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在旅途,有你同行
作者:蔡白玉      更新:2015-12-31 10:05      字数:9785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我们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朋友,或成至交,或成过客;或相伴前远,或半道扬镖。

    “余老师是个第一眼看上去有点严肃、不太好接近的人。”王显俊记得六年前第一次在参加某文化公司的活动时见到余新志时的样子。

    那是2008年的秋天,在中铁十六局工作的王显俊,因为喜欢书画,所以也认识一些艺术圈里的人。这次是应朋友之邀一起来给人开业捧场,开业典礼结束后,主人的招待宴席上,王显俊正好与余新志坐一桌吃饭。王显俊发现,在座的其他几个写字画画的艺术家看上去都很活跃,喝酒、说笑,呼朋引伴、举杯畅饮,余新志既不喝酒,也不太说笑,所以显得有点孤僻。他心里暗地里想,这个人是不是水平不行,所以不好意思表现自己?

    他问跟自己一起来的朋友:“那个人也是画家?怎么看着不像?”

    朋友笑,“哪有看着像不像画家的人,我听人说,这人的画非常有名,好几万块钱一平尺呢。”

    “这么贵?”

    朋友笑着点了点头,“等会要是有人让这几个画家写点东西,你也找机会求幅字,难得的机会。”

    “人家要是不给呢。”

    “你别当真就行了。”

    王显俊的话声刚落,还真有人趁着餐桌上的酒兴说:“几位老师,抽时间给我们写两幅字行不,咱们也挂在自己家里,学习学习。”

    旁边立即有人跟着起哄:“对啊对啊,你们这些大画家、书法家,咱们今天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是前生修来的福气,让我们欣赏欣赏老师们的大作。”

    在坐的几个艺术家托不开情面,只好频频点头应承,并相互留下电话和联系方式。

    “我们这几个人可以给你们写字,我们余老的画不行,卖得可贵了,这一顿饭还不够我们余老的一平尺小画呢。”同行的艺术家拍着余新志的肩膀说。

    余新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等我有时间,给大家写点字。“

    “字也行,那可是说好了,余老不能反悔。”在座的有些人早就从大家的嘴知道了余新志的身份和在艺术圈里的名气,“等会休息室里有案子,余老师,我们就等着您的墨宝了。”

    “这会不行,太闹了,我回去写好了寄给大家,或者你们自己到家里去取。”

    “哦。”提议的人有点失望。

    “这种场合写不出好东西来,我一定会给大家写。”

    “真的,不许反悔余老师。”

    “不反悔不反悔。”余新志谦和的笑着应着。

    其实饭桌上酒后随口应酬的事,大抵上也没有人会太当真,过了就忘了。王显俊跟余新志也没太多交流,更没把这样的随口承诺当做一回事,很快就把这事忘到后脑勺去了。

    但是让王显俊没有想到的是,在一个月后他却接到了余新志打来的电话,说给他和他朋友写的字让他们找时间去家里拿,这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王显俊跟朋友交流:“这余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咱们帮忙啊?”

    “咱们又不当官又没钱,能帮他什么?”

    “说的就是,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别去拿了,多不好意思。”

    “人家都写了,我们不去拿也不好,觉得看不上人家的字一样。”

    “那还是去吧。”当王显俊来到余新志家,他早已经把写好的字整整齐齐的装在信封里,还热情的邀请他们以后常来家里做客。

    现在的社会,诚信两个字在很多人心里早就没有了这个概念,何况只是一句口头上的承诺?!但余新志就是这样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在后来的日子里,王显俊跟余新志的交往慢慢多了起来,虽然两个人不在同一个行业,但这并没有成为他们交往的障碍。

    有一次王显俊想感谢一个帮过自己忙的朋友,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送点什么礼物合适。余新志知道后说:“那你看看人家有哪方面的需求?”

    “家里条件挺好的,什么都不缺。”

    “朋友之间的情谊不在于什么礼物,情义最重要,要不我写幅字你送给他?”

    王显俊一听,乐了,“余老,你这可真是提醒了我,他家刚装修完房子,要不我送幅画给他得了。”

    “行,没问题,你问问他想挂哪里,客厅、卧室、书房,需要多大的?”

