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城牆為界的國度
作者︰劉仁前      更新︰2015-12-16 10:02      字數︰1737
    這里,沒有崇山峻嶺,沒有江河名澤,亦沒有廣袤的平原;這里,沒有良好的自然生態,沒有豐富的礦藏資源,亦沒有開闊的疆域。來到這里,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那高大而厚重的城牆,讓人感受到的是其不可侵犯,盡管現代軍事技術對催毀這種有形的設施已易如反掌;置身這里,讓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似乎有一種力在擠壓著我,讓我的神情變得嚴肅而緊張。來過這里的人都能明白,我說的是梵帝岡。

    這個當今全球最小的國家,座落在意大利首都羅馬西北角呈三角形的梵帝岡高地上。它的東邊是著名的聖彼得廣場,其他三面都有城牆環繞,與外隔絕。這就使得它成了名副其實的以城牆為界的國家。在一般人口中,稱之為“城國”也就是自然的了。當然,由于它處在羅馬城之中,是個標標準準的“城中之國”,亦有人據此而簡言之︰“城國”。

    梵帝岡的國名說全了,該是“梵帝岡城國”。在其0.44平方公里的國土上,生存著1300多說著意大利語和拉丁語的意大利人。據說,真正常住于此的人口只有其總量的一半多一點。如果要算它的人均公共設施擁有比例,梵帝岡恐怕是全世界最高的。在這里,宮殿、教堂、圖書館、郵局、電台、火車站、飛機場等應有盡有。這倒應了家鄉的一句俗語,“麻雀兒雖小,五髒俱全”。

    說起梵帝岡城國,就不能不提“丕平獻土”的歷史事件。公元756年,法蘭克國王丕平把羅馬城及周圍地域送給了教皇,為以後成立以羅馬為中心的教皇國奠定了基礎。教會史上把這一事件稱之為“丕平獻土”。1870年8月,羅馬反教皇人民起義爆發,意大利統一,教皇被迫退居羅馬城的西北角,也就是現在的梵帝岡。至于說,承認它是個主權國家則是近代的事。1929年2月11日,意大利政府和羅馬教皇簽訂了《拉特蘭條約》,確定梵帝岡主權歸教皇,並規定同年7月獨立建國。

    “梵帝岡”一詞,在拉丁語中意為“先知之地”,這也讓梵帝岡披上了神秘的外衣。于是乎,在這里的一切權力都歸教皇,民眾迷信教皇,視其為神明。教皇呢,自然高高在上,享有絕對的統治權,自稱為“基督在世代表”,世界天主教徒的精神領袖。這種極度專制的情形,與我們國家歷史上的封建“皇權”頗為類似。這當中有一點不同,教皇的“神權”雖終身享有,但不可世襲,而皇帝的“皇權”則不然。如此,教皇的繼任者如何產生,就不僅是天主教徒關注,同樣被全世界所關注。據說歷史上選舉繼任者儀式復雜得很,現在有所簡化,由普世教會先推出候選人,多為十二位。之後這十二位候選人,進甘多爾宮閉門祈求神給予指引,並通過無計名投票的方式,推選出新一任教皇。有個細節值得一提,如教皇選出,甘多爾宮的煙囪就會冒出白煙,反之便冒黑煙。這樣一來,守候在宮門之外的眾教徒們,到時只要看煙囪里冒出何種顏色的煙便可知新教皇是否順利產生了。在歷任教皇中,第一位非意大利人是約翰•保羅二世。這位1920年5月18日出生波蘭瓦多維采市的波蘭人,打破了450多年來羅馬教皇的傳統。他在1978年10月23日宣誓就職後不久,就為意大利科學家伽里略平反昭雪,指出了17世紀30年代宗教裁判對伽里略審判的“不公正”。實在來說,推翻對伽里略審判的結論並不難,糾正強大宗教力量所作出的錯誤行為並非易事。從這一點看,這位波蘭籍教皇還是有一種勇革自己命的精神的。這對于一個至高無上的教皇來說,似乎很難做到這一點。我在梵帝岡地下宮殿里,倒是親眼見到了教徒們如何對教皇頂禮膜拜的。在裝有教皇舍離子的神柩前,他們跪著,拜著,祈禱著,久久不起,絕對的虔誠。有的面露哀容,不知是為教皇的在天之靈,還是為自己現實中之處境。

    離開梵帝岡城國,我實在不敢再把它稱之為世界上最小的國家了。這個羅馬教廷的所在地,世界天主教的中心,通過“神權”來實現對人的精神統治,其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影響力早出了國界。即使拋開虛的,無形的,它的經濟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听與我們同行的付先生介紹,梵帝岡在境外有巨大的投資和大量的房地產,有“國際金融帝國”之稱。它在北美和西歐的投資就達數百億美元,黃金和外匯儲備超過百億美元。這無疑是一個國際金融托拉斯,很難把它和一個只有彈丸之地的“城國”聯系在一起。

    坦率說,在如何看待“大”與“小”,“強”與“弱”的問題上,梵帝岡讓我有些意外,令我思考。讓我頗為遺憾的是,在城內沒能和梵帝岡人做一些交流,在我們大講幸福指數的今天,他們的幸福指數是多少,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