱,那我们就想办法经常在一起,就像今天一样!爱情其实就是两个人的事,跟任何人都无关!”

    莫风云懵了!

    他努力回忆前一天晚上,恍惚记得自己是跟江离在一起的。见鬼,看来他喝多了,将周凌当成江离了!

    “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莫风云想,他对江离是又爱又恨,结果可能自己酒后说出了真心话,周凌就以为他爱她,所以毫不犹豫以身相许了!

    莫风云愣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跟周凌说清楚。

    可是想到刚刚因为周凌的关系签了一个大单,莫风云决定,就让周凌误会好了,也许这份暧昧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此后的半年,周凌果然给了他不少意想不到的收获,先后给他介绍了大大小小十几单工作服的生意,使得莫氏现在都成了圈内做工装的专业户了。

    周凌这么不遗余力地支持莫风云的事业,莫风云自然不可能不搭理周凌。

    仅仅过了一周,莫风云就第二次住到了周凌家里。

    这一次莫风云喝的不多,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品尝了做小偷的刺激和愉悦。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表面斯文的周凌在床上已经不仅仅是疯狂,而是癫狂。周凌说,平时为人师表,被压抑的太久了,结婚后跟丈夫又没有激情,唯有对莫风云,因为爱所以爱,因此就尽情释放人性的本能……

    更让莫风云想不到的是,跟周凌在一起就像吸毒,慢慢的,他居然觉得很幸福!因为江离不爱他,他又不爱齐萌萌。尽管江离结婚后,他努力培养对齐萌萌的感情,但是他发现始终差了那么一步,他对齐萌萌的感情终究不如对江离的爱情那么纯粹!究其原因,他发现其实是自己始终没有原谅齐萌萌用那样的手段破坏了他跟江离的婚姻!

    可是对周凌就不一样了。周凌爱他爱的很狂热,而他对周凌也毫无顾忌,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用那句俗的不能再俗的“干柴烈火”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

    所以,感觉“幸福”的莫风云就慢慢成了“惯偷”,好在齐萌萌对他的行为毫无察觉,还一门心思扑在设计工作上。

    过于劳累的齐萌萌就像一朵缺少雨露滋润的花,越来越憔悴;而周凌有了爱情的滋养,居然越来越漂亮了。

    因为经常陪着莫风云应酬那些她自己介绍的客户,所以周凌身上的烟火味也越来越重。尤其是在莫风云面前,周凌不再是那个高冷的大学老师,而是一个温柔可人的漂亮女人,到了晚上,周凌又成了一个狂野性感的多情伴侣……

    这会躺在江江身边,看着熟睡的齐萌萌,莫风云不由得想,如果他跟周凌生一个孩子,会不会比江江还可爱呢?

    这么想着,莫风云就掏出手机,拍了张自己跟江江的合影,然后发给周凌:“亲爱的,看看我儿子!”

    很快,周凌回了:“我想你!”

    莫风云突然就想念那个狂野性感的多情伴侣了,不禁心旌摇荡:“我也想你,亲爱的,么么哒!”

    “明晚来我家好吗?”周凌发出邀请了,同时发了一个勾引的表情。

    莫风云笑了,发了个拥抱给周凌。

    这时,江江醒了。小家伙看着莫风云,居然没有哭。

    莫风云顺手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开始逗江江:“儿子,认识我吗?我是你爸爸!”

    江江将小手放到嘴里啃着,手舞足蹈地笑起来。

    莫风云忍不住亲了亲孩子。

    江江笑的更起劲了,咯咯的笑声惊醒了齐萌萌。

    “风云,你回来啦?”

    “我早回来了,看你们俩好半天了。哎,你怎么将江江带回来了?”

    “江江要断奶了,我不刚好有空嘛,就想帮忙带几天。也好培养孩子跟我们的感情!你看,江江都很少看见你,居然也不哭,真是父子天性!”

    “那是,我亲儿子,自然跟我亲咯,江江你说,是不是啊?江江喜欢爸爸,对不对呀?”