    “您随意画吧,知道您的画值钱,太多钱了我买不起。”王显俊尴尬地笑。

    “朋友之间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再说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就问他要多大的吧。客厅可以挂大幅一点的山水花鸟,卧室的雅致一些尺寸小一点。

    “那我给您准备点润笔费,不能让您白操心。”当王显俊把余新志画好的墨竹图送给自己的朋友时,朋友格外开心地说这是很多年来收到的最有价值和最有意义的礼物,比那些名烟名酒强多了。

    认识这六年多的时间里,王显俊跟余新志交往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各自忙着工作,但却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共同的价值观,世界观让他们成为了好朋友,让他更认同的余新志的为人,他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也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和大哥。

    在一个物欲比理想更为现实的社会,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功利而浅薄,但生活在现实社会里,任何人都不可能不与人交往,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是我们人生旅途中不可或缺的伙伴,俗话说“千金易得,知已难求”,而在这个年代,要想交上几个真正的朋友真不容易。

    余新志是个非常重情义的人,每一个去过他家的人都知道,他会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来接待朋友,也从不在别人面前说朋友的不是,处处为朋友着想,也让他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当初因为刘红得罪了很多艺术圈朋友的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说,这么多年来,他出身在农村,家境贫寒,没有任何背景和可以仰仗的权势,能走到今天,并且在艺术圈有了些成就,除了绘画本身以外,还有就是身边很多朋友的无私帮助,所以他也乐于助人。

    从九十年代开始扶助那个因烟花爆炸而失去了父母的男孩,到后来支助五个贫困孩子上学,虽然支助的孩子中有的已经与他失去了联系,但他从不后悔,他说帮助别人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哪一天得到回报,只要这些孩子将来能在社会有一技之长,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他的付出就是值得的。还有一次次组织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义卖活动,他感谢这个国家和这个时代,所以总是尽自己所能帮助身边的人,这是他为人处事的原则。对身边的朋友,他更是热情相助。

    李涛说,“余老师是个单纯、热情而执着的人。”那天笔者见到李涛时,他说,只要是余老师的事,那就是我的事,是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短短几句话,可以看出这对忘年交之间有怎样深厚的情谊。

    2004年,刚刚大学毕业来到中央电视台工作的李涛,工作经验和社会阅历都不充分,更说不上有什么资源可用。当时恰巧单位要举办一次迎春书画展,需要邀请一些比较知名的书画家,李涛也是书画家的联络人之一。刚刚走出校门的李涛,对艺术圈也是比较陌生的,认识的艺术家也有限。虽然很早以前他就听说过余新志的名字,也非常喜欢他的作品,但是,当时的通讯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他只是从朋友那里要到了余新志的一个通讯地址,却没有电话。他知道余新志也有可能并没有长时间呆在北京,于是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按照朋友提供的地址给余新志写了一封信。原本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没想到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接到了余新志打过来的电话,并且热情地询问李涛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李涛把电视台要准备迎春书画展的事大致上跟余新志交待了一下,他原本以为余老会提一些苛刻的条件,没想到余新志竟然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这让李涛喜出望外。余新志说,能尽自己所能帮助年轻人成长,对于长辈来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他想起当初如果不是部队首长的器重,不顾那么多的阻力把他招进部队,他怎么可能有今天的生活?这种爱心需要传递,如果自己的一次帮助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那是多么有价值有意义的事。

    虽然在电话里交流过很多次,也侧面了解了一些余新志的为人和作品,但第一次见到余新志的时候,李涛还是有点惊讶。衣着朴素,语气平和,没有太多的言词,这与他想像中的某些大画家身上的骄纵之气大相径庭。

    同时,刚刚从学校走上社会的李涛,也用他的朴实、热情和认真赢得了余新志的喜欢。    经过一段时间的来往,李涛从余新志身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优点,他也更尊敬为人低调而在艺术上精益求精的余新志,从此,两人成为忘年之交。

    有一次,李涛组织了余新志和几个书画家一起去参加一个笔会活动。活动场所在酒店的大会议室里,来来去去观看的人也多,忙活了大半天时间,几个艺术家才按主办方要求完成了作品,李涛忙招呼大家坐下来歇一歇,喝点水。

    这时,主办方的负责人悄悄地把李涛拉到一边说:“余老的作品少画了一幅,你看?”

