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商茹冰
從局里回來,那個幽靈的傳說一路跟著我到了玉柳小區。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鬼呀?”
“是個女鬼,長頭發,大眼楮,看上去很年輕,很漂亮。”編故事的人都喜歡把長發安到女鬼的頭上。
“無聊人編的無聊傳說。”都什麼年代了?還編這些鬼鬼怪怪的故事。
“是真的,很多人看到了,她穿著白紗樣的裙子,在窗台前飄來飄去輕輕的嘆息,老板若不信,今晚兩點打開窗簾,她肯定會在你的窗台前。”小謝把車泊好轉過身來。他的眼里閃著興奮的光芒。
我揮揮手閃下車,我也是個年輕人,當然也喜歡美女,可我對女鬼不感興趣。
美女!不知丫頭是不是個美女?想起那個鬼精靈樣的網友,同樣是虛無的影子,可我對她的興趣明顯高過女鬼。去她的美麗女鬼吧。
抬腕看看表,時針指到七點,丫頭想必還沒來,先去填飽肚子吧。靈兒一個月前回了娘家,甦美妮又被她公司派去出差了,只能去外面解決肚子的問題了。
招招手,小謝趕緊把車遛過來︰
“老板,想去哪吃?”
小謝是局里給我新配的司機,小伙子長得蠻帥,象韓國的哪個明星。所以,身邊總有換不完的女友。今天一上車就向我請假,說晚上有個朋友有PARTY。
“送我到桂子閣就行,吃完我自己打的回家。”
小謝挺干脆的應了聲好,車就飛快的朝桂子閣去了。
從桂子閣吃完飯回來已近九點,顧不上洗澡,我從床下扒拉出一件睡衣套上,趕緊坐在電腦前,迫不及待的上了QQ。
丫頭已經亮亮的在上面眨眼了。
丫頭︰寶哥,今天怎麼那麼遲?
一股暖流涮的進入心窩,我趕緊穩定了情緒進入狀態。
寶哥︰嘿嘿,想寶哥了吧,你猜寶哥今天做什麼去了?
丫頭︰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寶哥︰猜猜啊,你一向猜得挺準的。
丫頭︰別告訴我你去相親了喲。
寶哥︰暈倒!丫頭你會掐指術啊?嗚嗚嗚,我真的是去相親了啊!
丫頭︰哈哈,你不是說過我是小仙女嗎?怎麼樣?相中了沒?
寶哥︰沒啊,那姑娘太老實,干坐著不說話,連抬頭看一眼我的勇氣都沒有,我敢打賭,那丫頭是嫁不出去了。
丫頭︰老實好哇。寶哥不是老說我欺負你嗎?你不是說過要找一個溫柔點的老婆來讓你欺負嗎?
寶哥︰嘿嘿,太溫柔了就沒意思了,寶哥哥受不了啊,還不如找一只小花貓,它還敢向我撒撒嬌呢。
丫頭︰你這叫賤!
寶哥︰嘿嘿。
真的是賤哪!我從心里嘆了口氣。
丫頭是我新識的網友,和她的網名一樣,她就象個小丫頭,伶牙俐齒,天真可愛,跟我說話歪理一堆一堆的灌。我也算是老江湖了,卻硬讓她把我噎得一楞一楞的。雖然認識才不到一個月,卻好象和她認識了很多年一樣,網上網下全是她嬌憨憨的笑臉。
我覺得我是喜歡上她了。
面對她的純潔,把騙人當飯吃的我竟然有了罪惡感,而且心里的罪惡感一天深似一天,我是有家的男人啊,除了自己的老婆我還在外面找了個情人!我卻騙她說,我是個打工仔,一個單身漢。
丫頭︰寶哥,天花板掉下來羅。
我正在發楞,丫頭的大眼楮又亮亮的眨了眨。恍惚丫頭真在那邊對我調皮的眨著眼楮,我禁不住看呆了,好美的眼楮。
寶哥︰丫頭你的眼楮真大啊。
丫頭︰寶哥得花痴了吧?那是頭像,不是我,我是小眼楮,眯眯眼,一笑一條縫︰)就象這樣,呵呵。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丫頭QQ上的大眼楮就是她的,不只會說話,還脈脈含情。
寶哥︰不對,你肯定是大眼楮,而且又黑又亮會說話!我有直覺!
丫頭︰不信?我給你看照片,你等著。
照片!丫頭的照片呢!我樂得從轉椅里蹦了起來!不知丫頭長得是如何的好看?或許不是美如天仙,但一定可愛得讓人疼到骨子里去。
系統︰丫頭要發送給您文件“MM.JPG(341KB)”,您是要接收還是謝絕該文件。
我樂顛顛的按了接收,看著傳送條一點點豐滿就好象看到了丫頭在那邊甜甜的對我笑!
終于文件傳送完畢,我喜滋滋的找到文件打開一看,立刻傻了眼。望著圖片上的那個所謂的可愛丫頭,我哭笑不得。
寶哥︰嗚嗚嗚,死丫頭!
丫頭︰嘿嘿,照片怎麼樣?可愛不?
寶哥︰哼!你騙我!說給我看你的照片,卻發給我一只小花貓!
丫頭︰我有說過給你看我的照片嗎?我只說給你看照片的!
寶哥︰你……I服了YOU!
寶哥︰小丫頭伶牙利齒,我是斗不過你了!要是你在我面前,我肯定要狠狠揍你的小屁股,可是你在我面前嗎?不在!所以,我就不能揍你的小屁股了!
那邊半天沒動靜,小丫頭在干嘛呢?不會是笑翻在地了吧?
丫頭︰寶哥
許久,丫頭的眼楮才眨了眨。
寶哥︰嗯,在呢。
丫頭︰寶哥,今天的女孩好看嗎?
暈,還在惦著這事啊?丫頭那麼在乎我相親的事,會不會是……?
寶哥︰沒看清,在那個黑黑的角落,她還一直低著頭。我猜肯定是長得比恐龍還恐龍吧?
如果我去當作家,我想我編的故事一定能把人騙死,哪來的相親?哪來的靦腆姑娘?天曉得!
丫頭︰寶哥,想不想見我?
寶哥︰想!當然想!做夢都想啊!
怎麼會不想呢?現在網上的年輕女孩粗俗的粗俗得比男人更男人,你跟她說什麼肉麻的話題她都敢跟你對罵,厲害的能把你祖奶奶罵得從墳墓里跳出來扇你三百個耳光問你還敢不敢藐視女性?這種女孩長得肯定是比恐龍還恐龍,只能用來過過嘴癮,見面的事想都別想,會做惡夢的。
另一種就純潔得象天使,這種女孩很好騙,你說什麼不著邊際的話她都信,你就是說你一家八口全被台風刮到海里只留下你一個活口,她眼也不眨的全信了,而且準將她同情的淚水慷慨的為你灑成一片海。這種女孩就良莠不齊了,漂亮的就象天使,丑的簡直賽過東施。
很榮幸,我見過天使,也見過東施,但見了幾次之後就對約見網友不感興趣了,天使也好,東施也好,一個個象臘像,坐在那端端正正,低眉順眼,什麼來跟你約會啊?根本就是來跟你耗時間!
直到遇到丫頭,我這顆愛美之心又蠢蠢欲動,丫頭算是後一種,純潔得比水還干淨的女孩,但她不止是純,還十分可愛,乖張得能讓你做夢都去想她,我約了她幾次,可都沒成功,只好一如既往的給她編故事,希望哪天她良心發現賞我一個香吻。
我想這一次她肯定又是吊我胃口了。
丫頭︰那我就不見你!
暈,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寶哥︰臭丫頭,招打嗎?
丫頭︰對了,寶哥,知道我在哪嗎?
寶哥︰不知道,你從不告訴我,我又不是神仙哥哥,不會掐指一算啊。
從認識丫頭第二天起,我就想方設法套問丫頭的地址,可小丫頭不是說自己沒有家就說她住在我隔壁。害我天天象花痴般沖小區里的年輕MM擠眉弄眼,挨了許多白眼不算,還賺了個白眼狼的綽號,滿小區里的MM們一見我就直翻白眼,這都是拜丫頭所賜啊。
丫頭︰我在你家,就在你身邊。
丫頭又開始蒙我了。
寶哥︰倒!不是吧?丫頭玩笑越開越離譜!我在家里上網,家里除了我沒有第二者!除非你是神仙MM。
突然發現小丫頭撒起謊來比我還玄!
丫頭︰不信?我知道你長的什麼樣子。你一米七零的個子,長得比孫猴子胖不到哪去,頭發亂得象秋天里的枯草,面無菜色,小眼楮還總愛眯眯著,大嘴象河馬,穿著一件幾百年沒洗的格子睡衣,概括的說就一個字“髒!”
