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神秘的房东（上）

    当天晚上，艳冰给我来了电话，我原以为是她决定离开万豪公司要回来经营佛光酒楼，要和我一道闯荡自己的创业之路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她说她接受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她必须要为万子豪将那个任务完成后才能离开。尽管我恨万子豪，恨不能立即让艳冰就离开那个**！但辗转一想，艳冰暂不走，也属正常。为人做事总得讲良心，公关经理对一个正在如日中天的公司该是多么重要，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即使是走，也得给人家有个喘息的时间，业务上有个对接的过程，说走就走，那对人家公司的发展是太大的打击，是极不负责的做法！做人总得有个底线。我同意艳冰的意见，好事不在忙中取。

    多天以后，艳冰一直没有来电话，更是没到我这新房来。

    我知道，艳冰做事追求完美，现在她一定是想在离开万豪公司之前，把属于她该做的事一一做完，做好，不给别人留下后遗症。这是应该的，我当然不能过于催促她。加上这段时间我也特别忙，为着 “啸天家政服务有限责任公司”的挂片工作，除了夜间睡在床上偶尔想到艳冰而激动难熬一阵后，更多的还是想在公司的发展上。

    店大吃客，这道理我懂。为了节俭办事业，挂牌前几天，我仅让广告公司在Q城主要几个显眼处做了几条穿街横幅，在所有小区的宣传广告栏上张帖着设计简单而醒目的纸质宣传广告，上面一律打出“啸天家政服务责任有限公司8月8日钜惠上市”的醒目字样， 并将家政服务的内容、电话联系号码一一印制在上面。可以断定，只要是留意广告的人，一定会知道Q城有我这家家政公司上市了！做企业就得这样，外要有形象，内要有实力。为显示我的实力，根据艳冰事前的设计，我将客厅中那组沙发和茶几挪到客厅中央，再将那盆铁丝草搬过来放在茶几上，顿时一个充满端庄大气的家政公司接待室就成了！至于我的“总经理办公室”，这是艳冰早已设计好的，就是我那第一个卧室，那卧室里老板桌、老板椅，全都配套，再将那块“总经理办公室”的铜牌往门额上一挂，一切就绪。为弥补公司楼层过高的不足，我在居室的外墙上定做了一条超长的条幅电子屏幕，不仅用加粗的仿宋体将我公司的全称喷在上面，并将我那“1515094121”手机号和公司的座机号也全打印在那公司名称的下部！到了夜晚，灯光亮起，那电子屏上的文字红光闪烁，更是显耀抢眼！当然，全Q城几十万人口，随着公司的成立，单靠我一个人是没法接恰业务的，我有办法，用高薪在各社区安排一名或者多名签约合同工，他们每天由我统一调配，派往所需做家政的客户，他们只负责干活，劳动工资全由我去结算；另外，为随时检查督促那些派往单位或是家庭的员工作情况，我还专门请了一位既是公司执行经理，又是督查员，他叫高大猛，别看他人大马大，不仅干活卖力，更是执行意识强，分配给他的任务我是绝对放心。事前我本来也想把庾菲菲请到公司来顶高大猛这份工作，但她说公司办公地放在我的新居里，她不愿进来；要进来，除非不在这新居办公。我多次问她为什么，可她就是不说。后来我才弄明白，原因是这新居是艳冰为我买的。这个小萝莉呀，嫉妒心还忒重哩！

    真是开门大吉。公司正式挂牌的第一天，电话就来了，是海洋商场要我公司去恰谈楼面瓷砖出新的事宜。我正要走，跟着又来了一个电话！

    “您好，我是啸天家政公司，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我谦恭而热切地问道。

    “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多余吗？没有事，打电话给你干吗？”是个女的，那女士一口标准的北京话，但很傲。

    “贵、贵……”我不知该怎么称呼对方，只得又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呀？”

    “先别问这些，你到鑫鑫寄卖行去就行了！”

    尽管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听到女人那种傲慢的口气，同时我又知道，现在城市中能请人做家政的客户要么是家中有钱，要么是家中有权，能有几个女人说话不傲慢呢？寄卖行是个赚钱的单位，财大气粗，那女人出口蛮横，也属正常！两年多的家政服务工作，已让我完全适应了这种氛围。

    临关手机前，对方又以命令的口气补充了一句：“一定是你自己来噢！如果派其他人来，我还会打这个手机找你！”

    高大猛可能是听到了，很高兴，搓着一双大手说：“一来就是两个！吕总，好兆头哩！”

    我当然高兴，拍着大猛的肩膀说：“哥们，你去女士家，我去海洋商场。”