    “是吗?”李涛有点疑惑,参加活动之前就已经讲得非常清楚了,每个艺术家创作多少幅作品,给多少润笔费,余老师没理由少画一幅作品,李涛心里想,有可能是余老忙乱中忘了,待会再跟他说一声,“其他人的作品都完成了吧。”

    “其他的人都完成了,就余老少了一幅。”

    “等会我问问,可能是忘了。”李涛仔细想了想,刚才明明看到余新志完成了三幅画,最后他还写了一幅字,说是给主办方留个纪念,怎么可能会少了一幅呢?是不是主办方数错了。

    余新志听李涛这么一说,有点惊讶地说:“不可能,我明明画了三幅,两幅墨竹图,一幅花鸟的,最后不还写了幅字吗,清清楚楚的事,怎么可能少了一幅呢?”

    “这个我可以做证,”旁边一起来参加笔会的另一个书法家忙证实,“余老确实画了三幅,刚才还有个服务员在旁边帮忙,问问那个服务员是不是拿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我再问问去。”李涛想了一下,“余老,我再去看看,您别急,可能是夹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旁边有人嘀咕:“是不是刚才那服务员偷偷拿走了。”

    “好像是,她刚才一直站在余老师旁边,后来就出去了。”

    “真的?”李涛一听就有点生气,拔脚就要去找酒店经理理论,“我找他们经理去。”

    余新志一见赶紧拉住了他,“算了算了,人家喜欢就让她拿走吧,等会我再画一幅。”

    “那我也得跟他们经理去说清楚,怎么能偷人家的画呢?”

    “算了,古人说‘偷书不算贼嘛’,偷画也不算贼。你就跟他们说是我记错了,万一为我一张画害人家小姑娘丢了工作多不好,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喜欢就送给她了。”

    “余老。”李涛觉得无可奈何但又不得不佩服余新志的心胸。

    余新志笑了一下。李涛知道余新志的脾气,也只好这样做罢。

    每个孤身在外漂泊的人,都希望能有一份家的温暖和来自长辈的关怀。李涛还记得那次他去余新志家时,七十岁的余新志爬上高高的葡萄架去给他采摘葡萄,说树顶上的葡萄吸收的阳光多,会更甜更好吃……他也记得有一次余新志被一个朋友的朋友欺骗,从余新志家里拿走了十几幅画,至今尚未归还。现在说起这事时,还有很多人劝余新志报警,这十几幅画值几十万呢。

    但余新志不这么想,他说如果报警,说不定就把一个人的一生都悔了,也许人家确实有什么难处,我们就当帮了人家一个忙,他拿走了,咱们再画更好的,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相处近十年来,李涛说: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工作中,余新志总是不忘关心和提携他。这点点滴滴汇聚在一起,也让这对忘年交之间的感情越来越融洽。

    而面对质疑时,余新志的大度和胸襟更让李涛佩服尊敬。还记得是在2006年的时候,李涛为余新志在安徵宿州筹措了一次个展。2006年的书画市场虽然比前几年有所起色,但很多人对书画的认知并不多,所以大家对书画的评价更多取决于个人的喜好。而中国人对画的看法大都还停留在漂不漂亮的表像上,很少有人了解艺术作品和简单的画之间真在的区别是什么。所以对余新志的主要作品都是墨竹,所以很多人都不明白,这黑黑的墨竹有什么好看的,凭什么值那么多钱。

    做为安徽人的李涛,原本是想给余新志做一些推广,再说也是想把好的艺术作品带回去让家乡人欣赏,却没想到有人在背后传一些闲言碎语,说余新志的作品不怎么样。当一些朋友把这些信息反馈到李涛耳朵中时,李涛既气愤又难过,但是从艺术的欣赏角度上来看,他又不便于跟别人去做无谓的争论。再伟大的艺术作品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有史以来,无论中外的艺术家,没有一个人的作品会得到普罗大众的一致喜欢。

    但是听到那些负面的评价,李涛心里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所以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余新志知道情况后反过来安慰李涛,让他不要放在心里。