哈哈,這小丫頭還真神,竟然把我現在的樣子給蒙得一點不差,只是把我說得那麼邋遢,我這老臉也禁不住有些發紅。
寶哥︰……我有那麼邋遢嗎?
丫頭︰怎麼樣?我說的是不是你?
寶哥︰你真是神仙MM,寶哥真是服了YOU!
真的,這丫頭真象是會掐指術,象今天這樣一猜就中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總象是在我身邊一般,我什麼時候掐煙頭,起身倒水喝這樣的小事她都能一猜就中!
丫頭︰不,丫頭不是神仙MM,丫頭是女鬼,是幽靈!
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誰都跟我說鬼?真是他媽的見鬼了!
丫頭︰我要下了,寶哥,今晚兩點拉開窗簾啊,我來會你,哈哈
我正在愣神,丫頭鬼鬼的笑著跟我說了再見就溜了!
她說那話時窗外正刮著風,秋風吹著沙粒撲打著窗戶,有一種陰森森鬼魅的感覺,這樣的夜晚說這樣的鬼話,我這個一向不信鬼神的人也禁不住有些心虛,偷眼往窗戶看去,窗簾好好的拉著,這才放下心去。
早晨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的睜開眼往窗的方向望去,這一望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昨晚遮得嚴嚴實實的窗簾竟然全拉開了!窗台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飄蕩著!
“是真的,很多人看到了,她穿著白紗樣的裙子,在窗台前飄來飄去輕輕的嘆息,老板若不信,今晚兩點打開窗簾,她肯定會在你的窗台前……”
昨天司機小謝的話立馬在腦中浮現,女鬼!心里不由自主的閃出這樣一個念頭!
正想呼救,轉念又一想,這是白天,怎麼可能有鬼?壯著膽從窗戶伸出頭去一看,才發現誰家晾的白紗巾飄到了我的窗欞上讓風吹得一蕩一蕩的。乍一看,可不象個穿著白紗裙的女鬼?
哈哈,原來女鬼的秘密就在這!昨晚還好沒呆到兩點去拉窗簾,要不還真得嚇破膽。死丫頭,連你也編鬼故事來嚇我,有機會見面,看我怎麼收拾你!
今天甦美妮出差回來,看看表已近九點,昨晚這一覺還睡得真沉,連鬧鐘都沒能把我鬧醒。
今天是休息日,正好帶甦美妮去兜風。自從靈兒回了娘家,已經好久沒跟甦美妮出去了,這一個月我就象沒人要的單身漢嘗夠了孤獨寂寞的滋味,一個月的單身生活使我得出一個結論,男人就是離不開女人!
想起甦美妮那紅嘟嘟的小嘴,禁不住心潮澎湃,我快樂的打了個響指,去衣櫃里找到那件甦美妮送我的灰色西裝就出了門。
甦美妮長得很漂亮,大眼楮長睫毛,紅嘟嘟的小嘴總是調皮的撅起,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一口。她跟靈兒有個共同特點,就是都只穿一種服裝,靈兒總是一襲旗袍,象穿過時光遂道而來的古代麗人,而甦美妮則不管冬夏,總是一式的露臍短裝,把自己打扮得性感冷艷,在人前卻總是一副不可親近的冷美人模樣。
甦美妮是她公司里公認的大美女,身前身後總有一打年輕小伙子追著捧著,可她偏看上了有家室的我,想想真是好有成就感啊!
“想什麼呢?那麼美?”正美著,甦美妮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她破天荒的沒穿短裝,今天她穿了一件黑底襯白花的無袖連衣裙,短發在腦後隨意扎成一束馬尾,馬尾上扎著一條同色手絹,整個人大變了個樣,顯得青春又隨和。
“想你呀,看把我惟悴的,來親親。”我涎著臉迎上去。
說實話,論漂亮甦美妮與靈兒不相伯仲,靈兒與她是兩種美麗。
靈甦妮美在性感冷艷。紅唇皓齒,細腰翹臀,一雙杏眼冷傲清凌,雖美艷不可方物,卻冷峻得讓人輕易不敢接近。
靈兒的美則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很純,很靜,她總是淡淡的笑,輕輕的走,你說一她不說二,永遠的言听計從,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同事都羨慕我,說我有艷福好妻星,找個那麼漂亮又賢慧的老婆,剛開始我還挺受用,現在的社會到哪去找唯夫命是從的女子做老婆啊,更何況是這樣美的女子呢?可時間一長就膩了,生活的美好在于激情,偏偏我又是個愛新鮮的男人,一潭死水般泛泛無奇的日子味同嚼臘,我終于感到了厭倦。而就在這時,潑辣辣的甦美妮就那麼不打招呼的撞了上來。
初識甦美妮真有點英雄救美的味道。
我想,要一個女人對一個初識的男人感激到以身相許,如果沒有絕對的金錢和權力優勢,那就要上天的厚愛,給你一個特別的機會了。象我這樣不怎麼有錢又不怎麼有權的男人若不是踫到那個老天給的機會,現在的甦美妮或許已經躺在別人懷里了吧?
那是一個雨夜,初升局長,局辦的人都嚷嚷著要我請客,那幫小子們特別會鬧,我幾乎是被他們“抬”到了南園山莊。
南園山莊是地稅局開的五星級飯館,豪門盛宴,綠樹扶甦,沒有點臉子的人是進不來的。
正當我被他們灌得七葷八素的時候,听到一陣哄笑聲中夾雜著一個女孩帶著哭腔的求救聲。
“……不要,老板,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會喝酒……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的哭聲傳到我耳內,靈兒帶著淚的臉就在眼前閃現,血轟得沖上腦門。喝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循聲就走進了一個豪華包廂,不顧秘書的阻攔,沖著那張肥臉就給了一拳。
“你……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欺負女人算,算什麼?……有,有本事來跟我喝……,他,他媽的!”
那張肥臉正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使勁灌她酒,被我這一拳打得鼻血直流,半天緩不過神來。
凝滯的空氣中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女孩忘了掙扎也忘了哭喊,她用那雙好看的杏眼呆呆的望著我。
“哎呀,韓部長,你這是怎麼了?”。
直到南園山莊的主人循聲進來,包廂里的人才知道呼吸這麼一回事,肥臉身邊一個瘦精精的小伙子趕緊遞給他一張紙巾。
“部長,沒事吧?”
“沒事,沒事,走,快走。”
我們都以為接下來肯定是一場惡戰,沒想到,吃了鱉的肥臉一伙竟然灰溜溜的走了,連句罵人的話都不敢亮出來!我們一伙人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自己何以如此大的威信,打了人就象殺只雞一樣平常!莫名其妙!
事後證明,那張肥臉並沒有悄悄吞聲走人,就在第二天,組織部就找到我,說領導覺得我還不夠成熟,還不能獨自勝任正局的職務,他們說,為了能讓我盡快成長為可用之才,決定另派有經驗的干部來指導我……。這一架我就把自己打到了副局的位置上,要不是後來抱得美人歸,不然,還真得不償失。
後來總算弄明白了那肥臉能吃鱉的原因了,在我降為副職的第一百零八天,市報上登了一個消息,說一個騙子說自己是某部長來市考察,在市各大家騙吃騙喝了幾個月……。那個騙子就是那張肥臉,怪不得他不敢聲張,原來是怕把事鬧大了,把自己的身份揭開了。
肥臉算是得了報應,判刑、入獄,有的是好日子等著他,可我的損失卻無可挽回了,好象沒有人記得我曾經給這個騙子一拳,更沒人記得我被降職了……。幸好甦美妮因為這事對我感激涕零以至以身相許,也算是對我英雄救美的一種肯定了。
“想什麼呢?我還沒吃飯,好餓,我們先去吃點什麼吧?”正沉浸在往事中,甦美妮走了過來,將手挽著我的胳膊,溫熱的身軀隨即靠上來。溫香軟玉的感覺立刻撩得我頭昏腦脹。我趁勢摟過她在她的紅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手就不安份的亂摸起來,摟著她溫軟的身軀,恨不得將她揉作一團吞到肚子里去。
“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甦美妮重重的拍了下我在她腰間巡游的手。她的腰很細卻很結實,沒有骨感,是那種實實在在的溫軟的感覺。靈兒就沒有那種軟軟的結實感,靈兒很瘦,骨頭似埋在飯里的沙子時不時硌你一下,毫不留情的把你的激情讓痛趕跑。可不知為什麼,面對靈兒憂郁的大眼楮,心總會莫名的激動,象有誰拿著根攪拌棒在人心里使勁攪啊攪的。
一個月前,靈兒回了娘家,不是她自己願意回去的,上班時間我把甦美妮帶回家親熱,讓她捉奸在床,她去菜市場買菜忘了帶錢回來拿,推開門就撞見了滿室春光,當時她只是臉色煞白的愣在房門口,然後她就哭得淚人兒似的回了娘家。我去接了幾次,她都是那樣子半死不活的躺著,不說話,只拿那雙憂郁的大眼楮靜靜的看我,看得我心里發毛,不用她攆自己灰溜溜的跑了。
她不回來也好,我跟甦美妮更好恩愛,可卻不知為何,自從讓靈兒撞破我們的好事後,我和甦美妮都提不起勁來纏綿,往往前一刻還激情滿溢一接觸就象有人盯著似的渾身不自在,滿腔熱情立馬落到冰點,這種狀況出現幾次後,甦美妮就不來我這過夜了,最多陪我吃吃飯,兩人就那麼不冷不熱的擱著了。
沒有女人的夜是漫長的,耐不住寂寞,我只有去網上鬼混了。想到這突然腦海里迸出丫頭QQ上那一眨一眨的大眼楮來,丫頭應該是那種象甜甜的糖果般可愛的美女了,有靈兒的溫柔有甦美妮的性感還有她自己的可愛,要是我在結婚前認識她,我一定不顧一切把她娶回家。今天是不能上網去見她了,不知她會不會想我?