    齐萌萌看莫风云逗孩子时开心的样子,心里越发惆怅!江离说的没错,我们都不是丁克一族,所以必须有个孩子,婚姻才圆满!齐萌萌决定,趁着莫风云开心,将做试管婴儿的事情跟他说说。

    齐萌萌下床给江江冲奶粉,一边思忖着从哪说起。引产的真正原因她一直讳莫如深,除了他们江南四怪和慧娟阿姨,没人知道那件事不是意外,而是齐萌萌自己乱吃堕胎药导致的人为事故。齐萌萌想,如果莫风云问为什么输卵管不通了,她也不能说跟那次事件有关,免得莫风云穷追不舍。

    奶粉冲好了,齐萌萌将江江抱在腿上,左胳膊托着孩子的头部,右手执奶瓶。

    莫风云还抓着江江的小手在把玩,一边夸齐萌萌:“哟,这没当过妈的人还有模有样的嘛!”

    “那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齐萌萌笑着开玩笑说。

    莫风云笑了,握着江江的手说:“江江,萌萌妈妈好不好呀?”

    莫风云一句“萌萌妈妈”让齐萌萌心生温暖。她看看莫风云,发现自己还是有勇气的。暗暗做了一次深呼吸,齐萌萌开口了:“风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呀?”

    “医生建议我们做试管婴儿!”

    “为什么要做试管婴儿呢?”

    “我输卵管有问题了,只有做试管婴儿才能生孩子!”

    “噢,那再说呗。实在不行,我们将江江要过来。江江都这么大了,带起来也容易,省得你受苦了!”

    齐萌萌的一颗心沉到了水底,冰凉冰凉的感觉瞬间漫过全身。

    江离要出国了,她先到加拿大,然后跟林美美一起再去欧洲周游列国。

    齐萌萌主动承担了照顾江江的责任,莫家二老也开心的不得了,一看以后可以跟孙子朝夕相伴了,赶紧搬回了莫家别墅。

    慧娟让女儿放心,说她会每天都去看江江的,让江离好好学习。

    因为郑晴天送江离去加拿大,所以慧娟就不用送机了。

    两个人从家里出来,又到江天制衣跟王强、程枫辞行。

    程枫一见江离就过来抱她,江离赶紧伸出双臂,免得碰到程枫的肚子。

    程枫说:“亲爱的,你去那么久,等你回来,我儿子都要出生了!”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或者是女儿哦,是女儿就嫁给江江!”江离开玩笑说。

    “好,如果是女儿,你就是我女儿的婆婆,到时候,进口奶粉就靠你咯!”程枫又转向郑晴天,“郑总,你说是不是呢?”

    “明白了,”郑晴天笑着说,“这次送江离过去,我先带几罐回来。等江离回来了,我再去接她,到时候再买,怎么样?亲家?”

    “Perfect,”王强笑着说,“就冲这奶粉钱,郑总,你这个亲家我还非认不可了!”

    四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齐萌萌远远地走了过来,程枫看了看远处的萌萌,小声问江离:“舍得江江吗?小家伙那么可爱!”

    “舍不得也要舍,再说有萌萌呢,我对她放心!”江离没跟程枫说萌萌不能怀孕的事。善良的江离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萌萌连试管婴儿都做不了,就让江江跟他们生活,好在距离不远,可以经常见到。而她跟郑晴天以后还会有孩子,这样,大家的感情都有了寄托。

    对于江离的这个想法,郑晴天是既佩服又感动。郑晴天知道母子连心的感觉,所以才会对母亲的死那么多年都难以释怀。现在江离为了萌萌的幸福,情愿将江江交给他们抚养,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郑晴天明白,为了让江离的母爱有所牵系,他就必须努力,让江离尽快再当母亲!

    “江离,多保重!”齐萌萌拉着江离的手,“儿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将他照顾的好好的!”

    “放心,你齐萌萌谁呀,什么事能难倒你呀!”江离嘻嘻哈哈的说,又靠近齐萌萌耳朵轻声叮嘱:“抓紧做试管婴儿,据说年纪越大胚胎越不容易着床。还有,万一,我是说万一不成功,江江就是你的儿子,我保证放弃抚养权,让他跟你们生活。”

    “真的?”齐萌萌觉得难以置信。

    江离微笑着点点头:“我江离决定的事情永远不会反悔。”

    有泪水冲进眼眶,齐萌萌眼圈红了。

    江离拍拍齐萌萌的肩膀,又冲程枫王强挥手:“我走了,你们都要好好的哟!萌萌,照顾好我儿子;大姐、疯子,你们照顾好我儿媳妇。”

    “呸,”程枫笑,“格纹滚,你怎么就确定我会给你生儿媳妇了呢,说不定是个大胖小子!”

    “那就是我干儿子!”江离继续嘻哈,“走了!”

    车开了,江离回头,看见王强、程枫、齐萌萌三人还在挥手,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