    “理解你的人不用解释,不理解你的人不配解释。”余新志看着李涛难受的样子,一边照顾他,一边开导他,“艺术本来就是属于很自我的东西,我们不可能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的作品,只要欣赏我们作品的人认可就行了。至于我的画,好与不好,也得等过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才能有定论,所以我们根本没必要在意别人现在说什么做什么,自己把人做好,把画画好就行了。”

    “余老,您可是大画家,他们这样说您我生气。”

    “我都活六十多岁了,什么样的事没有经历过,再苦再难的事都压不倒我,多少次被人嘲笑过,污蔑过,误会过……我不照样过来了,李涛,你看我都不生气,你生气干什么呢,人家的质疑反过来说也是我检讨和反思的动力,如果是一路赞美,那我可能就真认不清自己是什么了。”

    “余老,这次画展是我安排得不够周到,对不起您了。”

    “你费了这么多精力帮我开画展,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好休息吧,睡一觉醒来,明天又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余老,您真好。”李涛不由得从心底里由衷地敬佩余新志的胸襟和气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涛也更了解余新志的为人和艺术观点。李涛说:再伟大再有成就的艺术家,作品水平有高低,但对于朋友来说,人品是最关键的。画得再好,人品不好的艺术家,也得不到社会的尊敬和认可。李涛敬重的余新志的人品,他的真诚、善良、单纯、热情和对艺术的执着。而艺术创作对任何一个艺术家来说,都永无止境。所以不能说余新志的的作品在当代画家中是最杰出的,但他的人品却是被所有朋友公认的。

    余新志对朋友尚且如此,对家里人更是尽职尽责。经过了两次婚姻的变故,他也更懂得怎么在执着于艺术追求的同时,尽到一个做父亲和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婚姻对于家庭来说,也不仅仅是男女两个人之间的事,特别是对于家庭出现变故后各自有了孩子的家庭,那么做父母的更有一份养育子女的责任和义务。这一点,吴丹是深有体会的。

    少年时期的吴丹也许并没有真正明白父母之间分手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有一天妈妈突然离开了家,去了很远很远的北方,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也无法理解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当有一天,家里的大人突然告诉她,妈妈另外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她心里才有了点恐慌,妈妈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吴丹:“大概在我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有一天,家里人突然告诉我说,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弟弟……”

    这个消息对吴丹来说,来得有点太突然。妈妈有了新的家庭,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伤心、难过、失落,但又知道改变不了事实。妈妈新找的男人是怎么样一个人呢,她从外公家的亲戚们嘴里知道,这个人是个大画家,很有名很有本事,不过年纪比妈妈大很多……

    那个时候吴丹并不了解画家是什么职业,也不知道什么叫很有名,只知道这个人是亲戚长辈们眼中一个很厉害很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当她见到余新志时,却又实在无法把那个想像中了不起的人物与现实中朴实的继父联系在一起。

    “吴丹,想不想跟我们去北京?”做为母亲,女儿的未来一直是庄万琼心里最牵挂的事。原来她也没想把孩子带在身边,但余新志劝说妻子,让她把吴丹带到北京去,也可以让女儿见见世面,多增长点见识。因为,余新志更能体会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牵挂和担忧,只有让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妻子才会安下心来。

    “不去。”二十岁的吴丹心里很清楚,现在妈妈的家不是自己的家,是弟弟的家,是他们一家三口人的家。

    “是余伯伯让你跟我们一起去北京。”庄万琼自然了解女儿的自尊心和担扰,但她更了解余新志的为人,他对别人的孩子都那么好,这么多年了,他无偿地支持帮助过很多贫困山区的孩子,对自己的女儿肯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做为母亲,她也希望女儿将来能有出息。

    “我要是不去呢?”

    “去不去都由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你想想在成都和在北京哪里更适合,是跟在妈妈身边好和还是将来跟你爸爸一起生活,你已经二十岁了,仔细想想,怎么做对你将来会更好一些,我不勉强你,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吴丹不吭声了,她不是不想去北京,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除了妈妈,自己谁也不认识,万一有什么事跟谁说呢?