“哎哎,那位小姐,你買東西怎麼不給錢呢?”
我正纏著甦美妮親熱,一個大男人邊吼邊從我身邊撞了過去,把我差點撞個趄趔,他敷衍的說了聲對不起,就追上前面一個穿白色運動裝的小姑娘一把抓住她。
“錢?錢是什麼東西?”
那小姑娘看上去水靈靈的,竟然脫口而出一句只有白痴才會問的話,我禁不住樂出聲來︰
“錢呀,錢是你的頭發的代名詞,他要多少錢你給他多少根頭發就是了。”
“不行啊,膚發受之父母,不能隨便給人的,不行,不行!”沒想到小姑娘還真急了,把頭搖得波浪鼓一般。
“我不買了,把東西還我,弱智啊你!”老板從小姑娘手上把一個布娃娃奪去,還狠狠推了她一把。這時路上的行人都停了腳圍過來看,指指點點說這小姑娘不是白痴就是裝可憐,要不怎麼可能不知道錢是什麼呢?
小姑娘可能是嚇壞了,大大的眼楮里淚珠盈盈欲墜,不知所措的望著老板手上的布娃娃。一向冷傲的甦美妮突然有了惻隱之心,她對老板說這娃娃多少錢,我買了。老板說一百塊錢,甦美妮趕緊從提包里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老板。
“給,送你。”她把布娃娃遞給小姑娘,眼里閃著少有的慈愛光芒。
小姑娘遲疑的接過布娃娃,用一種說不清是感激還是怨恨的眼神瞪著甦美妮,接著,她一句話也不說返身竟然沖出人群跑了。
嘿,這小姑娘,看來真是腦袋有毛病,連個謝都不會說!
秦戰從巒城回來了。
一個月前,他從朋友處得知巒城有個煤礦轉制要對外招標,這個總夢想天上掉餡餅的家伙立馬跑來告訴我。
“如果能包下來,這輩子咱就不愁吃不愁穿了,還上什麼班受他娘的鳥氣?”
秦戰一激動就唾沫飛揚。我知道煤礦是暴利經營,但我現在官居要位,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那些眼饞這位子的人搶了飯碗去。我說秦戰你先回去,我想好了再通知你。
站在市工商局四十八樓樓頂,想起這些年在老頭子的關照下我一直是扶搖直上,現在老頭子不在了,我是該為自己想想前程了。
從這本市最高樓上看過去,只見高樓大廈鱗比櫛次,馬路上車流人海,更是熱鬧非凡,這就是S市。能有資格在這全市最高樓里上班,而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局長,我這個沒爹疼沒娘親的小混混每想起這些,做夢都能樂出聲來。
扶不起的阿斗,抹不上牆的爛泥,雖然市委領導班子總在人前人後這樣作踐我,我卻無所謂。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若不是靈兒她爹是市委三朝元老,市幾大家都有老頭子的老戰友照看著,我崔歌再怎麼畢恭畢敬,才高八斗也不可能兩年內連升三級。
老頭子去世了,他的那些老戰友也陸陸續續退居二線了。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老頭子年代過去了,我崔歌也是風光不再,官運到頭了。是為自己想後路的時候了。送禮走後門的事我不屑為,除了下海我別無良策了。我摸出手機給秦戰打了個電話,他就去了巒城。
“崔歌,事情有點棘手。”秦戰回來連家都不回就直接來找我。斜靠在沙發上,他的一雙臭腳隨著就擱到了面前的茶幾上。
這家伙就是這麼粗俗,怪不得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有女孩願嫁給他,要是我我也受不了那雙坐哪擱哪的臭腳。臭不說,他還有個習慣,喜歡把襪子脫了用手指去摳腳趾。
“看看,紅頭文件的硬性規定。”
邊摳腳他邊從包里拿出一撂文件扔給我,我接過文件粗略翻了翻便放一邊不看了。
在官場打滾多年,這些文件見得多了,唬唬老百姓還行,稍有點手段的人都是不屑一顧的。如果我崔歌這麼容易被嚇住,就不要在官場混了。
“你說說,煤礦什麼時候招標?”我把秦戰的臭腳推下去,點了一根煙獨自抽起來。
秦戰不抽煙,不是不抽是舍不得銀子。他是局里出了名的吝嗇鬼,听說存折在幾年前就有了六位數,可還舍不得在夏天請人吃一根五毛錢的雪糕,怪不得局里的丫頭們一見他就撇嘴。我跟他說過N遍了,泡妞啊,得舍得本錢,象個守財奴似的,要是我我也不嫁。可任我說破了嘴皮子,他還是死捂著口袋一副鐵公雞的樣。
“我問了,他們說一個月後在南園山莊舉行招標會,到時會有很多領導到場監督競標,看來,這次招標很正規,可能拿不下來。”
正規個屁!我說秦戰咱打賭,如果這次煤礦的事我搞不掂我崔字倒寫在你這臭腳下,要是我搞掂了你那十萬塊錢的存折就歸我了。秦戰囁嚅著說,那不行,那不行,不能這麼賭,不能這麼賭……。那著急的樣子,好象我就要把他的十萬塊錢拿走似的。
秦戰是個膽小得睡覺都怕被流星砸死的人。其實他去考察我就沒期望他能給我帶來好消息。只是膽小的人一般辦事謹慎,考慮周全,再加上他的吝嗇,我想要了解的情況他肯定會全搞掂,絕不會白花銀子再跑第二趟。這也是我讓他去的原因。
秦戰確實沒讓我失望,他帶來了煤礦的全部資料,去的時候他還特意到市煤炭局把他那個專家朋友帶去了,那朋友不愧是專家,就拿著個小儀器那麼鑽鑽探探,抓幾把泥土捻一捻聞一聞,就說可能是個富礦,沒猜錯的話,開采個十年八年沒問題,而且煤質好,全是淺層煤,開采費用也低。要能包下來肯定發大財。一提發財,秦戰兩只小眼楮里陡的射出兩道貪婪的亮光。
秦戰是靈兒她爸的司機,曾經替老頭子擋過刀子,一個膽小的人替人擋刀,那要多大的勇氣?所以老頭子過世時拉著我的手說要我照顧他時,我胸脯一拍就滿口應承了下來。沒想到這小子想錢的膽越來越大,做事的膽卻越來越小。
“可惜地方保護主義太濃,咱手上錢又不多,怕是跑不下來。”秦戰膽小的毛病又出來了。秦戰這人其實挺聰明的,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至少吃喝嫖賭上手就通。好在上天知道這個人貪性太大,給了他一副一嚇就破的膽子,要不然,他秦戰準要列入國家反貪局十大貪之首。
我把煙狠狠在煙灰缸里摁滅了說︰“我說老兄啊,做生意可不比娶老婆,膽子小娶個溫柔點的老婆這日子也能和和美美的過下去,做生意可不行,膽太小了就受了束縛放不開手腳,經商場上的競爭太殘酷,你膽小人家就一口把你吃下去,連骨頭都不吐。要想不讓人吃,就得放了手腳干大的。你這人貪心有余膽識不夠,這樣吧,哪天有空我再去一趟巒城,你先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決定親自去一趟巒城,拉關系走後門這種事秦戰干不來,他太小氣,看著銀子大把大把的花出去他肯定要血壓升高。听說巒城風景不錯,帶上甦美妮,順便游山玩水,說不定那雙老在背後的眼楮會消失呢。
“哎呀,崔局長呀,咱哥倆誰跟誰?這事就這麼著了,包在我身上了。你盡管回去听我的好消息。”我拍拍塞得滿滿的皮包,白三立一臉的肥肉立馬就笑得擠成一堆,他探過身子過來親昵的拍拍我的肩,右手順勢就把包抓過去塞進了老板桌下。
白三立是巒城煤炭局局長,我在巒城供銷社時與他共過事,那時他是我這個日雜櫃的櫃長,也沒現在這麼胖,甚至有些偏瘦,整天黑著個瘦驢臉吆喝。
“崔歌呀,我這麼叫你你不見怪吧。”白三立遞給我一根煙邊把身子傾過來給我點火說。
“不妨事,不妨事,想當年我還在白局長您手下討飯吃,那時白局長您可沒少照顧我啊。”
“呵,陳年舊事,陳年舊事。”一層細汗從他的額頭沁出,他尷尬的用袖子擦著額頭。