    大猛哈哈一笑，也回击了我一掌，说：“吕总，怎么能这样呢？那电话里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如果派其他人去，她还要打电话找你嘛！我怎么能去呢？还是我去海洋商场吧！”说着，早背起他的帆布工具包出门了。

    我只得骑上追梦鸟，风驰电掣般向鑫鑫寄卖行赶去。

    一路想，寄卖行要我做去什么家政呢？莫不是那女人又是第二个温梦娇，要我去做那事？不是，这绝对不是！因为寄卖行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那女人即使再寂寞，怎么会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要我去陪她找乐呢？除了这，还会是什么呢？对了，很可能是要我去把那些别人寄托在她行里的东西搬到另一个地方？也不对呀！搬运东西是搬运公司的事，怎么会找到我这家政公司呢？

    等我找到鑫鑫寄卖行，说明了来意，那个正蜷在一角看电视的瘦老头推起老花眼镜，一双小眼睛眨了好久，才问我：“身份证带了？”

    干我们这行，随时都要将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带在身上。我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瘦老头重新将老花眼镜挪到原来的位子，拿起身份证凑到亮处，仔细审视一番，似乎才敢肯定，干瘪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哦哦哦，我们没有叫你来做家政，情况是这样——”说着，瘦老头就转身到那摆放着各种大小物件的商架上，拿出一个拳头大小方方正正包裹得很严实的小物件，他看了看，放手上紧紧地抓着，再次将我审视一番，问：“是谁通知你来的？”我说出了打电话的人，他这才将那小物件放到柜台上，再轻轻将小物件推到我面前，说：“是个女的？那就对了。今天一早，那女士就把这东西寄存到我这里，说等一会有个叫吕宁啸的先生来取——”他又要过我身份证，看了看，这才说：“行，在这儿签个字吧。”

    瘦老头一边喽嗦，一边从办公桌上拿过来一本登记薄。

    “签吧。签了就可以拿走了。”

    瘦老头大概是见我有些犹豫，再次催促。

    我像玩魔方样反反复复翻看着那个拳头大小的物件。

    “签呀！你放心，凡是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是绝对安全的！你看那，我们是错一赔十！”瘦老头指着墙上那块与营业执照并列挂在一处的承诺书。

    “怎么？小师傅，我这东西拿错了？”瘦老头见我迟迟不说话，又问。

    我摇头：“不。”

    “那为什么？”

    “那女士我不认识，这东西我不能领！”说完，我将那小方盒重新放在柜台上。

    瘦老头急了，再次把那小方盒推到我面前，说：“那女士说了，你不认识她不要紧，那包裹里有信，你看了就知道了！是的，是那女士送货来亲口对我说的。你快打开看看吧！”

    当我真的要打开那小包装盒时，瘦老头又突然用手按住，说：“慢！小师傅还得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我知道这是寄卖行老板的谨慎。

    小木盒打开后，我更懵了！小木盒里除了一把明晃晃的暗锁钥匙和一张纸条，就再也没有东西了。我急忙看那纸条，上面写着：

    吕老板：

    请不要惊讶！这是一个颠覆的时代，一切都不会按常规出牌！我居室的地址是：琴溪湖D区2栋西单元1801室。你拿着这把钥匙去把那门打开，从此以后，我家的卫生以及我的一切家政都归你处理了！重申一遍：我那居室，只能是你亲自去！如果派其他任何一个人去做家政，我都会以‘乱闯民宅’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天啦！能有这样做家政的吗？根据惯例，我们到任何一家做家政，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至少也得有一个人在家陪着；没有家主在家的家政，我们是从来不做的！这不是我们不相信自己，而是现在这社会，虽说是富了，有钱了，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变得更加复杂了，小青年搀扶摔倒的老太，老太站起来反而会污陷小青年是肇事者，耍讹诈！这种事多着哩！现在竟有人把家里的钥匙交给我，让我上她家独往独来做家政？能有这样做家政的吗？这活儿我能接手吗？

    为了做到言而有信，我翻找到早上那女士打来的手机号，回复过去。

    很快对方就回话过来：“吕老板吗？我知道你会找我的。”那女士虽然没有了早上那种傲慢，但口气更加强势，不等我开口，她已把我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吕老板，你不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我家做事，一旦出了事，担当不起吗？这我早就为你考虑好了！我已把我的承诺书放在我客厅的茶几上，你进去后，把它收捡好，真的出了事，有它为你说话！快去吧，今天首先得把我换下的那堆衣服和床单洗好！”

    “……”既然那女士已事先把我所有担心的事都考虑到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得带上木盒里的那把钥匙，骑着追梦鸟，很快就赶到浪琴湾D区2栋西单元1801室。这居室的楼号竟然与我的一模一样，不，还有艳冰那居室也都是一模一样！有这么巧合的事？我的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