    “跟妈妈去吧,你余伯伯快七十岁的人了,弟弟还小,妈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你现在长大了,先去帮帮妈妈行吗?”庄万琼看着女儿犹豫的表情,她知道孩子已经懂事了,“吴丹,你余伯伯是好人,他会对你的,相信妈妈,有妈妈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吴丹看着妈妈苦口婆心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

    但是让吴丹没有想到的是,平时看起来不太喜欢说话,也很温和的余伯伯却是一个对家人要求很严格的人,无论是对妻子还是对孩子,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世的方式可以说是余新志的家规,特别是对孩子要求更严。晚年得子,本来是人生难得的幸福,有些做父母的会很溺爱孩子,但余新志在这方面不仅自己以身作则,对妻子也一样要求,从小就开始培养孩子孝顺、独立、爱学习、爱劳动的好习惯。

    吴丹刚来到这个新家的时候,已经是年满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一开始她对余新志还是躲得远远的,余新志对她要求也很严格,如果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并要求她改正。为了把这个女儿培养成材,有时候甚至比对待幼小的儿子还严苛,刚开始的时候吴丹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也许有的人会说,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但余新志常常教导她,女人就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有本事,走遍天下都不怕。就这样,吴丹开始了解中国的书法和绘画,并慢慢喜欢上了这个行业,同时余新志也让她进入沫若书画院工作,为她更快更直接地进入艺术圈搭上了桥梁。

    沫若书画院是余新志一手创办起来的,他是元老也是名誉院长,书画院里的人都很尊敬余新志,所以就算吴丹犯点什么小错,书画院里的人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当一回事。但是如果余新志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让她过关。

    有一次,庄万琼看女儿回到家之后就闷闷不乐的样子,晚饭也没吃就进屋去了。

    吴丹知道母亲的不容易,也不想因为自己工作上的失误而让母亲跟继父吵嘴,所以不吭声。庄万琼一看父女两人的表情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余老,你不要对吴丹那么严格,她还小,你慢慢教她。”庄万琼心痛孩子,这些年来,把孩子一个人放在老家,自己对她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好不容易到北京来了,找个轻松点的工作能养活她自己就行。

    “教是可以,但工作中出现了错误,那是肯定要批评的,她是我的孩子,我就更应该严格要求他。”余新志一点情面都不留地说,“不指出她的错误,她将来就改不了。”

    “她是女孩子,有自尊心。”

    “在家她是我们的孩子,关心她爱护她是我们应该做的。在单位,她就是一个成年人,是个员工,工作有工作的规矩和要求,做得不好,就要批评。”

    庄万琼知道余新志的固执和原则性,也知道他是全新全力为女儿好,但她担心女儿接受不了。

    “别担心,以后我会注意方法的,对她严格是希望她将来能独挡一面,我们年纪慢慢大了,俊松还小,将来她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咱们这个家将来有很多地方需要她。哎,是我有点着急了,对她要求太高。”余新志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两个孩子的未来是他最操心的事,自己不年轻了,就算有再多的财富,那也只是暂时拥有的,必须要让孩子有一技之长,这才是他们将来立足于社会的根本。

    庄万琼自然能体会到余新志的心意,哪个做父母的不想为子女谋划一个好的未来?!她知道余新志是真心实意地把吴丹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没有把孩子当外人,才会对孩子严格要求,这也是为孩子好。

    “慢慢来吧,她会理解的。”

    “我不会害人,更不会害她,她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

    吴丹在屋里听着余新志和母亲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已经明白了继父的良苦用心,这些年来,跟妈妈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让她又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觉。这个余伯伯对妈妈好,对自己好,对外公外婆也好,只要是妈妈自己或者外婆家里的事,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出钱出力,尽自己所能尽职尽孝,更是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病了,伤了,痛了,不开心了……什么事他都会想到很周到很全面,就算是亲生父亲也不一定能做到这诸多的点点滴滴。

    吴丹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这个家上有老下有小,将来这个家的担子自己要帮妈妈挑起来,所以她必须尽快成长,让继父能放下心头的重担,让妈妈少操心,给弟弟起好带头作用……想到这些,吴丹心里就豁然开朗。

    “父亲对我严格要求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如果是把我当外人,就不会花那么多的精力和心血来培养我。”如今,吴丹已经二十五岁了,她更懂得余新志对自己的这份拳拳之心。余新志也把自己的很多朋友和关系都让吴丹对接起来,希望她能迅速地融入这个圈子。对吴丹的婚事,余新志也比庄万琼还操心。夫妻两人的经历已经让他们明白,婚姻没有最好的组合,只有合适与不合适,所以他说首先是必须吴丹自己喜欢,做长辈的只有参考建议,第二就必须是人品好、孝顺,一个人对父母孝不孝顺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再有本事的人,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顺,那也是不能交往的。曾经不幸的婚姻,让余新志夫妻俩更希望女儿能家庭美满,婚姻幸福。