和我們共過事的人都知道白三立是踩著我的肩膀爬上去的,那次短款事件我根本是無辜的。
我接他的班時,他離崗去吃飯剛回來,我一來就給我一瓶酒說是請我喝的,我這個人向來嗜酒如命,一瓶酒就認了他是哥們。誰知後來交班時怎麼數怎麼錢也不對數,數來數去總是缺二百。接我班的是個膽小的女孩,她就報告了主任,主任找我談話,說我工作作風不對什麼什麼的……可我上班從來是不離開櫃台的,而且那天我當班的時候根本沒人來買東西,怎麼可能短款呢?在我向主任辨白的時候,白三立來了,他跟主任替我求情說,年輕人做事沒經驗,上廁所也不知道要請假,他短的錢我來替他墊上等等等等。
我根本沒上過廁所呀,張開口剛要辨解,白三立不待我說話就把我拉了出來,他說我笨,跟當官的講什麼理?惹火他了他把你下到基層去,到時你就是哭死也沒人管了。我當時才剛參加工作,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孩子,見白三立對我這麼好,還對他感激涕零。
誰知道不久他就調到煤炭局去了,他走了同事們才告訴我說我讓白三立算計了,那少的款根本就是在他班上缺的,那時候他正因要調到煤炭局而被組織部考察,如果這事給捅破了,他別說調動,就是這櫃長也當不成了。
這事是白三立調走那天喝醉了酒泄出來的,傳到我耳朵里時已經是半年後了,而半年後我正在和靈兒談戀愛,靈兒她爹是市工商局局長,我這個未來女婿自然也沾了光討到了些巴結。今天舊事重提,我這個在市里當官的人自然就有了些威風。
“崔歌崔局長,煤炭的事我看這樣行不行?競標這事已經傳出去了,我不好直接賣給你,而且這方方面面牽涉的人太多,你在官場這些年應該也多少知道了些吧,我替你想了個萬全之策,既能包到煤礦又能堵住別人的嘴。”說到這,白三立神神秘秘的走出門去往走廊里看了看,掩上門悄悄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
一听他說完我樂得眉毛都跳起舞來,靠,來的時候我還正愁資金的事不好解決呢,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麼順利。
白三立跟我說他們幾個局長早就商議好了一塊入股,只是苦于沒有好的項目,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煤礦的事大家都認為是個契機,他們準備每人拿出五十萬給我,由我去競標,競標成功後,那每人的五十萬就算作股金,我每個月給他們百分之三的月息。
有這樣的好事我還等什麼?除非是傻瓜才會把送上門的銀子往外推!白三立也是認定了我會同意,早拿出了合約書讓我簽字。我差點樂出聲來,有了這份合約比什麼紅印章都管用,這樣我就不用再去四處跑動了,煤礦現在就是他們的搖錢樹,誰還會跟自己的錢包過不去啊?我只要裝模作樣的去開個會,綠燈肯定是一路開到家了。
簽了合約白三立說要請我去醉仙湖鎮參觀,我謝絕了,來的時候我就把甦美妮安置在了醉仙湖鎮,我還想著和甦美妮重圓鴛夢呢,帶著這幫只會喝酒賭錢的人民公僕別壞了我的雅興。
波光粼粼的醉仙湖橫亙眼前,遠山如黛在水霧中隱隱搖曳,畫舫悠游,游艇爭渡,偶有一兩只水鳥從頭上哀哀飛過。就象出浴的少女,醉仙湖羞色怯怯的向我們露出她朦朧的面龐。相傳八仙去東海游玩,有一天路過這,被這迷蒙水霧籠罩下的湖水迷住了,就降了雲頭在這游玩了一天,醉仙湖就這樣而得名。
到賓館尋了甦美妮,我們便租了一條木船自己劃著到了湖心。
自己劃船就是爽,刺激,剛開始甦美妮還有些緊張,船被我們劃得團團轉就是不往前走,甦美妮的尖嗓子此時就發揮了作用,顧不得注意儀態,嗷嗷的嚷個不停,甚至有幾次想丟了槳撲到我懷里來。船被她晃得就差沒翻過來了,沒辦法,我只得丟了漿去抱住她說,鎮靜,鎮靜,你再晃船就要翻了。
甦美妮的狼狽樣讓岸上的人哈哈大笑。岸上的哄笑聲傳到她的耳朵里,好勝的甦美妮就鎮定了下來,听我一二一二的喊著號子終于把船扳了過來,甦美妮一找到竅門,就嚷嚷著要環游全湖,還說要再租一條船跟我比賽!
甦美妮今天穿著粉紅吊帶上裝超短裙,故意露一點春光欲隱欲現的勾引我。看著她飽滿的胸部,我心里想怎麼樣才能飽覽春光呢?
“比就比,不用再租船,我們就比誰有毅力不喊累,誰先喊累誰就輸,贏了的人就是大爺,行不?”盯著甦美我一臉壞笑的向甦美妮挑釁!
“No problem!Go!Go!Go!”女人興奮起來就沒腦子,甦美妮沒料到我在算計她,率先劃開了槳,我忙和著她劃了起來,木船在我們的號子聲中向著湖心推進了,木槳打起的湖水濺了我們一身一臉,把我們倆淋得落湯雞一般。
甦美妮穿的是一套絲麻套裙,衣服一沾水全貼到了身上,把她美好的身材顯露無遺,她也沒察覺,緊抿著嘴一槳接一槳埋頭往前劃,直到船在湖心打起了轉,她才發現我離了槳不錯眼的盯著她的胸部,那兒兩座雪白的山峰躍躍欲出。看得我耳熱心跳,丟了槳我撲過去抱住她就啃了起來,甦美妮軟軟的掙扎了下,就眼光迷離的迎著我仰起了臉。
吻住她微微顫抖的紅唇,我的手便抓住了那兩只溫軟的小白兔,甦美妮輕哼一聲就倒在了我的懷里,摟著我放肆的啃咬起來,象秋天里的枯草踫到了火苗,呼的一聲我的體內燃起了一把火,燒得我昏昏糊糊,我說,美妮美妮,想死我了。甦美妮說,崔歌崔歌,我也想你。我說,美妮美妮,我要吃了你,甦美妮說,吃吧吃吧,我要你。我說,我要你。甦美妮說“寶哥,救救我吧。”我這就救你,這就救你。
“救你?”
一團濃霧不知何時向我圍了過來,眼前哪還有甦美妮那春光旖旎的身子?陰沉沉的天幕上,飄著一團團絲般的水霧,看似透明其實卻密不透風,這湖中這船上只剩下我一個!
“寶哥,救我,救我啊!”甦美妮的聲音漫過來,她的聲音飄渺陰婺,初听上去象湖水的嗚咽,細听又象空中的風聲,木船在我腳下顫抖,水霧越來越濃,象一只張著黑洞洞大嘴的魔鬼要把我吞噬!
“救救我~~,救救我啊!”聲音突然從船底冒了出來,我一屁股跌坐在船上,無助的望著迷蒙水霧中向我飄然而來的一個白影!
近了!近了!白影衣衫獵獵!
近了!近了!白影長發飄飄!
近了!我看到了一雙哀怨的大眼楮!她哀哀切切的望著我,似怨似恨,似憐似愛!
“寶哥,不要離開我……” 她在離我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她的聲音象機器人一般毫無感情,冷冰冰的似乎要直灌入我的心口。我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她慘白的手指幽幽的向我伸來。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如紙般慘白,眼楮似妖魅閃著綠幽幽的光芒,長發似水草要將我纏繞!我下意識的將手往脖子摸去。
她的眼楮似燃起了一朵惡毒之火!
尖利的指甲向我抓來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敗的氣味!
我要下地獄了嗎?
“鬼!鬼!救命啊!”當她的手拽住我的衣角時,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順手拿過手里的什麼東西就向女鬼砸去,女鬼應聲落水,我趕緊爬起來就跑。
“崔歌,你要做什麼?”一聲驚叫,我的褲腳被什麼勾住了!
完了,完了,是女鬼重新爬上來了嗎?
我雙腿一軟,再一次跌倒在船板上。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正當我被女鬼抓住雙腿的時候,岸上傳來呼喝聲。濃霧刷一下全散了,甦美妮抱著我的雙腿用古怪的眼神望著我。
“崔歌,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是我拖住你,你就成湖里的冤鬼了。”回到旅館,甦美妮的臉色還是煞白。我驚魂未定,不敢看甦美妮的眼楮,我怕,我怕看到那哀哀切切的眼光!她是誰?她是鬼嗎?她為什麼要找上我?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靈兒!是靈兒!”當那雙哀怨的眼楮浮上來時,那種熟悉的感覺陡然讓我心驚!她叫我寶哥,除了靈兒,沒有人知道我的網名,她叫我不要離開她,是靈兒,她在責怪我,怪我不該拋棄了她……。
我拋下甦美妮沖出賓館,我要去看看那個落水者!我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那落水者,那落水者肯定是靈兒!老人們常說,人死前靈魂會出竅,會去找他最愛最恨的人!靈兒,靈兒!是我對不起你,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當岸上傳來的呼喝聲把我從鬼域中救出來後,我們便搭駛向我們的快艇上了岸,並不知道落水者的事。這會兒,岸上看熱鬧的人正漸漸散去,不知落水者生死如何?我快步向將散盡的人群走去。
“真奇怪,怎麼人會不見了呢。”
“是呀,明明看到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在湖里,怎麼就不見了呢?”
“你也看到了嗎?”
“是呀,看到了,穿著白衣服,在湖里掙扎。”
“我也看到了,很多人看到了!”
三三兩兩的人們漸漸議論著散去了。听他們話中的意思,好象那落水者並沒救上來!
我抓住正要從我身邊走過的一位老人家,老人家倒是挺熱情,他告訴我說,很多人都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在湖中掙扎,有人還听到她呼救,當時在附近的快艇就飛速趕到了出事地點,救生隊也隨後趕到,可奇怪的是,最先趕到的快艇根本沒看到落水者,而在遠處的救生隊卻能發現快艇的左邊就是那個落水者,不可思議的是,等救生隊趕到時,也沒有找到落水者。他們在出事地點找了近一個小時,連落水者的影子都沒見到。
“什麼落水者啊,肯定是個水妖。”老人最後神神秘秘的告訴我︰
“听說市里最近在鬧鬼,什麼女鬼啊,我看八成是水妖,水妖一出,這方圍百里內一定會死人,那是水妖在找替死鬼呢。”
醉仙湖靜悄悄的,因為沒有找到所謂的落水者,很多人都象老者一樣懷疑是水妖作怪,誰也不敢在湖里停留了,湖面的水霧似乎越來越濃了。
甦美妮獨自回市里了,因為不放心靈兒,我坐在了去夢城的車上。看車窗外山水移換,靈兒的影子無遮無攔的浮上來。自從甦美妮撞進我的生活,很久沒有這麼迫切的想過靈兒了。一絲愧疚涌上心頭。
靈兒還是那樣的幽怨。
推開門,看到她那半死不活的樣,一路上的內疚和自責全跑爪窪國去了,象征性的問候了幾句,我就在她哀怨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從夢城回來我直接去找甦美妮,靈兒那痴呆的樣子讓我心情低落,此時我很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解解悶,沒料到甦美妮不在家,我都要把她家的門鈴摁壞了,鐵將軍還是一言不發!沒辦法,我只好打道回府。
一路上出租車司機變態似的大談女鬼,說誰誰誰讓女鬼迷得失了魂,天天半夜三更不睡覺,對著月亮唱情歌,說哪兒有車司機看到女鬼向他拋媚眼,稀里糊涂把車開到了大山下……。
我如坐針氈,好不容易車到玉柳小區,趕緊下了車。一下車就覺得有誰在背後看著我,待我回頭看時,又什麼都沒有。此時已是夜晚,街燈朦朦晃著,想起白天踫到的水妖,和車司機嘴里的女鬼,我毛骨悚然,趕緊三兩步跑回家。
回到家已近晚上九點,靜靜的家靜靜的夜,為了驅逐這份靜夜生暗鬼的恐怖,我打開了電腦。
丫頭︰“寶哥,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
剛上QQ,丫頭的大眼楮就迫不及待的眨了眨。
可愛的丫頭,善解人意的丫頭!我禁不住笑了,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時間,我真的很需要有人和我說說話。
寶哥︰“是不是想寶哥了?”
丫頭︰“是呀是呀,想死你了!”
丫頭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我!靠!又來騙我!這丫頭向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不過,雖然明知丫頭說的是假話,我這心里還是象喝了罐蜜般甜。
寶哥︰“看把寶哥美的,都要飛上天去了,幸好上面有天花板,不然定要飄到丫頭身邊來。”
丫頭︰“哈哈,幸好你飛不了,要不然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要毀在你這個壞蛋手上呢。”
寶哥︰“我有那麼壞嗎?嘿嘿,寶哥只想毀你,對別的一概不感興趣。”
丫頭︰“啊呸!我是鬼,是幽靈!我會吃了你的!生吞活剝!怕不怕?”
死丫頭!自從幽靈在這個城市出現,她就以幽靈自居了,動不動就拿鬼來嚇唬我!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怕,可從醉仙湖回來後,醉仙湖的女鬼陰慘慘哀切切的眼楮總在眼前晃,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了!
寶哥︰“丫頭,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存在嗎?”
自從在醉仙湖踫到女鬼後,我變得脆弱了,此時,我很不爭氣的想在這個小丫頭面前得到安慰。
丫頭︰“有!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就是女鬼!”
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寶哥︰“我不信!若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你說,這鬼從何而來?”
丫頭︰鬼有三種,一種是人死後靈魂所變,這種鬼歸閻王管,除了特殊日子死的,比如七月半,一般都得進鬼獄的,一種是未亡人的靈魂,這種嚴格意義上說不能算鬼,只能算作幽靈,幽靈不歸任何地方管,他以人的意志為載體,在世間飄來蕩去。還有一種就是惡鬼,這種鬼魂一般是前生有著深仇大恨飄蕩在人間尋仇的。
倒!死丫頭!倒是說得條條是道!好象她是靈異專家似的!看她說鬼說得津津有味,還想在她這尋到安慰……唉,看來今晚做惡夢是難免的了。
寶哥︰“丫頭,你學什麼專業?”
丫頭︰我沒有上過學,我早跟你說過。
寶哥︰“你一定是黃易的學生吧?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象個靈異專家呢?”
丫頭︰“不,我不是靈異家,我是冒險家!寶哥,我前天做了件壞事,想不想听?”
寶哥︰“說吧說吧,小丫頭再怎麼使壞也是小樣兒。”
丫頭︰“寶哥看不起我?我說出來定要把你嚇一跳。”
寶哥︰“嗯嗯,我準備了救心丸,你說吧。”
小丫頭片子,你能壞到哪去?
丫頭︰“首先,我要告訴你,我是游泳教練,也是潛水員。然後我再告訴你,我是靈異研究愛好者。最後,我要向你道歉,我沒經你的允許,借用了你的名字,我是說網名。”
寶哥︰“好啦好啦,我的名字不就是你的嗎?小丫頭哪來這麼多羅索?”
丫頭︰“知道醉仙湖嗎?”
我寧願不知道,但可能嗎?可能我這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寶哥︰“你到底要不要說?醉仙湖誰不知道?我還知道醉仙湖昨天鬧鬼了呢!”
丫頭︰“寶哥怎麼知道醉仙湖鬧鬼?昨天你也在醉仙湖嗎?”
寶哥︰“是啊,寶哥沒老婆疼,去泡MM了。”
泡哪門子MM喲,明明是帶著小蜜去浪漫,崔歌啊崔歌,你難道要騙丫頭一輩子嗎?這一刻,我突然對編故事有了厭倦,我開始有點討厭我自己了。
丫頭︰“我開始講故事了,你別打岔。”
我點著一根煙,悠閑的看丫頭的字象小蝌蚪在電腦屏幕上游動。
丫頭說,她去了醉仙湖。是的,醉仙湖的風光多好。
丫頭說,她看到了滿湖的情侶。什麼情侶啊,我看八成是和我一樣帶著小蜜的款爺吧。
丫頭說,她找到了獵物。還獵物呢,丫頭你不是也去找款爺吧?
丫頭說,我裝備上了作案工具。倒,丫頭你不會去打劫吧?
丫頭說,我租了一條船。不是吧?到湖中間去打劫?
丫頭說,我在湖心找到了我的獵物。暈死,真的要打劫?
丫頭說,我潛到了水中。我知道了,接下來肯定是把獵物的船底戳個窟窿。
丫頭說,丫頭說!天哪!丫頭竟然爬上了一條船,對船上的男人說︰“寶哥,救救我!”那男人被嚇得差點跳湖!丫頭說,她又浮在水面戲弄一湖的游客!