    而吴丹这个时候却希望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和工作中,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她希望父亲能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创作上,能让妈妈安心照顾好弟弟,让这个家的日子过得更轻松更幸福一些。

    中国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西方人说:“孩子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只要他来到我们身边,就是上帝对我们的恩赐。”如果说我们看过了太多再婚家庭之间的矛盾和纠葛,因为钱财,因为孩子,因为过去或未来的种种算计……所以,再婚家庭总是上演各种悲剧惨剧。那么从余新志现在的家庭来看,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包容、理解和关爱,这需要夫妻两个人的心胸和境界相互匹配,以及严以律已、宽以待人的博大胸怀。

    在对待余俊松的教育问题上,余新志是严格的,并没有像一些晚年得子的人一样,过份溺爱和放纵,在生活中他要求孩子从小养成艰苦朴素、独立自主的好习惯。但是毕竟自己的年纪是现实,而妻子又读书不多,现在的孩子与过去的孩子自然不能再用一种方式去管教,而在他的好朋友中,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来自湖南长沙的蔡伊凡是最让他佩服的,蔡家女儿无论在学业上还是工作上的出色表现都让他觉得可以让蔡伊凡来指导帮助儿子将来的成长。

    蔡伊凡:“做为余俊松的干爹,我这肩上的担子不轻啊。”与余新志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蔡伊凡也像大多数人一样,敬重余新志的人品和对艺术的态度,他把余新志当兄长,也把余新志家的事当自己的事一样对待。

    对于余俊松,蔡伊凡和余新志在教育方法上还是有些区别的。蔡伊凡认为,出生于二十一世纪的孩子,他们所处的环境跟上几辈的人是不一样的,丰富的物质生活和资讯的发达,会让孩子接触到一个更广泛的世界,他们将来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所以相对于余新志的严格要求,蔡伊凡更偏向于引导和与孩子沟通。当然,同样做为一个有孩子有家庭的男人,蔡伊凡更了解余新志心理的担忧。

    而在余新志的老朋友潘海溶眼里,余新志是一个太容易轻信别人的人。在这个物质功利、居心叵测的社会里,有太多的人以利用和欺骗别人做为谋生的手段,这些人利用别人的善良为自己谋取利益,而余新志的善良总是被人利用,所以潘海溶总担心余新志上当受骗。

    “认识余老很多年了,别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多少知道一点,他自己忘了的,我还记得,他自己记得的,我记得更清楚。”

    潘海溶做为沫若书画院的现任院长。余新志对他是非常信任的,他知道潘海溶的为人,也了解他耿直的性格,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但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一样,所以对社会的认知也不一样。如果不打开门窗,风雨进不来,而阳光也会被挡在门外。如果在我们的生活中因为受过伤害而处处防范,那么也会失去很多机会和朋友。

    经历了人生太多的苦难和磨砺,但余新志并没有让这些伤害成为他生活中的阴影,他相信只要用自己的真心去对待身边的人,一定就会有所收获,也让自己问心无愧。

    这么多以来,余新志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能从四川乐山那个偏僻的小山村走出来,如果没有朋友的帮助,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农村娃就算自己再有本事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所以他一直心怀感恩之情,感谢这个时代,从艺整整六十年,艰辛在所难免,但是如果不是遇上了这个好时代,一个画画的人很难以画谋生。感谢这个社会,无论是阳光还是风雨,是屈辱还是荣誉,他都经历过了,所以也很知足;感谢朋友,如马文华这样的至交好友,感谢她曾经十几年的帮助,感谢李涛、王显俊、蔡伊凡、潘海溶、石琼、白玉瑕、刘祥峰等等所有人,感谢所有朋友的一路陪伴与扶持。更要感谢曾经的现在的家人和朋友,无论是伤害还是相亲相爱,都是人生中难得的经历,也是上辈子的缘份,因为一路有你们的陪伴,生命才会如此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