丫頭!死丫頭!臭丫頭!原來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寶哥︰“我靠!小丫頭片子!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555,我要去報案!醉仙湖的管理人員如果知道是你做的好事,肯定要把你的皮給剝下來!”
現在最想剝丫頭皮的那個人不是醉仙湖的管理人員,是受害者,我啊。
寶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呢?就算你會潛水,就算你是靈異愛好者,你也不可能做得那麼天衣無縫啊?”
明白了水妖的真相,我有些哭笑不得,一切的迷底全揭開了,壓在心里的石頭終于松開了,我說嘛,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呢?
丫頭︰“你忘啦?我是靈異愛好者,對這些裝神弄鬼的事有過很深的研究的,嚇唬三兩個人對我不過是小菜一碟了。我用化學劑把水霧加濃,再加點麻醉劑,使船上的人迷糊了,然後戴上鬼眼,披了頭發,船上那人正欲死欲活的,這是人最脆弱的時候,哪還能理智到去看鬼的破綻?在第一艘快艇駛來時我潛下水然後在快艇上人的視角死角浮出水面,等第二艘快艇駛來時,我便潛下水找一個偏僻的地方上了岸。”
正所謂,人嚇人嚇死人,我再也不會相信什麼幽靈的傳說了。
寶哥︰“那麼,這個城市的幽靈也是你了?你為什麼要用我的名字?”
丫頭永遠也不會想到,那個獵物就是我,她的歪打正著更加深了湖中女妖的神秘感。我想最近在城市各個角落游蕩的幽靈肯定也是丫頭了。
丫頭︰“不!不是我!據我了解到的各方面資料,這個幽靈很可能真的是個幽靈!”
寶哥︰“不會吧?你確定不是你?你敢保證不是你的同伴? ”
丫頭︰“是我我為什麼要否認?如果是我的同伴,他不可能在相同的時間里從城東跑到城西,而且,她沒必要害人送掉性命吧?”
話是說得有道理,可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吧?真有鬼那還不得讓鬼啃了鼻子?死去的人怎麼說也比在生的人多幾十上百倍!
丫頭︰“寶哥,很晚了,我得下了,一個人在家,小心女鬼喲。”
我正在犯嘀咕,丫頭又匆匆走了,臨走,還不忘嚇唬嚇唬我!
寶哥︰“倒!又來!臭丫頭,我要掐~~~~~~死你!”
我剛打出掐死你這三個字,窗外呼的起風了,狂風掀起窗簾露出窗外慘白的夜幕,遠遠的傳來一聲野貓哀怨的呻吟。一絲寒意涌上心頭。
迷糊迷糊中讓一陣不折不撓的電話聲吵醒,我費力的睜開眼,見窗簾又讓風掀開了,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射到我的床上。
這鬼風,從丫頭第一天跟我說她是幽靈起,總象是要證明這世界上真有鬼似的,天天晚上要來折騰我的窗簾。要不是從丫頭那得知了醉仙湖鬧鬼的真相,我肯定不敢在這屋子里住了。伸個懶腰,我伸出手從床頭抓起電話。
“死鴿子,這些天被人放到哪里去了?鬼影也見不到你一個!是不是又跟甦美妮出去鬼混了?”是秦戰,我一接電話他那邊就 哩叭啦的放了一通爆仗。
“跟甦美妮出去了又怎麼著?你是吃不著葡萄便罵葡萄臭吧?泡不到妞到我這撒什麼野?”我捧起電話懶洋洋的說。
這家伙,除了在我面前敢伸直了腰桿做人,在別人面前總是一副奴顏婢膝的太監樣,真作踐了他那近一米八的大個子。
“誰說我沒葡萄吃?你給我馬上滾到海洋館來,你嫂子我老婆看不慣你總欺負我,要撕你的嘴,限你半個小時內滾過來!否則!哼哼,你知道後果會是怎樣!”
“喲 ,幾天不見你小子長脾氣了啊,要是我去海洋館看不到我嫂子你老婆看我怎麼收拾你。”
靠!這小子,自從甦美妮成了我的情人起,他就嚷嚷著說老天爺不長眼,說碗里肉多的還總往里頭湊份子,沒有肉吃的就是油腥子也不給!憤慨之余,他就時不時騙些各式各樣的女人來騙我的飯吃。
這次肯定是又到哪去騙了個小姐來,就憑他這要人品沒人品要長相沒長相的SB樣,哪個良家女子會看上他?還老婆呢!我看雞婆還差不多。
雖是上午,海洋館也是生意火爆,我剛推開門,秦戰的大嗓門就亮了起來。
“崔歌,這邊,過來!”一店的人都被他吸引了來看我,我靠!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
我走到秦戰桌旁坐下,看到他旁邊果然坐著個十分清秀的女孩。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女孩不會是小姐,她雪白的皮膚吹彈得破,水靈靈的眼楮清凌動人,更可貴的是她的嘴邊含著一絲羞澀的笑意,坐台小姐有的是世故,有的是妖媚,唯少的就是這份羞澀啊。
大眼楮,瓜子臉,如果不是一對如墨般粗濃的眉頭抹去了幾分清秀,那她絕對是一個絕色美人。不過,她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了。
“我老婆,林詩若。”秦戰挑釁的向我挑挑眉毛,那女孩頓時就紅了臉,靠!他媽的秦戰到哪弄這麼個清純的姑娘。
“你好,我,崔歌。”我向林詩若伸出手去的同時,向她眨了眨眼楮。林詩若慌亂的站起來,絞著雙手不知如何是好。
秦戰適時的走過來把手搭在林詩若的肩上︰“怎麼樣?我老婆還不錯吧?”那副得意的樣,看了直讓人作嘔。錯錯錯!月老定是打瞌睡去了,把一朵鮮花硬插在牛糞上!想這秦戰一身銅臭,還有著一堆的壞毛病,這林詩若如水般清純的一個女子,怎麼就看上了他?老天真是瞎了眼啊!
“老板,上菜。崔歌,看看還要不要來點什麼?”秦戰把個菜單遞給我。這秦戰什麼時候這麼好心過,大清早請我來吃海鮮?八成是海洋館高昂的收費讓他心疼,又叫我來挨宰吧?冷眼看著秦戰體貼的往林詩若碗里挾著蝦呀蠔呀的,腦子里在飛速轉動想個什麼招讓秦戰賠了夫人又折兵呢?夫人還是不賠他的吧,那麼大年紀才找上個對象,我就修點德,放過他得了。
在我想著怎麼整秦戰的時候,林詩若卻朝我羞羞一笑,嗯,美色當前,秀色可餐吶!那羞赧的一笑象極了初相識的靈兒,不過靈兒笑得還淺些,有味道些。我趕緊報之一笑。
“林詩若?”
“嗯,是啊。”
“你怎麼會認識秦戰?”
“叔叔介紹的,秦戰和我叔叔在一個單位上班。”
“你叔叔偏心!”
“我叔叔怎麼偏心了?”林詩若瞪著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和秦戰和你叔叔在同一個單位,怎麼不把你介紹給我?這不是偏心嗎?”
“這……可能我叔叔不認識你吧。”她還真認起真來了。
“詩若,別理他,他有老婆呢。”秦戰終于把最後一只螃蟹解決了,霸蠻把蟹殼吞下去,伸了伸脖子說。
“你有老婆呀?你老婆漂亮嗎?怎麼不帶她來呢?”林詩若漸漸熟稔了起來,也不象剛開始那麼拘束,竟然在座位上象只蛤蟆般一蹦一蹦起來。淑女……看來還是我的靈兒最淑女了,靈兒是絕對不會在公共場所撅屁股晃腦袋的。
“她一會就來,我去給她打電話。”我邊說邊站起來往外面走,到櫃台要了包煙才撥通了甦美妮的電話。我要她和我一起演台戲賺秦戰一次飯吃,原以為要費很多唇舌的,沒想到一向不愛湊熱鬧的甦美妮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而且听得出電話里她的聲音帶著興奮。
“我該稱你為林小姐呢?還是秦夫人?”回到座位上,我仍舊逗弄林詩若。這女孩看來和秦戰還真是一對,一樣的傻冒,一樣的憨直,還一樣的粗俗。
“嗯,叫我詩若吧,秦夫人挺羞人答答的。” 林詩若對我稱呼她為秦夫人沒有一點惱意,看來,她跟秦戰已經把八字的另一撇劃好了。
“祝賀你,找到了個難,得的,守家好男人哪。”
我向秦戰擠擠眼,故意加重難得兩個字的語氣。秦戰明白我是說他小氣,沖我示威似的揚起了拳頭。我裝做沒看見,仍舊跟林詩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時不時揭一下秦戰的傷疤。秦戰拿我沒辦法,裝著沒听到,一個勁的跟碗里的蝦呀魚的較勁。
“崔歌!你給我滾出來!”
正吃著,甦美妮站在海洋館門口怒氣沖天,一臉的怒氣跟她身上那件淑女裝極不相符,美妮呀美妮,就是做秀也先換了行頭啊。我忍住笑,裝一副可憐巴巴的樣望向秦戰。
秦戰是個死腦殼,根本沒想到我和甦美妮合計好了來算計他,便朝甦美妮招招手︰“小嫂子,過來喝兩杯吧。”甦美妮便大踏步撞了進來。好家伙,她身後跟著一幫有六七個小孩,這些毛孩子一進來就嚷嚷著要吃這個要吃那個,場面剎時一片混亂。
“秦戰,你給我評評理,早說好了今天帶我這些表弟去游樂場的,我到他家卻找不到他人,他卻跑到這海洋館來吃海鮮,你說,我怎麼跟這些表弟們交待?”
甦美妮眼淚汪汪的拉著秦戰告狀。
秦戰趕緊叫服務員加了七八張椅子,再要了一盤蝦,搞掂了這群小鬼頭,他便親自給甦美妮舉起了杯︰“哎呀,小嫂子呀,崔歌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人不可靠,哪有美女便往哪湊,貪心得很哪。我早說過要你跟了我得了,可妹子你看不上我啊。”
我就認定了這秦戰會這麼說。
甦美妮一听這話,火就更大,拍桌子摔碗的要跟我干仗,看到甦美妮那個潑樣,我心里那個樂呀,想不到向來冰一般冷傲的甦美妮撒起潑來竟然也有一手,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婦女與兒童輕易不上陣,一上陣則有非凡本領!秦戰你這個蠢驢!等下甦美妮把我追得奪門而逃時,你就等著付帳吧你。
“甦小姐,你錯怪崔歌了。秦戰,你不能這樣說人家崔歌啊,是你大清早把人家從被子里叫起來的,你怎麼還能把人往火坑里推呢?你這人怎麼就這樣做人家兄弟?”
只顧著搞掂秦戰,卻沒想那個傻呼呼的林詩若會從混亂中站起來,拉住甦美妮。
她這一席話滿是責備秦戰,甦美妮和我竟然找不到理由再鬧下去了。對望了一眼,乖乖的坐了下來。
林詩若落落大方的給甦美妮倒了一杯水,親熱的叫她甦姐甦姐,你消消氣,我看崔歌也不是拌涼菜的料,他是讓我們家秦戰給催糊涂了,你就原諒他……你說,這戲還怎麼演下去?看來這次我是讓秦戰宰定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慘啊!
“崔歌,你還別說,這林詩若跟秦戰還真是一對。”從海洋館出來,甦美妮樂呵呵的說。是啊,起初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看林詩若的穿著打扮,她絕不是出自寒門,怎麼會看上秦戰那麼邋遢又吝嗇的一個人呢?或許,真是人有千種,各有所愛?現在終于明白了,她和他,算是蛤蟆愛上了耗子,一種德性了。
秦戰有了林詩若後,那邋遢的毛病是改了,吝嗇的毛病卻是更甚。偏偏林詩若又好玩。于是,我又成了他刀下的冤鬼了。過個三兩天他就打電話來約我和甦美妮去玩,當然了,明里是約,實際上是我付帳了。次數多了,連從不干涉我生活的甦美妮也有了意見,她抱怨說,崔歌你怎麼交了這樣一個朋友啊?總到你這混吃混玩,把你當大款嗎?我說朋友之間,不去計較這些吧?甦美妮就生氣了,以後秦戰再打電話來她就不去了。她不去我一個人去當電燈泡也無聊。想找她來家親熱,她又開始拿樣子,受不了她這忽冷忽熱的樣子,我干脆也不出去了,整夜整夜的逗留在網上陪丫頭。
丫頭比誰都可愛。不會拿樣子,只會逗你開心,還知疼知熱。真讓人有一種暖到心里去的感覺。
不知不覺,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算算,該是處理煤礦的時候了,明天得再去一趟巒城找白三立。
“早點睡吧,明天你要下鄉呢。”丫頭听說我要去巒城就叮囑我。
“不舍得你,再讓我呆一會,好嗎?”不知為什麼,在丫頭面前,我竟然會溫柔。
“下吧,下吧,來日方長呢,我也睡了,祝你明天馬到功成。”丫頭見我賴著不走,使了殺手 ,自己先走了。
今夜無風,月亮圓圓的掛在中天。
“哎呀,崔局長您來啦?”
今時不同往日,我剛跨進白三立的辦公室,他就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其實這事您交待一聲派個人過來就是,怎麼敢勞駕您親自跑一趟呢?”
白三立給我點上煙坐下說。
我原來也想讓秦戰過來把這事辦了,但秦戰這人比較心粗,怕他言語上有什麼閃失而誤事,所以就親自過來看看。
白三立將今天參加競標的名單拿給我看,我翻了翻,發現大多是熟人。天旺房產老板李立勁,何源建材公司老總王鑫,韻美家私城老板何娟娟等等,都是腰纏萬貫的大款,這要不是我和白三立他們早聯了手,這標是八成沖不到的。
“都是有錢人哪,白局長有什麼看法?”我將名單交還給白三立,緩緩吐了一個煙圈。
“肯定不能明著來。那樣太招眼。嘿嘿,這事崔局長您就甭操心了,我早安排好了,你只管安排人去競標就是。”
白三立的奸滑我早領教過了,既然他說不用我操心我也樂得清閑,我給秦戰打了個電話讓他去鴻苑山莊參加競標,叮囑了他競標時別多嘴後我就離開了巒城。
算算差不多有半個月沒見到甦美妮了,這半個月里天天下了班就賴在網上陪著丫頭,要不是再去巒城想起醉仙湖遇鬼那檔子事,還真把她給忘了呢。
我讓小謝把我送到甦美妮家附近先回去.待小謝走後我拔通了甦美妮家的電話,等了老半天甦美妮睡意朦朧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你好,請問你找誰?”
呵呵,什麼時候那個冷艷的甦美妮變得這般溫柔起來了?
我說︰“是我,崔歌,你快起來開門吧,我到你家樓下了。”
“你等會兒,我還沒穿衣服!~”
原以為甦美妮會驚喜的在電話里給我一個熱吻,沒料電話里她的聲音慌亂了起來,“啪”的一聲就將電話掛了。我在門外站了足足有一刻鐘,她才面紅耳赤的打開門。
她不會是在屋子里藏了個小情人吧?甦美妮這反常的舉動讓我不由得起了疑心。這疑心一起我站在門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甦美妮跟我時也就二十出頭,如今也不過二十四、五歲,正是嫁人的黃金年齡,我怎麼就把這茬給忘了呢?雖然她對我很依戀,我也習慣了有她的日子,但畢竟我是個有家的男人,我不可能和靈兒離婚而娶她。雖然甦美妮曾經很認真的跟我說,願意這樣無名無份的陪我一輩子,但時間是會改變很多東西,我不也曾經信誓旦旦的對靈兒說過,這輩子只愛她一個嗎?
“我,沒什麼事,只是來看看你,既然你挺好我這就回去了。”我想我不應該毀了她的幸福,是時候放開她了,這麼說著,我就準備轉身離去。
“你,不進來坐坐嗎?要知道,我,等你好多天了。”甦美妮卻眼巴巴的望著我,臉紅到了耳根。
她這是怎麼了?明知道我在給她台階下,怎麼還巴巴的盼著我進屋?說那麼暖昧的話,難道不怕我和她的事被她的戀人知道嗎?
正狐疑著,卻看到甦美妮眼里盈盈的的汪著兩滴淚,那樣子叫人看了很是心疼,我趕緊回頭將她擁入懷里。
屋里整齊又干淨,看來是我多心了。
“這麼多天了,你也不來看我,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沒我。”與甦美妮極盡溫存後,她躺在我的臂彎里委屈的流淚。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原本以為冷艷的甦美妮是個例外,呵呵,看來造物主還是很公平的。我將她往懷里緊了緊說自己最近確實是忙,哪會不想你呢?
“哼,你騙人,我看你八成又是看上哪家小丫頭片子了。”甦美妮一下子說中了我的心事,把我噎得瞪著她半天沒話說。
“對不起崔歌,我不是吃醋,我是真的愛你,我怕再次失去你,答應我,不管我做了什麼,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不要怪我,好嗎?”
可能是怕我生氣,甦美妮的語氣又溫柔了起來,眼淚汪汪的窩在我懷里說。
“呵呵,怎麼會怪你呢?只是你也不許再胡思亂想了,不管外面有多少漂亮女子,我崔歌的心里肯定會有你的位置!”
這樣的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幾分真了,但甦美妮好象信了,她終于笑了。
什麼時候我才能了卻這一段段情債呢?崔歌注定是個負心人,靈兒,甦美妮,還有網上那素未謀面的丫頭,總有一天,我會一個個的失去。
“鴿子,那事我看八成要黃。”
我才到家,秦戰的電話就追來了。
“那麼大一家煤礦,竟然在競標時會流標,你說怪不怪?我看這里面有文章,咱還是撤了吧。”
听秦戰電話里的語氣好象競標的事沒辦成,怎麼回事?白三立不是說包在他身上了嗎?怎麼還會流標呢?
“沒有一家敢投,我找人問了下,原來那個煤礦有邪氣,前後三個煤礦老板,有兩個病死在礦上,另一個至今還在醫院里半死不活的躺著,有風水師去看了,說那里中了血咒,誰承包那個礦誰倒霉,我看咱們也不要了吧。”
哈,我突然明白過來了!
白三立,真有你的,這樣損的招你也想得出,看來,我以後要多防著你點了!
早上一上班,辦公室的姚小姐就搖著屁股進來說局長有請。我沖姚小姐揮揮手說知道了,一會就去。
最煩這位老大不小的小姐了,都奔四十的人了,天天打扮得要多妖艷有多妖艷,一張大嘴涂得象猴子屁股,發福了的身段象一堵肉牆不說,走路偏又愛搖晃。局里的小伙子都在背地里講她的笑話,她卻不知好歹,天天搖著腰肢各個辦公室里去轉去蹭,也不知局長哪根筋有毛病,擺這樣一只肥猴在辦公室,也不覺得丟臉。
“崔歌啊,小謝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在局長那碩大的沙發里坐下,接過姚小姐遞過來的茶水,在我進來一直沒抬過頭的局長終于從文件堆里露出半個臉來。
“小謝出事了?出什麼事?”
“今天早上一個女孩打來電話,說小謝泡人家女友,讓人打了,現在在醫院躺著還昏迷不醒。”
局長面無表情又沉在那堆文件中去了。
小謝泡人女友?這小伙子怎麼糊涂成這樣?怪不得這些日子打他手機總關機呢,原來一門心思追女人去了,現在的年輕人,唉!
“局長準備怎麼處理這事呢?”
“小謝是你的司機,你看著辦吧。”
真可惡!我進門這麼久,局長大人一直連正眼看一眼我都沒有,我靠,你擺什麼譜?要不是我打那肥臉一耳光,這位置有你的份?媽的,怎麼說我也是個正級副用的二把手,給我一聲招呼就委屈你、降低你身份了?
看他沉在那堆文件中一聲不吭,擺明一副你愛走走的樣子,我窩著一肚子的火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醫院里的來甦水味肆無忌憚的沖進我的鼻子里,一直進入我的胸腔,燻得我直想吐。自從伍老頭子在醫院里病逝後,我就對醫院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只要聞到來甦水味,胃就翻江倒海起來。
“小謝還沒醒?”在漂亮的護士小姐的指引下,我推開小謝的病房門。
屋里一個年輕的女孩擦了淚趕緊站起,我頓時覺得滿室亮堂了許多。
這女孩真美!
她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皓腕雪頸,粉腮帶露,薄薄的紅唇桃色欲滴,炯炯的雙眼閃著靈動的光芒,細腰豐臀,婷婷玉立。這女孩如此絕色,就是年輕時的靈兒也比不上啊。
“先生?先生找誰?”
看得入了迷,女孩幾聲詢問都忘了回答。
“啊,我是小謝單位的領導崔歌,听說小謝出事了,代表單位來看望他。你,是小謝的妹子吧?”
“你好,我是小謝的女朋友,你是崔局長吧?常听小謝提起你,您請坐。”
真失望,她竟是小謝的女朋友。這小謝也真是的,有這麼絕色的女友不知好好疼惜,偏要去搶別人的女人。
“妹子貴姓?”
女孩遞給我一杯茶水,便在小謝床邊坐下。
“免貴姓商。”女孩大大方方的回答我。
“商小姐真是絕色呀,你是怎麼跟小謝認識的?”
“局長過獎了,我跟小謝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鄰居。小謝在單位承蒙您照顧,我們一家都非常感謝您。這次小謝住院,崔局長您又親自來探望,還真是體賢下士的好領導呀。”
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她這句明里是稱贊我,暗里卻是提醒我是來探病的,人家是名花有主,不要打什麼歪主意。我臉一紅,趕緊順著她遞過來的話題說︰
“小謝怎麼樣了?不要緊吧?醫生怎麼說?有什麼困難直接跟我說,我會盡力幫你解決的。”
“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醒,醫生來看過,卻說身體一切正常,什麼毛病也沒有,可能是受了驚嚇自己不願醒來。”
說到小謝,小商的眼圈就紅了。
“怎麼讓人打成這樣?告訴我凶手是誰,我一定要法辦了他。”向來看不得女孩流淚,看到女孩流淚我就心痛,更何況如此絕色的女孩。
“讓人打?誰說的?”我話一說完,就看到小商一臉的詫異。
“不是說小謝泡人家女友讓人打的嗎?怎麼你不知道?”
“誰說的?昨天一天我都和小謝在一起,我們一直在一家網吧上網,他是在網吧昏迷的,全網吧的人都知道。泡人女友讓人打了?這是哪個嚼舌根的瞎說?”
她一臉的憤慨,小臉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越發顯得可愛了。
這下輪到我詫異了。我也是听局長說的,不知道這謠言從何而起?難不成是局長?不至于吧?堂堂一個局長傳一個下屬的謠言?
看小商抓著小謝的手,眼淚汪汪的,心痛之余一把無名火從心底升起,靠,孫達海你個殺千刀的,沒事竟然來挑拔我和下屬的感情!我對小商說你等著我去找那個傳謠的人替小謝問個明白,然後就氣沖沖的離開了醫院。
我要去找局長問個明白,為什麼要在我面前傳這個謠?到底是侮辱小謝還是輕看我?
“孫達海,你給我說清楚。”撞開門,看到局長還在那堆文件里趴著,我的火更盛,沖過去就揪住局長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這一拎嚇得我三魂七魄找不著主!
我手里拎著一件血淋淋的衣服!
就在我將局長拎起來的時候,他象一只泄了氣的皮球,在我眼前干癟、萎縮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媽呀,救命啊!”
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我才想起逃跑!將血衣扔下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跌出局長辦公室,走廊里已經聞聲沖過來一幫人!我眼前一黑,向前跌去。
“崔歌,怎麼了?快醒醒。”在我接近倒地的一剎,秦戰及時扶住了我。
“出,出,出人命了。”我無力的向局長辦公室指了一指。
這時幾個膽大的年輕人已經沖進了辦公室,卻沒有我預料的驚叫聲。
“崔局長,什麼也沒有啊?”一個年輕人從門口伸出頭喊道。
秦戰用探詢的目光望向我,我瞪大眼楮正想說話。
“怎麼了?找什麼呢你們?”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把我嚇得全身僵直!
是局長的聲音!
“你們在我辦公室找什麼?啊?全給我出來!”一條熟悉的人影從我身邊沖過去,我只覺得心跳驟然加速,驚叫一聲便暈了過去。
“哎呀,痛啊!”迷迷糊糊中,有誰在用力掐我的人中,痛得我喊出聲來。
耳旁響起一陣哄笑聲。我一睜開眼就對上一對帶著嘲諷的眼楮。
“啊呀,鬼啊!”這不是局長的眼楮嗎?我嚇得爬起來就跑。
又是一陣哄笑。
“站住崔歌,哪有什麼鬼?你剛剛是看花了眼,桌子上是局長剛換的衣服,因為不慎打翻了紅印油瓶,局長怕衣服上的油漬把桌子弄髒,在衣服里塞了個木樁!”
秦戰三兩步追上我,又著急又好笑的說。
紅印油?木樁?我半信半疑的跟在秦戰後面跨進局長辦公室︰
桌上一瓶打翻的印油,地上一件染了紅漬的衣服和一截木樁!
“……”。
我望著我所謂的凶殺現場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著局長的臉萎縮了鑽到桌子下去了,怎麼會是一截木樁?”
崔歌送我回家的路上我還是不敢相信是我看花了眼,我看到的是一張真真切切的臉啊,我怎麼會把木樁跟人臉聯系起來?難道是前段日子在醉仙湖受了驚嚇才起的幻象?
車到玉柳小區,我打開車門下車,秦戰從車窗里伸出頭來說,崔歌,要不今晚去我那吧?
我笑了。秦戰是怕我受了驚嚇晚上做惡夢,想不到粗線條的秦戰也變細心了,不知是不是林詩若的功勞?
作品本身僅代表作者本人的觀點,與本站立場無關。如因而由此導致任何法律問題或後果,本站均不負任何責任。
網站版權所有︰愛讀網